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师》韩破晓

25、第二十五章 范老师的情史

　　黑色的悍马停在巷子口，融于夜的漆黑。
　　“对不起，今天的事情被我弄到一团糟。”我扭动着手指轻声道歉。
　　“傻瓜。”范笳拍拍我的头，唇角弯出好看的弧度。“丑媳妇终要见公婆。”
　　这句话他倒是没说错，这次真是出大洋相了。不过出丑也就算了，可是在韩雪面前，令我始终耿耿于怀。
　　“想什么？”范笳看我有些心不在焉。
　　“你和韩——霆他们从小就认识？”话到嘴边才发现说起来不如想象中简单。临时硬生生拐到韩霆身上。
　　范笳嘴角的笑容加深。“你是想说韩雪吧。”他一点也不给面子的戳破我的小心思。
　　我没作声。
　　他单手撑在方向盘上，托着腮很有兴致地望着我，“怎嘛，吃醋了？”
　　“你不想说就算了。”我做势要下车。反正不问也知道，我不想被他取笑。
　　范笳长臂一伸圈住我，“好了，好了，坦白从宽，我交代。”“我六岁的时候，韩霆他们家搬来我家隔壁。算起来我们两家人认识了二十多年了。我和韩家三兄妹也算是一起长大。我没想过瞒你什么，其实，韩雪是我的初恋。”
　　我身子一僵。从第一次在ktv偶遇，我就感觉出韩雪和范笳之间有些暧昧。但是没想到它们之间曾经有那样的关系。虽然是过去完成时，比起未然型，却真真实实存在过。情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心里不介意是假话。
　　揽着我的手紧了紧。温暖自腰间散开。我感觉心里的刺好像没有方才那么痛了。
　　范笳接着说，“严格的说，我们并不算在一起过。”见我一脸不信，他笑了，“我不是想推卸责任。我的确喜欢过她，也表白过，可是她拒绝了我。”
　　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韩雪和范笳之间的互动，我这个局外人都看得出来是韩雪更主动，怎么会——？
　　范笳耸耸肩，“也许是我的感情对她来说太过理所当然。”见我不明白，他解释道，“太轻易得到的东西就不会懂得珍惜，这是人的孽根性吧。韩雪从小就很出众，喜欢她的人很多，向她表白也不少，我的感情对她来说没有什么特别。不管是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都一样。其实，我向她表白之前，已经预计到有怎样的结果了。”
　　“那你还说？！”我被有些伤感的故事情节揪住，吃醋的事情一时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只想诚实面对自己的感情，不想让自己后悔。”范笳道，“后来——”
　　我以为故事结束了，怎么还有后来？我又集中精神，竖起耳朵听。
　　“后来，我交了别的女朋友。”早知道范笳的情史绝对不只一两笔。我心里气不过，在他揽在我腰间的手臂狠狠捏了一把。
　　他也不叫痛，由得我胡闹。“她气不过我喜欢别人，于是回头找我，说想要和我在一起。”
　　“你答应了？”我试探着问。花心就算了，他要是因为吃回头草甩掉当时的女朋友，就太无耻了。
　　“你太小看我了。” 范笳笑笑。
　　“拉不下面子？”我问。
　　范笳佯装生气，捏捏我鼻子，“你真觉得我是那么混帐的人？”
　　我不作声。我知道他不是。我知道范笳是个有自尊有骄傲的男人，但是却不会为了这些做伤害别人的事情。
　　“我不是为了报复韩雪才选择那个女生。我和她在一起，只会因为我喜欢她。”虽然听他口口声声说喜欢别人，隐约有些不舒服，但是，心底仍然有淡淡的喜悦蔓延开。也许行事有些乖张，甚至不在乎别人的眼光，范笳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正直的人。
　　“更何况韩雪回头找我，并不是因为喜欢我。她只是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被人占有。或者在她眼中，别人的东西才是更好的，更有吸引力。而等她有一日争到手了，就会再次弃置一边，不理不睬。”
　　我皱眉，不明白韩雪的想法。明明在身边的不要，费尽心思去算计别人的，抢到手又不珍惜。终有一日，机关算尽，她却发现两手空空吧。这样的人，会得到幸福么？
　　“强扭的瓜不甜吧。要是我，上天给我什么，我就要什么。能送到你身边的就是最大缘分啦，干嘛这么费劲折腾。”我小声嘟囔。心里有些替范笳不平。
　　范笳揽紧我，脸颊贴在我耳边轻轻摩挲，“所以我选择你，一如你也选择了我。就像你说的，你是上天送到我身边的缘分，我不会错过。而且，一旦抓住了，决不会轻易放手。周贤，你要有心理准备，这辈子，我是要跟你耗到底了。”
　　怦怦怦怦，每一下心跳都清晰有力，分不清是我的还是范笳的，也许是我们心跳频率一致，然后叠加放大。就像声波波峰相叠的原理。（作者：补习物理中毒了，某人。）
　　他，是在拐着弯跟我承诺一辈子么？
　　静静拥了很久，午餐时范爷爷的所有所思的眼神突然在我脑海中浮现。我心里一闷，心跳顿时乱了拍子。“你说你爷爷有没有怀疑我们的关系？”担心了一整个下午，连最喜欢的轧马路都让我心不在焉。
　　修长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范笳凑过来，额头抵着我的，低低地问：“我们什么关系？”暖暖的呼吸轻轻喷在我脸上。我下意识轻颤，觉得整个人一阵软。
　　“男，女朋友。”明明只有四个字，我却结结巴巴说了很久，耳根烧得烫人。
　　范笳抵着我笑了，热气喷得我脸很痒。“真的？”
　　我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便宜都叫他占尽了，关系还有假么？
　　“叫我。”范笳轻轻吻过我的鼻尖，低声诱哄。
　　“范，范老师。”我乖乖照做。仍然猜不透他所想。
　　“呵呵呵呵呵呵——”他突然放开我，趴在方向盘上笑得开心。“你叫我范老师，我们的关系还有什么怕人家怀疑的？”
　　我愣了一下，一直叫得很顺口，就没想过去改。
　　“别胡思乱想了。”范笳摸摸我的脸，“周贤，你现在还有精力担心其他事情么？别忘了你爸妈还等着你今天化学考试的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