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生粉之下的暗恋》洛可夏

12、心动

　　“小然，你和齐正去买瓶水吧，用我的手机微信支付。”说着将手机递给了辛然。

　　齐正听了这话之后立刻精神抖擞，腾得一屁股从草地上跳起来，完全不像刚才疲惫的样子。

　　余凡凡若有所思地低下头，眉头微敛，刚才因踢球而绽放的快乐瞬间随着齐正和辛然离去的背影而消散。

　　余凡凡的微表情被吕进捕捉到，踢了她一脚，“怎么突然不高兴了？”余凡凡白了他一眼，“要你管。”然后背过身去。张青则像看两个打闹的小孩一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金老师正陪儿子玩，丝毫没有注意到刚才发生的一幕。

　　夕阳的余晖洒在绿茵场上，将齐正和辛然的身影拉得修长，齐正闻到女孩特有的馨香直沁心脾，瞬间蔓延到全身。

　　齐正不禁问：“你身上好香啊！用的什么牌子的擦脸油？”

　　女孩像看登徒子一样瞪了齐正一眼，“刚才踢球的时候一身的汗臭味，哪来的香味啊？可能是洗衣液的味道加汗臭味吧。”女孩突然被自己的话给逗乐了，不由得笑了起来，眼睛笑成了月牙状，眉眼舒展，露出了好看的梨窝。

　　齐正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在女孩面前有点突兀，只是不经意间就说了出来，就不好意思地跟着傻笑起来。

　　女孩熟练地拿着手机画了一个“5”字，又熟练地输入了密码，齐正不禁问道：“你经常用金老师的手机买东西吗？对密码已了然于心啊！”

　　“对啊，密码是我生日啊，我怎么会不知道。”女孩说着拿了水，还不忘给卖水的阿姨说了声谢谢。

　　齐正急忙想展示一下自己的绅士风度，“我来吧，怎么能让女孩拿重物呢！”

　　女孩也不推辞，“好吧，那你来拿吧。”

　　齐正想慢慢走，好享受一下来之不易的独处时光，而女孩却加快了脚步，他只得悻悻地追上去，最遗憾的是女孩刚才输密码的时候他没有看到生日密码，转念又想：“别人的手机密码怎么能随便看呢。”想到这里，瞬间豁然开朗，不再纠结于生日密码的事。

　　发完饮料之后，齐正慢慢地拧开了瓶盖，递给了辛然，然后自己拧开一瓶，仰起头，喉结快速地滚动着，瓶里的饮料被他喝去一大半。吕进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将自己的一瓶递过去，“来，给我也拧一下瓶盖。”

　　齐正白了他一眼，“添什么乱呢？你又不是大姑娘！”

　　“那你帮我也拧一下瓶盖吧。”余凡凡说着将自己的一瓶水递了过去，却被吕进一把抢过去，“你什么时候柔弱得不能自理了？来，哥帮你拧。”说着就伸手拧开瓶盖递给余凡凡，余凡凡垂着眸，没再说话。

　　辛然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通过不断地喝水来掩饰自己此刻的尴尬，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怪异的气氛，具体是什么，没经历过感情的她当然不会明白，当她别过脸去的时候，远远看见妈妈和弟弟在那儿正玩得开心。

　　时隔多年，当她想起这一幕的时候，才知道那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是一场宣示自己感情上主权的战争，而在这场战争里，自己却是个局外人。她感觉自己就像闯进了这个铁三角的不速之客，破坏了它的稳定性。

　　日落的时候，陆陆续续的人群三三两两地来这里散步，体育场外的小贩也摆起了地摊，小贩里也有几个大学生在假期赚点外快。小摊上摆满了零食还有小孩子的玩具，琳琅满目。谁都知道赚小孩的钱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情，因为小孩想要一个玩具，大人通常抹不开面子都会给他（她）买，丝毫不会考虑自己囊中是否羞涩，成年人的世界面子总是最大。

　　“金老师再见。”大家跟金老师道别之后都各自回家。余凡凡跟齐正、吕进不顺路，也向他们道了别。

　　齐正看着辛然远去的背影，心里突然有点空落落的，这个女孩以一副空降兵的姿态突然闯入了他的生活，甚至闯入了他的内心。今天以前他还是那个不知愁滋味的少年，今天以后他也要尝尽愁滋味，他不禁想到初三后半学期他们班到处都充斥着荷尔蒙的味道，全班过半数的男生各自都名草有主，唯有他和吕进形单影只。

　　听到身边同学那些苦涩的感情故事，他既同情又觉得他们好笑，王亮被喜欢了八年的女孩给拒绝了，只是他自己觉得女孩也喜欢他，搞了半天原来是单相思，班长网恋一个月的女生虽然不是金老师说的80岁，却已经结婚生子，班长大人因为这件事还被大家打趣了好久。

　　他们班的男生还真是心有灵犀，连找女朋友都扎堆找，全是八年级（10）班的女生，而且八年级（10）班的班主任是政教处主任，如果政教处主任知道他们班女生几乎全被他们班男生包揽了的话，必定被气得炸了毛不可。他这个政教处主任颜面何在，恐怕要凉凉了吧，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笑出了声。

　　吕进盯着他看了半天，“哥们，想什么呢，这么开心，不会是辛然吧？”

　　齐正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她？”

　　“拧瓶盖那事，那么明显，还用的着你说吗？”

　　“切，不就是拧个瓶盖吗？这就被你发现了？”

　　“你啥时候帮其他女生拧过瓶盖啊？看你这样的，我还以为你钢铁直男癌呢，原来你的温柔只给喜欢的女孩啊！”

　　“我怎么就钢铁直男了？干吗给我扣这么一大顶帽子！”

　　“你忘了啊，□□空间的匿名提问，人家女孩问可不可以做你女朋友，你直接说不可以，多伤人家女孩面子啊！”

　　“这就钢铁直男癌了？不喜欢当然要拒绝了，难道还要让人家抱有希望啊！”

　　“你都不知道是谁就拒绝。”

　　“那当然了，我又没有喜欢的人，当然都拒绝啊！”

　　“真有你的，还说自己不是钢铁直男，简直太直了！”

　　“去你的，三天不打皮痒了，是吧？”齐正说着在吕进的后背抡了一拳，直打得他呛出了声。

　　“哥们，不带这样的，我又没说错。”

　　少年的笑声爽朗明亮，连月亮听了都嫉妒。

　　这边余凡凡一个人在路上走着，边走边踢路上的石子，本来以为她的感情即将明朗，她可以找个恰当的时机向齐正表白，没想到半路却杀出一个“程咬金”，还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是个男生都会喜欢她这样的女孩吧。何况看齐正的样子好像是喜欢她，要不怎么会替她拧瓶盖呢？记得有一本书上好像是这么说的：“男孩都会替心爱的女孩拧瓶盖，而女孩在喜欢的男孩面前总是拧不开瓶盖。”

　　似乎是因为这句话她下意识地将自己的水瓶递给了齐正，没想到却被吕进半路给截糊了，如果没有吕进横插这一杠，齐正会替自己拧瓶盖吗？哎，又是无解的答案，暗恋一个人总是被无数个无解给困扰，因为不知道答案所以迷惑，因为不敢去问答案，所以困扰。

　　第二天，齐正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一个小时，尽管夏日的阳光炙烤在皮肤上火辣辣地疼，他的内心却像是被雨露滋润过一样，清凉甘甜，等待一个人的心里竟然是这样，酸酸的、麻麻的、甜甜的。

　　正当他愣神的时候，一个声音坏笑着传来：“正正，怎么来得这么早啊！也不通知一下哥几个，就你一个人来？”他循声抬起头，男团成员除了不在城里的那几个，其他人好像都来了，他不禁皱了皱眉，“你们不是不来吗？今天哪路风把你们刮来了啊？”

　　“听吕进说金老师的女儿很漂亮，我们就过来看看。”武斌向来说话不藏着掖着。

　　齐正的眉头一紧，说：“我就知道是吕进这个大喇叭说的。”

　　“这不是好奇吗，想看看金老师的女儿是不是和她一样漂亮。”杨兵兵笑着说。

　　“看看我们这些没有女朋友的有没有机会。”武斌坏笑着说。

　　“你个傻小子，感情那根弦还没长出来吧。”齐正讪笑着说。

　　“你的意思是你长出来了？喜欢上哪家姑娘了？不会是金老师的女儿吧？”

　　齐正没占到便宜，反而被武斌给揶揄了一下，他像被看出了心事的小姑娘一样窘得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你脸红什么啊，是不是被武斌给说中了？”魏凯继续追问。

　　“懒得理你们，我去买瓶水。”齐正拨开人群，迅速想逃离灾难现场，结果正好撞上金老师和辛然向这边走来。

　　他的心跳仿佛漏了半个节拍，刚从尴尬的局面逃开，又撞上了喜欢的女孩，立刻变得手足无措，一双手不知如何安放。

　　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会变得笨嘴拙舌，此刻的他竟完全失语，从大脑里搜索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怎么这么多人啊？”金老师一脸笑容地问道。

　　“都来学习。”杨兵兵说的时候特地拉长了尾音。

　　“我怎么觉得那么不像呢，什么都不带就来了？”金老师一脸怀疑。

　　“带脑子不就行了”武斌讪笑道。

　　“合着你平时不带脑子吗？”齐正终于又揶揄了回来，心想这就叫礼尚往来，武斌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摸着后脑勺在那傻乐。

　　“齐正，你组织一下在这学习，我带儿子去那边踢球。”金老师说着拿起足球去了球门那边。

　　金老师走后，少年们围着辛然问东问西。

　　“你二中几班的？”

　　“二班的。”

　　“你和金老师长得可真像。”

　　“你多高啊？”

　　“一米六八”

　　齐正这下不淡定了，他们后来说了什么，他一句也没听到，他才一米六五，吃什么长这么高啊！齐正初具规模的男人尊严已经被她的这句话戳得千疮百孔。

　　少年们每天聚在一起和金老师踢球，还顺便补补课，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原来就像金老师说的运动真的可以分泌多巴胺，让学习更有效率，他突然觉得运动后单词也变得可爱起来，那些属于青春期难以疏解的烦闷也通过运动随着汗水排出去，散发在了空气之中，不再随身而行，整个毛孔都焕发着生机。他突然间爱上了踢足球，金老师就像一个发光体，自带光芒，点亮了他的整个青春，引导着他变得更好、更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