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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一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


  •   我1600岁的时候,终于修成了人形,以至于这件事被8个哥姐笑话了好久。

      的确,别人只是用三五百年时间就能做到的事情,我却用了1600年,这种资质活该成为笑谈。

      只是,我也不想这么笨的!

      七哥总说我长了个猪脑子,就算修成了人形,恐怕下崖三天就会被人骗得连花叶子都白送了去,末了还要和人家说句“谢谢啊”。

      我五姐总会瞧着我的模样叹气,然后语重心长的说:“小九,你怎么长成这副样子?别人也修人形,你也修人形,可最起码也要弄个看得下眼的去吧?可瞧瞧你,真愧对了花妖二字”。

      我就不明白了,我修成这副模样也没招谁,也没惹谁,怎么就上升到愧对列祖烈宗的地步了?

      这世道,原来没有惊世骇俗的容貌就是天大的罪过啊。

      其实,我不过是样貌普通了些而已。

      我一赌气,就决定下崖去看看,那些流着坏水的人是怎么骗得我连花叶子都要送了去的。

      如今想来,当初我要不是那么意气用事,当初我要不是那么小孩子脾气,也就不会遇到蹙离,更不会爱上他。

      可,如果一切从头来过,我想我还会在那一天,那一刻,走下崖去与那个人相遇的。

      虽然,我从来没想到过爱一个人居然会这么苦!

      那天清晨就和每天的清晨一样,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花香。微风拂在面庞的时候,就像阿娘温暖的手,我留着眼泪,看着桃树上的桃花,那满是花苞的枝头,已有几只耐不住寂寞,悄悄在这个晨露微曦的早上开放了。

      我想,我要离家出走了。

      泪水在我脸上就像开了闸。

      初阳升起,阳光下迎面走来一群白衣少年,比这初阳更灿烂的是少年的笑容。有风吹过,耳边就会传来一阵阵爽朗的笑声。

      他就在这群少年中间,脸上带着一种春风解冻的笑容,迎着朝阳,从我身边走过,那一刻我甚至听到了远方花开的声音。
      他似乎看到了我的狼狈,停下来和其余的少年说着什么,然后朝我走来。

      “这个给你”,他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举到我眼前,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已经朝我挥手告别,小跑着追上了那些等着他的少年。

      人生若只如初见……

      如果,没有那人群中偶然的一眼,我想我此生就会是个普通的花妖,过着快乐而单调的日子,直到千年万年。

      可,那一刻,一眼万年。

      我懵懵懂懂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觉得我遗落了什么东西,在这个有着灿烂笑容的少年身上。

      可是,那是什么呢?

      虽然我的离家出走以三姐揪着我耳朵一路把我拖回了十丈崖而告终,

      可从那天起,我病了。

      至少,我想我是病了的。

      要不然怎么阿娘的糖水再也勾不起我的胃口?就连夜里睡觉的时候,也只管瞪大了一双眼睛,数十丈崖尖尖上的星星。

      三天后的晚上,当我把十丈崖尖尖上的星星数到九千九百九十九颗的时候,忽然就灵光一线,斜襟白衣,十方鞋,挽起的发髻,这分明就是对面九虚山上道士的打扮!我早怎么没想到?

      我为我的发现兴奋不已!

      可我是至死不认我是如二姐说的那样害了相思病的。

      虽然,我整夜整夜都瞪大了眼睛数星星,可那不过是我在替九重天上的老天帝拢一拢他管辖的范围而已。

      第二天卯时的时候,我破天荒起了个大早,对着阿娘那面古铜镜望了一回,又望了一回,方放宽了心,欢天喜地的下崖,去看那悄悄开放的桃花。

      也许我起得太早,立在那株桃树下,背后就是灿烂的桃花,太阳从树梢梢上爬到树尖尖,我无心看花,太阳从树尖尖上溜到树梢梢,我无心看花,太阳一个不小心,跌落到山后,我仍然无心看花。

      我望着天边火一般的晚霞,泄气般的垂着头,回到了我那花妖洞。

      缘分,还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可第二天睡醒了爬起来,我还是照例对着阿娘的古铜镜照一回,再照一回,最后放宽了心,一溜烟的下了崖。

      今天看不到太阳,天阴沉沉的,我想太阳也看不惯我,藏到云后睡觉去了,远远的望见个白花花的影子,我按着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跳着脚冲过去,却只是个穿着同样道服的小道士。

      可惜,不见他。

      我对那个穿着同样道服的小道士说:“我要找那个送我帕子的人”。

      他搔了搔头,然后打个揖,说:“贫道以为,姑娘所指的可是贫道的小师弟蹙离?”。

      就是他了!蹙离,那天早上我听到他叫送我帕子的人“师弟”。

      “蹙离最近和师傅出门了,姑娘找他可是有要紧事?咦?姑娘,别跑,这山路湿滑,莫摔了”。

      “哦”,我胡乱的应一声,人已经一溜烟的跑没了影。

      蹙离,蹙离,蹙离……

      我一遍遍念叨着这个名字,觉得脚底下轻飘飘的,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我飞跑着,顺便还折了只桃花,斜斜的插在发辫上,

      桃花夭夭,我的心也是怒放着的。

      就这样我起了三天早,对着阿娘的古铜镜照了三回,虽然一次也没遇到他,可幸好我知道了他的名字。

      既然出门,总有回来的时候,我又等了三天,照了阿娘的古铜镜三回,可仍然不见他的人影。

      第四天的头上我彻底的泄了气,歪在洞里一把一把的吃花生撒气,半夏冲进来一脸的兴奋:“小九,十丈崖来客了,你猜猜是谁?”。

      我怎么会猜得出是谁!天知道我修成人形已经是最大的本事了,还要掐算?恐怕要我的命也是掐不准的。

      我说:“半夏,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我几斤几两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我要是能掐算得出,恐怕太阳明个就要从西面升起来了”。

      这么说的时候,我的手也没闲着,我“咔嚓”一声掐开个花生壳子,掐算,让我掐花生还差不多。

      肉鼓鼓的花生被我从壳子里拿出来,抛起,我摆好了姿势去接。

      “是对面九虚山上的小道士,就是你天天去等的那一个”。

      那粒花生不偏不倚的落我嗓子眼里,噎得我脸青紫青紫的……

      天色已暗了,背后忽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小九,你在想什么?”,白芷不知何时已站在了我身后。

      我把窗子关上,幽幽的叹了口气,忽然不想说话。

      “小九,你又在想那些陈年旧事?忘了吧!这样每日想只能徒增伤感,过去的事何必还要翻出来折磨自己!”。

      “我说过别叫我小九!叫我青黛吧,过去的花九已经死了!”。

      我斟了杯茶给他,看着他接过去却不喝,在心底里叹了口气,这白芷,好是好,可就是对谁都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天底下的人都是排着队要害他似的。

      “小…青黛”,他不习惯的顿了顿,仍然是每日重复的那些话:“青黛,人要往前看,不要总窝在过去的记忆里,那样只能更痛苦”。

      “是么?”,我苦笑了下“你不用担心,过去的事我早已忘了,放心吧,我绝不会坏了大事的!”。

      我立在窗前,太阳落山了以后,北疆就会很冷,白芷把一直拿在手里的白狐皮袍子递给我,“你现今是凡人,不比从前,一定要记得增添衣服,”。

      我挥挥手打断他的话,问道:“你是专程来给我送袍子的?”。

      他愣了愣,道:“不是,这袍子本是我要穿的,我来是想问你真的做好准备了么?翻开伤疤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我想好了,只有这样才能救阿爹”,我拢了拢白狐皮袍子,把堪堪要出口的半句话吞回去,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蹙离会说那句话,就算他真的把那些事都当成了情劫,可为什么不敢亲自和我说?。

      白芷看着我的样子,忽然不做声了,他沉默了半响,终于默默的退出了屋子。

      我看着他的背影苦笑了下,白狐皮袍子真的很暖。

      可却是女子穿着的样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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