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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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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凝墨轻飘飘丢下一句话:“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陶菊立刻闭嘴,不敢多言。
白凝墨带着陶菊,小心翼翼地往 前院跑去。
她知道季子昂的院子与王之彬的住所相近,只要她不落痕迹地跟着王之彬,不就有机会见到季子昂了。
白凝墨蹑手蹑脚地跟着王之彬,王之彬毫无察觉,还美滋滋地回味着今天与季月桦的交谈,真是个大美人啊,一颦一笑都美不胜收。
两主仆小心翼翼地跟了一段路,所幸接近没有遇见什么仆人,见王之彬进了院子后,白凝墨也轻轻松了一口气。
她随即站在角落里整理头发衣物,今日出门她特意打扮了一番,湖绿色革丝荷花纱裙,上面由明暗多种不同深浅度的绿色编织而成,在不同光线角度下呈现不同颜色,穿在人身上十分灵动清新。
云鬓上别出心裁地妆点了不少水晶珠子,衬托地整张脸都玉玉生光。
季子昂带着贴身小厮正从王氏哪里回来,母亲整日里就嘀咕着让他多读书,说是季少陵那个小孩子会背的诗句都比他多,季景川早就通过科举外放为官了,让他好好加把劲,最好今年能榜上有名。
他一脸火气地往院子走,脚下生风。
“表哥是你吗?”一道娇娇弱弱的声音叫住了他。
季子昂站在原地,打量着面前女子。虽然姿色算不上上乘,但也灵动清新。
“表妹?”他试探地应了一声,这就是母亲千丁玲万嘱咐底表妹。
“表哥还记得我,真是太好了。”小女孩蹦蹦跳跳,喜乐溢于言表。
“表妹怎么到了此处?”一般女子无事不得踏入前院,毕竟全院都是男子住处,容易惹人非议。
白凝墨眼眶泛红,神色委屈:“今日王家表哥带我们去了城南棋馆玩,回院子的时候我独自一人,我刚来英国公府,人生地不熟就迷路了。”
这副小女儿家的姿态,让季子昂十分受用,他似当家主人般发问:“明珠不是和你的院子离得近?”
说到这里,白凝墨眼眸含满泪水,楚楚可怜,又似是畏惧什么,欲要张嘴述说什么,但又面色犹豫。
季子昂的眉头紧蹙,语气不善:“她定是又耍什么大小姐脾气,谁都瞧不上,天天在那里挑刺。”
白凝墨的眼泪适时流出,但只是少量的一颗一颗。她故作坚强,柔弱地掏出带着香气的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珠。
见佳人受委屈,本就与自家妹妹不对付的季子昂,心里更是对季明珠有气:“你不必理会他,以后有什么来找我就行。”
闻言白凝墨脸上一片欣喜,感动说道:“表哥对我可真好。”
接着她讲早就准备好的书籍拿出,犹犹豫豫地递给季子昂。
“这是今日我们逛街游玩看见的,想着表哥应该会喜欢,所以买了想作为礼物。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与表哥相遇了。”白凝墨低头垂眸,脸颊桃红。
季子昂着急地接过书籍,随手一翻,发现这正是现在市面上最流行的江湖武侠话本。
他最喜爱各种各样武侠话本,刀光剑影,浪迹江湖。可是他母亲为了督促他读书,将这些统统没收了。
他激动地将这几本话本搂入怀中,神色激动:“真是我的好表妹啊。”
他越看白凝墨越顺眼,他自己的亲妹妹每天就知道告状,让他挨骂。
白凝墨捂嘴轻笑,心里很满意这个状态,只是可惜这里人多眼杂,也不好停留太久。
她眼眸娇羞,声音清丽:“表哥喜欢也好,也不枉我费尽心思挑选。我就先行回去了。”
“好。”季子昂本欲使唤小厮前去带路送送白凝墨,但是她坚决拒绝了。只是问了他几句大概方向,就自己离开了。
季子昂站在后方,看着纤细腰肢的白凝墨离开,心里有些痒痒。
这个表妹可真是个可心的人儿。
翌日早朝结束后,富丽堂皇,檐牙高啄的皇宫内。
沉稳威压的景和帝开心地拍了拍萧策的肩膀:“酉阳的事情,你处理地极好。”
萧策面色沉着:“是微臣该做的。”
“太子今年来的野心越来越大了。”景和帝坐回书案处的宝座,神情感慨。
“不仅联合世家豪门侵占良田,私自屯粮。连专门上贡于皇家的贡品也够去碰。”
萧策眼眸深色晦暗:“能够查出贡品之事还要多靠三皇子,不然也不能这么快水落石出。”
景和帝嘴角带笑:“景戎也不必妄自菲薄。”
眼瞧着正事已经汇报完,萧策也不想与景和帝继续聊下去:“微臣有些时日未曾拜见太后,想前去请安问好。”
景和帝看着眼前对他冷淡的萧策,只能无奈答应。
慈祥宫里,今日太后的气色不错,正半依靠在罗汉床上听着曲,神情悠然自在,手指随着节奏敲打。
听着有人通报萧世子前来请安,连忙端坐:“还不快让人进来。”
待萧策进来后,看着一屋子的琵琶手,笑着打趣:“看来皇祖母的近日身子不错,都有闲情逸致听曲了。可怜外孙在外面辛辛苦苦的办差事。”
太后拉过萧策的手,与他一同坐于雕花罗汉床上,调侃道:“那里是苦差事,明明一路佳人相伴,还英雄救美呢。”
当初萧策命人捆了那水匪上京,丢入英国公府的事情,虽然没有大肆张扬,行事隐蔽。但是此事动静不小,知道的人也算不少。
尤其皇家暗卫遍布天下,太后知晓此事,也不足为奇。
聊到此处,萧策转移话题,望向太后身边的姑姑:“有些时日未曾来皇祖母这里了,快将好茶奉上。”
姑姑嘴角含笑,与太后对视一眼退下。
几日后,发生了轰动朝野的一件事情,景和帝封大皇子为肃亲王,赏三皇子黄金千两,以示对酉阳事情调查处理满意的嘉奖。
紧接着又朝堂上当众斥责太子,贪婪无知侵占良田,更是胆大妄为买卖皇家贡品。
哪怕太子头都磕破了,当众喊冤,景和帝也不宽恕,当即撤了太子一切职务,幽禁于府邸不得出。
众人纷纷猜测,莫非陛下已有废太子之心,太子门下门厅式微。
而肃亲王府上,每日登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以前太皇子与太子还能有缓和的可能,如今已经到了如火如荼的斗法,不死不休。
太子府上,太子气急败坏,疯狂砸着一切东西,下人们都纷纷劝说。
太子压根听不进去:“什么贡品案,本宫脑子还没发昏到这个地步。”侵占良田是他做的他认,可是什么贡品案与他毫无关系,平白无故被人泼了一盆脏水。
幸好太子府里的幕僚匆匆赶来,劝说道:“殿下不可意气用事,眼下陛下本就对你不满。若是殿下砸毁东西之事传了出去,陛下必会认为殿下不听训诫,怨恨在心。”
太子丢东西的手微微愣住,又冷笑道:“眼下已是这样,又有何畏惧。”
幕僚仍是苦口婆心劝说:“眼下陛下尚未说废太子一事,尚且还有转机。殿下若是继续一意孤行,岂不是合了肃亲王他们的意?”
太子听了此话后,渐渐冷静下俩。事情还有转圜之机,他不可自乱阵脚。
“先生认为,贡品一事是谁栽桩陷害?”太子百思不得其解,这件事情如何就顺理其章按到了他头上,偏偏良田事情在前,让他百嘴莫辩。
“定然是肃亲王的人,这件事情最大得利者就是他。”幕僚目露沉思,抚着花白胡须思考。
太子的理智渐渐回笼:“前去调查酉阳的只有两人,萧策和萧方衍。”
“依属下来看,多半是三皇子。萧世子与肃亲王无甚往来,而且没有必要得罪殿下,去讨好大皇子。想来多半是三皇子调查过程里徇私枉法,偷偷做了手脚,移花接木到了咱们身上。”幕僚满脸不忿。
太子冷脸,眼眸杀意四起:“真是宫婢之女,下三滥的功夫旁人都学不来。”
肃亲王府邸对面茶楼,精致的包厢内,萧方衍神色阴沉地打量着对肃亲王显殷勤的众人。
他身后的幕僚叹叹气:“肃亲王如今真是春风得意。”
“此次酉阳之行,乘兴而去,败兴而归。”萧方衍似是一条剧毒的毒蛇,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伺机蛰伏。
本来酉阳此行,他计划里最完美的就是,萧策出面上奏大皇子和太子此时,使两人都元气大伤。
再不济也先拉太子下水,他在大皇子处站稳脚跟,徐徐图之。
没想到萧策这么精明,将事情全丢给了他,大皇子刚好也让他将所有脏事兜住,加上父皇在朝廷的嘉奖,他在太子那儿估计已经成了众矢之的。
连带着大皇子现在也不待见他,无非觉得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太大利用价值,成了一枚废棋。
“殿下,眼下可如何是好?若是肃亲王不管不顾,依照太子一党的势力报复,恐怕咱们没有一点还手之力。”幕僚忧心忡忡。
“车到山前必有路,下个月就是端午佳节,宫里定会举行宴会,到时本宫自由安排。”既然现在势单力薄,那他就去寻一个靠山。
城南棋馆撒下的网儿,如今也该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