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多鱼不多

3、软饭男

　　你觉得不像吗？
　　陈听雨的内心忍不住反问。
　　“我们谈谈？”谢旭眉眼冷然。
　　陈听雨觉得自己跟不上谢旭的节奏，他这人要和她讨论软饭男这个话题吗？
　　就听见谢旭道，手机微信打开，陈听雨照做，就看见谢旭点开我，我的二维码。
　　然后拿手机扫码添加好友，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全程丝滑不卡顿。
　　“转账了，你接受一下。”
　　陈听雨照做点开，然后看向旁边的谢旭，“你是不是转多了。”
　　谢旭唇角微弯，黑色的眼眸看着她，“免得有人说我软饭男。”
　　谢旭说完，就要转身离开，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下。
　　陈听雨以为谢旭后续把钱转多了，就要把转多的钱转回去。
　　听见谢旭道，“你干什么？”
　　“你不是后悔了，把钱转多了，我把钱给你转回去。”
　　谢旭冷然轻笑，“你以为我是为了这个事情折转回来找你。”
　　手指按压着自己挺翘的鼻骨，“陈听雨，你把我当什么了。”
　　嘴角轻笑，眼神夹杂着几分痛苦。
　　语气带着几分无奈，“软饭男吗？’
　　“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吗？”
　　谢旭说完，头也不转的离开了。
　　陈听雨看着谢旭冷漠且熟悉的背影。
　　空气中夹杂着他身上带来的乌木沉香，似穿越时空，带着几分苦涩的味道。
　　少年对他说，“就那么讨厌我吗？”
　　那时候的陈听雨心思敏感，她对谢旭道，”对，我就是讨厌你。“
　　周围人讥诮的眼神，让陈听雨想到初中。
　　也有人那么看她。
　　她的眼睛和别人不一样，天生带着一块儿黑痣，很是突兀仿佛白净的面容上，故意有一个污点，怎么藏也藏不住。
　　似乎初中的时候越是与众不同，越是让人注意。
　　陈听雨性格寡淡高冷，倒不是她本性如此，而是才发现自己不受待见，才养成这幅样子看似高冷漠然让别人不敢靠近。
　　学校里面曾有一个狂傲的男生，在食堂对她表白，她没有立即回答，被男生出言讽刺。
　　“你以为你长得好看吗？你也不看看你的眼睛，像个怪胎。”
　　那瞬间所有的眼眸同时看向她，老师的，同学的，食堂阿姨的。
　　全部主义者她双眼睛，更有男生的狗腿子，对女主出言不逊。
　　怎么难听怎么说。
　　老师安慰她，“每个人都是独特的。”
　　可她分明看见老师探究的眼神，虽然不明显，但陈听雨一下就感受到了。
　　那算时间，陈听雨也算草木皆兵。
　　好在陈听雨成绩不错，虽然高傲冷漠，但是没有几个人会故意惹她，只有那个被拒绝的男生，会有意无意，在陈听雨成绩下滑的时候，出言嘲笑。
　　“你平常高傲什么？这成绩也不咋滴。”
　　陈听雨淡定从男生手里拿过卷子，没有说一句话。
　　淡定坐在位置上，分析自己错的题目。
　　男生看陈听雨不理他，又重新把卷夺了回来。
　　陈听雨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眼底的泪水顺滑而出，班级里main的人看见。
　　”颂扬，你够了，差不多就行了。“
　　有人去叫老师，陈听雨听见几个女生讨论。
　　”你看她的眼眸，那块儿黑痣是不是更明显了。“
　　“她的眼睛怎么那么奇怪。”
　　“我母亲说，那种眼睛都听不正常的。”
　　女生的声音不大不小，班级里面瞬间安静下来，伴随着班主任的来到。
　　不少人故意停下手中的笔，转头看她。
　　女生的同桌，小声问道，“怎么一个不正常。”
　　旁边的女生压着声音道，“有怨气，上辈子煞气没有去除干净，就会在严重形成黑痣。”
　　“你看那种黑痣我们正常人哪有长在眼中的。”
　　班主任斥责一声，“都能考700分了，在这给我咂舌。”
　　班级里面没人说话，那个女生特意又看了一眼陈听雨。
　　班主任把陈听雨叫到办公室，安慰了几句，让陈听雨回去学习了。
　　男生不满意看着陈听雨，眼神恶狠狠的，语气不屑，“你等着。”
　　男生下楼去操场跑圈。

　　因此陈听雨遇见桀骜不驯的谢旭，陈听雨神经挺敏感的。
　　会让她想到那段经历。
　　因此出口的话不好听。
　　怎么伤人怎么来，
　　陈听雨看着无人接收的转款，发个信息问道，“收下吧。”
　　谢旭坐在酒吧喝酒，手肘压着桌面，坐在高脚椅上，看着手机页面传来的消息。
　　他谢旭何时轮到被人施舍了。
　　喝了两口酒，点开手机页面，点了接受。
　　72元。
　　真是一分不少。
　　似笑非笑，看着舞台上的钢琴，谢旭走了上去，弹奏陈奕迅的十年。
　　陈听雨，你是懂得怎么伤人的。
　　他本来是想问她是不是就住在那里。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谢旭闭上眼睛，其实所有的问题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陈听雨从来都不在意他。
　　他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不重要的人，甚至她讨厌他。
　　谢旭站在车边抽烟，看着酒吧区域来来往往的人群，有学生也有上班人群，或成群结对，活着单身一个人和他一样。
　　手机传来提示音，谢旭点开。
　　“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软饭男的问题，是我朋友随后乱说的，我替她给你说对不起。”
　　陈听雨擦着头发，看着手机久久未恢复。
　　想着谢旭是睡觉了吗？
　　抬头看了一眼平板上的时间，才9点钟，未免睡得有点儿早。

　　谢旭看着手机页面的消息，丢开手中的烟，踩在脚底。
　　给陈听雨播了语音电话。
　　陈听雨吹头发的动作停了下来，犹豫了几秒钟，按了接听键。
　　“喂，我是陈听雨。”
　　谢旭轻哼，身体放松依靠在车旁边，“陈听雨，你以为打电话呢？”
　　“这是微信语音，我知道我打给的人是谁？”
　　陈听雨听着谢旭算不上友好的声音，轻轻嗯了两声。
　　“我喝醉了，你来方里酒吧 ，
　　接我一下吧。”
　　似有若无的停顿，仿佛是故意营造出喝醉了的假象。
　　陈听雨听着他清醒的嗓音，明知道这人在撒谎，却不敢拆穿。
　　“你打车吧，网约车现在很方便。”
　　陈听雨还想接着劝说，就听见谢旭说了两个字，拽拽的，“不会。”
　　“没有用过。”

　　谢旭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陈听雨看着熄灭灯光的手机。
　　内心挣扎着，去还是不去。
　　站在车边等待的谢旭，不知道陈听雨会不会来。
　　谢旭点燃一颗烟，眼眸沉思，“陈听雨，你回来吗？”
　　陈听雨穿好衣服，直接关了门，因为太忙，又忘记拿房门钥匙。
　　陈听雨感觉自己的脑门上就应该写着几个字，“拿钥匙。”
　　在找一次开锁师傅吧。
　　去方里酒吧的路上，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晚，还堵车。
　　大家都不睡觉吗？
　　因为方里酒吧位于大学城，此时车子也开不进去。
　　陈听雨只能找一个比较远的位置停车。
　　陈听雨跟随高德地图导航走到方里酒吧的位置，酒吧用彩色的灯条写着方里两个字。
　　进去找了一圈陈听雨没有找到人。
　　又出去在外面找。
　　也没有看到。
　　陈听雨想着谢旭不会是骗自己吧。
　　低声咒骂。“我去你的，谢旭，再信你，老娘不姓陈。”
　　“那你准备姓什么，姓谢，谢听雨也不错。”
　　谢旭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人，以为陈听雨不会来。
　　刚准备走，想起自己的外套没有拿。
　　折返回来拿外套，就看见陈听雨在酒吧门口寻自己。
　　那一刻，谢旭心情放松，想着，陈听雨，你来了。
　　看来，你也没有那么讨厌我，是不是？
　　刚走近一步，就听见陈听雨骂自己。
　　声音粗暴，夹杂着怒气。
　　陈听雨转身看见低头看自己谢旭，谢旭个子高，即使低头也高出自己大半个头，眉眼清俊，嘴角轻笑，有点儿吊儿郎当，浪荡不羁的感觉。
　　“你，”
　　陈听雨就被一对吵架的学生情侣撞到，趴在谢旭的怀里。
　　谢旭闻着陈听雨身上护发素的味道，似乎是茉莉山茶花的味道。
　　有点儿难闻。
　　“你用的什么洗发水？”
　　陈听雨知道自己这个护发素的味道有些奇怪，但本着买都买了，不能浪费。
　　将就着用，有时闻习惯了，陈听雨都习惯了。
　　“潘婷的茉莉山茶花。”
　　陈听雨站直身体，平静回答道。
　　谢旭的身上的确有一股酒气，不过味道不浓，似乎喝的是果酒，挺清甜的。
　　“不好闻。”
　　谢旭漫不经心回答道，随后话音轻转，“给你推荐一个好闻的。”
　　陈听雨把自己的头发又闻了一下，抬头望着谢旭，“你说？”
　　谢旭打开手机的图片，“这个就挺不错的。”
　　陈听雨低头看了一眼，是多芬一款新品种护发素，前两天被阮念初安利，还没有买。
　　据说和阿玛尼自我无界香水的味道一样。
　　陈听雨对香水了解不多，一瓶蓝风铃，自己到现在也没有用完。
　　“你用过？”陈听雨反问谢旭，微抿着嘴唇，谢旭靠近，轻声道，”用过。”
　　瞬间让陈听雨感觉到一股铺天盖地的压迫感。
　　陈听雨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词语来评价，往旁边走了两步，轻声道，“那你还挺追潮流的。”
　　谢旭听着，似笑非笑道，“还行吧。”
　　随后站直身体，要往酒吧里面走，谢旭身高腿长，宽肩窄腰，胳膊修长，只看背影也知道是个帅哥。
　　“你还要进去？”陈听雨站在后面询问，语气带有几分埋怨。

　　谢旭转身，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中，另外半张被酒吧门口的光线照亮，侧脸俊逸温和，黑色的眼眸摇曳着彩色的灯光，耳朵处的黑色的耳钉散发着奇异的光芒，折射在脸颊的一处，手指修长垂落在大腿旁。
　　“拿外套，外套忘了拿？”
　　陈听雨只好站在门口等待，等待的过程中，还给人拍了照片。
　　今夜真是人生丰富啊！陈听雨看着酒吧街道上的树，想着这树在这里多久了？
　　谢旭拿着外套出来，随意穿在身上，就看到在门口发呆的陈听雨，走了上去，“想什么呢？走吧。”
　　陈听雨凝视着男人身上的衣服，想起在酒吧的时候，一个卷发的漂亮女人瞪着他看。
　　当时陈听雨没有想明白，现在明白了。
　　人家美女是把她当情敌了。
　　果然有时候有些衣服好看，纯粹是因为人好看，平平奇奇的黑色外套，穿在谢旭身上，偏偏有一种矜贵贵公子的感觉。
　　谢旭看陈听雨一直看自己，“看上我了？”
　　“你确定你喝醉了，我感觉你此刻清醒得很。”陈听雨不咸不淡道，声音平和，然后拉着自己的外套，朝小走。
　　“那你还来。”
　　陈听雨没有回头，“怕你酒驾。万一被罚了钱，你找我讨债。”
　　陈听雨继续走了两步，发现谢旭没有跟上来，“走不走？”
　　谢旭声音明亮，笑容纯净。
　　“陈听雨，你是不是没有那么讨厌我。”
　　陈听雨没有回答谢旭，而是朝停车场的方向走。
　　走了一会儿，谢旭发现还没有走到。
　　没有忍住询问道，”陈听雨，你把车究竟停在哪里了？“
　　陈听雨自己也忘了，就是记得停在大概这个地方了，夜间视线不好，陈听雨也无法一眼看出哪辆车是自己的。
　　突然后悔当初没有听人家销售的话，买一个显眼的颜色。
　　非得买一个白色。
　　“那个，我说一件事情，你不要生气。”
　　陈听雨声音低缓，似有些讨好认错。
　　”你说？”谢旭忍着脾气，声音懒散，嘴角轻笑。
　　“我说我也记不清了。”
　　陈听雨说完抬头看着久久未发言的谢旭，只见谢旭掏出手，“把车钥匙给我。”
　　陈听雨把车钥匙给了谢旭，那人按了一下，对陈听雨低声道，“这边。”
　　“你这些年一个人怎么生活的。”
　　修长的手指按着自己的额头，语气似有些无可奈何。
　　陈听雨唇角轻弯，轻声道，”我晚上不开车出去。“
　　谢旭听完，表情有几分裂开，怎么也没有想到是这个理由。
　　“陈听雨，你头发是不是没干。”
　　陈听雨听着，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是还没有干。
　　本来就吹个半截，本来以为那么长时间应该干了。
　　想着那人怎么知道的。
　　还没有等陈听雨开口询问，就听见谢旭说，“我的胸口好像有点儿湿。”
　　陈听雨想着自己的额头刚刚似乎就会死撞在那个地方。
　　刚刚下意识想躲，没有躲开。
　　“是有些湿，过一会儿应该就干了。”
　　陈听雨解释道，看了一眼时间，不早了。
　　“回去了。”陈听雨打着哈欠，要往车那边走。
　　自己手机响了，陈听雨按了接听键，没有注意自己滑到了免提键。
　　“姑娘，你这门锁还开不开，我等你好一会儿了。”
　　陈听雨瞬间困意也没了，“开开开。”
　　“师傅你在等我一会儿，我加钱。”
　　挂断电话，陈听雨催促谢旭，“车钥匙给我，快点儿。”
　　声音有些着急，陈听雨尽量保持平和。
　　等红绿灯的路上，谢旭轻描淡写的问道，“怎么忘拿钥匙，太着急了。”
　　陈听雨，“习惯。”随后发动车子，重新上路。
　　谢旭继续他那懒散地声音，“这习惯可不好，需要找个男朋友。”
　　“我记性挺好的。”
　　陈听雨想到刚刚谢旭忘记拿外套，出言讽刺道，
　　“你的外套刚刚不也忘在酒吧里面了吗？”
　　“记性也不见得多好。”
　　谢旭压着嘴角，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