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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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谢清晏跟周默一起返回江城，依旧没看到秦方的身影。
谢清晏估摸着秦方应该还没打发掉那个小情人。
不过他自己还一脑门官司，哪里顾得上秦方怎么样了。
谢清晏发现周默昨天半夜飞过来找自己后，变得更加粘人了。他的饮食起居什么都要过问一下，例如，
“抽烟伤身，以后少抽点。”
“喝酒对胃不好，以后少喝点。”
“一日三餐得准时准点。”
恨不得将谢清晏的所有事，都一一列出来，按照计划表严格执行。
周默自己就是个做什么都要按照计划一板一眼完成的人，但谢清晏不是。他只要一想到什么都给他规定死，就很烦躁。
谢清晏试图抗议，但对上周默那一切都是为你好的眼神，又将话给咽了回去。
人果然不能做坏事，做了坏事就有负罪感，负罪感会让人没办法拒绝受害者的一切提议。
好在周默除了那天的goodbye kiss外，没再提亲吻的事，谢清晏松口气的同时，也开始找各种借口加班。
他宁愿在公司待着，也不想回家面对周默那充满爱意的眼神。
果然自作孽不可活。
谢清晏居然开始期盼周默赶紧记起之前的事，然后找自己好好算一账了，这样他就不用有负罪感地面对周默了。
不仅谢清晏忙，周默的工作也不轻松，很多时候两人回家都很迟，说不上两句话，就该洗洗睡了。
相安无事一周后，周默那边遇到了一个大难题。
他们是有技术，也有材料，但是将材料制成成品的机器被卡住了。核心设备被国外垄断了，之前周永建也是辗转了多地，好不容易买到了一台二手的老款机器。
那台机器本就旧，项目暂停后又被闲置了好几年，各部件及精度早就不行了。
原本周默打算凑活着先用一用，但没想到关键时刻，那机器彻底罢工了。
谢清晏赶到公司，看到那台被宣布彻底报废的机器，脑袋都大了。
“谢总，这样的机器现在根本买不到。不止是我们，国内任何一家都搞不来。”
周默知道得清楚一些，“是那几家联手对厂商施压的结果，目的就是怕我们做出更先进的芯片，影响到他们。”
说到底还是商业竞争。
各个命脉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简直要人命。
“我亲自跑一趟。”
谢清晏当天就飞走了，利用各种关系辗转多方终于见到了厂商，但对方还是咬死了不可以。
“抱歉，真的卖不了。”
“我们可以加价，市价3.5亿美金，我们可以加到4亿！”
但对方依旧拒绝，“抱歉，这不是价格的问题。”
谢清晏之后再想跟他们谈，都被拒之门外，他只好另寻出路，打算跟周永建一样，先买个二手的。
但联系来联系去，那些有机器的公司，要么只愿意卖老款二手，要么直接人都不见。
但老款二手，对于谢清晏他们要研究的芯片根本用处不大。
谢清晏在酒店里急得上火，嘴角都长了泡。
关键时刻，周默来了电话，说他有个朋友手里有最新款的，他这会儿赶过去。
“你先别急，等我一起。”谢清晏当即订了机票，飞往周默说的城市。
一开始谢清晏以为对方是周默的朋友，周默亲自来，是觉得有他在，事情会更好商量。
但等他跟周默终于见到对方后，才知道周默说的“朋友”有多保守。
史蒂芬根本不是周默的朋友，说是有过节都算是抬举了，周默约人见面，直接被对面放了三小时鸽子。
天都黑了，谢清晏和周默才被告知史蒂芬根本不在。
谢清晏气得想骂人。
周默倒是神态平静，像是早就知道史蒂芬就是这样的人。
“我知道他去了哪。”
见周默要独自去，谢清晏立即跟上，“我跟你一起去。”
周默看一眼谢清晏，“他一直跟我不对付，这次见面他肯定会想办法羞辱我，你还是别去了。”
谢清晏哪里是那么不讲义气的人，“少废话，项目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我倒要看看，他能想出什么样的羞辱方式。”
周默带他去的是一个赛车场。
跑道上不停有赛车疾驰而过，周默跟谢清晏站在赛道边。
“史蒂芬最大的爱好，就是赛车。”
谢清晏朝周默看去，然后听到了周默的后半句。
“就是水平一般。”
谢清晏刚想笑，一辆赛车在两人面前停下，车门打开，下来一个身穿赛车服的华裔男子，于是只能先压下唇角。
对方甩了甩被压乱的头发，将头盔丢给旁边的人，用中文跟周默打招呼。
“周，好久不见。”
周默并没有多客套。
“听说你之前的研究方案，并没有得到你父亲的允许，现在手里压了两台机器，正找人接手回流资金。”
“周，你还是那么令人讨厌。”
史蒂芬被说中心事，却并不生气，一个翻身出了赛道，站到了周默的面前。
“但，那又如何？”“我的人说，你最近在搞芯片。是打算从我这里买？”
周默被晾的几个小时，足够史蒂芬知道他的来意。
“大家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
史蒂芬却摇了摇头，“不卖给你，我也可以慢慢等下一个买家，大不了就是白扔几亿美金而已，但你呢？”
几亿美金自然是不舍得白白扔掉的，史蒂芬此举只是为了占据上风罢了。
见史蒂芬要用手指戳周默的胸口，谢清晏皱眉挡在了周默面前，“开个条件吧，你要怎样才愿意把机器卖给我们。”
史蒂芬笑着道：“很简单。”
谢清晏在路上设想过对方可能会骂人会打人，甚至连下跪求饶的方式都想到了，但他唯独没想到，史蒂芬要的居然是赌命。
“今晚凌晨一点，格罗赛道有个圈内小比赛，你们要是赢了，我就把机器卖给你们。”
格罗赛道，全长20公里，包含177个弯道，垂直落差达300米，又被称作“绿色地狱”。
“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头，今晚参赛的都是非职业车手，你得自己参加，别想着找职业车手替跑。”
谢清晏忍不住回头看周默，只见周默冷着一张俊脸，脸色苍白。
赛车比赛里，直道车速超过300都是稀松平常的事，但周默车祸后有应激障碍，只要车速超过80，整个人就会出现呼吸困难肢体僵硬的情况。这样的周默，别说去赛车了，他现在连车都开不了。
在周默开口答应之前，谢清晏立即转头对史蒂芬说：“我替他跑。”
见史蒂芬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谢清晏继续说道：“他有PTSD根本开不了车。一个连起跑线都出不去的人，在你眼里有什么乐趣和观赏性？”
史蒂芬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了一番谢清晏，“说得很有道理。”
“你是他什么人？”
“未婚夫。”
史蒂芬轻笑，“虽然我这人怜香惜玉，但……，哈哈，我同意了，所以，你叫什么名字？”
“谢清晏。”
“谢，我期待你今晚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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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经晚上八点多，距离史蒂芬说的比赛只剩下不到五个小时，谢清晏随便对付着吃了几口东西，联系完车子后，就坐在那里看赛场地图。
谢清晏焦虑的时候，会想抽烟喝酒，现在酒是不能喝了，烟也在上次跟周默一起回江城的时候，被周默收的一根不剩了。
他砸吧了两下嘴，低头看平板的时候，注意力有些不集中，然后一只手突然出现在脸前。
指尖夹着一颗薄荷糖。
周默也看出来谢清晏烟瘾又犯了。从让谢清晏戒烟那天开始，他身上就带着糖。
谢清晏舌尖一卷含住了糖块，随后继续低头看平板。
周默收回被谢清晏不经意碰到的指尖，说道：“安全第一，赢不了我们还可以想别的办法。”
他虽然没有玩过赛车，但也知道这种比赛，车速过快很容易导致车子失控，万一发生碰撞或是侧翻，很可能会车毁人亡。
不是说非专业的就没有危险，有时候非专业的比专业的更加危险。
谢清晏闻言，终于从赛道图和赛车视频上抬了头，“这么不信任我？”
“没有，但你比那些机器重要。”
谢清晏点头，“我当然比机器重要，但机器也很重要。我整个身家都搭进去了，要是因为几台机器做不了，我死了也不会甘心的。这个项目必须做成。”
“……，我……”
“好了，先别说话，我的时间不多了。”
谢清晏不是个莽撞的人，他既然要帮周默替跑，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他玩过赛车，虽然不到专业车手级别，但也不差。他现在缺的是对赛道的熟悉度。
他没跑过这条赛道，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史蒂芬说的比赛里，那些车手肯定跑过很多很多次，可能闭着眼都知道177个弯道什么样。
两个小时后，蟹老板的私人飞机把他送给谢清晏的二十岁礼物送了过来。
这辆超跑谢清晏已经有几年没碰了。
他上手跑了一圈，试了试手感，随后带上周默，直奔史蒂芬说的格罗赛道。
这条赛道，平时晚上是关闭的，但史蒂芬他们为了办这个小比赛包了场。
巨大的探照灯，将入口处照得恍如白昼。
那里已经停了不少车，还有很多围观的人，巨大的发动机轰鸣声此起彼伏，甚至还有啦啦队在一旁跳舞加油，音乐声震天响。
好一个群魔乱舞的现场。
周默面无表情地看着周边的一切，谢清晏倒是一副很享受的表情。
史蒂芬穿着赛车服走了过来，手里还抱着头盔。他敲了敲谢清晏的车玻璃。
“谢，你的车不错。”
谢清晏轻笑，“你的眼光不错。”
史蒂芬闻言扫了一眼副驾上的周默，“但谢，你的眼光好像不太好。”
谢清晏没回头看周默的神情，而是岔开了话题，“我没跑过这个赛道，距离开赛还有一个多小时，可以进去熟悉一下吗？”
史蒂芬看不惯周默，一开始听谢清晏说要替周默跑的时候，也是抱着看乐子的心态，但他看到谢清晏也穿上赛车服，开着他最喜欢的一款超跑时，突然有了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他热爱赛车，也愿意跟每一个喜欢赛车的人交朋友，而现在的谢清晏有点合他的胃口。
“当然，但开赛前的半个小时，得回到这里，我们需要检查赛道。”
“谢谢你，史蒂芬。”
谢清晏谢完人后，转头拍了拍副驾上的周默胳膊，“你在这里等我。”
为了照顾周默的身体，谢清晏平时的车速一直都不快，但现在要比赛了，别说直道速度了，就算是过弯道，车速都不可能低于80。
谢清晏怕周默直接发病到休克。
周默漆黑的眸子盯着他看了两秒，随后点头下车。
谢清晏一踩油门，与其他在试跑的车一起，消失在黑暗里。
直到红色的尾灯再也看不见，史蒂芬跟周默才一起收回视线，看向对方。
史蒂芬率先开口，“周，你的未婚夫比你有趣多了。”
周默不喜欢史蒂芬眼里洋溢的对谢清晏浓厚的兴趣。
他不觉得史蒂芬会对自己造成威胁。
谢清晏喜欢干净的人，而史蒂芬，一点，都不干净。
“记得你的赌注。”
周默抬步要走，却听到史蒂芬在后面喊他，“周，你的赌注呢？你们赢了，我把机器卖给你。你要是输了呢？”
见周默转头，史蒂芬笑道：“不如把他让给我，怎么样？”
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周默定定地盯着史蒂芬，直到史蒂芬脸上的笑挂不住。
“他，从来不会是赌注。”
“你要是赢了，你之前一直想要的那个东西，我可以给你。”
史蒂芬一怔，随后又笑道：“看来你真的很爱你的未婚夫啊，行啦，就这么说定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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