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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往事依稀浑似梦 ...

  •   梦中,意识沉入深海。

      ……

      产房门外,一个胖乎乎的助产士以与体型完全不符的矫健火急火燎冲出来,“小妹妹,你家大人还没来吗?你妈马上就要生了!”

      留着半长发的小宇智波鼬疑惑地抬起头,环视一圈没发现有别的小孩,才反应过来对方喊得是自己。他紧张地说:“我已经拜托别人去叫我爸爸了,姐姐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先和我说。”

      助产士这才发现这是个小男孩。在产科工作的医护就没有不是急性子的,她夸张地唉声叹气道:“哎呦喂!我和你说有什么用啊?我要找人签字的!快叫你家大人来啊!”

      “来了!来了!”一个女声响起,三步并作两步地奔来:“我是美琴她妈妈的表妹,算是美琴她小姨,她老公赶不过来,我来签字。”

      助产士快被这亲戚给绕懵了。这就是为什么她最讨厌这种大宗族,净是一帮脱离时代的老古董,还特爱在家生孩子:“你等等,我们有规定,非直系亲属得主任、产妇、代理人三方签字画押。”

      那美琴她妈妈的表妹也急忙跟着进去,路过鼬时突然顿住,从口袋里抓起一把零钱塞进鼬的手里:“乖宝,拿去买吃的,你爸爸一会就来了。”

      “谢谢小姨姥。”鼬恭恭敬敬地感谢,然后把零钱整理好,仍然一动不动地守在门口。

      过了一个多小时,随着一声“忍者不许在走廊狂奔!”和几句“抱歉,抱歉,我夫人要生了。”,拿着大包小包东西的宇智波富岳终于赶到。
      尽管他的语气一如既往严肃,但他袋子里装的各种婴儿用品冲淡了他作为族长的威严。

      路过鼬时他停顿了一下,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大票塞给他,说:“鼬,你先去买点吃的。”然后闪进产房,挨了几句骂,换上干净的衣服,才终于坐在了自家夫人身边。

      鼬把这张大票和一堆零碎一起收进口袋里,然后继续像镇宅的石狮子一样守在门口,时不时明知看不见还往门那张望一下。

      又过了两个小时,母亲压抑的痛呼渐渐平息,随后不久传来一阵新生儿的啼哭。

      鼬终于坐不住了。他跳下长椅,在门口徘徊,看准一个护士出来的间隙,仗着自己长得小窜了进去。

      “名字就叫佐助吗?”汗淋淋的美琴看着自己的孩子温柔地笑着问道。

      “是的,火影大人已经同意了。”富岳说。

      “妈妈!”鼬喊着跑进来,看见富岳后又慢下脚步,装作一副沉稳的姿态,问道:“是弟弟?还是妹妹?”

      美琴故意逗他:“鼬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想要弟弟。
      因为止水总把自己当弟弟,所以也想要个弟弟。

      但因着父亲还在旁边,鼬便一本正经地回答说:“无论是弟弟还是妹妹,我都会保护好他的。”完了还不忘带上一句:“妈妈辛苦了。”

      “真是可靠呢,是弟弟哦。”美琴说着,把佐助递给他:“弟弟出生的时候没怎么哭,脚掌多挨了好几下才不情愿地哭两声,医生说他一定能长成一个坚强的男子汉呢。”

      鼬接过弟弟,看着那个红扑扑,有点皱,胎毛稀疏的小婴儿,心中涌现出一种因生命降生的悸动。

      一颗柔软的,温暖的,具有无限可能的种子就抱在他怀中。

      这世上有死亦有生。爸爸带着他在战场上夺走敌人的生命,便是为了守护家人的诞生。那是为了守护而进行的杀戮,为了生而行的死。

      那一瞬间,鼬产生了这样的明悟。

      “佐—助——”鼬唤道:“哥哥一定会永远保护你的。”他将如佛子爱护菩提一般爱护着他的弟弟。

      ……

      一个月后,富岳和美琴夫妇带着满月的佐助参拜宇智波神社。

      这时一项古老的习俗,在古代,意味着将自己的孩子引荐给神明,祈求保佑。
      但时间过去太久,宇智波的神社里供奉的早已不是神明,而是宇智波的祖先。于是这项习俗就变成了带着自家小孩给祖宗看看,上个族谱顺便祈求先祖保佑。

      参拜后一般有一场家庭内部宴席,但这一次,因为有了大人物要来,规模空前的大。

      虽然是为宇智波佐助准备的宴席,但这小家伙却不是这场宴席的主角。折腾一上午早就累趴下的小崽子,此时正窝在他兄长的怀里,被细细哄着睡觉。

      “你们也是偷闲跑出来的吗?”突然头顶传来一个老顽童似的声音。

      “火影大人!”鼬被吓了一跳,接着佐助也因为被惊吓到而啼哭起来。

      猿飞日斩半分都不觉得是自己的错,反而笑哈哈地说:“和阿斯玛小时候一样有活力!你叫鼬是吗,多大了,去不去忍校上学?”

      鼬哄好佐助后,恭敬道:“明年就6岁了,父亲有意让我去忍校。”

      猿飞日斩点点头:“那你可要在忍校多交点朋友。一起上学的友谊能持续一辈子。你觉得木叶怎么样?”

      本想说出标准答案,但看着幼弟,话到了嘴边又转了个弯:“木叶为新生命撑起一片净土。”

      这次轮到猿飞日斩露出一副被惊吓到的表情:“鼬君,你说得没错,木叶会为每一颗火种撑起一片天,无论他来自宇智波,亦或是其他地方。”

      “火之寺的僧人常常念叨着的经书里有这样一种说法,他们说人的灵魂不断在这个世上轮回,上辈子做了坏事这辈子就投胎成畜生,上辈子做了好事就投胎到好人家……其实是无稽之谈,二代目早就用一个禁术证明了人灵魂的归处。
      但如果这是真的,那些前辈再转生回木叶,会不会对现在的景象稍有欣慰呢?”
      猿飞日斩觉得自己说得太多:“到此为止吧,再不回去,该有人怀疑我前列腺有问题了,哈哈哈哈哈。再见,鼬君,再见……佐助。”他语气中仿佛流淌着怀念。

      看着火影的离去,鼬继续哄着精力不济的弟弟睡觉:“火影大人,原来是个和蔼的老爷爷呢,是不是啊佐助。”

      ……

      时光飞逝,当年那个小软团子,一不留神,抽条出了个能跳能跑更能闯祸的小人了。

      宇智波佐助跪坐在客厅里,接受着父母的审视。就连一向宽容的母亲,这次也拿着戒尺一脸严肃地盯着他。

      “为什么要一个人跑到战场上?”宇智波富岳跪坐在他对面,质问道。
      他问完就不再做声,等待着时间和压抑的氛围带来他想要的回答。

      没多久,佐助就撑不住压力,回答道:“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
      因为战争,忍校安排了学生三人一组去战场后方历练,但因为各种原因,没人愿意和宇智波组队,所以他的行程被无限期搁置。
      为了证明自己是同龄人中最优秀的那个,佐助瞒着父母和学校,自己偷跑去了战场上,而且跑到了比原定更靠前的位置。
      然后就被我们新晋的四代目大人拽着后脖领,拎回了后方。

      富岳长叹一口气:“愚蠢的行为。”

      “要不是四代目,你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敌人的刀下了。”戒尺在美琴手里发出一声脆响,“手拿出来。”

      宇智波佐助双手紧紧抓着裤子,这还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闯这么大祸,也是第一次面对母亲的怒火。

      不敢抬头看,他乖乖把手伸出去,然后就听见戒尺落下后的清脆声响。

      这声音比手上的疼痛更让人难堪,而父母的目光还要更为甚之。

      “说说,错在哪了?”父亲的话语响起。

      本来被打手心已经够羞耻了,现在还要他把自己哪里错了一字一句说出来?佐助把牙齿咬得紧紧的,一言不发。

      “父亲,火影大人来了。”鼬听到消息急忙跑来,结果就在家门口碰到了波风水门。

      一个爽朗的声音紧随其后:“佐助是个勇敢的孩子,他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作为家长还是不要太苛责。”

      “火影大人。”富岳作礼,“佐助,多亏了火影大人你才能活着回来,还不快感谢。”说着,他就按着佐助的肩膀,往下用力。

      这一刻,羞耻心达到了顶峰。

      但波风水门先一步把手放在了佐助头顶,把这小家伙揉得东倒西歪:“佐助的身手很漂亮,就算没有我也能顺利逃脱。快过去安慰一下你哥哥吧,他可比看上去着急多了。”

      佐助先看了一下父母,看到同意的眼神后,再向波风水门小声道谢,最后跑向自己的哥哥。

      看见小儿子完全消失在视野范围内,宇智波夫妇齐齐叹了口气,美琴更是把戒尺随手扔在了旁边:“抱歉,让您见笑了。这孩子性格如此,不这么做他涨不了记性。要是别的也就算了,但这可是性命相关。”

      一旁的富岳也开口道:“毕竟是次子,也不要求他多优秀,至少能平平安安的。”

      “原来是这样。”水门发现自己错怪这对父母,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富岳向水门行了一个很高级别的座礼:“感谢您救了我们的儿子,我们夫妻二人为您准备了一点礼物。”

      平民出身的水门不太适应这些社交礼仪和大家族的规矩,连忙摆手拒绝。

      美琴说:“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您之前结婚,因为贵夫人身份特殊,我们没能到场贺礼,趁这次机会补偿给您。有一些摆件和吃的。其他都是给小孩的衣服、玩具和奶粉什么的,都是我精挑细选比对过很久的好物,很多在木叶是买不到的。估计您不久之后就能用上。”
      在木叶买不到,意味着如果后面还有需要,就还得通过她。

      “这,太早了吧。”水门不自觉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他和玖辛奈父母早已不在,自然没人提醒他们这些。

      “临到用时才准备就来不及了。”富岳以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道,大大拉近了他和水门的距离。

      一番主客尽欢的交谈之后,水门婉拒了晚上的宴请。

      待他走后,富岳对美琴说:“最近族里有没有姐妹准备生育?”

      美琴道:“没有,毕竟现在族内的氛围不太好。”

      富岳苦恼地叹气:“尽量说动几个姐妹吧,到时候我们需要安排几个同龄人和火影的孩子一起上学。近期的抚养费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加一笔。”

      美琴:“我明白了。”

      ……

      “手给我看看。”鼬说。

      “不要!”佐助把双手放在背后,怎么也不肯拿出来。

      “下次别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鼬板着脸说。

      “我知道了!”佐助气得脸蛋儿都鼓起来了。他已经知道错了,但是每个人都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真是讨厌!

      鼬重重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最好知道了。”

      “哥哥,你多久从忍校毕业的?”

      “一年,七岁的时候。”

      “那我也要。”

      鼬看向佐助说:“佐助,为什么这么着急?多上几年学,多认识几个朋友不好吗?上学时的友谊可以持续一辈子。”

      佐助不以为意道:“那上学时结的仇也能持续一辈子。”

      鼬知道他说的是谁,笑道:“莫非你是怕再上几年学,第一又要保不住了吗?我记得现在的战绩是五五分吧。”

      “如果只算期末考是一比一,如果算上小月考是七比五,如果算上演习是三比四,如果……”他如数家珍。

      “这不是很开心吗?”鼬问道。

      佐助沉默了。

      老师莫名其妙的针对,同学暗地里的排挤,和偶然听到的“小神经病”的外号。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开心。

      鼬只当他是别扭。

      “拥有和谁都能处得来的社交能力也是忍者必备的技能。”鼬说,“母亲已经教过你待人接物的礼仪,但是什么场合,面对什么样的人应该做到那种程度还需要你自己多思考,这种技能只有在人际交往中才能得到锻炼。现在一族的处境不好,更需要我们严格要求自己,给外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这一句算是戳到了佐助的要害,他只能回答:“我会继续努力的。”

      鼬迟疑了一下,觉得不应该把压力压到一个孩子的肩头:“抱歉,我说得太多了,佐助只要尽力就好,不需要对自己太严苛……”

      “我说了我会努力的,不,我会做到的!”佐助像一个被戳炸的河豚。

      “好吧,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去请教母亲。”鼬看着远处橙黄的天空,说:“他们可能会聊很久,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垫肚子吧。你想吃什么?”

      “……”佐助悄悄抬起头瞥了一眼鼬的表情:“丸子。”

      “那好。”鼬的眼睛稍微亮起来,语气都轻快了一些:“我们现在就去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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