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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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玉寒一路疾行，一口气飞到灵山附近一个山头才停下来。
他轻飘飘落下，拄剑半跪在地上，无声呕出一口血来。鲜血落进草地里，被花草吸收，顿时长成一片，开出不少好看的花。
楼玉寒抹去唇边血迹，从袖子里摸出一只纸鹤往空中一扔。那纸鹤在半空中迎风暴涨，很快涨成一人高，停在他身前。
他翻身坐上去，纸鹤摇晃两下，慢悠悠朝灵山飘去。
等纸鹤飘远了，没过一会儿，这山头上吸收过楼玉寒血液的花草就失去鲜活劲儿，很快就枯了一大片。不过血液早就洇进土里，任谁也看不出来。
灵山上的弟子们正在上课，一时间整个灵山都静悄悄的，只有学堂那一块还攘着一点人气。守山居的长老们分散在阴影里，年轻一点的守山居弟子则在巡山。
突然间所有人都看向山门，守着山门的弟子握紧武器蓄势待发，紧张的气氛瞬间拉满。就见一只有人高的纸鹤慢悠悠从门外晃过来，上面坐着景山山主楼玉寒。
守山门的弟子：“......”
藏在阴影里的长老：“......”
什么玩意儿
守山门的弟子们收起武器，冲楼玉寒行礼。楼玉寒冲他们笑笑，摆摆手就这么飘进灵山，也不从纸鹤上下来。
为首的那个弟子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缩回了自己的岗位上。
楼玉寒光明正大一路飘进灵山，一直到明月楼前才停顿了一下，依旧是没有走大门，直接向二楼飞去。
按理来说明月楼此时应该张开了结界，没有人能够不经允许进去。奈何楼玉寒身为十八山主之一，在门口反复横跳都可以。
进了二楼，楼玉寒才从纸鹤上下来，收起纸鹤走向正在开会房间。算到此时，乌鸦已经顶着灵山山主想要烤鸟的眼神整整两柱香时间，正在楼玉寒的识海里进行疯狂问候。
楼玉寒面不改色地推开房门，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他向灵山山主微微颔首，比了个问好的手势。
灵山君冷哼一声，乌鸦跟他对哼，然后赶紧顺着楼玉寒拉开凳子的手飞到他的肩膀上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干。
楼玉寒入了座，对着众人笑："我来晚了，诸位请继续。”
坐在他旁边的是个挂着大大的黑眼圈脸色蜡黄的少年，人缩在椅子里没精打采的：“景山君这只乌鸦真的太好用了，考虑一下，换我们新出的蓝牙傀儡嘛？”
乌鸦：“？”
但它被楼玉寒控制着，连转过头来啄人都做不到：“多谢青山君好意，暂时还不用。我等着给它送终，还不想让傀儡给我送终。”
“哎呀，实在不行，小楼师弟多往我医峰走走，可以让这乌鸦跟你一起白头偕老呀～”说这话的是坐在青山君对面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
楼玉寒冲她一笑：“看样子台山君医术又有精进了，若有必要，必定劳烦。”
台山君莞尔，本想要再接话，被灵山君敲着桌子打断了。
"行了，本来就来得晚，就不要再唠嗑了。”
灵山君清了清嗓子：“距离仙灵大会还有三个月，诸位近期没事就不要再闭关。如今大家的亲传弟子也都小有所成，也该操办得隆重些。”
他看向楼玉寒：“去见过梦闲了吗？那孩子最近颇有进益。”
“飞来时打过招呼，等下散会就去看。”
“嗯，你这大弟子在我灵山已住了三百年了，也该领回去自己教导了吧？”
“这不是师兄教导有方吗？且再多住些日子吧。”
“景山君倒是轻松，三个徒弟，一个丢在灵山旁听，一个扔在阴山放养，就养个小徒弟。嗯？这样说来也是很久没见你那小徒弟了。”
接话头的是个相比台山君衣着略微有些暴露的少妇，眉眼间挂着盈盈笑意。
坐在青山君旁边的高大男子回她：“陆近在阴山杀魔无数，也算是一军之将，怎么能叫放养？言山君慎言。”
“阴山君这样喜欢陆近，不如将他收做亲传，来日继承你阴山山主位岂不更好？”言山君背靠椅背，面上笑意不减，只是话实在说得难听。
阴山位于仙魔边界，往届山主几乎都是战死沙场才由亲传弟子继承山主之位。不过大约是这种话听得多了，阴山君并不放在心上，只是哼笑一声，不争这口头意气。
“陆近天生煞气重，在我这也学不到什么有用的，才自愿请去阴山驻守。劳言山君记挂，我这几个徒弟都不怎么成器，也是我教导不力，见笑了。”
这些面子上的官话都怪绕口的，说得乌鸦舌头差点打结，跳到桌面上低头去喝茶杯里的水。一不小心啄了两口茶叶，忙不迭跳到一边“呸呸”两声。
等抬起头就看见灵山君面色不善地盯着它看，就知道这位又拿出了最好的茶出来待客，暗道不妙。
爱茶如命的灵山君竟没有当场发作，只是强迫自己移开核善的目光，生硬地转移话题：“青山君，最近飞舟研制的如何？”
于是楼玉寒知道，接下来的话题跟他没有关系，可以装作神游天外梦会周公，养一养他刚才受的暗伤。
装作神游天外的也并不是只有楼玉寒一人，光是这个房间里就不下一半。在某个楼玉寒并不在的识海群里，消息刷刷地刷屏着。
【早日解散群】
【青山不改】：谁来再开个话题呜呜，我失败了~
【眼圈快消失】：姐姐，您那个话接得也太生硬了吧，别暴露了。
【青山不改】：不会暴露吧，世界线不都还没有开始呢！
【闲梦江南】：最近好像有几个新人，要联系吗？
【学医救不了穿越人】：联系，不要露马脚
【主角怎么还不来】：又有？这世界都快成筛子了吧，世界线还没开始？
【数学在上】：各位摸鱼摸得这么光明正大吗？
【修仙治秃顶】：谁知道那楼玉寒干了什么，把他那小徒弟捂得跟什么似的，世界线动都不动
【学医救不了穿越人】：@眼圈快消失群聊什么时候能加个表情包功能？
【数学在上】：飞舟任务催得紧，腾不出手，姐姐将就用用吧，求求了（跪地jpg）
【说书人】：别聊了，灵山君看你们好几眼了。
楼玉寒半眯着眼睛看这桌子上的某些人装作一本正经地收起玉玑，心里冷哼一声。
果不其然，接下来就有人跟灵山君开玩笑："这次仙灵大会不是要办得隆重些么，不如搞些擂台赛什么的，说不得来年来的人更多了。 ”
"是啊，大家收徒弟也都有些年份了，凑一块儿练练，也能增进感情。”
青山君："飞舟还有待改进。但玉玑的功能最近有新开发出来的，群聊功能即将上线，让他们年轻人试试。合适的话就全面推广了。”
灵山君皱眉："安全吗？”
"玉玑只是一个媒介，简单来说就是建立一个共通的识海，有权限的人就分一缕神识可以进来聊天，不会有危险。”
"那就试试吧。”灵山君点点头，"擂台赛也可以考虑一下。回头拟个章程出来，大家再看看。”
谁知楼玉寒插嘴道："光让他们小的打多没有意思，不如咱们也切磋切磋。大家也好多年都没有动手了，以前不都经常一起打的吗？”
众人："？”
您有事吗？你是剑修就当别人都是吗？
言山君笑道："他们小的打打就算了，咱们动起手来没轻没重的，输了还不好看，算了吧。”
"别的不说，小生这几年是疏于修炼，铁定是打不过楼师兄的，直接认输罢了。”坐在桌子最末尾左侧的蓝衫书生趴在桌子上，无视灵山君的目光，直接摆烂。
偏偏这话还起了反作用，灵山君顿时一拍桌子："就按景山君说的，也拟个章程上来。不然怎么给弟子们做榜样？”
众人："......”
台山君打圆场："比一比也好，有些峰近几年都招不到人，趁这次机会出出风头，别断了传承才好。”
几百年前说过不再收徒的楼玉寒顿时安静如鸡，低头躲避灵山君的目光。
这样几件大事就算是商定好了，接下来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在座的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左耳进右耳出。灵山君也知道他们的尿性，现在只是随便念念，回头直接发到底下去。
饶是做个面子工程，楼玉寒也是硬坐了半个时辰，险些直接睡着。
各山门能拿出来说的事情说完，剩下的都只能灵山君挨个去问，便就散了。
楼玉寒第一个被灵山君揪住，拎去一旁的小房间里，没能脚底抹油成功。
其他的人都不急着走，就都坐在原位上玩玉玑。
小房间里倒并不如其他人想的那样，灵山君没有对楼玉寒进行唠叨。
他们俩人对坐着，先是将玉玑都放进一个黑盒子里，盖上盖子封好。两个人也不说话，竟然都是比着手势交流。乌鸦从楼玉寒的肩上飞到那个黑盒子上站着，假装自己是个摆件。
「能确定几个？」
「五个以上」
「真要按照他们打算的来？」
「随机应变，再拖就该狗急跳墙了。」
「注意安全。」
楼玉寒点点头，起身打开盒子拿起玉玑，给青山君发信息：到你了。
【眼圈快消失】：收到。对方情绪稳定吗？
【一个哑巴】：情绪不太稳定，建议快跑。
然后打开门，灵山君追着他扔了个茶杯，极其平静地喊："滚！”
门外的其他人："......”
楼玉寒冲他们无辜地笑笑，然后真的脚底抹油跑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