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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四章 月色撩人弄清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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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明白了,你也去歇着吧,瞧你衣服都没穿……”
“叮咚——叮咚——”
沉鱼一脸不解的望着我的铃铛,我‘呵呵’的干笑着:“它就是这样,一向都是……沉鱼姐姐,我去睡了先……”说着说着溜回了房,奇怪,我干嘛要这么小心翼翼的?
关上了房门,觉得头晕乎乎的只想睡,伸了个懒腰刚想躺下,铃铛又开始响个不休。
“啊——烦死了,烦死了!再吵我扔了你,管我死不死的……”
“是么?”我被这冷不丁的声音吓得一抖,机械性的朝床上望去。
鲛绡帐中,紫玉玲珑帘下,缓缓缥缈出一张绝色倾城的脸,那张本是妖艳的脸此时却是苍白的诡异,一袭火红的袍子衬得他如同鬼魅一般。他半靠在榻上,一双桃花眼半眯着。
我惊愕的张大了嘴,呼道:“你——”我想问你怎么在这里。
他一手捂住我的嘴把我绊倒在榻上,戏谑的笑道:“别叫……”
白月光洒在他苍白的脸上,给人一种妖诡的感觉。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压在我身上捂住我的嘴,我“呜呜”两声示意他放开我,他眨了眨紫眸,笑道:“好。”
他终于放开了我,我大口呼吸两下,憋死我了都。
我压低了声音,道:“你怎么这么无处不在阴魂不散的,好像无论我去哪儿都能碰到你。”这次还是暗卫重重的茦府。
“你不怕吗?”他仍是戏谑的看着我,饶有趣味的说道。
怕什么?死都不怕了还怕你这小鬼……我没有回答他,转问,“公子有何贵干?”深更半夜私闯民宅,即使我们都是小屁孩但总是要避嫌的。
他默然。
大脑猛然忆起,“你不会就是所谓的朝廷通缉犯吧?”发生什么事了,他不是质子吗?难道……“你想逃,被抓起来了?”
“对,你怕了?”他淡淡的说道,脸色突然变得难看了起来,脸色更加苍白。
“怕甚么?喂!你……”炎弄影直直的倒在我身上,我推开他,“你怎么了——”忽然感觉手上粘上了些粘稠的液体,凑上去闻了闻,腥腥的?
舔一下……这是血?
我手都没有抖一下的望向炎弄影,只见他小小的身子瑟缩成一团,长长如蒲扇般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嘴里喃喃念着什么,平时的妖娆与戏谑的他此时却像个无助的孩子。
猛得一惊,这血是他的?本想去点灯看看他的伤势,可是点灯必然引起怀疑,随之引来追捕的人。
怎么办,怎么办?
管不了这么多了,救了再说吧。找了火折子,点着了灯。我惊得差点叫了出来,整个塌子全都染红了。我真是反应迟钝,刚开始发现他脸色不对怎么就料想不到他在流血呢?
好吧,看在你人还不错长得算漂亮的分子上,本姑娘就冒个风险勉为其难大发慈悲的救你这一次吧。
“先说好,救了你的话,你以后肯定要报答我的!”我指着妖羸弱的身子一会儿,后道,“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幸好平时为了以防万一准备了些瓶瓶罐罐的,要不然这回就没戏了。我弯着身子在床底下翻了半天,嗯就是这个没错了。
一个普通不过的药瓶子上贴了一张写有“金创药”的小红纸,只差没加一句“家中必备良药。”
“不非……不非……”
什么不非啊,谁非礼你了。只见炎弄影瑟瑟的抖着,秀眉拧成一股,嘴中喃喃念着什么。
懒得管了,先上药再说把。慢慢撕开他的外袍,只见他雪白的里衣已经差不多都被血浸透了,这么小的孩子……诶。
我小心翼翼的脱下他最后一层里衣后,着实倒抽了一股冷气:只见他背上疤痕无数,新伤旧伤纠结在一起,如一个巨大的蜘蛛网一般缠绕着他的后背,尤其是他背部右上方有一个巨大的窟窿,似是被什么利器直穿而过一般,泛黑的血液慢慢从窟窿中溢出。
我捂住自己的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叫出来,他究竟经历过什么?即使是征战多年的士兵或许都没有过这么多新伤旧伤……刚才他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他有多痛,估计是痛到骨子里去了吧,这么多伤……
冰凉的泪水忽的滴在了炎弄影的脸上,我一呆,这是我的泪?
我哆嗦着手帮他清理起了伤口,动作轻的连我自己都感觉不到。他俯卧在床上,即使痛也动都不动一下,若不是听见他还在喃喃自语,竟觉得他如同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一般。
“不非……不……我冷……热……很热……很……很冷……很热……不非……”他紧紧的用双手环抱住自己,借着微弱的烛光我看见他眼畔落下一滴泪水。
上完了药,我缓缓将耳朵凑到他嘴边,这回我仍然没有听清楚‘不非’是何许人也,只好失望的帮他盖好被子。话说,你到底是冷还是热呢?
此刻我才发现炎弄影的身子一下子忽冷一下子忽热,他一冷呢我就只好给他盖棉被,他一热我又要给他扇风……
“不非,我恨你,我恨你……”他痛苦的掐着自己的小手,我连忙握住他试图自残的小手,示意他安静。
他似乎更加不安,连敲带打着自己的头,我忙制止,可毕竟力气悬殊,只好道:“你别这样,我唱歌给你听,唱歌就不打了,好不好?”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
虫儿飞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
我低低的唱着,稚嫩若银铃般的童声给静谧的夜添上了一丝梦幻,而炎弄影紧绷的身子也逐渐松软了下来,小手也不再不安分,抿着小嘴慢慢睡去,嘴角似有一丝满足。
“三小姐睡了吗?”从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和粗犷的男声
糟糕,忘了熄灯了!
连忙将几层床单和血衣裹在一起,藏在床底下,边道:“谁这么吵呢,本小姐刚睡了又被你这厮吵醒,知不知道我睡眠很浅啊!”
“訾三小姐,打扰了,”男声似乎有些不安,“今夜有贼人闯入府中,在小姐的月竹园失去了踪迹,而本官在整个月竹园都搜遍了也不见贼人踪迹,只怕……”
“放肆!你活腻了是不是,竟敢质疑本小姐!”作泼妇骂街状,希望能吓走那些人,“你言下之意就是说本小姐窝藏贼人,那么本小姐包庇贼人,也是贼人的同伙,对不对!”
门外的官兵甲一阵汗颜,早就听闻太傅三千金喜怒无常,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似乎是顾忌太傅势力,也不好得罪之,“三小姐息怒!本官不是这个意思,是本官冒昧了,无礼之处还请见谅。“我暗暗松了口气。
“退兵!”那人一声令下,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王大人,这……”
“你们当本官的话是放屁吗?退兵!”声音似乎有些迫切。
“是,大人!”
望着窗外的灯火消逝,嘈杂声不在,心中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忽然发现背后竟已经湿透,冷汗直流。若是被发现,这妖怕是活不成了,幸好我还算机敏……
精疲力竭的躺于榻上,昏昏沉沉睡去……
“小姐,奴婢可以进来伺候了吗?”是沉鱼的声音,我心中一惊,情急之下将炎弄影拖到床底下,“呼呼,我还没睡醒呢,你等一下。”沉死了,这没办法,我力气太小了。
“你别怪我呀。”我在炎弄影耳边轻轻呢喃一声,后将床铺农作凌乱的样子,躺下,“哦,你可以进来了。”
“小姐早。”沉鱼手上端着盆子,笑道:“小姐不可贪床,让奴婢来伺候你更衣吧。”
“不了——”我双手抱头,作头昏状,“我有点不舒服,沉鱼姐姐让我再睡会儿。”
“不适?”沉鱼紧探究似的望着我,后紧张的说道,“奴……奴婢去禀告夫人,请孙御医来!”
“不用了,不用了——”我干笑着忙摆了摆手,“只是没睡好而已,沉鱼姐姐先出去吧,你这样一来,我的头就更昏了。”
沉鱼见我用被子捂着脸,慌忙的不知所措:“奴婢先出去了,小……小姐若有什么事便唤奴婢,沉鱼告退。”紧张的福了福,离。
到底只是个二十来岁的丫头,还是个古人,思想单纯,这么好骗,呵呵。我偷偷将门插上,再次将炎弄影拖回床上。见他面色潮红,有点不对,将手放在他额上……天啊,怎么又发烧了,我刚在还把他藏在冰冷的床底下?!他这是什么怪病啊,忽冷忽热一会儿又发烧……
怎么办?这里一没温度计二没退烧药,我又不懂医,喊个大夫来给他看又不行……瞧他这样子不死也要烧成白痴了!望着他红得发紫的嘴唇,心中焦急却又无计可施。
对了,冰敷!冰敷可以降温退烧的!我正准备出门找冰,却被一只火热的小手扯住。
炎弄影半睁着眼,干哑着嗓子道:“别……别走……”
“我要帮你找冰,你呆在这里别乱跑。”天知道他这样子有多迷离妖娆,而且还没有穿上衣,那锁骨看得我要喷血了。
他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又昏了过去。
我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我说您还真能晕。
将被子蒙在他头上,自己头也不回的奔出去。这年头往哪儿去找冰啊,正急着,忽听见一稚嫩而又无比熟悉的女声。
“竹兮这么急,是准备去哪呢?”訾兰兮拖着长裙盈盈走过来。
“这似乎不干太子妃什么事。”我淡淡扫了她一眼,正准备离开。
“你要冰?那可是皇室才有是稀罕物。”她娇笑一声,纤手挡在我面前。
“你怎么知道?”
“你不必知晓我是怎么知道。”她玩弄这发梢,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闭月,本宫记得方才太子哥哥赐了我一些冰呢,太子哥哥真是心疼我,知道那是茦府‘没有’的东西。”她特意咬重了‘没有’一词。
“拿来,”我微笑的望着她,“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竹兮这样说便是见外了,我们是好姐妹嘛,你要的东西,本宫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能不给你呢?”她一脸无奈的看着我,凑到我耳边,轻声道:“我知道,你想救你重要的人嘛。”
我一惊,她是怎么知道了,糟了,她要是把这事抖了出去,那妖不是危险了。
“我可以‘忍痛割爱’把冰给你,也可以不把我‘知道’的说出去,不过……”她仿佛猜到了我的心思一般,往我耳边轻轻吹了口气,后从怀着拿出一颗褐色药丸,“服下他,我把冰给你。”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那药,若我吃下去挂了,是不是很不值得。转念一想,呵,不会,她不会蠢到这么明目张胆的杀了我,何况这对她又有什么好处,最多是……牵制我。
正在犹豫间,忽听茦兰兮讪笑一声:“哟,你怕了?”
谁怕了?怒瞪她一眼,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药,一口吞下,看着她:“冰呢?”死就死吧,死了就可以回去了。
兰兮见我这副表情,笑道:“你不用怕,这药吃不死你。闭月,带她去我房里取冰。”
取了冰,快速的赶回月竹园,希望来得及才好。
“冰找来了,你……”门推开了,我缓缓走至床前,望着空无一人的雕花榻和凌乱的被子,我又笑了。
“炎弄影你都TM死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