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师》韩破晓

23、第二十三章 狭路相逢

　　趁着开饭前的时间，范笳带我参观他置于二楼的房间。
　　睡房不算很大，床和衣柜便是全部摆设。一眼望尽，十分简单。完全是范笳的风格。
　　参观完毕，范笳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两个人对住一张床，一面墙傻站着。
　　我是单纯的高中生，是看《机器猫》长大的乖小孩，绝对没有想歪。
　　我清请嗓子，“范老师，你房间怎么连张凳子都没有啊？”我们快去有桌子和板凳的世界吧。
　　范笳点头，十分好说话。嘴角的弧度有那么点可疑。忽略忽略。
　　书房在走道的另一边，窗明几净。面积比睡房还要大些。里面放置着据说是樱桃木制的桌椅，还有同款的书柜、沙发和茶几。桌上的纸笔书籍摆放的整齐，完全范笳的作风。墙上挂着一幅有山有水的水墨丹青，和夏魔王家客厅挂的那幅不知出自哪个名家之手的大作有几分相似。
　　这书房布置得真书房啊。我心底一阵感慨。
　　好了，又参观完了。这一次，范笳索性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我也只能跟着坐下来。继续“专心”的打量这间非常有特色的书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直转来转去仰着的脖子酸了，我偷偷瞥了一眼范笳。他还是不作声地望着我。
　　唉。他要是聚焦的放大镜，我这会估计已经冒烟了。他真耐得住性子啊。其实，他小时候在庙里修行过吧。
　　我轻咳一声，目光锁定在书柜里的围棋盒子上。非常不本色的建议，“范老师，我们来下棋吧。”
　　范笳终于移开视线。挑眉，“我们家没有飞行棋。”
　　这人！好吧，我承认我没有什么气质。琴棋书画的造诣也仅限于初中音乐课学过的竖笛、无师自通的飞行棋、丁永康字帖学习中，再有就是初级漫画涂鸦者。
　　我好脾气地指着书柜里的围棋盒子。“围棋也可以下五子棋的。”
　　五子棋果真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只要有棋子棋盘随处能下。没有棋子棋盘，在纸上画几笔也能玩。象棋，西洋棋，围棋，用来下五子棋，都一样嘛。
　　范笳看了我一眼，勉为其难地站起身取了盒子来。
　　冬日微凉的风自掩起的窗棂缝隙透进来，书房里，一大一小两个人围着茶几对弈。
　　我双手托着脸，正苦恼地思索着下一步怎么走。
　　“砰。”书房厚重的门毫无预警地被人撞开。然后，看见门口站了一尊雕像。
　　呃，其实仔细一看，是一个长得很象雕像的男人。请注意，很象雕像的男人和雕刻美男之间没有等量关系。所以说，中国文字真是精妙啊。
　　来人眯着眼睛来来回回打量了我和范笳好几遍，宽宽的嘴角才笑开。“你竟然会在房里乖乖下棋？”他说。笑得明显不怀好意。
　　不然呢，在这里唱歌么？而且这里是“书房里”不是“房里”好不好，差一个字差很远的。
　　范笳望着杵在门口的人，没什么表情，手里白子丢回棋盒里。
　　不下了吗？我只能跟着乖乖抬头坐好。
　　“韩霆，你越活越回去了吗，进门之前要敲门，这你都不知道了？”范笳说。
　　那个叫韩霆的人听了范笳这比醋还酸的话也不生气。笑眯眯地走进来，毫无顾忌地打量我。“老二说你改吃素，我还不相信。我知道你们家是北方人，喜欢吃面食。可是在国外那么多年，你不是一直喜欢意大利面的吗，怎么现在改阳春面啦。”
　　我心底翻了翻白眼。这位哥哥，我只是年纪小，又不是智商低。你说得这么滔滔不绝，是觉得我听不懂么？
　　范笳白了他一眼，“我都不知道自己喜欢意大利面呢。”
　　“不用客气，朋友之间相互提点是应该的。”韩霆摆摆手，笑得很大方。“不介绍一下？”
　　范笳挑眉，不怎么情愿，却还是照做了，“这是周贤。周公的周，贤能的贤。”与先前向范爷爷介绍时候不同，这次他没有说我是他的学生。只是单纯把我当作一个朋友介绍。“周贤，他叫韩霆。”没有仔细说明是哪两个字。
　　“就这样？”果然，那头有人不满地怪叫。“韩信的韩，雷霆的霆。”某人笑眯眯地对我补充。
　　我礼貌地点点头，正准备开口打招呼，就听范笳凉凉地说，“不知道也没关系。”
　　我差点忍不住笑出来，赶紧将满脸来不及收起地笑意合理化，“哥哥好。”
　　韩霆一脸感动，眼睛放光，“小妹妹嘴真甜啊。来来来，哥哥带你去吃糖。”
　　呃，我瞪大眼睛望着静坐一旁的范笳，这是什么状况？
　　范笳站起来，一下将没有防备地韩霆推搡到门口，“介绍完了，再见。”说着，就要掩上门送客。
　　“什么？！”被门遮住只能看见半张脸地男人挣扎地抵着门，不肯就范。“我还没跟小妹妹聊完呢。”
　　突然，一道清润甜美嗓音透过传进来，“范笳，爷爷让你带客人下去吃饭。”
　　范笳手上力道渐松，门再次打开。于是我看到了站在门口那个外貌与声音同样出众的女人，还有那一头散在腰间，美得十分引人注目的波浪卷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