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Chain》二闲

17、Sixteen

　　经过时空隧道一般的像坐车晕车的恶心感后，面前逐渐消散的粉红色烟雾，愈加清晰的视野，以及这空旷的淡白色房间。
　　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身后咔嚓咔嚓的开门声，和随即印入眼眶的那个年幼但却是最为熟悉的身影。
　　阿…咧？
　　Chain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近乎要腐烂窒息，他又尝到了多年前白兰死时那种说不清的感觉，嘴巴呆板的张着却吐不出什么字眼，眼睛被液体充斥要流却又留不下来。
　　呆愣过后是不知道要说什么的嘴唇张合。“啊……呃…啊啊……咦……”想控制喉头说出那无比熟悉的名字，却只能使劲的抓住胸口前的衣服，让平滑的风衣变的像堆在角落里好几天一样变的皱巴巴的。
　　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眼前的视野在清晰后又再度变得模糊。

　　“呀莱~？小Chain…？你是……？”对方的神情没有看到一个陌生人出现在房间里的吃惊，只是满满的好奇和趣味浓浓，而这个年轻的白发男孩的手中，还握着一袋子软绵绵的棉花糖。
　　正如他想象中的那个人会有的眼神以及行径一样。

　　“奇怪，你是哪位呢~♪？”熟悉的把棉花糖放进口里的动作，和如棉花糖般甜腻的语调。

　　不行，这种情况不行的，他想要说话，一定要说话，必须要说，和……和杰索，和白兰，再说话，再聊天，再吐槽。
　　液体不再固执的堆积的眼眶，它顺着眼睑流了下来，让扭曲湿润的世界变得稍稍清明。
　　胸口起伏，大声喘气，Chain强迫自己赶紧冷静下来，他明白，这就是那个所谓的十年火箭筒，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来到了10年前，但是也有5分钟。

　　“杰索吗？”
　　“恩~我是哟。”
　　“白兰？”
　　“没错，我是白兰•杰索，但是你还没告诉我你是哪位呢~”
　　“原来在这个房间的人是谁？”
　　“小Chain吧。”
　　男孩像老朋友一样的走到Chain面前仰着头打量起他来。这熟悉又颠倒的情景让Chain的脑中一瞬间浮现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自己抬着头打量杰索的情景。
　　“你和他长的真像呢，你是小Chain的哥哥吗~？小Chain现在又在哪里呢？”这个年幼的白兰•杰索似乎并不知道十年火箭筒这种东西的存在。

　　Chain没有回答。“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哪里？”Chain问向白兰，如果他没有记错，应该所有的世界有关白兰•杰索的踪迹都会消失才对，是当初入江对他撒了谎，还是他自己对那句话的理解有误？
　　“这里是监狱哟~”男孩意外的听话，对男子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并没有感到丝毫不愉快，反而很热心的回答他的疑问。
　　“？”
　　“恩。”少年把已经吃光的棉花糖袋子随手扔在地上，语气中不知是疑惑还是不爽。“一堆黑衣大叔有一天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什么也没说的就把我带到这里囚禁起来了。虽然生活质量什么的也很高，而且还有小Chain陪我。”

　　“…小Cahin？”不得不说这么叫自己的名字，对自己此刻的存在抱有疑问的感觉相当新奇也相当奇怪。“Chain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可惜，我也不知道呢。”年幼的白兰笑眯眯的说着，却在Chain放松的瞬间用手抵住了他的脖颈。
　　应该是他只要一用力，就能把自己杀死的位置。

　　“那么~现在。很像小Chain的大哥哥，能告诉我小Chain现在在哪里了吗♬~？”
　　如果他现在不反抗或者做一些不好的动作，自己会不会就此被这个年幼的白兰杀掉呢。

　　似乎说什么都没有意义的感觉，这种诡异的见面比想象中的要平静，还是该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能说些什么的好。
　　维持着这种对方在抵在脖颈，只要稍一用力就能要自己命的姿势。

　　“杰索。”叹息般的轻呼，他还是喜欢这种称呼。
　　“我很想你。”
　　“没了你以后生活很无聊。”
　　“十年后的你现在应该是在地狱里吃棉花糖才对。”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代的自己会和你在一起。”
　　“当然也不知道你和他相处的怎么样。”
　　“但是杰索，我还是很想在你的手下和你吐槽。”
　　男子的表情逐渐变得复杂而柔和，这一分这一秒，对他来说就是足以和世界相比，比世界的价值还要更高的珍宝。

　　“很想说请你不要想着当什么Boss毁灭世界。”
　　“可是还是请你按照你心中所想的一直做下去就好。”
　　“能和你认识我感觉真是一件既幸运又痛苦的事情，你的性格真的很糟糕。”
　　“但你还是存在的，并不是完全消失了，这可能就是我这么多年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没有断过的流入嘴角的泪水仿佛变成了和棉花糖一样的甜味。这个“白兰•杰索”是存在着的，真的是还存在于此地的，并不是“世界”完全消失了这个人。

　　“大学和你以及入江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应该是我一生中印象最深的时刻。”
　　“我经常梦到很久很久的以前不可能再回来的生活。”
　　“我是未来的10年后的Chain。”
　　“那是属于另一个白兰•杰索和我的未来，并不是你。”
　　“很抱歉，我不想和你说这么多的，你毕竟不是杰索。”
　　“只是杰索……”
　　5分钟似乎到了，身周又浮现起了粉红色的烟雾，身体被失重感所包围。
　　“我果然还是很喜欢你这家伙啊。”
　　也不知道最后那句话有没有被这个世界的幼小男孩听到，摸在脖颈的那种温热的触感也逐渐被冰冷所代替，“白兰•杰索”在他自己开始喃喃自语后一直都什么也没说，被白发的阴影所遮住的脸也看不清对方此刻的神情，尽管Chain也一直有意无意的回避去看“白兰•杰索”。

　　熟悉的脸，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白发，但也没有那种让自己曾一度迷恋的眼神。
　　视野终于完全被淹没，他又回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十年后的世界。

　　“Ch…Chain！！！”等到再次睁开眼，眼前晃动的景物是熟悉的彭格列基地，晃动的面孔则是充满担忧的入江正一。
　　“你没事吧？？十年前的你怎么会和白兰呆在一起？不…你见到了白兰先生？？？！！”
　　Chain的脸上还留着泪痕，他略微慌张又像是掩饰的推开入江，二话不说就往银和泽田雉川所玩的花园走去。男人背对着入江，稍稍颤抖的语气像是自己在加以肯定，告诉自己刚才的5分钟，并不是自己昏倒做的一场梦。
　　“是的，我见到了…杰索。”

　　彭格列中心庭院。
　　“银，我们回去吧，天已经暗了。”
　　“啊……我还没玩够。”
　　“叔叔改天再和你来玩，雉川又不会明天就不在了，大不了明天一早我就把你送过来。”可能是因为Chain的脸色有些不正常，一般来说肯定会大力反抗的银也只是和泽田雉川说了几句悄悄话就走到Chain身边，离开了彭格列基地。

　　十年前。
　　“杰索。”从粉红色烟雾中现身，看起来不过10多岁的黑发男孩迟疑的看向坐在沙发上笑的不正常的白兰。
　　“恩~？”
　　“我刚才好像是到了十年后的世界。”本来以为对方会对没有经历过的事情露出很感兴趣或者期待的表情，但从结果来看，却只是像问你中午吃什么了一样，平淡的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和十年后是亲家。
　　白兰换个姿势躺在沙发上，纤细的手指不断向嘴里送着软软的棉花糖。男孩没有把视线放到Chain身上，他放松全身仰望着天花板，似乎要透过厚厚阻隔的一切看到更遥远的事物。年幼的白兰·杰索出现了难得一见的迷茫，老实说，他现在的头有些痛。“小Chain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吗？”
　　“……不。”
　　抛下残存的疑惑，想起那短短的5分钟，黑发男孩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

　　十年后，Chain带着银走向彭格列的停车场。
　　“Chain——！！！”不明原因从身后追赶而来的入江双手扶着膝盖气喘吁吁，即时赶上的喜悦让语气有些激动，但因为平常很少跑步的关系词语间断不全。“等…等一下！”

　　继续往前走着的Chain停下脚步，整个人站立不动了几秒，像是在思考，稍后弯腰在女孩的耳边说了什么。入江可以看出女孩露出不高兴的表情，回头看了他一眼，就先一步的跑进距离20多米远车子，关上了车门。
　　“说吧。”Chain走到仍在喘气的入江身边，从风衣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抬头看向远处已经暗下的天空。
　　“什么事。”
　　入江正一没有说话，不知道是在平息胸口的喘息还是在组织语言，几分钟后，没有一些过度或者开场白，直接很的向Chain问道。“Chain，今天你确实见到了十年前的白兰先生对吧？”

　　Chain什么也没说，也没有转头看向入江，只是已经无数次用相同动作、相同姿态，吐出一口烟发出的声音，却仿佛像冗杂了很多东西的叹息。
　　“其实……那个。”入江正一就像确定了什么一般，很认真的看着Chain此刻分外疲惫的侧脸。“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调整十年火箭筒，让你和十年前的你交换的时间长一些，然后……”你可以经常到十年前去见白兰先生。
　　只是那句话还没有完全说完，就被某人用实际行动打断。

　　Chain把大约5、6分钟就吸完的烟蒂扔到地上，用右脚踩灭残留的丝丝火星，没有丝毫踌躇的转身离开。他非常明白入江想表达的意思，但是Chain并不想继续听下去。
　　入江正一站在那里，看着Chain逐渐远去的背影，等待着Chain哪怕一个字的回答。
　　他其实很想补偿Chain，就算是自己自作多情也好，入江正一一直觉得如果不是自己，Chain现在的生活应该会更好。
　　就在他以为不会有回音的时候，空气中又传来沉闷的，似悲伤又似平淡的话语。

　　“不用了，我不会再回到十年前的世界，也不会再看到白兰•杰索。”

　　深棕色的长衫风衣被吹起的空气灌满，一个个海浪般的弧度在主人的身后翻滚。入江望着那瘦弱的身影钻进了漆黑的捷豹XK，伴随着引擎发动的回转声，倒车离开与地面的飒飒摩擦，人和车，一同消失在了完全暗下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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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觉得那结局已经够BE了，想写个番外甜一下，但更意外的发现这番外写出来后更BE了怎么办= =？
哈哈不过这样《Chain》这个短篇贺文算是真的完结了，看在完结的份子上潜水已久或半路潜下去的大家就留个言安慰一下，至少让收藏和留言平了吧T口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