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决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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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梅剑带着一老者过了铁索桥，飘然立于慕容复的身前。
“梅剑，你说的便是这两个孩子？”九天九部首领之一的余婆婆目光锐利地打量着眼前的两个孩子。
“是，婆婆。”梅剑很是恭敬。
慕容复在余婆婆打量她们的时候也打量着余婆婆，只不过，他的目光要含蓄很多，因为年纪尚小，世故风霜在他的脸上并未显露，所以，他不用装作懵懂，只要保持着本色就会显得真诚而纯真。
人们都说孩子是最单纯的，此时的慕容复也不过十三岁的年纪，就是在普通人家，论及婚娶也尚早了一些。饶是余婆婆老于世故，却也看不出什么破绽来。
余婆婆搭上叶孤城的脉搏，赫然脸色一变，然后急急脱了叶孤城的外衫。慕容复来不及阻止，叶孤城狠狠打了一个颤栗。他遇到的事情诸多，但是被一个老者这样突然扒了衣衫还真是头一次。不由得感觉很奇怪，心情也很难以形容。
“你作甚？”慕容复疾声道。
余婆婆并不回答慕容复的问题，只是轻轻一推掌，但见得叶孤城闷哼了一声，而后，背后显现出一朵绝美的冰魄之花来。若有似无的。比之断筋附骨丸在人体所呈现的一点殷红如血的朱斑要显得妖艳而诡异多了。
“这是生死符，却又不是生死符。”余婆婆也茫然了，一时也无法判定。
慕容复不解，焦急地问道：“此话怎讲？”
“生死符上附有阴柔二气，虽然阴阳二气相互如何依附各占几分，却是很繁杂的，通常只有发生死符的人才有其解。生死符解法不但要有解药还要有相应的武功配合。从内息看来，还有种种症状来看，这娃娃中的却为生死符。但无论如何，中生死符后，外表却是相同的。只是如此奇特的印记，我却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余婆婆好奇。梅剑也好奇，她问道：“婆婆，此特别的生死符可解否？”余婆婆却摇头了。
慕容复急了，脱口道：“你非天山童姥前辈，定是无法解得。”
余婆婆却觉得奇了。“你这娃儿怎么就判断我不是这灵鹫宫的主人了呢？”
慕容复好笑，这事情简直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即便不是一早便认出眼前的老者便是余婆婆，慕容复也可从其他地方观察出来。天山童姥自视甚高，八荒六合惟我独尊功、天山六阳掌皆为纯阳之功，可那童姥偏偏不信自己不适合，终于，虽然略有缺憾，却还是给他练成而来。可眼前的这位，虽然也显得古怪，却没有天山童姥那种我行我素，天上天下惟我独尊之感。须知差之毫厘谬之千里。有些人有些气质浑然天成，模仿是任谁都模仿不来的。
“这位姐姐说要去找姥姥，天山主人名为天山童姥，可却称呼你婆婆。称呼这种明显的漏洞，即便是个孩童，只许留心一点，也可察觉出来的。”
“你这小娃娃倒也聪明。既然你如此聪明，不如猜猜我会不会让你进入灵鹫宫，会会让你见到宫主？”余婆婆饶有趣味地看着慕容复。心中叹着，果然是一副好相貌。
慕容复也不回答，只反问道：“婆婆你如何才能让我进入灵鹫宫并见到宫主呢？”
这娃儿有点意思。余婆婆最喜欢好相貌又聪明的孩子。若慕容复是个女娃儿，余婆婆当下恐怕就要他留在了天山上了。
余婆婆指着铁索桥道：“首先，你得过了那铁索桥。那下面可是万丈深渊，你这个孩子可不要轻易尝试哦。其次，你瞧见那云雾飘绕的顶端没有，你必须徒自上去，其间道路设有屏障，你必须带着这个小小娃儿闯过。最后一点，还是最关键的一点，我可以看着你前两关都闯过的份上给你通报，但是宫主要不要见你，仍旧由宫主决定。你明白了吗？”
叶孤城闻言，知道这件事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把握可言。且不论那天山童姥要不要见他，但是闯关，叶孤城觉得很是勉强，若是此时的慕容复在而立之年，叶孤城觉得可以一闯。可现在慕容复不过是比懵懂无知孩童稍微大一点的孩子，不过是他更加早慧罢了。叶孤城不愿意了。他让别人舍命，那都是建立在利益至上的。若是论心，他以前没有试过，不过，现在他可以明白，他即使再痛，也不愿慕容复带着他去闯关。因着来天山路途不短，他也听慕容复说了天山许多事情，对灵鹫宫也有所了解。用药物控制他人为己所用的人，定不会是什么善良之辈。况且那天山童姥武功高强，连着她的手下也个个不弱，且那天山童姥还极其送命，灵鹫宫中暗道机关无数。如此九死一生，不，简直是十死无生之事，行之若莽夫，不过逞愚者之为罢了。
“慕容，我们回家吧！我想家了。”叶孤城突然想起那燕子坞，美丽的景致，还有慈祥美丽的慕容王氏，还有那时不时来串门子语出囧人的王语嫣。突然觉得，曾经经历的一切都那样美好。张狂一世也罢，平淡一世也罢，可以证明自己活过就好。况且，人生难得遇真心。有一个如此之人在身旁，痛也罢，苦也罢，只要他平安就好。
慕容复没有动静。
“慕容，天下之大，我可以等的。”叶孤城不在乎那漫长的岁月。以前，冷傲、决然，将一切的怨恨都化作对剑的执着，超然、清冷，高高在上，只愿一朝龙腾九霄。那时的他，感觉不出疼痛，也感觉不出快乐。现在，心中的冷，身上的寒，都缓缓正在散去。因为眼前拥着他的人，而有一丝的暖流流入了进来。那感觉不错。然后他虽然痛了，却也感觉到了快乐。原来快乐、温馨是如此的一种甜蜜感觉。那时一种可以比拟天外飞仙功成的一种快乐。既然得到了，叶孤城又怎会轻易放下。病并非不可医治，再痛，他都可以忍。可是，眼前的人，失去了，就再也不会有了。谁对谁真心，会没有缘由。谁对谁真心，错过了会回头。叶孤城不怕挑战，只是不喜欢再看见那提前预知的结局。
慕容复从来没有这样的感受，心中不舍、心中欢喜、心中伤痛。握着叶孤城的手是那样的柔软纤细，似乎抓的稍微紧一些都会折断了去，望着叶孤城的眼，黑白分明如曜石一般，沉稳、练达，宁静中透着睿智的光，搂住的叶孤城的身子那样孱弱，因为病痛不住颤抖着，但背脊却始终壁纸地挺着。眼中的叶孤城虽然那样小小的，却又那样懂事。经历了前世，慕容复知道自己害怕了，自己懦弱了，自己胆怯了，自己也闭塞了，封闭了自己，只有眼前的这个孩子，慕容复愿意让他靠近。
“孤城，你也许不懂。也许等上许久，寻找许久，会出现奇迹，可是，我怕错过……”哽咽着抱住叶孤城，以激进啜泣地声音道：“……就让我任性一回吧……”
闻言，叶孤城虽然不能全然地明白话中的涵义，却不能不被感动。主动抚上慕容复的脸庞，叶孤城用自己的方式安慰着慕容复。
眼前的这张面容无疑是造物者完美的杰作，即使眼眶红红的，面色略微苍白，可任谁都会夸赞。在燕子坞也有一段时日了，叶孤城也多少知道了一些，慕容复身份贵重堪比以前的自己。叶孤城感同深受，其实他们不过是五十步与一百步的距离，基本没有什么区别。复国与夺位，都是一场梦幻。慕容复似乎要走的路比他以前走的路更为艰难。说什么成就是王败就是贼，其实慕容复连败寇的边都永远摸不着。叶孤城多少也知道慕容复为何还一直坚持着，虽然只是表面坚持着。因为慕容的姓氏，因为父母的教导，因为一辈一辈的传承。慕容复太累，也根本承受不起这样的负累。谁都没有考虑过，他慕容复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少年。燕子坞的少主与白云城的少主相差实在太远。慕容复也许自己想要放弃，只不过没有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寄托。许是，他便是那个慕容复长久等待的寄托。可是，现在慕容复何尝不是他的寄托呢！叶孤城从来都是一个冷情的人，说他自私，他也不会否认。所以，叶孤城对于慕容复也绝对不会放手。究竟是因为自私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叶孤城都非常肯定，此时此刻，他定会握住慕容复的手不放了。
见慕容复正在等着自己，叶孤城笑着说：“天山很美，因为远观。不知身在其中又是如何？”慕容复要去，便去吧！没什么大不了的。能够统御江湖最大神秘组织的女子，叶孤城还真想一观真容。虽然他现在武功实在没的看，不过，智慧可没有减退，他可以尽量帮助慕容复。
“孤城——”慕容复大喜，抱着叶孤城猛亲了一下，感觉叶孤城的脸蛋比包子还柔软白滑还带着若有似无的奶香味道，心情舒畅了许多。
一旁的余婆婆等了许久终于开口道：“看来你们都已经商量好了。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愿你们好运了。”
慕容复淡淡地回礼：“多谢婆婆吉言了。”
“孤城，我背你。”
“恩！”叶孤城乖乖地趴在慕容复的身上。
虽然很吃力，但是眼前的铁索桥却是挡不住慕容复的，虽然他没有练习过凌波微步这样卓绝的轻功，却也习了百家之常。虽未完全融合，可每日不辍的练习，却让他进步不小。
燕子一般翻飞，身形轻盈，姿态美丽。“好轻功。”余婆婆都忍不住称赞眼前的少年。
“婆婆，这孩子若是女孩，说不定姥姥会出手。”梅剑惋惜地说。
余婆婆也非铁心肠的人，也叹息道：“是呀！”看着远远小小的身影，余婆婆摇着头。
“我们也走吧，我以为这少年可以知难而退，所以有意放水，没想到他真了过了铁索桥。灵鹫宫向来只收女徒，不欢迎男子。此事需报知宫主知晓。”
“是。”梅剑也同意。
两人于是也过了铁索桥。
此刻的天山童姥正在灵鹫宫中打坐，旁人断然不敢上前的，余婆婆在屋外静静立了约一刻钟，听见里面的些许响动，才打算趁着合适的机会说上一说。那天山童姥却提前开了口。“门外何人，有何要事？”余婆婆这才忙着进入。
天山童姥听闻此事，又听余婆婆形容二人形貌，顿时兴趣大起。
“这两个娃娃倒是有趣。他们若真有这个本事上得山来，我便出手相助，且一定要收他们为徒。”师兄收的那些个徒弟，性情软弱，武功差劲，哪有一点师兄的风范。
“还有一事要禀报宫主，那两人身上藏有神韶谱。”
“哦？！”天山童姥兴致大起。她也听闻过神韶谱，江湖传言，说这神韶谱在逍遥派中。没有想到，如今的江湖还有人惦记逍遥派。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神韶谱在逍遥派的事情她都不知晓。许是谣传，江湖上的事情本就是八卦多了也变成了真实的。又许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可就算神韶谱在逍遥派又如何，她会怕吗，她的师弟掌门会怕吗，她那被破了面容的师妹会怕吗，还是远走江湖神踪不定的小师妹会怕。若无风波，这江湖岂不寂寞了。逍遥派不怕，她灵鹫宫自是不会怕的。
余婆婆将慕容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那天山童姥回忆起来，对于康广陵的名字似有些印象，但就算记起来了，对于天山童姥而言也是无足轻重的事情。现在，她更感兴趣的是两个孩子和那神韶谱。
天山童姥很有精神地正坐在大堂，让余婆婆前去观察上山的二人，一有消息前来禀报。余婆婆领着梅剑出了大门。
山脚下，两人面对着巍峨的灵鹫宫，心中无惧。
“孤城，我们携手共进。”
“好！”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决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