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甘子》我不叫温禾

16、第 16 章

　　陈三云喝了口水偷瞄了耿谈一眼，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有点尴尬。

　　见人红着脸一言不发，头发湿淋淋的耷拉在脑门上，脖子上围了块毛巾。

　　头发上的水大多滴在上面，已经有一圈明显湿润的印痕。

　　耿谈刚刚才冲了个冷水澡出来，现在乍一听陈三云的话脸瞬间烧红了几度，自己都不清楚刚才是怎么了，两人都是男的，还同在一个屋檐下……

　　以后怎么办嘛！！！

　　“三云，对不起啊，我……”耿谈着急忙慌想把刚刚在浴室想好的道歉说出来就被陈三云打断。

　　两人思绪都有点混乱，只想尽快把这尴尬的一晚上度过去。

　　“没事，真没事。”

　　陈三云害怕他脸皮薄，再说下去又得生气了。这气了又难哄，忙表示自己完全无感：“哎呀，我都说了没事，都是兄弟，我理解。”

　　听见陈三云的话耿谈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松了口气，反而有种失落的感觉蔓延全身。脸上的赤红极速褪去，转头看了眼陈三云，呐呐应道：“那就好。”

　　自己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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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空气降临f城，最近出门都得套件毛衣加件大衣。耿谈的记忆还是没有恢复，上天好像和他开了个玩笑，在最开始的那几次之后再也没有获得记忆碎片。

　　他那时就在庆幸当初没告诉陈三云，否则就是白高兴一场。

　　“下班要我来接你吗？”

　　自从知道陈三云会去福利院之后耿谈总闹着要一起去，俩人提着一堆东西来来回回很不方便。陈三云就咬牙买了辆中介说是二手，但不知道具体几手的老桑塔纳。

　　其实价格不贵，但陈三云节俭惯了，一下花出去这么一笔钱，对他来说确实有点肉疼。还好耿谈贡献了五千块钱。

　　好兄弟！

　　“不用了，几步路，走走还暖和。”

　　两人住一起快一年了，很多事都有了默契，彼此的性格也算了解。耿谈没提过要走的事，陈三云也没开口，就好像两人本来就一直住在一块。

　　那张跟了陈三云共患难三年的小电驴随着天气渐冷彻底被遗忘在了角落里。四轮成了新宠，每到坐上驾驶座打开空调的时候陈三云就会觉得这钱花得值当。

　　天特别冷的时候陈三云偶尔会把饭做好之后去接耿谈回家。一来二去，那店里的人都和他照了个熟脸，有时候还能聊上几句。

　　“行吧，哎，那小姑娘还没放弃呢？”

　　耿谈上班那儿两个月前新来了个小姑娘，长得那叫一个碧水芙蓉，我见犹怜。见了耿谈之后就惊为天人哪，成天跟他屁股后面转，人都说烈女怕缠郎，这烈男不也一样？

　　但耿谈愣是对人小姑娘视而不见，直到现在连个联系方式都不给人家。

　　耿谈狠狠咬了口包子，心想陈三云怎么还记得这事，开口时语气还算正常，没有呛人的意思，还带了点傲娇：“哪壶不开提哪壶。”

　　陈三云见人不像生气的样子，就继续追问想满足下好奇心：“啥意思啊？还没放弃呢？”

　　“嗯。”

　　“嘿，这毅力不得了，要我说你就从了得了。还装，别到时候人有新目标了你别哭鼻子。”

　　“你…”

　　见人吃瘪的样子陈三云开心起来，抽了张纸擦了擦嘴，坐在凳子上摸了摸自己微微鼓起来的肚子：“糟糕，吃多了。”

　　见耿谈看了自己肚子一眼，陈三云忙掩饰性的咳了一声，站起身来伸手过去拧了下耿谈的肉脸：“我什么我，我走了，晚上路上小心点儿啊，有事给我发消息。”

　　这话啥意思啊，难道没事不能给他发吗？

　　“嗯。”抬手打开对方作乱的手，耿谈起身给他理了理外面的大衣：“路上小心三云。”

　　听着对方关心的话，陈三云也跟着卷长出半截的袖口，把搭在椅子后面的围巾围上脖颈，绕上两圈后才开口：“知道了，怎么比我还像哥哥。”

　　又找机会捏了把人的小脸蛋，占够便宜才匆匆下楼。

　　人走后耿谈自觉的把两人的盘子拢在一块去厨房洗碗。他最近这几个月都没有打破一个碗，陈三云还夸他了。

　　店门口有几个等第一锅面包出炉的顾客，你望我我望你的哈着气搓手。人犟，让进来暖气充足的店里等，非不。

　　“耿谈，你吃早饭了吗？我给你带了，我亲手做的。”

　　王青颖手里拿着一个透明保温盒，里面像是拌面，上面还窝了个鸡蛋。看起来味道不错。

　　耿谈正在收银台旁边挂着的小黑板上写着今天的工作人员名单，店虽然不小，但人少事多。一个收银员需要做的事情也很多，在这这么长时间，耿谈对这些事都已经得心应手。

　　听见王青颖的问话他有点头疼，这小姑娘怎么一根筋啊。

　　自己都拒绝多少次了。

　　“我吃过了。”

　　王青颖对耿谈的态度毫不在乎，她本来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只把东西收起来后讪讪开口：“噢，你需要我帮忙吗？”

　　耿谈回头撇了眼人：“不用。我们不会有可能的，你别把心思浪费在我身上。”

　　小姑娘脸瞬间红了，之前耿谈虽然拒绝自己，但没有如此直接的说出来，还大庭广众之下。还好其他工作人员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没人注意这边。

　　“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

　　“我不需要朋友，快去做你该做的工作。”

　　既然拒绝了人就要拒绝干净，不能让对方觉得自己有一丁点的机会。

　　手机上说的。

　　这下脸皮再厚也待不下去了，王青颖转过身往旁边走，捏着自己的衣摆愤愤的嘀咕着：“不做就不做，臭脸怪。才不要继续喜欢你了。”

　　中午没什么顾客，另外几人结伴去旁边吃东西，耿谈不饿，刚才还被后厨的阿伯投喂了几个边角料，干脆坐在客座区和陈三云聊天。

　　[你吃饭了吗？]

　　坐在食堂打着哆嗦的陈三云右手夹着菜左手哆哆嗦嗦打着字。[在吃，这么闲？]

　　[嗯，冷，人少。]

　　知道耿谈店里有空调，就明白他说的冷是大家觉得冷，如果不是特别想吃或者顺路，基本都会窝在家里点外卖。

　　[你吃了？]

　　[没有。]

　　看见对方否认的消息陈三云蹙了蹙眉，[怎么不吃？]

　　[不饿。]

　　就好像人在自己眼前，陈三云摇了摇头，直接播了个语音过去。

　　“不吃饭怎么行，你还在长身体。”

　　耿谈噎了一下：“说什么呢。我已经长定了。”

　　陈三云没接这句话，吃了口米饭接着开口：“晚上我来接你吧，天太冷了。”

　　耿谈手无聊的在桌上画着：“这么想接我？”

　　“噗，你小子说什么呢？以后少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跟大姑娘似的。”

　　“你和大姑娘聊天了？”

　　“不是，你脑袋里面的构造和常人不一样吗？你怎么总抓错重点。”

　　“对我来说这就是重点。”

　　见陈三云不吭声，耿谈又追问：“问你呢，你是不是和大姑娘聊天了？不然你怎么知道我这样和大姑娘一样。”

　　陈三云抬头张望了下，食堂里静悄悄的，除了窗口打菜的大妈，座位上没人，大妈们也都看着自己的手机，陈三云心放下来声音就腻歪起来：“行了，不像大姑娘，像小媳妇。”

　　耿谈原本就是和对方调侃，听见陈三云这话心跳加速起来，有股无名的颤栗从尾椎骨传到大脑，耳边的声音似有种魔力，导致他半边身子都麻了起来：“那也是你像小媳妇……”

　　“没大没小的。”

　　正逢此时有个人拿了两袋吐司要结账，耿谈和人说了一声就匆匆挂断电话。

　　陈三云垂下眼睛看着手机上的通话记录，呐呐道：“这家伙，让不让接还没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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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电路老旧带不动空调，每个诊室就放了个小小的烤火炉，就这还一天跳匝了好几次。被后勤的工作人员来勒令关掉好几次。

　　王丽丽买了两杯奶茶，自己吸着一杯，另一杯挂在指尖递过去给陈三云。

　　陈三云见她手指被勒红了一圈，忙接过来拿在手里戳上喝了一口，红豆奶茶，又甜又腻。陈三云让了让位置让她坐自己旁边沾点热气：“烤下火，今天怎么这么大方？”

　　王丽丽把奶茶放桌上，一点形象也不顾，拿了张纸就擤鼻涕，声音大得跟打雷一样。

　　陈三云嘴里咬着的红豆还没咽下去，一瞬间有点无措：“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我这才喝了一口就跟喝你鼻涕似的。”

　　王丽丽把纸团了一团丢在生活垃圾里面，才有空回陈三云的话：“啊～舒服，这是人之常情，就和你放屁拉屎一个道理。难道陈医生你天使下凡，没有我们这些凡人的苦恼？”

　　陈三云翻了个白眼：“你俗不俗啊？”

　　王丽丽烤了烤手，有点温度了就顺着自己膝盖摸到脚背上，总算暖和一点：“医院门口新开了个奶茶店，开业大酬宾买一送一，那人山人海的，我排了半小时队呢。”

　　“感情是我自作多情了？还以为你特意给我带的。”

　　“哎，这不跟特意带的一样吗？虽然是买一送一，但我不买他怎么会送？再说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你了。没给别人。”其实是因为自己有点感冒喝不下两杯，做个顺水人情。

　　“那谢谢您了，王大善人。”

　　就知道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