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溯也归》落衍冬

9、店铺打工

　　“当当当……”
　　晨起，早铃响。

　　军训第一天就晕倒的事不知道怎么被小姨知道了，当天下午，胖胖的女人就“杀”来学校，抓着凌有亭去医院开了个证明。

　　凌有亭的军训生活还没正式开始，就以一纸免训告终。

　　每天窝在寝室里，只力所能及扫扫垃圾，其余时候都在床上躺着，从日升睡到日落……
　　当然哈，并没有！

　　早上又被六点二十的哨声唤醒，凌有亭木然的睁开了眼，在室友们窸窸窣窣的起床声中又睡着了。

　　“叮咚”一个短信消息弄醒了回笼觉，凌有亭迷迷糊糊看了一眼手机，然后两爪把自己的头发抓得更乱，人也大概清醒了。

　　凌有亭摸索着踩着铁梯子下床，软软的腿在下到最后一格时一下踩空。
　　此时要有人在门外，就能听到宿舍里一阵桌椅碰撞，和一声呼痛。
　　“嘶！”

　　没几分钟，209宿舍大门敞开一条小缝，一个脑袋悄咪咪探出来，左看右看。

　　接着，一个少年钻出寝室楼，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请假条，出了校门后，目标明确地向着不远处的巷子走去。

　　巷子挺深，巷口满满当当挤着几家生意火爆的店铺，少年却看都不看，目标明确地往里面走去。

　　巷子越往里行人和店铺越少，倒是多了些住家的人。
　　“啪嗒啪嗒……”
　　最后，整个巷子只回荡着凌有亭踏在石板上的足音和隐隐的水流声。

　　“哟，来上班啦～”轻佻的声音伴着水流声在前方响起。

　　跟着凌有亭的目光望去：
　　一位高瘦的男子倚着巷子尽头那家店铺的木门，一手插兜一手挑着根女士香烟，懒散的神情与一身改良版的民国服饰奇妙地搭在一起，到是丝毫不违和，反而显得这人比实际年龄小了不少。

　　“宁叔……”
　　凌有亭刚张口就被打断。

　　“叫什么‘叔’？小崽子，跟你讲过很多遍，得叫‘哥’，记住了没有！”

　　男子被戳中年龄的痛伤，立马吹胡子瞪眼地直跳脚。
　　懒洋洋的劲儿跑走了，倒是更显得更加有活力。

　　“好的，小宁哥。”凌有亭忍不住笑，一边憋笑，一边冒出这几个字。

　　“啧”，男子把烟头按灭在店铺外摆着的的石桌上，招呼凌有亭进了店铺。经过门口，凌有亭饶有兴趣地瞅了两眼门边上咕噜噜直转的小水车。

　　走进店里，可以看到整个店铺木色古香，虽然在深巷，自然光线倒是充斥着店铺，各个小角落点起的小灯如萤火般带来生机，让小店在没人的时候也不阴森。

　　店里东西的摆放乍一看有些杂乱，但不让人心烦，反而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容易让人不由停下脚步，盯着这番景色入了迷。

　　“在我的店里就要遵循我的规矩……”宁非元本来还准备着说大话，却在对上凌有亭认真的目光时卡了壳。
　　凌有亭睁着真诚的眼看他：嗯？然后呢？疑惑JPG。

　　“咳！也没什么事，今天你只要打扫下卫生，再欢迎客人就好了……进来店的都是些老客户，要什么都会短信和我联系，他们都知道要拿的东西在哪里——一人一件。”

　　“有人问就说我不在……还有，打扫工具在柜台底下。”宁非元伸了个懒腰，“其他的在微信上都跟你说过了，好好干啊～”

　　宁老板端起茶水漱了漱口，就绕过屏风去了里间。

　　凌有亭在木质小柜台里翻出抹布和掸子，又打了盆水，把展台上的物品一个个擦干净，能水洗的水洗，不能水洗的掸净灰尘。

　　店铺小小的，并没有多少灰尘，能看出来是经常打扫，因此不用凌有亭费太多事。
　　没一会儿他就把所有事情干完，掸了两下凳子，坐在柜台后。

　　一上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人，看样子穿着不俗。到了店里就自行在展柜上拿走东西，并压了一张纸条在玻璃底座支架上。

　　凌有亭瞅了一眼，看样子是联系方式。

　　上午的时间本就不长，十一点钟，一个外卖送了进来，这是他和老板商量好的一日一餐。
　　把柜台上的东西移到一边，把饭放在中央，凌有亭拿出手机准备看上午有没有未回复的消息。

　　【姐：小亭儿～军训累吧，记得好好吃饭，别中午回来洗凉水澡】

　　【翼然：好的姐】
　　……
　　【徐沐：你人呢？中午还回来吃饭不】

　　【翼然：在外面，正吃着呢】

　　【徐沐：OK jpg.】

　　凌有亭看着徐沐拿自己的大头照做的动态点头表情包没忍住笑出声。
　　……
　　吃着午餐，饭香味淡淡的和午间透进店内的光缠绕在一起。
　　一片静谧。

　　……
　　“叮咚～”木门打开带起的风吹动了悬挂在一边的铃铛，发出清脆响动。……

　　“你好，欢迎光临。”
　　凌有亭忙把手机塞到口袋里，站起身招待。

　　来人一身一丝不苟的西装，因为个子过高，只得微微低头进入店内，抬头看人的时候自然流露出上位者的气质。怎么看与周围的风格都不搭。

　　凌有亭实在想不到这样的人为什么来到这深巷的小店铺，他想要什么还能非要亲自取吗？

　　不愧是老板，顾客都这么有实力。
　　莫名的，自家老板懒散的样子也变得高大起来。

　　“你是这家店的老板吗？”男人看到柜台后的凌有亭，微微蹙眉。

　　“不是的，我是店员。”凌有亭急忙解释，“老板……不在。”

　　“不在？”男人好像有些不悦。

　　“嗯嗯！”凌有亭点头，“老板说您自己拿预定好的商品就可以了。”

　　“预定？我没有预定。”男人一眼瞟了眼柜台，“我想买下这一排摆件。”

　　柜台上所有物品都没有标价钱，也没说是否非卖，要是商家把价钱往天上说呢？
　　这个人上来就说要一排摆件，该是说他有钱还是傻。

　　凌有亭：……
　　“不好意思，这些都是非卖品。”

　　“是么……”

　　“谁啊，不是说过来拿东西都不要吵……你来干嘛？”宁非元打着哈切从里间出来，在看到凌有亭对面的男人时脸色一下子冷下来。

　　“非元，我……”

　　“滚！”

　　男人见到宁非元欣喜地喊了一声，接着便抬脚想往这边走，被宁非元一声训斥木在原地。方才面对别人的冷静完全消失，转而像个被淋湿的大狗。

　　凌有亭见到这幕，也不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有点局促的站在原地。

　　一时间，店内弥漫着淡淡的尴尬。

　　宁非元又瞥了一眼男人，皱着眉打断这片安静；“有亭，你先回去吧，今天就到这”。

　　“好的。那……小宁哥下次见。”

　　宁非元摆摆手。

　　凌有亭走出店，听到身后木门“吱呀～咣当”合上的声音。一边担忧着这个工作的持续发展情况，一边往巷口走去。

　　……
　　顶着太阳回到寝室，一推开门凉气扑面而来。
　　“回来啦～亭儿！”徐沐看到他回来转过椅子，在嘎吱嘎吱的摩擦声中侧过身子举起桌子上打包好的食盒。
　　“看我给你带的啥！”

　　凌有亭眼睛一亮：“冰凉粉么。”

　　“是的呢亲亲，不是不舒服在宿舍休息吗？怎么我回来没看到人。”徐沐放下食盒，做西子捧心状，“一上午不见～如隔三秋。可怜我专门为你买的冰凉粉啊～”

　　“别装。”方问章一把把徐沐扭回去，“今天上午太热，提前结束的训练，这家伙非要吃出去吃，顺便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