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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商云州解释说泳池party一部分人是不下水的,可以就在边上嗨。
隗孤臣:“……”
温泉他就不能待在一边了?
“泳池边上看的人多,温泉基本在水里。”看出隗孤臣在想什么的商云州说道。
商云州一脸求夸的表情。
“……”
隗孤臣不明显停顿片刻:“……你好厉害哦。”
“不用把情绪价值给这么满。”路西焰在上方飘着,幽幽开口。
隗孤臣听见了,但他没办法回答。
路西焰继续幽幽:“……你还用我的语气夸他。”
隗孤臣:“?”
怎么刺挠刺挠的。
但最后隗孤臣还是去了,假期他不能总在家发霉,不然路西焰又要嘤嘤嘤。
泳池在半山腰上的桂色庭,簇簇金桂如同一盏盏灯火点缀其间,花香浓郁,蝴蝶穿梭。
“路少爷。”引路的侍者黑白拼色的衣服剪裁一丝不苟,眼睫低垂。
隗孤臣跟随指引穿过一条羊肠小道,浅咖色的砖瓦落着稀疏桂花,小栅栏外是金灿灿的桂花以及淡粉色的木芙蓉。
接着错落有致的嘎嘎声就随风飘了过来。
隗孤臣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心里在想这群鸭子叫就像是在狂笑一样。
穿过花丛,绕过庭院,巨大的游泳池就展现在隗孤臣面前。
各式各样的游泳圈漂浮在水面,粉色的火烈鸟圈圈,蓝色的海豚,黄色的鸭子……还有真的柯尔鸭。
至于那些白花花光溜溜的人,隗孤臣全部都自动过滤了。
“咸少爷,来了?”
许久不见的柏莫凌从泳池上刚刚出来,就穿了一条泳裤,栗色的头发全湿了,正向下淌着水,柏莫凌也不管,水珠串串下滑,流过肩膀边上的红色唇印。
“嗯。”隗孤臣随口应的同时躲掉几个故意扑过来的人。
“听商云州说你不止失忆,还受伤了?”柏莫凌与隗孤臣肩膀挨着肩膀。
“一点小伤。”隗孤臣能感受到旁边传递来的热度,他不动声色地撤开一些。
“这里是我妈以前住的宅子,送给我了,私人医生也在,水平不错,你要不要看看?”柏莫凌说完就向着泳池那边的美女帅哥递飞吻。
“凌哥哥——”
“啊啊啊啊。”
“柏哥!”
“路少爷怎么不来玩啊?”
“老路!老路!老路!”
“谢谢,不用了,我有医生。”隗孤臣被水池里某个狂喊老路的人吸引过去。
躺在火烈鸟泳圈里喝小酒的商云州腾出一只手向他打招呼:“老路,我在这!”
隗孤臣: “看到了……”
玩得挺嗨。
“哼。”
路西焰冷不丁冒出来一个字。
“……?”隗孤臣还以为路西焰不在呢,突然冒出来一句话,有点吓人。
路西焰:“为什么不说话?”
路西焰:“你不理我。”
某人又开始自顾自表演了。
隗孤臣总不能现在说话,不然路西焰以后就是跟空气说话的精神病患者了。
等到他一个人的时候再说。
“咸少爷?”
“路西焰?”柏莫凌叫了两声隗孤臣才回过神来。
“嗯?”隗孤臣看他,“怎么了?”
“你想抱吗?”
柏莫凌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只胖胖的小柯尔鸭。
“嘎嘎嘎。”
隗孤臣视线被鸭子吸引过去,嫩黄色的光滑羽毛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上去很肉乎乎的很可爱,问了个傻问题:“我吗?”
“当然是你啊,不然还能是谁?”柏莫凌把鸭子送到隗孤臣怀里,“你玩玩,里面还有人,还有点心,你要是不想要待在泳池这里就进去吧。”
“谢谢。”
鸭子的脚蹼踩在隗孤臣的手心,那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痒麻。
隗孤臣眼睫垂下,属于路西焰的银色睫毛遮住了他的片刻晦暗。
仿佛是无数流星划过的夜幕。
……
“嘎嘎嘎。”
“嘎嘎嘎。”
刚坐下隗孤臣就放开手,柯尔鸭就屁股一扭一扭迈着小碎步走掉了。
“你怎么就把鸭子放跑了,不喜欢?”路西焰飘到隗孤臣身边。
隗孤臣坐到后院的长椅上,周围充斥着馥郁的桂花香:“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理你了?”
“当时有感而发嘛。”路西焰向来想一出是一出,事情来得快去得也快。
路西焰扭扭身体,变出一只柯尔鸭,撸着玩。
不过就跟路西焰腿部及以下模糊一样,鸭子翅膀尖以下也是糊的,就像是在透明的水上游一样。
“你这个能力挺好的。”隗孤臣靠在干净的椅背上,向湛蓝色天空看是墨绿色枝叶、金黄色桂花和重叠的白云,是沉默不清,是沉湎忘记。
“我没有不喜欢。”隗孤臣在安静了一阵后才回答路西焰。
“那为什么放走。”
路西焰也学隗孤臣向天上看,远处有一行鸟在飞,穿过云层,风吹开云朵,阳光射下来,照亮晦暗边界。
“因为不想喜欢。”隗孤臣的回答很简单。
“那不是还是喜欢上了?”路西焰伸出手,视觉上他是抓住了远方的鸟。
“一旦珍惜就会有失去。”隗孤臣不会否认自己的病态。
他对自己的物品有极强的占有欲,但极少占有他倾慕的事物,如果没有十分把握去完全占有,他就会因为各种因素而受伤。
依恋的事物破碎在眼前,撕心裂肺毫无用处。
但是痛苦仍会铺天盖地倾轧他的呼吸与灵魂。
“那把我的给你玩。”路西焰飘到隗孤臣面前。
他的异色双眸在光芒下格外耀眼,像闪闪发光的红宝石和金宝石,是要被巨龙独占私藏的宝物。
隗孤臣呼吸乱了,他匆匆收回视线,就让路西焰有了可乘之机。
路西焰轻轻地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蜻蜓点水般。
只在水面上荡起一圈涟漪。
却在水面下掀起汹涌暗流。
隗孤臣心跳都停了。
他在那一瞬间分不清那究竟是刹那的清风拂面还是冰凉的唇擦过,然后灼烧他的肌肤,由血液传遍全身,呼吸都发烫。
“我只是碰了下自己的脸。”
路西焰眨巴眨巴眼睛,看起来无辜极了。
然后把手里的鸭子递给隗孤臣,解释说:“不然你碰不到鸭子。”
好多话想问,好多话可以说,路西焰明明不属于他,而且也随时会离开。
隗孤臣却还是只接过小鸭子,冰冰凉凉的,软绵绵的手感,如一捧轻盈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