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事已至此，先出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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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孔武张大嘴，“这地儿还真是个牢笼啊？”
尽管已有猜测，但证实太阴确实是个牢笼，多少还是有些离谱的。孔武指了指太阴的四周，又指了指天上，满脸写着一言难尽：“这天魔上头有人吧？”
谢澄舟忍俊不禁：“真正封印天魔的地方只有这个阵法，外面是神骨的地方。”
天魔被封印在阵法内，神骨在外镇压，所以太阴虽是牢笼，但天材地宝样样不缺，只有封印天魔的阵法内才一贫如洗。准确的来说，上面有人的，其实是神骨。
“所以我们遇见的，是天魔？”洛尧显然比孔武会抓关键。
谢澄舟点头，又摇头：“应该是，但我以前并没见过真正的天魔。”
“不，”泠七弦拧着眉否认，“至少，它肯定不是天魔本体。”
“泠师兄说的对，如果我要封印天魔，只会把它关得死死的，他能活动的空间越小越好。”洛尧托着下巴赞同，“最主要的是，它的本体肯定不是我们就能对付的。”
太阴和阵法一层又一层嵌套的目的，只可能是为了防止外人误入。那跟他们打得有来有回的，就只能是……
“是分身！”谢澄舟眼睛一亮。
泠七弦颔首：“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可能不止一个。”
刚碰面时被斩杀的是其中一个分身，之后跟周殊归的又是另一个分身。而且分身之间很可能记忆是不共享的，并且他们读取记忆的能力大概率有冷静时间。所以跟周殊归一起的分身看见他们才会毫无反应，也不会担心被拆穿。因为这个分身既没有正面出现在他们面前过，他也已经读过周殊归的记忆，短时间没办法继续读取他们的记忆，并不知道他们已经遇见过其他分身。
“谢舟舟，神骨没有跟你细说天魔么？”孔武揉着后脑勺，明显感觉有什么要长出来了。
谢澄舟眨着眼睛看回去，一脸天真：“你猜为什么我们能在阵法内见着分身呢？”
孔武：？？？
洛尧捂脸，替他解释：“因为即使是神也没想到天魔能练出分身，都以为天魔搁那封印着就不能作恶了。”
阵法还是困住天魔的第二道屏障，如果没有这层阵法，分身很可能就跑出去了。
孔武恍然大悟：“难怪我说怎么不给分身一起封印了！”
洛尧、泠七弦：……
“事已至此，先出去吧。”泠七弦打住了话题，一锤定音，“为今之计，首要是先将耀石归位，维系住太阴。”
事关天魔，有太多的谜团待解开，尤其天魔分身为什么会带走周殊归也值得深究。但耀石归位，却已经刻不容缓。太阴暴露越久，进入太阴的人就越多，出事的风险就越大。
有谢澄舟的记忆和泠七弦在，要出阵法就变得顺畅了许多。太阴一直与神骨是识海相连的，因为谢澄舟前世强行献祭顶替神骨，神骨与太阴的连接才会暂时断开，现在只要重新连接上即可。虽然泠七弦并未恢复神骨时期的记忆，但当他的指尖血滴下的时候，太阴很顺利的就将几人放出去了。
与此同时，泠七弦的识海再度与太阴恢复连接，他能很清晰的感受到太阴内的一草一木，只要他想，可以精确的知道太阴内除去阵法中发生的所有事情。
出了阵法，几人目的明确，由谢澄舟带路，直奔太□□心而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天魔分身和某个误入的外人，也恰好同样谋划着去“太□□心”。当然，这只是周殊归以为的，天魔分身另有其他目的。
周殊归已经察觉到了“周轻飏”的异常，但只要能达到目的，与虎谋皮又有何不可？
对方似乎很熟悉秘境，一路上不仅相安无事，更是没有遇到半分危险。这令他又信了几分对方的话。
只可惜，他已经在轻敌上吃了一次泠七弦等人的亏，仍是不长记性，还得再多吃一次。日后再回想起现在的大意和决断，已经追悔莫及。
天魔不管是分身还是本体，都没办法直接离开阵法，只要出到阵法外，就会被太阴抹杀。唯一的办法就是寄生，寄生在其他人身上再出阵法，那样太阴就无法分辨了。只要再躲过神骨的感知，顺利苟到出去秘境，就彻底自由了。
分身以秘境为饵，与周殊归达成交易，忽悠周殊归去解开本体封印，并成为寄生的宿主。
天魔被封印了太久，并不知道神已经跟神骨断开联系，更不知道太□□心内的神骨跟耀石早就被周殊归拿走了。只敢趁着封印随周期减弱的时候，也就是太阴被暴露在外的时候，用分身去一点点试探找机会。某种角度来说，周殊归现在跟分身的交易又何尝不算是一种缘分呢？
泠七弦几人抵达太□□心的时候，天魔分身和周殊归也见到了天魔本体。
太□□心与谢澄舟记忆里的景象已天差地别。
谢澄舟看着满地枯荣有些无错，明明一路赶来看着都还挺正常的：“为什么核心会……”
“大概太阴为了维持封印，不得已把核心的本源都抽过去了吧。”泠七弦弯腰扶起地上枯败的幼草。
外面看着正常，不过是因为经历了万万年已经自成一套循环，可以不再依赖核心的供给罢了。但封印不一样，只要稍显颓势，天魔很可能就会逃出来。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阵法内出现天魔分身的原因。
泠七弦没有明说，但即使是孔武也多少猜到了。甚至很可能他们这次能进入阵法，也是因为太阴即使抽调了核心的本源，也依然不够，才导致阵法变弱暴露出来。
“啧，差点给他酿成大祸。”孔武本就对周殊归有成见，这下更加嫌弃了。
几人脸色都不是很好，按照太阴现在的情况，如果耀石不及时归位，不出一年半载的，天魔必将跑出去为祸人间。
谢澄舟沉着脸，很快循着记忆找到当初留下的献祭阵法。
耀石放上去的瞬间，清风骤起，众人只觉神清气爽，眨眼间浓郁得如茧丝的灵力不断从耀石发散随微风飞舞，生机刹那充盈在整个核心。
谢澄舟接住飘落在手心的“茧丝”，“茧丝”逐渐在手心化开，留下一汪温润液体。温润中有着星星点点，像种子，也像希望。
洛尧把指尖残留的液体滴在地面，星星点点很快就钻入地底，冒出一抹嫩绿。
谢澄舟开心地捧着液体跑回泠七弦身边，把液体洒向大地：“太阴会一点点恢复的。”
泠七弦被他感染也跟着笑，揉了揉他的头：“会的。”
另一边，顺利完成寄生的天魔，察觉到封印重新被加固，暗自又骂了几十遍神骨，老老实实先苟在周殊归识海，不敢作乱，只等出了太阴再做打算。
周殊归没有多管识海里多出来的天魔，手里拿着从封印处揭下的阵盘，自以为获得了秘境传承的钥匙，离谋取秘境又近了一步。至于被夺走的耀石，他已经有钥匙了，耀石也就无关紧要了。
阵盘上有神留下的印迹，只要沾染魔气就会被感知到，所以分身只能想办法忽悠阵法内的误入者揭下阵盘解开封印。
这也是分身会变换成不同人的模样接近谢澄舟和洛尧的原因。
按照分身给的说法，他只要再找到秘境核心，把阵盘放上去，就能开启秘境传承，获得秘境。
其实只要周殊归稍加犹豫，就能发现端倪。但即将获得秘境的喜悦已经冲昏他的头脑，他没办法再正常思考。
不过现实注定会给他泼下一盆冷水。
随着耀石归位，太阴力量逐渐恢复，秘境内的众人很快感受到自己正在被太阴排挤。
“怎么回事？”谢琉握着龙筋鞭退回谢清身边。
本来他们正守着一株万年变异灵植等待成熟，谁知丹王谷的人也跃跃欲试，无奈之下只好各凭本事。结果才打了一半就感觉压制的境界隐约开始不稳，通常都是秘境即将关闭被排挤时才会出现的。
对方明显也同样有感，不约而同退了回去。
这样的场景在太阴更多的地方上演。
扶摇宗有元婴期以上的弟子脚下步伐一顿：“秘境要关了？”
“不是才开启不足半月么？”周轻飏跟着停下，看向带队的大长老。抛开最开始等的几日，他们实际在秘境里的时间，甚至不足十日。以往秘境都是开启三月有余。
大长老皱眉：“或许是因为提前开启的缘故。”
他们这次大张旗鼓进来秘境，就是为了找到秘境核心入口，自然不想就此无功而返。
……
太阴外，紫薇阁，天枢殿。
黑袍男子坐在大殿台阶上，怀里抱着一把碧玉琵琶，闭目摇头晃脑弹得毫无章法堪称魔音绕耳。引得殿内弟子苦不堪言，如鸟兽四散潜逃。
灰发男子遮着眼纱，塞着耳塞，精准无误走过黑袍男子，停在他侧前方，面无表情像是无情的捧读机器，但又嘴如连珠炮，根本来不及阻止：“一个时辰内会有鸟拉屎在你头上，两个时辰内你会踩到狗屎，三个时辰内你会被人揍，四个时辰内……”
“唔——”灰发男子扒拉着捂住自己嘴的手，张嘴就要咬。尽管黑袍男子在他张嘴的瞬间就放下琵琶冲过去捂他嘴了，还是让他说完了三个时辰。
“我错了，我错了，你饶了我吧。”黑袍男子松开对方，举手投降，恰好忽略了头顶不知什么时候飞来的小肥鸟。
灰发男子不作表情，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天上。
黑袍男子顺着抬头，正好迎上一团白色不明物体。
“cao——！”
一种植物。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事已至此，先出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