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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第 115 章 ...
那是一张绝对算不得年轻的脸,四十余载的岁月在上面留下深深的沟壑,尤其那双幽深的眼中,隐约跳动着十年前尚未燃尽的烽火,无端给人一种野心勃勃的感觉。这与男人被扭送到顾纾安面前时,低眉顺眼的模样十分违和。
顾纾安原本在城前死战,听到消息,立马退回城内,银甲上的血迹未干,滴答了一路。
“卢怀远?”
男人讨好似的笑了一下。
并非顾纾安认得这个十年前在朝堂上逃过一劫的昔日将领,而是此人于城下自报家门,自称是战家军的唯一幸存人,卢怀远。
若非如此,顾纾安定不会弃战场于不顾。
卢怀远曾于十年前随战家军一道力战西骊,并在战败后,皇帝清算战家军时,被靖王保下,逃过一劫。恐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十年前的战家军究竟经历了什么。
无论是想替战家军翻案,还是查清楚靖王多年的谋算,都绕不开这个人。
顾纾安还没腾出手去找他,这人便自己送上来了。
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顾纾安将旁人屏退,凉州府的偌大门厅里只剩下两人,一跪,一立。他满眼审视,问道:“你说自己是战家军余部,如何证明?”
“殿下也许不记得我,但十年前在明州城,我们见过一面的。”
顾纾安故作沉吟,似乎才想起来有这么个人,“这样说来,好似有些印象。是……”
“是靖王,靖王当时保下了我。”
“他为何要保你?”
卢怀远深吸一口气,眼中悲愤:“因为王爷知晓,战家军是被冤枉的。”
顾纾安不动声色,心下已经了然,这人送上门来,怕是要故意给他演一出苦肉计,那他便将计就计:“战家军战中失利,害得我安国与西骊之战大败,你有何证据证明,他是被冤枉的?若说不出来,便要治你欺瞒不敬之罪……”
“有战家军行军日志证明。”卢怀远递上一叠黄纸,“里面详细记录了战家军每日的行军路线和作战情况。”
纸张边缘处已经毛化焦黑,显然在经历过炮火灼烤后,千钧一发之际被人抢护回来。而用来装订缝合的白线却更为崭新,是原本的棉线断裂后重新缝合上的。既是重新缝合,那便有可能,被动过手脚。
“这日志是由战家军专人负责记录,人早已在十年前战死,我有没有说谎,殿下对比字迹便知。”
的确,若是绝笔,自然无从伪造。
单有这战家军的自书无法翻案,但只要按照上面记录的时间、地点,复盘作战时间、寻访途径村镇、关隘,与这日志印证成链,便足以证实战家军没有与西骊勾结。
只是这日志是否完整,最关键的几页有无被人有心抽去了,还有待查验。
顾纾安将日志放在一边收好,问他:“十年前,你为何不拿出来?”
“殿下明鉴。当年事发突然,我知有人存心构陷,却不知幕后那人究竟是谁。即便这证物能证明清白,贸然拿出,也恐遭灭口。”
这话经不起推敲,顾纾安却认同般地点点头,不经意间抬眸问道:“如今便不怕了?”
“如今已查出真凶,且有殿下在此,自然要为战家军平冤昭雪。”
“是谁?”
“正是凉州府尹,魏平。”
随后,卢怀远一一列举这些年收集到的魏平勾结西骊人、贩卖军火又嫁祸战家军的“罪证”,举证详实,听得顾纾安简直想替他拍手叫好。若不是先一步审问过魏平,或是卢怀远来早几日,自己没有让殊朗去验证魏平供词的可信度,他怕就真的要相信了。
“你说的在理,可有人与你所言,恰恰相反。不若你们当面对质一下,也好让本宫看得分明。”
“殿下,魏平的话绝不可信!定是他为了狡辩来构陷于我。”卢怀远急急辩驳。
“我何时说,那人是魏平了?是靖王亲口告诉本宫的。”顾纾安道。
“绝无可能!”卢怀远当即否认,忽然反应过来:“你在诈我。”
“没那个必要。”顾纾安展开一封书信,自顾自地读了起来。
“已查明十年前靖王借巡边之名密抵凉州,十年间其心腹曾携鱼符多次往返于凉州与方朔两地,所递密函具已焚尽,无从可获……”
这是长宁给他回信。
“应该不用我提醒,你也知道方朔是谁的封地吧。‘具已焚尽’,可是不巧,靖王将回信焚了,他送出的信却被收信之人好好留着。你猜那人是谁?”
卢怀远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魏平收到的信分明是恭王所书,你要将脏水泼给靖王?”
顾纾安轻轻笑了:“方才那句,才是在诈你。你又没见过那信,如何知晓魏平的信是恭王所写?”
“还是说……这信中所言的心腹,便是你?”
卢怀远心思电转,当即顺着他的话将罪责一并揽下:“确实是我。方朔送往凉州的书信,皆是恭王指使,由我亲送,自方朔发出,便是为了栽赃靖王。”
“哦?”
“靖王于我有救命之恩,事情既已败露,我不愿再将这莫须有的恶名牵连于他。事情皆为我一人所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个卢怀远对于靖王倒是十分忠心。
顾纾安抬眼看一眼外头的天色,语气虽然平静,却分明是不信的模样,“你改口倒是快。那我问你,恭王是如何得知关外的铜矿?又为什么要栽赃战家军叛国?”
“铜矿是战家军在关外作战时意外发现的,消息自然是我传给恭王的,栽赃叛国也是为了私吞矿脉。”
顾纾安待他将先前的所有说辞一一推翻、再圆上,才说道:“其实你心里很清楚,这副说辞我不会相信。”
“你只是不愿背叛他。”
不想背叛,所以即便事实摆在眼前,也要嘴硬到底。
“我说的都是实话,信不信由你!”
顾纾安摇摇头,天色已然不早,他无心再做无用的纠缠。
“你的一些话确实是真的。铜矿的确是战家军作战时意外发现的,炮火炸开了岩层下掩藏的矿石。而靖王早便留意着这一战的动向。也许是无意见听闻了你们的闲谈、又或是有人故意通风报信,靖王找上了你。他早有反心,既然战家军无法拉拢,便找到了与战家军协同作战的你。那时候为了制衡战家的兵权,开始启用一些身份低微的平民军将,你便是那时提拔上来的。能坐到那般位置,你不怕死。所以,你是为了什么?为财,还是为名?”
“财帛名利?不过过眼云烟!你们这些人又怎会明白,有的人天生便要做那玩弄权术的执棋之人,不受困于所谓正义!那些你们视如性命的好道义、好名声,不过是自欺欺人、用来掩饰太平的可笑幌子!”
事已至此,卢怀远终于不再掩饰,话语中满满的恶意。
“他这样告诉你,自己却躲藏在狼子野心下,展现给外人的永远是一副恭顺温良的模样。”顾纾安心中唏嘘。
他不会忘记,他那位总是笑眯眯的王叔,是所有皇亲国戚里,脾气最好的一个。虽然,靖王与小辈们来往不多,但大家总是敬重他的,但任谁也想不到他会……
他在确认铜矿所在前就来到凉州,只怕那时,便有心要左右这次战局。
只是他大抵也没想到,即便是在情报、部署已经被敌方悉知的绝对劣势情况下,战家军仍能拼死与西骊两败俱伤。让西骊休整十年,才得以卷土重来。
这十年间,靖王将火药、矿石源源不断地卖给西骊,赚取暴利的同时,也是在提升西骊的国力,为安国培养一个强有力的对手。在朝中却仍然扮演着那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养鱼观花的好好王爷。
顾纾安不清楚,靖王是真的想要安国灭国,还是,等到了那一天时,拿出他那可以匹敌国库的财富,自立门户或力挽狂澜。
他会等到班师回朝的那一天,亲口去问。
顾纾安砍下了卢怀远的两只手臂,剧痛之下的人不断哀嚎叫骂着,他充耳不闻。
“你的债还有得还,便将这条命留到明州,和你忠心耿耿的靖王一并清算。”
暮色降临前,斥候终于寻着马迹找到了西骊王帐所在,正如林一所言,在谷坡之上。
骊军也发现了徘徊在附近的安军,兵戈相接声惊飞了谷中盘旋的寒鸦。
而昏迷了三日后的战娴,终于醒了。
她伤得不轻,嗓音还是哑的,一醒来便询问如今的军情战况。
“骊军仍不出击,实则是兵力匮乏,以静制动,试探我军虚实。”她还很虚弱,目光却是坚毅的,“这是战机。”
“我知道。”谢承南道,“我已做好部署,明日开战。”
战娴还是不放心,强打起精神和他核对明日进攻的策略、细节。
到了第二日,两军如期开战,战况残酷。
在双方都有所防备的情况下,没有奇袭,没有任何的出其不意。血战,也是死战。
血雾一簇簇炸开,落在地上,很快凝结成赤红的冰霜。
西骊人那不知从何而来的蛊毒,继续投用战场,不少安军中了招。
就算林一有蛊秘录在手,也难以同时治愈全部安兵。
她分身乏术,倒是无力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系统却在她最疲惫时出现,发布给她最后一个任务——确保安国此战得胜。
卢怀远不知道他们在绿洲中遇到了廖升、并且推断出了卢怀远和靖王的勾结,所以他带着自以为很站得住脚的重磅消息突然出现,以为可以获取顾纾安的信任,力挽狂澜。信息差无论何时都是制胜的关键。
卢怀远已知消息一:顾纾安对战娴很重视,一心想要替战家军翻案;
卢怀远已知消息二:顾纾安接手了凉州城,凉州府尹魏平疑似叛变,靖王危险。
卢怀远:我要假意投诚,趁着局势尚未清晰,将这盆脏水泼到魏平头上,反正他也不是真心追随王爷。
靖王今日的名声由卢怀远来守护。
半个时辰后:守护失败……王爷您自个珍重,我先去一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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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第 1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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