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碎裂后被小傻子救赎了》极品廉价劳动力

21、“确实白练”

　　大约是受了泠七弦与孔武的刺激，剩下八个擂台上的比斗也很快结束了。毕竟，能被当成棋子安排守擂收割令牌的，修为绝不可能弱。
　　而且为了避免意外，几人身上必然会有周殊归安排的法宝相助。
　　在等待第二位挑战者上台的间隙，泠七弦目光冷然地一一扫过八人，对八人的实力已有大概判断。
　　同是金丹后期，但刚进阶的金丹后期与随时可能突破到元婴的金丹后期，也是存在不小差距的。
　　八人中至少一半，灵力之浑厚都隐隐都要突破的迹象。
　　也正因如此，恰好印证了他的猜测。
　　即使是剑走偏锋，会损失宗主威信，也要借着暗箱操作拿下更多的名额。
　　——太阴秘境不仅是他的机会，也是周殊归的目标。
　　第一场的闪电战成功威慑住了其他想从泠七弦跟孔武这里捞令牌的弟子，以至于另外八人都或多或少比斗完三四轮后，泠七弦才姗姗等来他的第二个对手。
　　来人名叫洛尧，是个小有天赋的剑修，执管丹堂的五长老的老来子。同样是金丹后期，三十出头的年纪，据说已隐约摸到剑意的门槛。
　　对剑修而言，修为等级是骨与肉，剑意是才是灵魂。只有悟出剑意的剑修，才算得是真正的剑修。
　　但即使是以培养剑修闻名的剑宗，能悟出剑意的弟子也不超过半数。
　　对面洛尧已经上台，向泠七弦行了一个持剑礼，“请师兄赐教。”
　　泠七弦闻言挑眉发出一声轻笑，这人大概是真的奔着切磋上来的。
　　修真界虽以实力为尊，但同辈弟子，修为辈分是一样，背景比对方深，年龄还比对方大的情况下，“师兄”二字并不容易喊出口。说白了，就是大家都差不多，凭什么服你？
　　泠七弦撇了一眼对方压的令牌数，极少，一枚。
　　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这么点束脩，可不够让我尽心教啊。”泠七弦修长的手指紧握照霜，栖身而上，白光乍现。
　　洛尧顺势后仰躬腰下倾，长剑架在照霜之下，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剑气攀附剑身爬行延展到照霜上，向四周溢散。
　　洛尧应剑而动，侧身躲开剑锋绕至泠七弦身后。
　　泠七弦见状意欲收剑回刺，却剑势不受控制继续前冲一尺才止住，恰好与洛尧身影交错换位。
　　二人交锋的剑气横扫在擂台防护阵法上，发出一圈又一圈的光晕。
　　初次的交锋，双方都没有占到便宜。
　　场上，不知何时起了风，两人衣摆、长发被风扬起，一派风雨欲来的架势。
　　“师兄可满意？”洛尧回身朝泠七弦又行了一个持剑礼。
　　泠七弦神色微怔，讶然一笑，回以持剑礼：“善。”
　　洛尧的剑讲究以柔克刚，方才那一剑，正是融入了他些许的领悟，才得以正面接下照霜，又施施然躲开，并借他的“势”回馈于他，令照霜不受控制多往前刺出一尺。
　　洛尧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对手刺激领悟出完整的剑意，而他也刚好需要与一个强得恰到好处的剑修交锋磨砺。
　　确实是不错的对手。
　　得此言，洛尧不再谦让，道一声“小心”后，便持剑冲向泠七弦。
　　“还是当心你自己吧。”泠七弦嗤笑一声，毫无惧意，迎剑而上。
　　二人以最纯粹的剑术碰撞，剑锋相交映出两人侧脸，明暗之间，已是过了十余招之多。
　　泠七弦的剑一招一式如从模板上拓印下来一般，行云流水、凌厉、果决没有半点多余动作。
　　洛尧的剑则如一条柔韧的绸带，屡屡游刃有余化解开照霜一波又一波的攻势。
　　长剑缠上照霜，再次借力打力把照霜的剑锋带偏离了原本的方向。
　　“白练，”洛尧身随剑动，如舞者蹁跹，腾空旋转间已完全避开照霜，再次闪身至泠七弦身后，“它的名字。”
　　“确实白练。”泠七弦哂道。
　　话落，剑刃已割下洛尧半截衣摆，洛尧腿侧淌出汩汩鲜血。
　　洛尧双目瞪大，顾不得伤势急速后掠。
　　“照霜，剑光照寒霜之意。”
　　泠七弦半屈身体，右手还维持着握剑前挥的动作，但照霜却被反握在左手定格在后刺的姿势。
　　忽的，一滴雨落在照霜剑刃上，一点点下滑接近血迹，剑锋上残留的血迹似终于拗不过雨珠盛情，融进雨里，最后相拥坠地。
　　“？？？！！！”
　　“这是什么招？”
　　“左手剑诀？”
　　“还能这么玩？”
　　“这玩的可真花啊……”
　　“我练剑这么久，真就白练了呗？”
　　……
　　不少观战弟子直接被这突变整不会了。
　　“这是……？”四长老惊疑不定望向大长老跟周殊归。
　　周殊归眸色深沉盯着泠七弦，微微点头，“这小子确实机缘不赖。”
　　时间会洗涤很多旧迹，已经鲜少有人记得谢渊当年也是在一场大比上，骤然从右手剑法转到左手剑招，一剑斩下魁首，初露锋芒。
　　再然后他成了最年轻的元婴修士、最年轻的分神修士、炼虚、大乘，甚至是剑修第一人玉渊剑尊。
　　光环越来越多，修为越来越强横，那招临场左右手变换的剑招也演变成了后面诡谲多变的“无名”剑诀，但却不再有人能逼得他左手使剑。
　　那左右手变招的惊鸿一剑自然也变得不足为奇，被人遗忘。
　　“这么多年谢家不知道送了多少弟子给他挑，却没一个能入他眼，没想到最后便宜了这小子。”四长老说。
　　“难说，”二长老也了他一眼，“保不齐是为了他那傻儿子教的。”
　　说着，又看了眼场上刚完成演出——打擂成功，收获一捧令牌的周轻飏，指桑骂槐，“有个好爹的重要性。”
　　“照剑尊的势头，多半是要飞升的，之后的路总得要有个人护着嫡子，他才能去得安心。”大长老装作没有听出内涵之意，一语双关，“这不过是全了当父亲的爱子之心罢了。”
　　四长老：“呵。”
　　“怕是这联姻最初就是打的这主意。”周殊归淡淡道。
　　深陷泥沼中挣扎的人，骤然面对他人抛下的橄榄枝，哪怕明知是陷阱也会毫不犹豫抓住这一线生机。
　　这机会恐还是扶摇宗自己送上去的。大长老心说。
　　但凡扶摇宗念及一点旧情不做这么绝，也不至于谢渊有机会递上橄榄枝。
　　如果谢澄舟有幸听到这番谈话，怕是要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大佬的想象力都这么丰富么？
　　泠七弦无暇他顾，电光火石间，似有一条看不的暗线将诡谲的剑招串联起来，原本阻塞的剑法骤然顺畅。
　　雨落了下来。
　　先是一滴、两滴，然后绵绵不绝。
　　他像是进入了一种无我状态，剑随心动，身随心动，他没有选择转身换回右手剑正面迎战，而是直接弓腰下身，借右手打出的劲力腾空，左手握剑，身体与剑一起回旋翻身，带着沾了满身的潮气刺向洛尧。
　　洛尧眼眸微闪，提起白练横亘胸前格挡，借风力跃起，又借雨势起舞。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洛尧使的不是剑，更像是烟雨朦胧中的一场梦。
　　白练在雨中舞起，同雨水碰撞发出“叮铃”之音，一声急过一声，是这梦里暗含的杀机。
　　两剑快如闪电，一青一白两道剑影在雨幕中频频相交、摩擦，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每同雨水碰撞一次，白练的剑势便快一分，撞碎的雨珠被剑气裹挟与长剑浑为一体，逐渐化成一条透明“白练”。
　　又是数十招已过。
　　洛尧藏在“白练”背后，蓦地挥剑一转攻势，不守只攻，“白练”如一屏巨幕倾倒，压向泠七弦。
　　泠七弦屏气凝神，薄唇紧抿，毫不示弱，周身剑气似要凝成实质，抬手一剑劈开巨幕！
　　巨幕散作雨柱浇筑在场上，砸碎泠七弦身上斑斑血迹，露出后方空无一人的场景。
　　“！”
　　泠七弦瞳孔一缩，凭直觉迅速左右手换剑，反手背剑挡住后背刺来的剑尖，被逼前滑数步，然后回身奋力振开白练。
　　又是一剑凝成实质的剑气挥向洛尧，势要刺穿苍穹！
　　泠七弦衣衫尽湿，站在满地的雨幕中，却身姿如苍松，气势如炽阳。
　　被砸碎的血迹如一朵朵红梅绽放，随风迎展。
　　洛尧稳了稳微颤的手腕，握紧白练，再一次使出四两拨千斤，却是后继乏力，被剑气直逼到擂台边缘，半只脚已踏空。
　　力都是相互的，他为了借雨势，凝成“白练”，造出巨幕“镜花水月”，耗费了太多气力。
　　最后借“镜花水月”刺向泠七弦身后那一剑，也是他的终幕。不论成与否，此战他都已无力为继。
　　熟料泠七弦却是狡黠一笑，反手收剑，另一手将洛尧重新拉回了擂台。
　　“我输了。”
　　戛然而止。
　　众人回神，擂台主事的管事也终于反应过来启动隔绝阵法隔开雨幕。
　　泠七弦走得潇洒，留下洛尧在台上与新的挑战者面面相觑。
　　洛尧紧随其后，学着泠七弦干脆利落的交了令牌下场。
　　留下一干观战弟子目瞪口呆。
　　懂剑的人一眼就看出二人身上的蜕变。
　　人群中，妒火几乎将付锦熙燃烧殆尽。
　　“剑意！”二长老惊呼一声，顾不得周殊归还在场，就飞身追着洛尧离去。
　　大长老向周殊归递了个眼神也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