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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海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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渤海。
掠过一夜黑幕,天大亮时王一迷迷糊糊中,老爸形象在脑海中直指脑门,他顿醒,突就觉得此举很败兴,与耍宝的、KTV唱歌的、要出名的、跳舞的、美女帅哥们等陌生的一大群,没头绪地混战,有意思么?!
背着了包下车,一片海风袭来,心情爽了点,渤海之景,是值得旅游地,但且暂放下“痴妄”心结,先感染下此地悠久人文气息,再感觉大海自然风光,思考下一步前进后撤。
晃完老王从各处‘痴妄’海报中再聚动力,末了下午来到的‘痴心妄想’的租界,那地儿俨然即将散戏的摊儿,从别处转战到末赛区的二手选手不少,接待的人倦了累了的不耐烦,老王龙飞风舞填了表格,顺应痴妄的规矩。第二日一早随大队伍排排站好,自动赶进了恐怖的海选大厂房。
娘说,海选是缘份,混得是运气。
海选的场似机械化的养鸡场,二十个鸟笼分两排,一字排开,评委,一对一碰面。各笼间半透明不隔音,周遭群魔乱舞,鬼哭狼嚎的,丫鸽笼里的评委不是人干地。
王一跨进鸽笼,面前俨然已是备受摧残的一男评委,手边一打报名表,缩头低脑,照面不打,起个手势,他在打发着时间过人溜歌。
可老王就是紧张,掐腿提气,调调嗓门,终于让自己的歌,在鸽笼中绽放,一段未完,那评委头抬起,妄然打断,“流行歌,唱一首!”
有点打击了,原想着自己的宝贝歌曲能等同于思念瘦的待遇,就如此不屑地咔嚓了,默念流行歌,何谓流行歌,满大街?KTV点唱率?流行的应是某种自然状态中脑中自然响起的旋律,显然,对面的评委,是想听唱烂的歌。王一哥哥没的备,会的不多,玫瑰蝴蝶啥啥的,会嚷嚷词记不来,行了,某董的《菊花台》还是可以应付的,老王哼了哼,词也窜了段,毛头评委仍旧把报名表扔过来,“过了,去参加复试。叫后面的进来~”
老王踩着菊花台的点子,似挨了一闷棍,在五花八门‘痴种’中挤出鸟笼,在阳光下暴晒。
复试。出了鸽笼,进了高校的多媒教室,评委仍然一对一,这回女的,戴一时髦的大镜片,装资深?老王上前一步,继续原创《回应》,这次没被中断,只是感觉并不好,懊恼,一抬头,端地感觉到镜片后面箭似的双眼,怎么?王一唱歌生涯中还没遇上听者有挑战似的回应?!咋拉,歌冒犯您了?老王不示弱,横在桌前俯视着她。
那女人无以为意,端抚了镜子,“这。。。是你创作的?”
“那还有谁?”老王海选还没捂热乎,骨劲傲直,随便让一啥东西都质疑我抄袭?
“你多大?”
“表上写着呢。”
女眼镜评一哂笑,“小小年纪,瞧不出感情阅历挺深厚~~”一派讥讽的口吻。
老王禁不住地发颤,“这与比赛有关吗?”
那女评却不再拉扯,声线淡淡地,“你可以晋级了。”
老王像被笞了一鞭子,如此轻忽本人创作的精华,往后道上走着瞧。
来得匆匆,没备吉它,王一没吉它,就觉得被筛的。老王信吉它,即便涮了离开也是洒脱。
地不熟,路漫漫,夜色挂临之际,幽静的巷子里,一面大的玻璃橱窗,展满各式乐器,猿粪,老王呼啸而至,里面正出四五位同龄人,携一把亮眼吉它,与店主握手客气,老王迫不及抢上前,“老板,我也需要一把吉它。”
众皆望他,店主礼貌客气,“不好意思,目前缺货。”
怎么可以,老王顺眼瞟向亮闪闪地吉它。
“噢,这把,是琴行的余老师,特别交待给他留下的。”
老师特别交待?!啥人啊,老王打眼望去,来人一米八几个头,怪不拉叽的发型,身上提哩啷当地挂饰,修身T跨裤,脸上IQ不高的小白样,身边聚着同伙,绝非苦出身,是现代城市颐养的颓型潮范儿。
那小白倒欣喜地面向老王:“你也是痴心妄想参赛的?”
老王没情绪。“明天晋级赛。”扭身便走。
身后传来一声,“明天我也在,如果你不介意,大家一起都可以用啊。”语间听着嗲,小子还蛮实诚的。
同是天涯痴妄人,不去找睡了,一同至海边,借涛声、海风,畅饮,兴致所至海水裸泳,累了摊在沙滩上,舒服。
套套小白的底儿。“哥们,来历?”
“姓夏,单名祺,打东海来。”
“下棋呀?!”还是小白好了。
“大家喊我老王,感谢父母给我起名收王一,不用为签名费劲儿。你玩乐队多久拉?”
“一直都在玩,你呢?”
“我是拿着摇滚的小米加步枪,坚持不懈地与家打游击战,革命尚不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小白笑笑花枝乱颤地,“我已经解放了,女朋友在后方帮忙搞定老爸。”
“你女朋友那么牛!”
“青梅煮。。。竹马。”小白措词费力。
“显摆吧你!”话题越放越轻松。
小白乐呵呵地把吉它扔给老王。
老王熟练地玩起利器,游刃有余。
老王仍不忘白乎,“你为什么参赛?”
“答应了朋友要来。”
这理由装B。
“难道不是你自己想来的?”
“欠人家个承诺,总要还上的。”怎么也听着不像是现任的已与他家后方打成一片的女友。
“看来你是拿比赛还情债来的?你不有个青梅吗?”东海花心男?老王掩压不住地胡乱揣摩。“怪不得你不就近家门口东海参战,大老远北上。”比赛好看了,伴有后宫戏,可惜娘看不见。
“你女朋友知道还是不介意?”这情史一篇篇的,老王刚想贬损,“再说再说。”小白不扯了。
老王不好再掰,那小白果断转移话题,“王一,你同伙呢?”
撩起老王伤心事,来赛是没有团份的,只能独自为战,老王好奇,“你来了,团不就解散了?”
“怎么会解散呢?会有更多的机会。”
老王拿话去刺别人,反而刺伤自己,自己的兄弟哩,扔在北方的家乡,连招呼都没勇气打一个,曾经梦里的兄弟,以为他是暂困在家,只等招唤,老王叹口气,希望老爸一贯的乐队阻击战,是隐瞒暂不回去的借口。
老王拿过吉它,“去那边顺顺海风。”风声伴着音乐吹。
老王就沙滩躺倒,天上隐隐约约的繁星,也许就一次华丽的冒险,兄弟不需要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