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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竹屋 ...

  •   他背对着光挡在门那,长身玉立,眼神晦涩不明,整个人的气质与竹屋格格不入。屋子是温馨,而他谢俞是冷酷的。

      老头儿有些惊讶,问道:“可是与这几位小友是同行?”他回头看向屋内的几人,手上盛粥的动作不停。

      沈轻轻显然不是很想搭理谢俞,阿卢正埋头苦吃哪有时间张嘴。见此情形李征上前跟老头儿含笑解释:“这位是谢公子,我们是一路的。他刚才落在了后边。现在才赶上来。”

      谢俞走进来,没有丝毫的客套,收了剑,自然而然便坐在了沈轻轻的旁边,比在座的其他人更像主人。眉目淡然,五官端正得不行,行为举止到真不像个君子。

      还是李公子好啊,温柔且知礼数。

      大黄见它的好伙伴回来了,一个劲儿在他腿下蹦跶。谢俞难得好脸色,好耐性伸手摸了它一把,顺了顺毛。

      沈轻轻不想与他为伍,侧身朝他。好在老头儿不在意,性情豁达,无声一笑。几下便将粥给分好,将碗分到众人的手里。

      其他人都纷纷道谢,唯独谢俞冷脸谢绝。沈轻轻真的被无语到,用手肘了一下谢俞,眼神示意这是在人家的地盘。

      谢俞轻瞥她一眼,像是无事发生。清冷目光与她对望,仿佛在说有什么事?沈轻轻一口气血堵在心口,有些难受,并不想管他。

      这人实在是奇怪,出了牛角镇也没见他吃过什么东西?当真是钢铁铸成的,怪哉。

      在那古怪的镇子里逃来逃去,遇到了太多事情。沈轻轻倒还好,在阿红那儿还吃到了一碗手擀面,精神头看着还挺饱满的。李征主仆俩在那客栈里可是差点被炼成尸油,除了刚到的那一晚吃了点东西,其余就没了。

      眼下好不容易饱餐一顿,二人都连盛几碗。李征是个贵公子,吃相慢条斯理的。阿卢可就不行了,一个劲儿地狼吞虎咽,连大黄在一旁都看呆了。

      一股干笋丝的味道在屋子里蔓延开来,老头儿见他们吃不饱,又给他们炒了菜。野菜配上热粥,别有一番风味。

      “谢过先生。”阿卢都吃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只不过嘴上说是一回事,行动上又是一回事。他的碗可是一直端着。

      夜色晕染了整个天空,乌云密布,狂风大作,似有下雨的征兆。整个竹林的枝桠都摇曳不止,仿佛要将竹子连根拔起。

      “各位还是留下来过夜吧,天气这般,不适合进谷啊!”老头儿立在窗边看着外边的狂风所有所思。

      沈轻轻和阿卢都觉得非常有道理,天黑不适合赶路,保不齐又遇到奇事。再加上风雨欲来,还是明日再出发为好。

      “谢过,进谷时间我们自有计划,不劳老先生费心。就此告辞,多谢款待。”谢俞起身,将趴在脚边闭着眼睡觉的大黄用背带背了起来,似有要离开的打算。

      李征刚被沈轻轻喂了药,倚在一旁,正想小憩一番。见他起身,有些犹豫望向沈轻轻,想看看她的反应。沈轻轻不了解灵谷,只能仰仗谢俞,自然是生无可恋地跟着。

      阿卢见自家公子也跟着,长叹一口气,恋恋不舍地环顾一眼整个屋子跟在身后,可以说是生无可恋。但转瞬一想,灵谷一事关乎着公子的性命,又像被打了鸡血一样。

      自己贪食口欲,竟然公子中毒一事都忘了。阿卢一边悔恨着一边在心里狠狠咒骂着破庙里的老妇人,尽管她死了。

      见此,老头儿知道多说无益,看向谢俞的眼光中充满了欣赏与敬佩:“这么多年,路过我这儿屋子的人没有多少,都是些要进灵谷寻药的,能活着出来的很少。不过像公子这般夜间行事胆大至极的人更少。老夫甚是佩服,不知可否问问公子的名讳?”

      “轰隆!”恰逢一声惊雷在漆黑的空中尖叫,发出的光亮透进屋内,落在谢俞的脸上,狠戾在雷光的照射下一览无余。

      屋外大雨瞬间便落下,雨声与雷声并存。屋内点着灯,烛光微弱,老头耐心等了一会儿,以为是谢俞在斟酌。不曾想人家根本没有抬眼看他,清冷孤傲的样子可以说是目光无人,居高临下。

      沈轻轻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刚想动嘴却被谢俞一把拦住,却被不容反抗的力道带出了屋子。

      “我的名讳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更何况是山中野夫!”

      不可一世的语气,不要说沈轻轻了,阿卢都想挥拳上去揍他一把。

      老头好心给他们做饭吃,还要被这么……羞辱。

      不过阿卢和沈轻轻都有些怂,不敢当面说出来,只能在心里暗暗吐槽。

      看着在竹林中越走越远的几人,又看了眼愈加下大的雨,有人轻笑一声,似毫不在意。老头儿将手里提着的灯笼给吹灭,转身将屋门关上。

      回到屋里,卸了力瘫坐在竹椅上,老头儿看着茶壶旁留着的袋子,打开一看,是亮晃晃的银子。

      他看着谢俞刚才坐的位置,又撇了眼李征的位置喃喃自语道:“这性子真真是霸道至极,不知道这小姑娘玩得过人家没有……该不会要被吃干抹净,连骨头都不剩罢。”

      老头儿将钱袋随意扔在桌上,带着几分同情与怜悯,“可怜啊!真是可怜!摊上这么一条毒蛇。”

      雨着实下的有些大,堪称滂沱大雨。竹林地处低势,山涧的溪流水量因下雨而增大,汇流在一起便形成了小洪水。

      沈轻轻不是很高兴,她的鞋袜都湿透了,黏答答的贴着皮肤很不舒服,手上撑着伞也抵挡不住随风倾斜而来的雨水,看着前边如履平地的男人没好气轻哼一声。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还故意装作娇滴滴的,在这静谧的林中除了她的声音便是雨声,谢俞很难不听见。

      前边的人顿了一下没有理她,只是回头将她从头看到尾,春日的衣服单薄被雨水一淋更显透彻,隐约露出里边的里衣。真是该死!谢俞眼神微动,停了下来,随即将二人的伞给换了下。

      谢俞的伞大些,刚好能将她整个人给盖住。沈轻轻见状有些满意,反正谢俞身强体壮的,身上的伤也全然好了,淋点雨罢了,坏不到哪去。

      伞换完了,见男人还杵着不动,沈轻轻心生不耐,“谢公子又怎么了?”不过想到他将大伞给了自己,沈轻轻嘴上的语气又变得温柔可人,“公子可是累了,我们快寻处地方避雨可好?”

      反正都已经走上快一半的路了,歇一会儿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她是真的有些累了,只不过是在硬撑着。

      谢俞不语,只是将外衣给脱了下来。他的伞大,加上撑伞技术一流,外衣并没有被淋湿。

      “你这是在干什么?”沈轻轻一惊,实在是猜不透他的意图。

      大黄被他背在胸前,这大雨天的它竟然还睡得安稳如初,比她这个主人的境遇还好。沈轻轻有些羡慕当狗狗的日子了。

      紧接着谢俞的衣服便被脱了下来,递到沈轻轻的面前。沈轻轻望着衣服又望着谢俞,什么意思,是要给她穿么?

      “将衣服穿上。”谢俞厉声道,见沈轻轻扭扭捏捏还在嫌弃他的衣服,他有些不耐,直接将衣服给盖到沈轻轻的身上。

      “沈姑娘,我这儿还有几件干净的外衣,给你披着,免得等会着凉了。”后边的李征见此情景,颇为善解人意。

      沈轻轻闻言一怔,李征这副小身板虚弱成这样,怕是他才更需要披着衣服。尽管是有些冷,身子都有些瑟缩,她还是拒绝了。

      谢俞的声音和他人一般不得人待见,“李公子体弱,还是顾着自己罢。”

      沈轻轻心底善良,比起李征,她还是选择谢俞。毕竟要是李征出了什么事,她摊上一条人命可不好。

      谢俞作为心狠手辣的坏人,定是会祸害遗千年。而李征这般温润如玉的贵公子,这么可怜且倒霉,搞不好还真的会死掉。

      衣服上到处都是男人清列的味道,霸道至极地弥漫在她周围,如同暗处的毒蛇在用气味标注着他的领地和领地里的猎物。

      沈轻轻微微一怔,鼻子没忍住嗅上几口,眼睛不自觉地看着谢俞,见他定定地望着自己,目光深邃,薄唇紧抿,像是在催促她快些。

      心口莫名一紧,几下将身上的衣服给套上,谢俞比她高比她壮,衣服套在身上大了一圈。不过好歹是比刚才好了一些,好歹能挡住一些风。

      见状,李征也没有再说话。他抬眼看了前边的谢俞一眼,目光又落回沈轻轻单薄的身子上,将从包袱里翻出来的衣服又递给旁边的阿卢。

      脚下小洪水流着,头上大雨水淋着,沈轻轻的衣服又湿了一大半。春日的夜晚在雨天更显阴冷,心中想着他们按照老头儿指着的路线已然快走到灵谷了。

      背上的剑有些硌人,道路泥泞难走,沈轻轻心中暗道还好她没有背大黄。不然真是太惨了。

      谢俞还是有良心,大黄一直是他在背着。想到这个,沈轻轻就来气。去灵谷本就多有麻烦,带着大黄行事多有不便,还不如留在这儿给老头儿帮着照看,等他们拿了药出来了,再来接大黄。

      可谢俞那货听了她想法,直接否决了这个决定,口中还振振有词地说着什么这是他的孩儿,怎么能轻易丢下。

      沈轻轻故意犯贱反击他的话,倒是让谢俞记了个清楚,看着大黄对谢俞的痴迷程度,“好,那你来背着。”

      “嗯。”谢俞不紧不慢地应下,低着头抚摸着脚下的大黄。大黄显然是很喜欢有人给它梳毛,一个劲儿地蹭着男人的裤脚。

      好吧,她承认有时候谢俞还是有那么人性化的一面。

      不过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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