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生粉之下的暗恋》洛可夏

42、不同的结局

　　要把吕进这个醉汉弄回家，余凡凡实在是力不从心，她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身心俱疲的她颓然地坐在街道边的长椅上。微风阵阵，吹来了夏夜的凉爽，夹杂着街道两边栀子花香的气息。

　　余凡凡本来对跟吕进复合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可令幻想最终破灭的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内心的剧痛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就像濒临落水的人被水的巨大压力压住了胸腔。泪水吧嗒吧嗒地掉在地上，被夏日的微风拂过之后，路面上却未留下任何痕迹，她那苦涩的暗恋和悲伤的初恋都如同这蒸发的泪水一样，无声无息地被夏日的微风裹挟而去，消失在了这个静谧的夏夜。

　　一辆出租车从余凡凡身边呼啸而过，吹起了她的裙角，余凡凡站起来朝出租车挥了挥手，出租车仍然开远了，她颓然地一屁股坐在了长椅上，心想，就这样坐到天亮也好，这是能和她相处的最后时光了。

　　出租车司机或许是从倒后镜里看到了坐在路边嘤嘤哭泣的少女而生出了恻隐之心，又折返了回去，停在了余凡凡的身边，余凡凡惊讶地抬起了头，出租车司机看着眼前这个泪眼婆娑的少女说道：“姑娘，上车吧。”

　　余凡凡看了一眼旁边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吕进说：“司机大哥，能帮我把他扶到车上去吗？”

　　司机看了一眼少女旁边沉醉的少年，便下车和余凡凡一起将少年扶进了后座。

　　余凡凡上车之后，司机问她：“男朋友吧？”

　　余凡凡不接话，只是摇了摇头。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眼睛哭得红肿的少女，又说：“不会是被男朋友甩了吧？哭这么伤心。”

　　“你还那么年轻，千万别为了一个男人而放弃了整片森林，不值得。”

　　余凡凡只是说：“司机大哥，今天谢谢你了。”

　　“没关系，你个小姑娘大晚上在外面也不安全，举手之劳。”

　　两人之后便没有再说话，到了吕进家门口之后，司机干脆好人做到底，帮余凡凡将吕进扶到了三楼，按了门铃之后，出来的是一个留着胡茬，胖胖的中年大叔。中年大叔是吕进的爸爸，余凡凡以前放假的时候经常来吕进家玩。

　　中年大叔看到门口的余凡凡和一个男人扶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吕进，便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赶紧让开了道，“凡凡啊，快进来，这吕进也太不像话了，晚上喝醉了，让你一个姑娘家送他回来，他醒来之后我一定教训他。”

　　将吕进扶进家之后，余凡凡便跟着司机大哥一起出了门。

　　“今天太感谢你了，不然我真要睡大街上了。”余凡凡坐在出租车上又道了一声谢。

　　“没关系，出门在外，谁都有需要帮助的时候。”

　　第二天清晨，太阳光照进了吕进的室内，在地板上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吕进从宿醉中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清醒之后他发现在自己家，便拨通了齐正的手机，“齐正，谢谢你送我回家。”

　　电话那头的齐正说：“昨晚是余凡凡送你回家的，你不记得了？”

　　吕进挂断电话，努力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好像都断片记不起来了，只记得他好像乘着酒劲吻了一下余凡凡，吕进在心里暗骂自己，“你真不是个东西。”

　　吕进向齐正要了余凡凡的电话号码，把她约在了西门体育场，他想为昨天发生的事情给余凡凡道个歉。

　　夏日的阳光炙烤着大地，大地被太阳晒得滚烫，体育场的塑胶场地也被晒得散发出一股焦灼的味道。体育场上只有两三个人影不怕烈日的炙烤，悠闲地在操场散步。

　　余凡凡今天穿了一件蓝色棉布裙，头上戴着白色鸭舌帽，扎着两根羊角辫，看起来朝气蓬勃，如同夏日的向日葵，焕发着勃勃的生机。

　　吕进心中一愣，“这就是那个考上华清的女孩吗？她已经站在了别人无法企及的高度，未来将会走向更加广阔的人生，而他此时能做的，唯有祝福她，虽然对她的感情仍然难以割舍。”

　　吕进小心翼翼地说道：“昨天……冒犯了你，实在抱歉，还有，听说你考上华清了，恭喜你。”

　　“我不接受道歉，如果我一定让你为昨天的行为负责呢？”余凡凡眼眸黑亮，直直地望着吕进。

　　“啊？……”吕进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被她直盯得垂下了眸，不知所措地双手抓着衣角。

　　“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为什么今天要来找我，道不道歉有意义吗？”

　　“嗯？……”吕进仍然不知道余凡凡到底想说什么。

　　余凡凡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你当初治愈了我，而杨雪又治愈了你，所以你选择了杨雪，难道不是吗？”

　　吕进对余凡凡的层层逼问毫无招架之力，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选择沉默。

　　“你昨天喝醉酒的时候，已经告诉我你的选择，所以，就这样吧，我们一别两宽，各自欢喜，再见！”余凡凡说完扭头便走，转身的那一刻，眼眶里蒙上了雾气，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流下来，她轻轻地拭去脸上的泪水，告诉自己千万别回头。

　　只听见身后的吕进大喊：“你觉得我们之间仅仅隔着一个杨雪吗？”

　　余凡凡并没有为这句话而驻足，他们之间还隔着他的懦弱和自卑，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她迈着大大的步伐朝前走去，那些为爱而痴狂的岁月，都被她甩在了身后，连同她过去经历的所有不堪都留给了背后那段热烈的青葱岁月。她再也不会像曾经那般热烈地去爱一个人了。对于爱情，她已经花光了所有的力气，从今之后，她只为自己而活，只为自己而燃烧和绽放生命的美好。

　　至于身后那个少年，他曾经为她撑过伞，只不过伞下的女孩不再是她，而是换成了别人。她不怨他，只怪造化弄人，他和她之间的结局早在他打月不凡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

　　吕进看着余凡凡坚定而决绝的背影消失在了太阳的一大片白之中，他就知道他所爱的女孩已经长大了，已经完全能从情爱之中抽离出来，勇敢地去追寻她的梦想，而他，又怎能去做她梦想之路上的绊脚石，爱一个人，就是放她去飞翔吧。

　　虽然他很不舍，虽然放弃她如同剜心般疼痛，虽然……

　　泪水已模糊了视野，他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走回家的，只觉得回家的路漫长得像一个光年的距离。

　　到家之后，时值中午，桌上已摆满了香喷喷的饭菜。他刚进门，吕爸就说：“你小子是去见凡凡了吗？凡凡这孩子可真出息，都考上华清了，你以后和她好好处，多向她学习学习。”

　　“爸，别说了好吗？我和她已经分手了。”吕进往嘴里塞了一口饭，烦闷地说道。

　　“你小子一直喜欢凡凡，你以为老爸我看不出来吗？只不过你们那时还小，不能谈恋爱，现在都考上大学了，想谈就谈。”

　　“爸，都已经说分手了。”吕进说着便放下饭菜回了里屋，门“哐当”一声闭上，巨大的响声在屋里回荡。

　　餐厅中只留下吕爸错愕的表情，“饭你不吃了？”喊了半天没有回应，吕爸在心里嘀咕，“这小子，难道真分手了？本来还想着有个华清的儿媳妇向隔壁老王头炫耀炫耀呢，这下好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
　　这天，辛然神神秘秘地对金老师说：“妈，今天咱们家要来一位客人，您中午可不可以做点好吃的？”

　　金老师笑道：“什么神秘客人啊？能让我们家小然这么兴师动众。”

　　辛然挑眉：“反正来了您就知道了。”

　　金老师在厨房忙碌的时候，便听见一阵敲门声，只见辛然兴高采烈地去开门，金老师扭头一看，这不是齐正吗？难道小然说的神秘客人是齐正？

　　齐正手里拎着一袋水果，穿着豆绿色的短袖和灰色的卫裤，脚上蹬着一双干净的白球鞋，已经从初见时的稚嫩男孩长成了身形健硕、身姿挺拔的少年，露出的手臂紧实有力。

　　齐正看着眼前身穿一件白色连衣裙的少女，简直挪不开眼睛，少女皮肤白皙，脸色绯红，耳根透着粉色，更加显得明艳动人。

　　两人就这样看着彼此，时间仿佛凝固在了这一刻。

　　“原来是齐正来了，你们俩站门口干什么？小然，快请齐正进来。”金老师的话语打破了刚才静默的一瞬，辛然这才回过神来，“快进来吧。”

　　“金老师，你做什么这么香啊？”齐正闻见屋里香味浓郁，充斥着整个客厅，似乎是鸡汤的味道。

　　“哦，是辛然一大早从农贸市场买的鸡肉和茶树菇，说是要招待神秘客人，谁承想神秘客人原来是你呀！”金老师说着盛了一碗鸡汤给齐正。

　　齐正这时牵起了辛然的手，郑重地说：“金老师，我和辛然在一起了，您不会反对吧？”

　　金老师愣怔了一下，眼瞅了一下他们紧紧握在一起的双手。齐正这孩子优秀、有趣，又为人正直，她还以为齐正看不上小然呢，这样也好。随后便眉眼弯弯，笑道：“你能和小然在一起，我很欣慰，怎么会反对呢？何况你们都考到了同一个城市，互相也有个照应。”

　　齐正来时比较忐忑，不知道金老师听到她和辛然在一起会是什么反应，听到这话，顿时便松了一口气。

　　三人一起埋头吃饭，齐正吃得直咂嘴，“金老师，您这厨艺比我妈妈强多了。”

　　“好吃就多吃点。”金老师笑道。

　　“嗯。”齐正继续埋头扒饭。

　　吃完饭之后，金老师和齐正坐阳台上聊天，而辛然则去厨房洗碗。

　　齐正从金老师家里出来之后，看着身侧的少女，少女眼睛明亮，仿佛盛满了星辰。

　　齐正突然调侃道：“我这算是拱了别人家的白菜吗？”

　　辛然微怔，倏尔明白了他的意思，用手指戳了一下齐正的额头，“那你也是一头可爱、帅气的猪。”

　　辛然的指尖留香，香气顺着齐正的鼻尖窜进了全身的毛孔，酥酥麻麻的，他伸出双手搂住了辛然纤细的腰身，直直地望着她说：“那我得尝一下这棵白菜到底香不香。”说着便俯身攫住了辛然的香唇。

　　辛然全身似过电，如久旱的甘霖一样吮吸着雨水的滋养，一股灼热蔓延到了全身，她只觉得燥热难耐，便用力推开了他。

　　齐正犹疑，“怎么了？”

　　辛然的脸愈加发烫，如炭火在脸上炙烤，她声如蚊蝇地说道：“没什么。”

　　齐正觉得她的样子就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可爱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