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档案 ...
-
影山飞雄一练就是一下午，等花山院鹤归再去找他时，他们似乎刚刚打完一场训练赛，那个二传手上比划着动作在教影山飞雄传球。
“像刚刚那个球，你注意到主攻手的位置离你比较近，就不要传那么远的球了。”
“可是…对面的拦网。”
“攻手也是有自己的思考的，你传那么远的球他打不到才是白搭。”
他们没有指点江山，而是用自己的经验来告诉影山飞雄该如何配合队友。
正在讨论的两人注意到花山院鹤归进来了，都看了过来。
“飞雄，很晚了，他们也该休息了。”
影山飞雄点点头，冲着正在收拾行李的运动员们鞠躬：“非常感谢你们的指导。”
队长过来揉了一把他的脑袋，递给他一袋子排球：“我们每个队员亲笔签名的球哦！平常很少接到私人性质的单子，这个当做礼物吧，希望你越来越优秀！”
影山飞雄郑重地接过，说：“我会的。”
///
夜幕下的东京高楼林立，流光溢彩。
花山院鹤归和影山飞雄坐在车里，影山飞雄看着窗外霓虹灯划过，如同流星一般衔接出彩色的尾迹。
他开口：“我很开心。”
花山院鹤归看向他，对方还没有从那种亢奋状态中脱离出来，她笑着说：“那就好。”
///
晚饭是在伏黑家吃的。
很好吃，伏黑夫人也很温柔。
影山飞雄想。
就是话太密了，让人招架不住。
相比之下，那个沉默但是看着不好惹的男人和那个冷漠但是被迫害了一晚上的男生像是别的世界的。
饭后，伏黑佳织问：“影山君要住下吗？你可以和小惠一个房间？”
花山院鹤归想了想，问影山飞雄：“你想住在这里吗？”
影山飞雄无所谓，他说：“你定。”
“让他住我那个房间吧。”
“诶？那…阿鹤你呢？”
花山院鹤归看了眼伏黑甚尔，对方点点头，于是她笑着说：“出门办点事。”
伏黑佳织知道他们最近在忙，她也知道现在不适合细问，于是也笑着说：“好，但是要注意休息哦？”
影山飞雄扣住花山院鹤归的手腕，语气中满是不赞同：“你又不睡觉？”
花山院鹤归揉了揉他的脑袋，起身冲伏黑甚尔说：“走吧。”
伏黑甚尔懒洋洋地回复：“收到，大小姐。”
伏黑惠刷完碗，走出来，说：“小鹤姐，注意安全。”
他走过来，任由花山院鹤归抱住他，他手上沾水，所以没有回抱过去。
影山飞雄看着她的动作，一言不发，直至目送两人离开，他终于问：“他们…去做什么？”
伏黑惠接着说：“公司的事吧。”
伏黑佳织也帮两人打掩护：“阿鹤是大家族出来的大小姐呢！所以很小就要学习管理公司。”
影山飞雄点点头，他看向紧闭的大门，不知道在想什么。
///
夜色无边，风声渐渐汹涌。
花山院鹤归的脚步声被无限放大，正在会面的几人看向她的方向，问：“是谁！”
少女身形纤瘦，带着口罩，穿着黑衣黑裤，姿态端正，仿佛只是路过的人。
一时间气氛紧张起来。
花山院走到他们不远处站定：“不认识我吗？明明才偷到我的档案吧？”
人群中传出几声惊呼，为首的人定了定心神，说：“谁知道你是谁，装神弄鬼。”
“没关系，你们本来也不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话音刚落，少女身形飞快移动，一瞬间就来到一人面前，他下意识伸手格挡，却被对方绕至身后。
她一脚踩在他后腰处，一手压住他的肩膀，男人想卸掉她的力气，却未曾想中了对方的套，她顺着这股劲使他的腰扭成了一个可怕的角度。
“咔嚓——”
“啊！！！！！！！”
花山院鹤归看起来瘦弱，但是力量十足，她可以轻易踢断这个人的脊梁，更不要提用这种姿势。
——这个男人被她从腰的上部折成两段。
她松手，男人瘫倒在地，不停抽搐。
其余人见了，纷纷说：“我招！我都招。”
花山院鹤归一脚踩在地上人的脖颈处，用力，地上的人便口鼻流血断了气，她脸上是温和平静的笑容。
“你们招不招，其实没有什么关系，毕竟今天啊，大家都别想活着离开。”
隐蔽在暗处的男人终于现身，挡住了这群人逃生的路。
他说：“真是可怜。”
///
花山院鹤归的身份信息在咒术界属于绝密。
只有接近高层的人才知道她的存在，她的辅助监督只有死亡才会更换，一切知道她身份的人都会在咒术界留下档案。
事实上，整个世界，知道她特殊之处的人也不过三四十个。
但是外界处处都留有她的传说，尽管大多数咒术师都不知道这个人究竟存不存在。
因此黑市上，她的信息比五条悟的悬赏还要贵。
这样的东西，根本没有留下档案，更不要提被一群废物一样的诅咒师偷走。
只不过是为了转换高层的视线罢了。
那些诅咒师，是盘星教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才为他们接触到花山院鹤归的“档案”创造条件。
花山院鹤归杀了他们，表面上损了夏油杰的势力，实际上拔掉了隐约有不服从之意的异党，这之后他们两人不再往来，营造出起了利益冲突的假象。
高层不论信了还是没信，肯定都要尝试从中作梗——毕竟他们对于削弱花山院鹤归权力这件事可是乐此不疲。
在这里让一点利出去，不仅为后面和羂索接应靠着宿傩手指双赢做铺垫，而且还方便五条悟趁着这个空档将五条家势力送进高层。
自从高专毕业，五条悟、夏油杰、花山院鹤归就被咒术高层高度警惕，高层中五条家的人也少了很多。
虽然花山院鹤归和五条悟吵完架现在还没见面，不过那有什么关系。
花山院鹤归会支持五条悟想做的一切，哪怕这与她的理念相悖。
///
伏黑甚尔点燃了一根烟，看着花山院鹤归从售货机中掏出一瓶水。
“来一根？”
花山院鹤归拧开瓶盖，摇头：“早就戒了，你呢，什么时候又染上的。”
伏黑甚尔详装思考了一下，随后恶劣一笑：“没戒过。”
花山院鹤归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回去告诉佳织。”
“大小姐？没必要吧。”
大小姐没理他，而是用剩下的水洗了下手。
伏黑甚尔也凑过去洗手。
“话说那些人的尸体…？”
“杰会处理的。”
“那个夏油还真是倒霉。”
花山院鹤归把水倒干净，又露出温柔的笑意：“不要讨论了，天元会发现的。”
“那有什么…”
但是他也选择了噤声。
于是夜色下只留风声。
///
伏黑甚尔第一次见花山院鹤归时，她是被禅院家主迎进来的。
他抬头看着那个穿着青色雪纺连衣裙的少女，心说禅院家那群人居然没有因为她的衣着大喊大叫。
花山院鹤归偏头，看到了跪在人群人群中的他，与他对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那时他还是禅院甚尔，不认识这位咒术界老祖宗，能出现在她眼皮子底下只是因为五条家想让她看看天与咒缚的基因。
那双红色眼睛平静得毫无波澜，她一眼望过来，没有看到他的不逊，没有看到他满身泥泞，她直直地看向他的基因，他生命的本质。
伏黑甚尔问花山院鹤归，她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是双链DNA交缠，一个个细胞堆叠。
生命是一架复杂又精密的仪器，它不容半点偏差，一个基因突变就会带来不可逆的损伤。
花山院鹤归只是笑着说，她眼中的世界与旁人无二。
伏黑甚尔选择性不信，但他觉得如果像人们吹嘘的那样，她能够看到基因，那她早就该因为接受大量信息疯掉了。
他又想起年少的那个上午。
阳光明媚，树影婆娑，他身上的伤口还在火辣辣地疼，那个少女偏头后就说：“这孩子挺有天赋的。”
一个没有咒力的人，还能被称为有天赋？
禅院家主只是笑着应和，随后隐晦地问对方可不可以给点好处。
地上跪着的人依旧跪着，虽然后来他站起来了，把那群老家伙都揍了个遍，却被那个少女又按在地上。
她的脸上是温和的笑容，和她的脸一点都不搭。
那时伏黑甚尔恨透了这个人，或者说他讨厌咒术界的一切。
他恼怒地想：笑吧，看你能笑多久。
但是这之后，他再也没有和她交手的机会。
他无数次远远地看着那个始终如一的人，时间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他也收过她的钱替她做事，也收过敌方的钱给她找麻烦，后来他觉得有点像是精神分裂，自己搞出来的烂摊子居然要自己收拾，于是卷着铺盖就强迫花山院鹤归买断他的终身使用权。
后来更成熟了，发觉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在对方眼里可能就是个笑话——虽然以大小姐的礼仪不会用攻击性这么强的词语——至少不会明着用。
伏黑甚尔想，花山院鹤归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
他恶劣地想，一定是痛苦没有尽头的人间炼狱。
他说：“真是可怜。”
本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档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