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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蔓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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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向山刚进城，白昼夏允许他偶尔出去逛逛，对皇城增加了解。同时，系统的清洁范围还主要聚集在王国外沿，中心地带暂时还没有出现过NPC恶性伤人事件，所以白昼夏较为放心。
苏向山喜欢去逛大集，他感觉就像回到了儿时假期在老家跟着外婆赶集的日子，他长大后一直都没再回去过，现在竟然又阴差阳错地体验到了。
这日苏向山准时来到集市跟人互挤，一直困惑为什么今天的人比以往多那么多，整个集市像一锅乱糟糟的粥。进也进不了，退也退不动，苏向山只能顺着人群慢慢龟速挪动。
好不容易往前进了约有30米，苏向山明显发现向自己反方向走的人变多了，都看起来十分着急紧张的样子。
又向前走了几步，一片血红霎时落入苏向山眼中，苏向山一瞬间就知道人们回走的原因，皇城里居然有NPC伤人了……
苏向山背后一凉，也想直接转身往回走。但眼前遮挡视线的人突然忙乱走开，让他看到在那片血红旁边，有一个红发少年正呆滞地跪着。
他看上去比苏向山自己小几岁，来往的过路人无一人搭理他，仿佛都在避讳什么不祥之物。苏向山有点于心不忍，即使在现实世界里总有人劝他不要多管闲事，但他此刻不可控制地想过去问问他。
苏向山用力挤过最后一层人群，穿到少年身边，原本想抚上少年肩头的手又悄悄收回去，低声询问他：“你还……好吗……？”
少年跪在地上低着头，瞟了一眼他的鞋子，又收回目光，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不忍直视的场景。
苏向山刚刚离得有点远，靠近后这才发现地上原来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是中年人。苏向山隐隐猜测这两个人可能是红发少年的父母，心里一震。
苏向山没法理解少年的悲怆，只能努力共情他。
苏向山突然想到在小时候紧赶慢赶都没能见到外婆的最后一面，只能看着晃悠悠远去的灵车时，他也是这样无力且无助的。
见少年一直不吭声，苏向山也不在乎什么地面脏不脏的，干脆直接坐在了少年身旁，陪着他静坐，不知等待着什么。
大约一个钟过后，来了几个身着黑色工作服的人，把地上倒着的两个人抬走了。苏向山本身伸手想拦，但见少年都无动于衷，就作罢了。苏向山猜测他们也许是王国下派的工作人员，少年的反应也印证了这一点。
现在只剩下苏向山和少年两个人坐在人群中央。天色慢慢暗下来，大集上的人散的零零散散，只剩下几个在整理摊子的摊主。
少年注意到快天黑了，终于有了动作。他慢悠悠地撑起身子，拍了拍身后的灰尘，活动了下早已僵硬麻木的四肢，然后对苏向山淡淡说了声谢谢。
“你要回去了吗？”苏向山也连忙站起身，胡乱拍打着沾满尘土的裤子，跟上看似准备离开的少年。
少年点点头，径直往路边的一条巷子里走去。
苏向山不知如何是好，他有点放心不下少年，怕他受到刺激干出什么傻事。但同时现在苏向山理应要往回赶了，回去太晚会让白昼夏担心。
慌乱之下，苏向山想着要不先把少年带回住处，再另说后话。虽然白昼夏一定会生气，但他没办法做到对生命不管不顾，哪怕少年只是是白昼夏口中的NPC。
苏向山飞速思考，最后口不择言地向着少年喊道：“你就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死吗！”
少年的身形微滞，停在巷子口处，等待苏向山的动作。
苏向山看他真的停下，未及思考就跑到他身边，握住少年的肩膀把他转过来，让他面朝自己，意味深长地对他说：“你先跟我走吧，我会告诉你关于这件事的一切，你难道不想报仇吗？”
苏向山说这句话也没想太多，他满心只想先稳控住少年，确保少年不会出事。
不出所料，少年看着苏向山真诚至极的眼睛，点头表示愿意跟苏向山离开，两人趁着天还没黑透回到了别墅。
苏向山站在门口磨磨蹭蹭思索着进去后要如何解释，结果门被从里面拉开，一脸黑线的白昼夏面色冰冷地盯着苏向山身后的少年。苏向山吓一跳，偷偷瞄着白昼夏，心虚不已。
苏向山尴尬地搓搓下巴，先故作从容地把少年拉进客厅里坐下，然后蹩脚地向白昼夏解释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关于系统的清洗已经蔓延至王国中心的消息。
“所以说，你看到了动乱？”白昼夏带着关切和一点责怪的目光望着苏向山，“你怎么不先回来，我会担心……”
苏向山没料到白昼夏会是这样的反应，他等待着的责怪没有到来，反而被莫名其妙地担心了一下。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嗯……还有那个”，苏向山指了指乖乖坐在沙发上的少年，“你能让我留下他吗？我想我们可能会需要帮手。”苏向山根本没想过他们会将一个有不可控因素的人视为帮手，他现在只希望白昼夏能同意让他暂且留下。
白昼夏瞧了少年一眼，像在思考该怎么组织拒绝的语言，苏向山紧绷起来。
“他会对我们有威胁。”
“嗯……我有想过，但……”
“如果你真的很想，可以让他留下。他一个人要对付我们两个人，他不会有胜算。”
白昼夏竟然出乎意料地很好说话，苏向山想。
“但你之后要跟我一起睡。”白昼夏忖量着说。
这句话把刚想感谢的苏向山呛得说不出话，他想不通这个奇葩脑子里又在打什么算盘。
白昼夏又托着下巴补充了句：“为了安全。”
好一个为了安全，实在说的太冠冕堂皇了。苏向山暗中翻了个白眼，但自己刚刚已经让对方后退一步，实在不好再得寸进尺，只能勉强应下了。
白昼夏看到回应后，偷乐的有点太明显，转身先回了自己房间，苏向山撇开眼装作没看见。
白昼夏离开后，就轮到苏向山来对付这个闭口不言的少年了。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耶西。”
“今天发生的事，我很抱歉……但事情已经发生就没法改变了，现在我们要想后面该怎么办。”
“我明白……”，名叫耶西的少年并不是个情绪化严重的人，这让苏向山放下心来。
“我会告诉你这个世界的真相，你可能会觉得难以置信”，苏向山用很平淡的语气加着一些比划给耶西讲了世界的设定和危机，时刻注意着他表情的变化，“……就是这样，你先想想吧。”
耶西没有苏向山预料中的那样惊讶和难以接受，反而是有点淡定地出奇，说他明白了。
已经很晚了，在苏向山事无巨细地给耶西解释完一切后，他把耶西带到了客房，提醒他好好休息。继而，苏向山想起前不久白昼夏给他说的条件，半是迟疑半是视死如归地回房间抱了一床被子，扣响了白昼夏的房门。
苏向山假装自在地走进房间，对着坐在书桌前的白昼夏礼貌地笑了一下，把被子枕头和自己都一股脑地扔在床上。
苏向山之前也不是没有跟自己的好兄弟同床睡过，他也不太在意这个。但此刻同床的对象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让苏向山不自觉地就想在床铺之间立起两个枕头。
“耶西跟你聊的怎么样？”白昼夏背对着床上的苏向山问。
“还不错吧，他比我想的理性的多”，苏向山正惬意地裹在自己的被子里，突然发觉到不对，“你……你怎么知道他叫耶西？”
“因为他是我写的角色。”
苏向山拱手，一脸佩服地想，您是作者您了不起。
苏向山有一搭没一搭地突然想到：“那你为啥给他取这个名字？”
“因为耶西是‘yes’的谐音。”
苏向山睁着眼睛瞪着天花板，他觉得自己不会再想讲话了。
“他今天遇到事情，心情有点低落，明天就好了。小苏，你不用为他费心，他只是个NPC。”
“NPC……他也不愿意当NPC啊，在他的世界里，他也是主角……”困倦袭上苏向山的大脑，他依稀听见白昼夏还回复了他的话，但睡魔先一步把他抓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