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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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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醒来的易叙舟知道发生了什么后头都大了，明明赵远去找跟他一起到夜店的人帮忙就能和平解决的事居然闹得这么大。
不过也怪他自己，是他不小心打了商案的电话。
世上没有后悔药，事已至此，只能赶紧想办法处理好后续。
要想妥善处理事情就得把前因后果仔细捋一遍，但一捋，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样的事，似曾相识，好像能牵扯出以前那件不堪回首的事。
不仅易叙舟察觉到了不对劲，商案也察觉到了。
商案那边更烦乱，毕竟是他把甄启宴打进了医院，之后又顺藤摸瓜查到了点事情，某些东西初见端倪，他七颠八倒，快要按捺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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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现在是法治社会？”商父气得双眼发红，“你把甄启宴打成什么样了？他得在医院躺几个月！那是个人！”
“他活该，他要庆幸现在是法治社会，打他一顿算便宜他了！”商案一提起甄启宴就生气，咬牙切齿，恨不得再把人拖出来打一顿。
“还嘴硬！我怎么就把你教成这样了？练拳击练得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了吗？”商父一掌拍在书桌上，“不管对方做了什么，你有万千种处理方式，明明可以让他比现在痛苦百倍都不用见血，你却……只顾眼前的宣泄是你该做的吗？”
“当然不止这样，我不会放过他的。”
“现在的问题是你就不该动手打人！第一步就走错了，我和你妈得给你兜底，你还想怎样？教了你那么多，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学？你这样还怎么树立威信？”
“打了人就给补偿呗！他出了血，就还点血给他，然后趁补偿的时候寻找对方致命之处，看准时机，弄得他翻不了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就是你们教我的。”
商父眼神暗了暗，眼里有难以捉摸的情绪，他微微扬起下巴：“那日包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就这么生气？”
商案的目光晃了晃，冷哼一声：“他做了不该做的事，活该。”
“因为易叙舟？”商父的声音冷冷的。
商案目光微颤，在他开口前，商母从外面进入了书房。
“解决好了，甄家那边倒也痛快，不会再……”商母说着说着感受到书房里的气氛不大对劲，她双手抱臂，“你们父子俩怎么了？”
“问他！”商父面色阴沉，看向商案的目光无比锋利。
商案没有回避，一副毫不遮掩的模样：“是，又怎么样？”
“你这句‘是’背后的原因是什么？”商父的声音里隐隐透着压人的怒气，“不要告诉我只是因为你们关系好，你想帮他出气。”
商案眼帘一压：“你想听什么？”
“你们俩到底在说什么？”商母提高了音调，“有话直说，别打哑谜。”
“我问他如此冲动鲁莽是不是因为易叙舟，他说是。”商父的语气还算平缓，但每一个字都带着压迫感。
商案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他微微偏头：“不仅是，而且就是你想的那样。”
“商案！”商母霍地甩开抱臂的双手，呵斥道，“不要意气用事，你已经冲动打了人，还要逞口舌之快吗？”
“谭一哲外甥的事那次我听到你们的谈话了，就是你们想的那样。”商案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又怎样？不可以吗？”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商父语气加重，面有愠色。
“知道啊。而且我明确地告诉你，不是他带坏了我，是我早就喜欢他，是我觊觎他。”商案看起来既平静又疯狂，“是我对不起他……”
“商案！”商母上前抓住商案的手臂晃了两下，因为她觉得商案看起来像走火入魔了一般，“不要再乱说话了！不要因为和你爸置气就故意说气话。”
“我没有说气话，我说的是实话。”商案看向商母，眸光转暗，透出几分愧疚，“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我做了对不起他的……”
“啪——”商案猛地被一本书砸了肩膀，扔书的商父怒目圆睁。
“好的不学学坏的，我看你是废了！”商父怒不可遏，还想拿东西砸商案。
“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动手就能解决问题吗？”商母将商案往后拉了一点，欲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儿子。
“他要打就让他打吧，他除了用打人解决问题，也没有别的方式了。”商案轻轻推开母亲，“至少对我是这样，我就是跟他学的。”
“你在说什么？”商父用手指着商案，“你再说一遍！”
“别说了！”商母一边用眼神盯商父，一边伸手拦商案，“你们冷静一点，冷静下来再说话。”
“从小就这样。”商案冷笑一声，“你们一个冲动，一个让不要冲动，看起来在处理事情，其实根本就没有真正解决问题，最终还是以你们的想法为准。”
“那又怎样？你的想法天马行空，根本不切实际，要听你的还不乱套了？”商父怒气不减，“你正事不做，脑袋里天天想些歪门邪道！找个不下蛋的鸡回来有什么用？”
“我也是不下蛋的鸡，你也是，我们都没用，是吧？”
“强词夺理，简直不可理喻！我看你是神志不清了！”
“我们不过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争取自己的利益，谁又比谁更高贵？”
“什么谁比谁高贵的？你到底从哪儿学了一堆歪理？我告诉你一个几千年的真理，老子管儿子天经地义！”商父说着又拿起一本书准备打商案。
“够了！”商母大吼一声，用双手拦住商父，“他都多大了，你还用这种方式管教？”
“不管他多大，只有打在他身上，他痛了，才能明白什么是错的，什么是对的！”商父执意要打商案，“子不教父之过，他这个样子就是欠打！”
“妈，你让他打，他除了打我也不会别的了。”商案一步也没退，双目盯着父亲，“看他打完又能怎样。”
“啪——啪嗒——”
商父用力扔出了手中的书，锋利的书页划破了商案的脸颊，然后重重掉落在地上。
扔完书后商父没有再打商案，嗔目切齿地盯着对方，好几秒后才开口：“你给我在家里待着好好反省，仔细想想你做的这些事和说的这些话。没有我的允许哪儿都不许去，公司你也不用去了。哼！我教的……听清楚了，你要敢乱来，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我会教你怎么让人生不如死，不见血的那种。”
商父说完拂袖而去。
商母叹了口气，转身看向商案，伸手抚上对方的肩膀。
“妈，你不用担心，我明白。”商案的嘴角挤出一丝苦笑，“待在家里就待在家里呗……”
“你……”商母捏了捏商案的肩膀，满眼的担忧，“你……真的喜欢……”
商母的话没能说完，但商案清楚母亲的意思，他点点头：“嗯，我真的喜欢叙舟哥。”
“为什么？”商母蓦然有些着急，“你……可能你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你……搞错了，可能，只是依赖，只是……觉得他人很好。可能是我和你爸对你的关心不够，你就……你就把某些情感转移到他身上了。”
“我很清楚自己没有搞混，我的喜欢是……想一辈子跟他在一起。”
“一辈子太长了，期间会有很多变数……一些爱得死去活来的人还会反目成仇，没有什么是一辈子的……这可能只是你当下的感受。”
“人就是活在当下啊。”
“那谭一哲呢？”
商案双眸一颤，想到了某些事：“妈，你们是不是觉得如果我和谭一哲在一起，或许会结婚生子，但如果我跟……”
“不是的，是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不管你跟谁在一起……”商母打断了商案，可打断后她又觉得不大对劲，于是摇摇头，“算了，年轻人容易争强好胜，固执己见，越不让你们干什么，你们越要干什么。日子还长，你自己慢慢体会吧，这是你的人生。不过你也要知道，毕竟父母走过的路比你长，我们也会做我们认为对的事。”
“好，我也会努力保护我喜欢的人。”商案颔首，继而眼底划过几分怅惘，“其实你们也不用着急……他不喜欢我，我还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我……”他说着有些哽咽。
商母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再开口，声音轻微发颤：“商案，你跟他……不会……”
商案大概猜到了母亲的意思，但他没有开口确认，也没有开口回应，只用沉默应对。
商母意识到了什么，顿时面如土色，她欲言又止，似乎有点不知所措，纠结了几秒，最后什么也没有说，眉头紧锁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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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案从父亲的书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的瞬间，他的脸色立刻变了，没有了刚才的倔强，伪装全部消失，身体不由得抵着门往下滑，最后无力地靠坐在门边，黯然神伤。
很难受，由内而外的难受，五脏六腑犹如被荆棘缠住，荆棘在生长，锋利的尖刺越来越长，向内刺穿内脏，向外刺破皮肉，鲜血淋漓。
虽然事情还没完全查个水落石出，但大概已经确定了去年在K.D59发生的事甄启宴和杨磊脱不了关系。
而他，因为一件没查清楚的事，做了太多对不起易叙舟的事。
他说他爱他，却不断伤害他。
他真的爱他吗？
是，他确认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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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在校园里。
商案之所以会注意到谭一哲，就是因为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吸引。然后，是有点相似的背影。
再然后，他撒谎了，他说是在看映在墙上的树影，其实就是在看树影中的人，透过树影中迷离的人影看另外一个人。
那时的他正怀疑自己对易叙舟的感情，他不确定自己产生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并且似乎快要压抑不住那些感情。于是，当他被谭一哲吸引，他尝试真正去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
他全心全意地对待这段感情，时常刻意忽略谭一哲和易叙舟的相似之处，以确保自己喜欢上的是真正的谭一哲。
然而，努力尝试的结果就是，他确定了他对易叙舟就是喜欢，他喜欢的就是易叙舟，别人替代不了。
于是，他和谭一哲分手了，他想尽一切办法补偿谭一哲。包括这次谭一哲回来，对方想要的他都尽可能满足，毕竟对方还答应帮他让奶奶安心，他必须要感谢对方，所以即使发现对方做了一些不好的事，他依然包容。
也是因此，他很气自己，对谭一哲都能如此宽容，却也对易叙舟那样狠心。为什么面对真正喜欢的人反而不能相信、理解、包容？是因为嫉妒？是因为不安？是因为占有欲？
他不得不承认，他对易叙舟的喜欢是复杂的。
当初K.D59的事有很多疑点，即使易明德承认了一些东西，但那样模棱两可的话，他为什么就相信了呢？而且之后他明明可以跟易叙舟慢慢聊，仔细沟通，把事情搞清楚，他却也……
他就是嫉妒心爆发，就是占有欲作祟，他潜意识非常清楚，如果不抓住那个机会，他很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于是，用伤害的方式去拥有，可悲又可恨。
一步错，步步错，弄到现在这种糟糕透顶的程度，是他自作自受。
他要怎么做才能弥补？他要怎么做才能取得对方的原谅？他要怎么做才是对的？
还能挽回吗？
泪眼朦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