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莲》四月一日·莲

8、死神

　　“真是讨厌的贵族少爷啊，不知廉耻的一直往别人家里跑，还一点都没有作为客人的自觉么？”有着金色短发的少年穿着破旧但是干净的衣服靠在门框上，苍白的脸上挂着讽刺的笑容。
　　随即被一只拖鞋狠狠的打在脸上飞了出去。
　　“秃子！傻子都看出来莲哥哥不是那样的贵族了！会有贵族每天过来看你的脸色还给我们食物教我们使用灵力么？！”扎了两只辫子有着雀斑的一个女孩挥舞着手里的拖鞋狠狠的训斥，也是金色的头发，不过浅了很多。
　　“我不是秃子！该死的，谁知道他安得什么心……”名唤平子真子的少年不自然的侧过脸去，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苍白的脸颊上明显的染上了红晕。

　　四月一日今日穿了一身玫红色的和服，与78区简陋的屋子显然是格格不入。虽然建议过二人搬过去和自己同住，却被平子强势的拒绝了，理由是不知道四月一日的家底和他的居心。
　　争执不下的结果就是，二人只是往前搬了两个区，从流魂街80区——更木区搬到了流魂街78区——戌吊区。
　　只是两个区，生活环境着实没有太大改进。
　　四月一日跪坐在屋子里唯一的桌子面前，安然看着眼前几乎每天都会上演的一幕，事不关己地开始从怀里往外掏东西。
　　糕点、茶水，还有那一整套朽木家家传的青瓷茶具。
　　“所以说这些东西每次你都是从哪里拿出来的啊喂！！！”平子终于看不下去这厮的奢侈行径咆哮了出来。
　　四月一日不答，只是慢慢的用火煎了茶叶，冲了沸水，滤去了第一道的浮茶，端起面前绘了半朵莲的青瓷盏优雅得呷了一口，这才发出了一声舒心的长叹。
　　果然还是朽木家的樱花茶最有味道啊……可惜眼下已经是春末了，即使是尸魂界，樱花的花期也已经过了。在这之后，恐怕就没有新茶，只能吃这一年存储下来的陈茶了呢……
　　转过头来：“不是说过了嘛，这是我斩魄刀的能力。”
　　平子咬牙看着四月一日，“从来都没有拿出来过的，号称是流水系的那把刀么？当我们看不出来你刚才使用的是空间系的能力么，秃子！难道你的刀跟你的人一样死皮赖脸？”
　　四月一日的唇角缓缓弯起了一个颇为危险的弧度，“平子san，难道我没有教过你，每个人的斩魄刀，都是无法取代的么？”
　　平子抖了抖，居然连san的称呼都用上了，四月一日15度上扬的嘴角使他的形象瞬间鬼畜了起来，即使是小时候尚且不善于察言观色的平子也察觉到了空气中陡降的温度，只好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果然流魂街的小动物们更加敏感吧？

　　说起来四月一日莲当日便对这两个孩子有了兴趣。怎么说也是做过老师的人（众：口胡！），一眼就看出他们灵力虽然高，却没有适当的开发。顺手在两个孩子身上留下了自己的灵压，第二日便登门拜访。
　　或者说叫不请自来更合适一些？
　　于是知道金色头发的男孩是平子真子，浅金色头发的女孩是猿柿日世里。这两个孩子在八十区无法很好的生活，才组成了家庭，彼此照顾。
　　其实四月一日一直有个小小的疑问，流魂街的人应该不记得前世的事情，那么他们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姓名的？难道都是自己起的么呢……而且这些名字都好奇怪的说……
　　（众：其实乃的名字才最奇怪的吧？某莲摊手：这是乃们要去问咱亲妈~❤某未：嘿嘿，其实咱对xxxholic真的是很有爱很有爱……）
　　两个人对于四月一日自来熟的强盗行径，从刚开始的抗拒到防备再到习惯，也只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是该说四月一日天性亲和还是应该说现在的孩子们警惕心差呢……
　　（某未：亲和？乃说的绝对不是我家莲莲……某莲：莲莲……这是毛称呼？）

　　“所以说你们是流魂街自发组成的家人了？不错嘛。”四月一日转着茶具的把手，漫不经心的问了起来。
　　日世里挥舞着手里的拖鞋，不自然的红了脸，“要不是一个人在八十区不好生活，谁愿意和这个秃子一起过啊？”
　　斜眼：“我不是秃子！”
　　跳起：“闭嘴，秃子！”
　　一拖鞋过去，世界安静了。
　　所以说平子san，要知道一个人的强大首先取决于他内心的强大，乃年纪还小，忍耐力还需要进一步提升，才能应付以后囧囧有神的世界……

　　四月一日歪了歪头，问道：“既然有灵力，为什么不去做死神？你们应该都知道死神的。”
　　这次不仅仅是平子嗤之以鼻，连日世里都都有不满的神色。
　　“死神什么的，根本就是一群秃子吧。八十区的老大说自己是个死神呢。”
　　四月一日无奈摊手，“天高皇帝远，难免有死神尸位素餐。”
　　日世里白眼：“那是毛意思？”
　　“在其位不谋其职。”平子两只手都抄在了袖子里，站在门口接口道，小小的个子因为逆光的原因看不大清楚。
　　四月一日定睛看着那个身影。
　　瘦弱。
　　没办法，流魂街的生活条件下，小孩子能活着就已经很好了。
　　灿金的发色，很有活力的样子，明明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一副嬉笑的神色，却给人一种倔强的感觉。总觉得，这个孩子不简单。
　　（众：乃确定乃说的不是扭曲傲娇受？某未捂脸：乃们真相了……）
　　四月一日仔细看了一阵，默默地在心里偷偷加了一句，“还是没有我们家小右介厉害”。

　　无奈：“那你们就一直这么过下去么？”
　　平子终于从袖口里拿出来了一只手，毫不顾忌地开始抠鼻子，“有什么办法，我们都还是小孩子，日世里还是个女孩，在流魂街实在不好生活。只能慢慢变强，往前面几个区搬一点而已。”
　　“我们的追求，就是活着，活着而已。”
　　真是个，伟大的追求呢，平子san。
　　四月一日面露微笑，“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做了死神，就可以自己去改变这种现状呢？”
　　日世里挑眉，“什么现状？”
　　偷笑：“可以在八十区当老大啊……或者多找几个美男建立一个日世里后宫？”
　　一拖鞋下去，四月一日捂着鼻子安静了。
　　正经起来：“也可以让自己变强，做席官、副队长、队长，然后带领自己番队为流魂街做一点事情，或许会有点成效。”
　　日世里疑惑，“那为什么之前流魂街出身的死神都没有再回来过？”
　　解释：“死神也有自己的培养渠道、自己的学校和自己的选拔制度。只有真央合格的毕业生才能成为死神，番队里的竞争也很激烈。死神本来就是个死亡率很高的危险职业，更何况，很多流魂街出身的死神根本就不愿意再回来了吧……”
　　日世里若有所思。
　　毕竟是小孩子心性呢，四月一日笑着如是想。
　　挥手收起了一滩东西，不再多说什么直接起身出门。这种时候，给他们一个思考的时间比较好。
　　甚至在路过平子的时候，某莲还回过头来冲着平子笑了一下。
　　日世里追了出来，“莲哥哥，等等！”
　　四月一日停住了脚步，一跃而起站在房顶上，转身冲着已经在院子里的日世里和仍然在门口的平子挥了挥手。
　　夕阳已然西沉，橘色的光线蔓延开来，一点点吞噬大地，为四月一日镀上了一层光晕。回头的一刹，逆着光的脸看不清楚表情，然后日世里知道他此刻必然是笑着的——不同于日间他喝茶时候偷偷眯起眼睛温顺的模样——任谁都无法淡然面对这磅礴的落日罢，何况那双狭长黑眸中有着尚未沉淀殆尽的血色。
　　四月一日对着这落日伸出了手，秀气而修长的一只手，指甲修整的很整齐，甚至可以看到手背上淡淡青色的血脉痕迹——没有体验过的人永远无法想象出它面对敌人时候的力量和速度。
　　握下这手， “看我手中的，流魂街、瀞灵延、尸魂界……而我们，拥有无尽的时间……还有什么不能够做的呢……”

　　薄暮过后，漫漫长夜终会被破晓的晨光所终结。时间迁徙，冷暖交替，或许有一天我们背道而驰，或许有一天我们挥刀相向，然后在那之前，我们问心无愧地走着自己的路，纵使孑然一身、踽踽独行，仍然噙着笑迎向远方地平线的一轮落日，任凭身后的背影被拉得很长、很长。

　　那个身影在不同房顶上跳了几下，终于消失在视野里，日世里久久地的伫立，眼睛刺痛的想要流泪，却始终不知是为何。
　　恍然间只觉得，有四月一日莲在的地方，就是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