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忱于空霁》醉月君倾

41、未来

　　池弋霁被关起来，他面前有监控，时时观察他的行动。
　　“醒了。”

　　男生收到消息，立马赶了过来。

　　门是保镖开的，池弋霁听到了动静抬头。

　　“呦，还有力气抬头啊？”男生手里的鞭子抵着他的下巴，“你的盛行忱怎么不来救你啊？哦，也是，他一个普通人怎么救得了你，只会害了他。”

　　“黎烨，你到底要干什么？”

　　黎烨低沉视线：“还有力气说话。”

　　保镖给他又注射了一管药剂，药效很强，池弋霁感觉到累。
　　黎烨抓住他的头发往后扯：“你不是吸血鬼吗？怎么，变不出来吗？”
　　池弋霁心中暗骂：去你妈的，你全家都是吸血鬼，老子是傩！是傩！
　　黎烨看着他的样貌：妈的这小白脸。
　　便狠狠地把他的脸撇过一边，他没了意识。

　　“别玩死了。”男人走进来，掰正他的脸，“抽他两管血，再丢掉，别弄死，这次严重惊动到警方了。”
　　男人放手：“你演好你的戏，别露馅了。”

　　——

　　盛行忱情绪不稳定，他以为他好了，刚踏进房门，暴躁充斥他的脑子。
　　看到什么都不顺眼，暴躁地换了拖鞋，坐在床边，他咬牙大口喘气，胸口闷，他想砸东西，可是砸了又要添，麻烦。双肘抵在膝盖上，手抱头，指甲摩擦着头皮，用力往下掐，生怕头皮挠不破。

　　真的受不了了，举起旁边的椅子砸向地板，他是多么恨自己无能，什么事都不能顺利，还不解气，踹了一脚椅子，往墙上使劲打了一拳，他妈的，受够了。
　　盛行忱轮起枕头打在床上几次，根本解不了死，最后一下，用力丢，枕头弹到床另一边的地板上，他踹了一脚床尾，床的整体移动，他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事事不如意。
　　坐在地上，盛行忱内心的心情只有暴躁，他打了自己的大腿，掐，拍，捶，好像自己对疼痛麻木了，一点爽感都没有，真想往自己身上捅两刀。
　　盛行忱不再动了，他背靠墙壁，略微抬头，缓缓闭上眼。
　　过了一会儿，他挣开眼，情绪又上来，他又打了自己的大腿两下，倒在地板上，随后蜷缩，脸贴着冰凉的地板，很舒服。
　　外套兜里的手机硌人，盛行忱掏出来看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一个小时，比上次好多了。

　　盛行忱手里拿着手机，侧躺蜷缩，睡了。

　　第二天四点多，天还没亮，他醒了，洗了澡，出门去警察局。

　　中年警察七点多才来，看到盛行忱满脸阴沉。
　　“正阳那边也派人找了，放松点。”中年警察也只能说这样，他继续去工作。

　　该问的昨天也问了，现在他只能干等着。

　　池弋霁被阳光照亮，再次醒来，在荒郊野外，枝头还有鸟鸣，只感觉浑身疲惫。

　　警方寻找他，阴差阳错下碰面。

　　“警察带走了。”保镖之一和男人说。

　　回去的路上。

　　“黎烨。”池弋霁指明绑架他的人。
　　“绑架你的人？”
　　“是。”

　　池弋霁思考后，又说：“昨天他抓了我的脸，还抓了我的头发，不知道能不能在上面找到指纹。”

　　伍警官到了黎家，说是找黎烨。
　　“可以让我先给老爷打个电话吗？”
　　“您请。”
　　保姆慌张地给黎父打电话征求允许，黎父不在渝州，推掉今天的工作，回了渝州。

　　“这边请。”
　　保姆让伍文明和另一个警官坐在客厅，她去叫黎烨下来。

　　他们暂时没有坐，等待黎烨的到来。

　　经过一番交流，黎烨有不在场证明。

　　刚要离开，警察局来了消息，说残留的指纹和黎烨的指纹吻合度高。

　　“黎同志，请您和我们回一趟警察局，对于您的不在场证明存在疑惑，需要更准确地验证。”

　　——

　　池弋霁回来了，盛行忱在之前那个地方画圈圈。
　　池弋霁和伍文明进了警察局，盛行忱都没抬头看一眼，池弋霁和警察拿回手机。
　　破损程度还能接受，等会儿拿去修，手机里的接近50G的照片很重要。

　　“盛行忱。”

　　盛行忱抬头。

　　“走了。”

　　盛行忱感觉自己要哭起来了，池弋霁也看到了他“酸溜溜”的鼻子。
　　池弋霁伸手，盛行忱搭上面，站起，然后也没有放开，他们牵着手走了。

　　“让你担心了。”池弋霁偏头，担心地问，“没吃午餐吧？”
　　盛行忱点点头，池弋霁知道会这样，估计连昨天晚饭、今天早餐都没吃吧。
　　池弋霁停下脚步，盛行忱不敢去看他，他伸手理了理盛行忱的头发，“辛苦了，我们去吃馄饨。”
　　盛行忱没说话。

　　到了火味馄饨店，池弋霁点的餐，这次盛行忱没再坐池弋霁对面，坐在他旁边。
　　两人第一次吃馄饨没讲一句话。

　　邱大哥：上次的血液和死在你家的有点相似度，初步证明他们真的在搞人体实验
　　—OK，我会多注意的，你也是
　　邱大哥：嗯
　　邱大哥：对了，之前说的宋帜杳，你有没有多留意她？上次我们的人传回来的照片好像有她，在之前我们去的那个工厂
　　—还真没多留意，她和我说她有个手镯可以识别我们傩族人

　　吃完直接走，沈泽淋也察觉到两人的不对劲。
　　“路上小心点啊。”

　　池弋霁和老板寒暄道：“知道了下次还来。”

　　走在人行道上。
　　池弋霁：“你怎么阉了？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和我提，不要憋在心里行吗？”
　　盛行忱依旧没有开口说话。
　　“我和你认识快一年了吧？之前初中也见过的。”

　　盛行忱打断他的话：“我想知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烦恼成功转移到池弋霁身上，池弋霁确实没想过，但绝对不是利用关系。
　　“你想要什么样的关系？”
　　好，烦恼转移了。

　　交往池弋霁肯定不同意，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关系吗？
　　“反正，你不能不要我。”
　　“好。”

　　——

　　等到盛行忱熟睡，这几天他确实太累了，池弋霁来到烟雨coffee。

　　只有收银员小姐，小姐姐比他年长。

　　“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小姐姐睁开眯眯眼。

　　“你在人类世界待得比我久，你谈过恋爱吗？人类所说的恋爱是个什么模式，两个人在一起一定是交往吗？喜欢又是什么？”
　　“恋爱我觉得不只是牵牵手、亲亲嘴，更重要的是陪伴，可以参考罗伯特的爱情三角形理论，喜欢没有具体的概念，还是要看你们。”

　　池弋霁一饮而尽。

　　“是之前那个孩子吧，我没见过你带其他人来。”
　　池弋霁稍微点头。
　　“至少我能看出那个孩子很喜欢你，我的父母也是人类和傩族，情投意合，何必担心，不如放手一试。”

　　池弋霁回到家，看着熟睡盛行忱，试一下吧。

　　次日，盛行忱张开眼，池弋霁一直在看着他，从夜晚到白天。
　　盛行忱被吓到了，我操？
　　“坐这里干嘛？”

　　“我和你交往。”
　　“什么？！”盛行忱坐起，手贴在他的额头上，“你没发烧啊？”
　　盛行忱把手拿下：“说什么奇怪话呢。刚睡醒就想吓死我呢。”
　　“发烧才能交往？不是你一直想和我谈恋爱吗？”
　　“对，我想，但不是因为你为了迎合我才要和我谈的。”

　　池弋霁从刚才脸一直红，他看别处，思索着。
　　盛行忱双手捧着池弋霁的脸，盯着他的眼睛：“告诉我，你是真喜欢我？”
　　池弋霁双手撑在盛行忱两侧胯，抿着嘴，眼睛颤抖着看盛行忱，白皙的脸染上红晕。
　　盛行忱跟随池弋霁的眼神移动，每一秒都在捕捉他的灵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池弋霁没回应盛行忱，盛行忱放开手，从另一边下了床：“你还是好好考虑再说吧，不然你会后悔的。”
　　“你总是挑逗我。”池弋霁嘀咕了一句。

　　——

　　准高三开学比其他年级快，盛行忱并没有休学，只是在鸣雾接受治疗，学还是得上。

　　班里一些同学看他们的眼神多了几分好奇。

　　还没开学一个星期，一切都看似平常，石恩和盛行忱说了几句话，盛行忱没有理会他，石恩以“你们真恶心”结束。

　　盛行忱不会无缘无故打人，也更不能打女生，就算她侮辱他，盛行忱也当做无所谓，但是，她也说了池弋霁，石恩根本没有资格去评定任何人，哪怕家里有点小钱。

　　“你有本事在说一遍？”这句话基本暗示着对方已经惹怒了当事人，盛行忱也是在警告她闭嘴。

　　“你也好意思说？你们同性……”

　　看戏的同学一声不吭，唐蕊忍不了了，一巴掌送给石恩的右脸，没有用力，但拍在她的脸上响声很大，同学们一脸吃惊。
　　“人家事，关你屁事？”唐蕊对她翻了白眼。

　　石恩被打不甘心，完了又恶心盛行忱几句。

　　宋帜杳也不是什么摆设，在石恩的左脸又来了一巴掌，她可没有收敛力气。
　　石恩眼里冒星火，眼睛开始红润，是真的疼，想骂人的话，疼痛让她脑子短路：“你……”

　　盛行忱一直忍着，紧握拳头，池弋霁走到他身旁，小声叫了一声“盛行忱”，握住他的拳头。

　　石恩还捂着脸，不在乎事情的严重性：“我就说他们有一腿吧！同性恋真恶心。”刚没说完的话说了出来。
　　“刚刚有条狗被打了。”池弋霁莫名插上一句话。
　　“关我什么事？”石恩气愤愤地回答。

　　“对啊，又没和你爸谈，关你什么事。”
　　池弋霁这么一说，石恩无话可说，要不是老师来上课，石恩都不知道怎么退场。
　　化学老师问：“刚才一群聚在哪里干什么？发什么了什么事吗？”

　　有人说：“石恩被打了。”
　　“就你嘴多。”石恩还嘴硬。
　　“为什么？”化学老师疑惑地看向石恩。
　　有人回答：“她活该的，别人什么事她不该管，她非要管，要是我，估计你来了，我也拦不了我。”

　　还没放学盛行忱打人的消息传到罗倪薇耳边，她找来盛行忱问话。

　　“没谈，他不和我谈。”盛行忱一脸可怜与无奈交织。
　　“我不管你们有没有谈，我都认为你们没谈，校长那边你们自己看着办。”袁倪薇递过手机，示意他看上面的信息，“今天的事，你去和石恩道歉吧，你先回去吧。”

　　池弋霁在办公室外等他，见到盛行忱出来，便问：“班主任说了什么？”
　　“没什么，她让我去道歉。”
　　“确实，不管怎么样，打人是不对的，更何况谣言说你打的是个女孩子。”
　　“她错在先，别人怎么说，也只能看舆论，关我什么事？”

　　盛行忱觉得没必要去和池弋霁解释原因，池弋霁也许会说他太冲动了，我们怎么活和别人怎么看我们，是两码事，我们更应该看重前者。
　　盛行忱深深一口气，跟上池弋霁。

　　“你真的得去道歉。”池弋霁和他严肃地说。
　　盛行忱不想和他吵，有点傲气地回答：“我去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到了教室两人也没在说过一句话。

　　晚上回家，两人也没有要和好的意思。

　　半天的冷战，池弋霁说了第一句：“到了，你上去吧。”
　　盛行忱停下脚步，侧身面对着他，眼眶开始泛红，似乎下一秒泪水便可以流下来。
　　池弋霁蹙眉，很少能看见池弋霁这样的表情。
　　“你哭了？”

　　盛行忱嘴角轻微抽搐一下，刚要开口，池弋霁抱了上来，盛行忱回应他，把他抱得更紧，窝在他的肩。
　　“你都不站我这边。”盛行忱带着哭腔说。
　　池弋霁轻拍他的背：“高三了，你的前途更重要，她有关系在学校，你也知道。她那种人走不远的，我们忱忱还是个宝宝，还能走更远，你不想去更远的地方吗？”
　　盛行忱没有立刻回答他，两人就这样抱了许久。

　　——

　　去了鸣雾后，两人见面的次数减少，舆论也少了，这也没能吃什么瓜，学习压力也大，谁还会在意其他人。池弋霁找人黑进学校贴吧，把匿名全改成实名。
　　石恩暴露了，她在班里风气本来就不好，现在更加不好了，以前在班里总是高高在上的脸，事情败露后，她的厚脸皮显得没那么有用。

　　后来又传成了因为图片的事，盛行忱转学了，至于转到哪，没几个人知道，他们也没必要知道，只是很少在学校见到盛行忱了，就像他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大众的视线。

　　时光荏苒，高三的压力很大，尤其是普通高中，他们争分夺秒，睡觉时间逐渐被压缩成六个小时，有的同学回到宿舍还挑灯夜战，老师凌晨两点还要在宿舍抓到夜战的同学。

　　新年的时候，池弋霁没有回家，自从在一起后，两人总是因为一些小事而吵起来。
　　“不是我说你，有些东西你真的得改。”每次池弋霁都这么说，盛行忱从不回答。

　　快高考了，学习压力大，池弋霁懂，他也感觉到，自从石恩那件事后，两人好像回不到以前。

　　“我在这陪你。”

　　池弋霁尝试做饭，他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煮饭做菜，他看到盛行忱在努力地看书，好想为他做些什么，但是好像快要搞砸了。
　　五点多出门买菜，快六点在厨房里忙活。
　　锅里起火，池弋霁战术后仰，盛行忱抢过他手里的锅盖，盖在上面，降低火。
　　“火太大了，我不敢……”
　　“你不盖，等会都锅都烧没了。”盛行忱没有责备池弋霁的意思，他关心道，“你肚子饿了？”
　　“没有，我看你学习太认真，想给你做饭。”

　　盛行忱笑了：“给我做饭啊？”
　　盛行忱看了厨房，食材都准备好了，有个碗底见油，估计是池弋霁上网搜炒菜要放多少油，还真别说，盐分在另一个碗里。
　　“我教你。”

　　盛行忱掀开锅盖：“来，继续炒，我炒那么多年菜，第一次见起火。”
　　“放盐。”
　　池弋霁把碗里的盐倒进去。
　　盛行忱惊呆了：“那么多？”
　　“两勺。”
　　“你炒什么菜放两勺？？！”

　　盛行忱看这个菜相：“算了算了，这个菜吃不了。”

　　“你什么时候去买鱼了？！”
　　“刚才，年夜饭不吃鱼吗？年年有余啊。”
　　“食材真丰富……这个鱼还没清理好……”
　　“买菜的人太多了，不要意思让老板帮忙……”
　　“洗锅吧。”
　　“这些才怪可惜的，少了一个菜……”
　　“那个菜那样吃致癌，不吃没关系的。”盛行忱这样安慰池弋霁，以至于池弋霁没再吃过那个菜。

　　盛行忱在一旁指导，赶在最后几个小时做出年夜饭。

　　红烧鱼、鸡肉卷、排骨汤，除了刚才的小油菜，挺丰盛的，盛行忱打开电饭锅。
　　盛行忱吃惊：“你没煮饭？”
　　“煮了啊。”
　　盛行忱笑了笑，招呼他过来：“你过来看看你煮没煮。”
　　“啊？”池弋霁忘记摁开始了，一锅生米。

　　盛行忱合起锅盖，摁了开始。

　　“煮点面。”

　　盛行忱拿起筷子：“我开动了。”
　　盛行忱给池弋霁夹快排骨。

　　他们聊他们的未来。

　　“以后你考哪里？”
　　“想考京元大学的土木。”
　　“不学土木吧，学经济，以后去大哥的公司上班。”池弋霁想，要是当年没有那场大火，盛行忱也许是富二代，迟早有一天会继承家业，现在物归原主，也没什么不对吧？

　　“我想搞国家建设，想让渝州通车，摆脱落后。”
　　“已经有高铁过我们这了，过几年就可以通车了。”
　　“前几年也是那么说的。”盛行忱说完喝口汤。
　　“学经济学吧，以后公司都是你的，你有钱了，投资就好。”
　　“我的？”
　　“嗯，我在那个公司有28%的股份，大哥也就59%。”
　　当年公司老总找不到，苏余鸢把股份转让给池弋霁，邱湛羽收买其他小股东的股份，还剩的13%也分散在其他现就业人员。

　　“啊？”
　　“但是还是看你的想法，你想学什么就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