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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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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妈妈突然推开了门走了进来,门扉撞到了墙面,发出轰的一声巨响,我一惊,起身过去迎,却被他斜飞一眼,甩开了手。
妈妈从来没有这么对我过,有记忆以来,即使我犯了错妈妈也是笑骂几句小惩大诫便揭了过去,没掉过脸子更没生过气。但是见过妈妈生其他哥哥的气,具体是何事已不甚清晰,只有害怕的印象留存。
慌忙在妈妈脚边跪下,垂首等待发落,柳哥哥也走了过来跪在身边。见着妈妈蹲了下来,用从不离身的团扇挑起了我的下巴,眯着眼怒骂道:“你真是能耐了,敢做这事?你这身子是谁的心里没点数吗?”
我不敢吱声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我知道不该也不能,一旦越过了那条线事态就一定会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但是事情既已发生,那说再多也没用,最坏不过一死罢了,“月铃知错,请妈妈责罚。”
妈妈怒哼了一声,空着的手高高扬起,却在空中顿了许久,一番挣扎之后还是重重扇到了我的脸上,力道之大将我扇得向一旁飞了出去。余光见着柳哥哥伸出手又缩了回去,我还是有些许欣喜,至少,至少我一人受罪就好,这比起夜里的折磨连开胃菜也算不上。稍稍缓过些许又爬回来跪好,垂着头等待发落。不成想妈妈连个眼角都懒得给我,只是让柳哥哥去顶楼等他。
现在的顶楼是一个空屋子,平日里没有人住也不堆放物件,就那么空荡荡的放着。不过在我幼年,顶楼是噩梦般的存在,现在一身忍痛的能力就是自小在顶楼里练出来的,说一句那里是刑场也不为过。甚至妈妈走前还从柜子里拿了点东西,看起来像是钝匕首,带刺的鞭子和一把长针。
我跪在屋子中间,不知何时睡着了。
醒来时是躺在塌上的,墙角的炭火也烧的很旺,看起来是哥哥来换过新炭了,只是环顾四周没见着人影。正担心得紧,便看见他端着餐食走了进来,见我醒了还笑了笑。
“妈妈下手……可痛?”回想起妈妈的手段,我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就好像往日的疼痛又浮了上来一般。赶忙下床快走几步,顾不得什么长幼有序礼仪得体,扯着他领子就往里头看,好在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甚至可以说妈妈没罚。
柳哥哥也只是看着我干着急,等我赌气横嗔一眼才又弯弯眉眼摸了摸我的头。“不痛,妈妈没下死手,不过几鞭子罢了,与你平日里的痛比起来算不得什么。先用饭吧,昨日回来见你已经睡了,便也没舍得喊你。”
边吃边回忆着昨个发生的事情,有点多也有点乱,不过最好奇的还是妈妈连我都下重手扇巴掌了,况且上楼前连钝匕首都拿上了,怎的就忽然心软了呢。“哥哥是领了其他罚吗?怎的妈妈就突然消气了?”
我的话一问出口,他笑着的眉眼忽然凝住了,只是扯了扯嘴角摇了摇头,说没得其他罚,答应了妈妈一些其他事情。我信了,不信也没得其他办法,人人都当我是个小孩,事儿从不同我说。
吃完便又到了讲故事的时候,我裹着被子坐在矮几一侧,像摊烂泥一般靠在墙上,等待着故事的开始。昨日本是要说一个新的故事,结果被突如其来的那挡子事打断了,只能说是可惜了,不过今晚是要见客的,应该不会再发生一次了。
柳哥哥洗完碗碟从内间出来,没和平常一般坐到对面,而是坐在我身边轻轻一提把我揽进怀里。“哥哥?”我偏了偏头,疑惑的看着他。
是妈妈没打他,所以不记得疼吗?
“寻常人家有了肌肤之亲便是夫妻了,我想抱抱你也不成吗?”
“可我是月铃,和很多人都有肌肤之亲了。”
他好像没有被我的言语影响到,自顾自的吻了下来,直到有些许头晕才分开。我缩在被子里喘着,听着头顶上传来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好似在心疼:“那并不是你愿意的,把他们忘了,记得我就好。”
昨日同哥哥好的时候,我少见的没有希望时间快点过去,反而是一同浮沉甚至今日还时不时回味一番,这便是“愿意”的意思吗?想到这里,我乖乖点了点头,笑了一下,不论能不能做到,但是我不愿见着哥哥伤心,先答应下来再说其余的。他也笑了,手上抱得更紧了一些,开始说牡丹亭的故事。
不知道是因为冬日夜长还是我着实睡得太多,方才讲到丽娘梦遇柳生便听见了妈妈的声音。哥哥叹了口气截住话头,揽着我开始了准备,分别前除了一如既往的“明日再来”之外,却还多了轻轻的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