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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换衣局 ...

  •   宿泱没有回答。

      赢无羁不着急要他的回答:“现在你可以不回答,记住我的话就好。”

      留下这么一句,赢无羁转身离开。

      一团团黑雾再次从四面八方而来,将宿泱包围。

      江且又听到那种啃东西的咔嚓声。

      在赢无羁朝血池伸手时,血池上涌动的身影尖叫出声,江且直接被刺得耳膜一痛,随后就被赢无羁用结界围住,送离到前方。

      饶是如此,隔着结界,江且也感觉耳膜差点要被刺破。

      可能是自己太弱了吧,他看赢无羁和宿泱就没什么事,回去得抓紧修炼。

      出神间,赢无羁已走到近前,护住江且的结界变成光点消散。

      赢无羁往前走:“走吧。”

      江且跟上:“去哪。”

      赢无羁没有回头:“去找这一世的叶绾笛。”

      是了。宿泱的这个幻境,其实是将人拉进来,陪他一起,将他与叶绾笛的爱恨情仇又过了一遭。

      前两世的阵眼都是叶绾笛,当时在千重溶洞,叶绾笛还没死,只是快死了,幻境都快支撑不住开始摇晃,变异干瘪的妖胎乱飞,大火乱烧,人们乱喊逃窜,一切都让江且有种不知所谓的荒诞感。

      江且觉得有些不对劲,既然叶绾笛是阵眼,宿泱为何要自己亲手杀死叶绾笛,暴露她是阵眼这件事。

      还是说,事情超出宿泱的预料,现实中的过去,他没亲自杀死叶绾笛。

      或者,他在很久之后,才杀死的叶绾笛,而这个“很久”,足够困死他和赢无羁。

      江且暂时想不出是哪个原因,索性不想,左右关键是要杀了叶绾笛。

      这次没等赢无羁说,江且自觉闭上眼,也没等江且喘不过气,赢无羁自觉用手蒙上了他的眼。

      一切都有种心照不宣的意味。

      再睁眼时,是大雪天的街。

      进幻境时,现实里江且过的深秋时节,穿得并不单薄,奈何江且很怕冷,非常怕冷!

      刚踏上街,江且就冷得打抽抽,“阿嚏!”,直接就是一个大喷嚏。

      正在给自己施咒挡雪的赢无羁被这声喷嚏惊动,看看旁边的江且,想了想,把挡雪的罩子也给江且加上。

      咒念了,诀也掐了,罩子没罩上,雪还是哗哗往头上落。

      赢无羁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调动起灵力,认认真真地捏诀念咒。

      “咒语”

      赢无羁从未如此认真用过护身罩的咒法。

      然后还是没用。

      灵力像是被锁在了身体里,他能感觉到灵力的流动,但灵力突破不了肉身这层壳与天地灵气感应,故而咒法施展不出来。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雪下得更大了。

      雪花像是锋利的冰刃,在两人身上刮出一道道口子,血流出来,又马上被冻住。

      赢无羁去看街上的人,街上行人很少,但少有的几个并不像他们二人一般,又是被冷死,又是开口子的。

      对于幻境里原本就有的那些人来说,这就是一场普通的雪。

      这场雪只针对外来者。

      赢无羁虽用不出咒法,但他有灵气护身,寒气耐他不可,但江且不同。

      江且刚入门没多久,现在几乎就是个普通人,微末的灵力被冻僵在身体里,起不到一点护体的作用。

      伤口还在不断增加,血越流越多,失血过度的江且感觉自己要冻僵冻硬冻死在这儿!

      “叶…叶绾笛,在,在哪呢。”江且冻得上下牙不对付,打着颤连话都说不利索。

      赢无羁看着前方:“不知道,得找。”

      前方是一排商铺。

      赢无羁收回视线,看着江且面如金纸,出气不如进气的模样,道:“先到那边廊下避雪,那么多商铺,应该能找到个成衣铺子。”

      江且话说得费劲儿,一个字打三个颤:“好…好~~”

      就说话的这么点功夫,江且已经冷得脸色泛青,浑身发抖地翻白眼。

      这是已经冷得神志不清了。

      江且被冻成了个半瘫,自己挪不动一点。

      赢无羁扯着他的后脖领,想把人往商铺那边的屋檐下扯。

      但江且没有支撑,一直向两边歪,根本扯不动。

      扯一步,向左倒,赢无羁转回来把他拉正,再走一步,往右倒,又转回来拉正。

      这么拉两次赢无羁不干了!

      他一把子松了手,江且直接倒在地上。

      神志不清中,江且感觉自己突然被一块大冰砖冻住了,冻得他三魂升天七魄不在,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凭感觉寻着热源去,旁边是谁,好像有点暖和。

      哦,是赢无羁。

      抱他一下不会打死我吧。

      江且一向是个放荡不羁的,他觉得为了取暖,两个大男人抱一下没什么,赢无羁不见得就要打死他。

      意思就是,在冷死和被打死之间,他选择被打死。

      于是躺倒在地的江且伸手,一把抱住了赢无羁的腿。

      赢无羁眉头皱得老高,不可置信地看着江且抱着他的腿往上爬。

      深呼吸,这个还有用,不能打死,不能打死,不能打死!

      江且迅速攀着赢无羁的腿往上,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到赢无羁身上。

      正在沿着赢无羁身子往上爬的江且没多想,他只想抱个暖和东西。

      但当江且的手爬过□□时,赢无羁彻底绷不住了,他咬着牙,低声警告:“你他妈摸哪呢!”

      江且听不见,看不见,甚至感觉不到,只知道往上爬。爬上去一截,自己跟着坐直一点。

      赢无羁气得额角突突突地跳,他感觉自己马上要气血攻心被气死,那样他将成为天底下,首个因被男子抱了后被气死的人。

      终于,江且靠着爬身子,把自己弄得站直了,他的两只胳膊从侧边抱住赢无羁,头靠在肩膀上,被冻得陷入昏迷。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赢无羁反倒不气了。

      能怎么办呢,冻死打死都是死,偏偏江且不能死。

      伏在肩上的江且鼻息吐在颈间,把赢无羁冻得往后缩,连鼻息都是冰凉的。

      事急从权,赢无羁没推开江且,反而伸手环住江且的背,把人搀到街边商铺的檐下。

      没有雪,身上的伤口不再增加。

      但这样还不够。

      赢无羁馋着江且,顺着商铺走,走到街角时,看到前方有个成衣铺子,对于冷,赢无羁最直接想到的办法就是添衣服,一件不行添两件,两件不行添三件。

      幸而铺子是正常的铺子,给银子就能买,而不是还要弄些稀奇古怪的要求,才能换得一件衣物这样。

      赢无羁挑着最厚实的成衣从小到大,从里到外总共买了四件和一条黑狐皮大氅,想了想,顺手给自己也买了个大氅。

      然后从江且腰间扒下钱袋:“结账。”

      老板笑着接过,把钱袋里的钱全倒出来,都是些铜钱和散碎银子。老板见状立马冲赢无羁呵呵陪笑,好似无比为难般搓着手,道:“这位公子,这钱,不够啊!”

      赢无羁不懂,他过去的生活里不用花钱,所以他没钱。

      他纠结了一会儿,是杀人越货好,还是杀人越货好,还是杀人越货好。

      杀人越货行不通,叶绾笛没找到,灵力不能用。

      赢无羁看着手上的江且和门外的雪,麻木地从怀里掏出一块镶金带玉的崖主令牌,令牌用一整块寒玉雕成,价值不菲。

      寒玉崖主令被放在老板的手心上,赢无羁不带感情的声音问:“够吗?”

      老板是个识货的,立马喜笑颜开,连连点头:“够够够!公子真是大手笔!”他伸着脖子勾头看赢无羁肩上的江且,迟疑着道:“依小老儿看,您搀着的这位公子,可不能再受寒了,得赶快添了衣,送到医馆去。公子若不嫌弃,小店里边儿有换衣间,有炭火暖着,包管外面的寒气进不来。公子意下如何?”

      赢无羁:“可。”

      “哎!小老儿这就为公子引路。”

      赢无羁颔首,跟在店老板后面,搀着江且进了换衣间。

      刚进换衣间,赢无羁就把人甩在为换衣准备的方椅上,让他靠着墙,勉强能坐稳。

      然后赢无羁看着还在昏死状态中的江且,和一旁的里衣、中衣、外衣。

      赢无羁自认是个接受能力极好之人,若眼下情景需要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现在也是。

      在先前短暂的震惊愤怒过后,赢无羁已经接受顺从麻木了。

      所以,赢无羁没事儿人一样,直接伸手,扒了江且的衣服。

      而且一扒扒三件,扒到底,里衣中衣外衣都给他扒了。扒得非常迅速,丝毫不磕巴。

      扒衣服谁还不会了。

      眼前被扒得只剩底裤的江且在他眼里如死物一般,赢无羁眼风都不带瞟一下,抓起刚买的里衣往江且身上套。

      但穿衣不似脱衣,难免你要把人扶起来,穿过去,再把手抬起来,穿进去。

      赢无羁始终平静地给江且穿上衣。

      穿到下裤时,赢无羁蹲下,要把江且的脚抬起来,要把脚抬起来。

      赢无羁顿住了,然后他平静地起身,把手上拿的下裤轻飘飘扔在江且头上,掀开换衣间的帘子出去了。

      “老板,能否请你去帮那位公子把衣服穿上。”

      没人能从这异常平静且讲礼的话语中听出任何情绪,只是赢无羁周围好像冷了几分。

      老板是个年过半百之人,看江且如看自己的孙辈小子,没什么不好答应的。他应着好往赢无羁这边走,方一靠近,觉得不对劲,这儿怎么有点冷。

      受寒了,一定是受寒了。

      老板吸了吸鼻子,道:“哪有什么请不请的,公子吩咐就是,公子稍等,小老儿这就去,很快就好。”

      但老板进去了快一炷香的功夫还不见出来。

      正闭眼等着的赢无羁暗道不好,立马起身往换衣间走去。

      换衣间的帘子用兽皮做的,不透风的同时也不透光,看不出里面有没有埋伏。掀帘子前赢无羁狠狠往里踹了一脚,踹得里面的人“哎哟”痛呼一声,随后传来人跌倒在地的声音。

      是那个老板。

      听他倒地的动静,里面只有他一人,没其他埋伏。

      赢无羁这才掀开帘子入内,里面真的只有老板一人。

      江且不见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换衣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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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虽然可能没有人看,但还是说一说。(省流:九月九) 本人还要再进行一段时间更高强度培训,答应的4.9复更做不到了,非常抱歉,为了不一而再再而三的说更新又做不到,九月九日再见吧。 中间有一点培训结束的休息时间,就好好捋捋剧情存存稿,九月后争取日更不断 非常抱歉也非常感谢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