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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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夕颜飞快地在心里算着，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见过这个男人了？暗地里掐着指头数了数，有两个半月了。
他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只是不知道是否因为季节的变迁，轮廓清晰的脸上，有了这个冬天的冷峭坚毅。
嘴唇一动，干干净净的下巴，就有了笑的纹路。
上官夕颜逼着自己将注意力转到宋欣儿的身上，她的小脸红扑扑的，还省着鼻涕。忙道：“冻坏了吧？快进来，快进来。”
宋欣儿笑嘻嘻地拉着宋治进屋，四下里看着，说：“姐姐，大过年的，你这家里一点年味儿都没有，多难受啊？”
上官夕颜关上门，笑着说：“我自己一个人住，本来就不喜欢热闹的。你们两个吃饭了吗？”
这个问题问出口，上官夕颜就暗骂自己笨。人家就算没吃，也不会在年三十的晚上来自己家吃啊？但没想到宋治接过话来说：“还没呢，我让欣儿去做，你挺着肚子，今天就别下厨了。等过两天，我安排一个佣人来这里照顾你。”
猛然对上宋治的眼睛，上官夕颜的心就“嗵”地一跳，面红耳赤。她低下头说：“不用了，我自己能应付得来。不行的时候，会通知乡下的亲戚的。”
“乡下的亲戚？很久不联系，勉强过来，也一定不会用心。别倔了，听我的。”宋治不允许上官夕颜拒绝。
宋欣儿机灵，带着笑的眼睛从两个人身上扫了扫，咭儿地一笑，拿着菜跑进厨房里了。
此刻，上官夕颜家的大厅里，就只剩下这身份尴尬的人。
宋治古板，没有随口聊天的天分。这儿以前他常来的，所以这一次也没见外，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翘起腿来，正准备思考点什么，抬眼看到上官夕颜站在原地未动，才想起那是一个需要照顾的人，于是招手说：“你过来。”
“……哦。”上官夕颜倒是听话，乖乖地坐到了宋治的旁边，隔出一个人的位置来。
二人静坐一会儿，宋治问：“还有几个月临产？”
“大概在今年的七月份。”上官夕颜说。
这时，宋欣儿听到了，边擦手，边从厨房里走出来：“哥，我刚才想了想，别那么麻烦了，干脆让夕颜姐去家里住，这样照应起来也方便点。”
宋治摇头说：“等孩子生下来吧，现在的时间不合适。”
宋欣儿吐了吐舌头，一闪身，又跑回去了。
上官夕颜的目光从他们的身上掠过，隐隐觉得这兄妹两个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不由心中惴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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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欣儿做了三个菜，不过手艺不怎么样，看上去也仅仅属于可以吃的范畴。
吃饭的时候，她也是滔滔不绝，宋治边吃，边含笑倾听。听到趣处，放不开的上官夕颜也会嗤笑一声。
她觉得现在自己眼前的宋欣儿就跟初见面时不一样。这个丫头该是属于那种戒心较重的人，外表上大大咧咧，可是内心里却极是细腻。可是，当她真的开始信任一个人，那么就会放开所有的防备。
上官夕颜对这种人心怀好感。
宋家家规很严，大年夜不能在外久留。匆匆吃过饭，兄妹二人就从上官夕颜这里告辞了。
夜里，终究还是得一个人过。
在上官夕颜的记忆里，很久都没有吃过一次开心的晚饭了。跟周景涛在一起时，似乎只有第一年的年夜饭，两个人是笑闹着过来。从那次之后，两个人忙这忙那，没什么感情交流，所以过年对那时的上官夕颜来说，没什么值得期待的。
她换了一件家居服，大大的肚子挺着，把宋欣儿弄乱的碗碟次序摆好。洗漱完毕，回到卧室里，仅开着一盏床头灯。
昏黄的灯光在一小撮地方亮着。在这样的灯光下，是上官夕颜一张思索的脸。
男人的电话打了过来。听那边传来的声音很热闹，想必是忙中抽闲。叮嘱过早早休息之后，他顿了顿，第一次用商量的口气问她：“等孩子生下来，跟我回家来过吧。”
这无异于一场表白。上官夕颜知道自己的情况，所以，男人说出这番话，她当然也能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勇气和胸怀。
“还有好几个月呢，到时候……再说吧。”上官夕颜笑着说。
未来的事情变幻无方，不可预知的意外有很多。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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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的晚上下起了鹅毛大雪，所以年初一的早上，整个城市就笼罩在一团团耀眼的白色当中。朝阳升起的刹那，片片红光，一如佛光普照。
这一天，是旧历新年第一天。串门走亲的日子。
城市里不那么明显，基本都在家里呆着，到了乡下就相当热闹了。大家伙儿早早起床，大的带着小的，挨家挨户拜年。老人洗漱的工工整整，端坐在家里等着。一般会有大儿子陪在旁边。
桌子上备着一盒好烟，给拜年的人抽。但没人会接，对着老人家说一声过年好，拜一拜，几个人就转战别家。
浓浓的人情味儿。
上官夕颜小时是在乡下长大的，所以记得特别清楚。看着城市里空旷的街头，她有点想不通，城市是文明发展的动力，还是人情冷漠的囚笼？
日出日落。
大年初二这一天宋治来了。上官夕颜本以为他家中的事情多，没空见她，开门的时候，看着男人大包小包的礼物，心中泛起一阵暖流。
礼物之中有食物、衣服和被子。宋治把食物放进冰箱里，拎着衣服和被子问上官夕颜：“放哪？”
上官夕颜说：“我来吧，你弄不好。”
宋治拒绝道：“你不方便，这些事我来做就行。”
上官夕颜不再坚持，指点着宋治来到她的卧室。这是男人第一次进入上官夕颜比较私密的领域，看着卧室里淡雅的布置，四下里打量着。
“衣服放在衣柜里就行了。里面有衣架。”上官夕颜说。
宋治依言而做。看得出来，他是个没干过家务的，所以做起这些琐碎的事情来稍显笨拙。上官夕颜倚在门框旁，脸颊含笑。
宋治把东西规整完毕，拍拍手，擦了擦额头一层细密的汗，一屁股坐在了床上。然后指着自己身边：“过来坐吧。”
上官夕颜笑着说：“过来坐吧？怎么说的好像我倒成了外人？”
宋治哑然，却不接这一句玩笑话儿。于是，上官夕颜就低眉顺眼，走了过去。因为从来没有在自己的卧室跟这个男人呆在一起，此刻的气氛又有一点暧昧，所以上官夕颜放不开，甚至坐不下去。
还是宋治一把拉了过来，把上官夕颜放到自己旁边。然后蹲下身子，把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闭着眼睛细心地听着。
“动了！”男人抬起头，睁开眼睛笑。
上官夕颜羞红了脸，嗯了一声。
“取名字了吗？”宋治蹲着问。
上官夕颜摇头说：“还没有。”
宋治说：“取名字可是大事，不能马虎，等我回去，好好想想。”
“这……”出于惯性，上官夕颜是想要拒绝的，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欲言又止的表情被男人看在眼里，大约也能猜出一二，那一双粗粗的剑眉反而舒展开来，笑着拍拍她的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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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是个守信的人。十五不到，佣人就安排过来了。上官夕颜叫她丽姐。
丽姐四十多岁，来的时候，穿着高门大户人家常用的佣人服。听宋欣儿说，她很小的时候就被宋家买来了，在宋家伺候了三十几年，看着他们兄妹俩长大的。
这么一来，上官夕颜家里多了一口人，也不那么清冷了。不过，虽然丽姐是佣人的身份，但上官夕颜对她一直很恭敬。
这一天的午后，两个人闲着没事，坐在大厅里闲谈。
“上官小姐也是苦命的孩子啊。”这时，丽姐听完了上官夕颜的经历，一声长叹，抹了抹眼角的眼泪。
上官夕颜淡然一笑：“都说人的命天注定，糟糕的事情只要能看得开，那么就不显得糟糕了。”
丽姐笑着说：“上官小姐能看破这一点，也是个不简单的人。不过也是，少爷是人中龙，看上的人，绝不会错的了。”
上官夕颜失笑道：“丽姐你过奖了。我们关起门来说话，其实我一直想不通，你家少爷怎么会挑中我这么一个人。”
丽姐摇头说：“少爷的心思谁也看不懂，就连老太太也不明白的。不过，我看着小姐就喜欢，想必上官小姐是个人见人爱的人。”
上官夕颜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来，也就不再追问了。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就到了晚饭的时间。
也赶上流年不利，丽姐来上官夕颜这里第一天，就被刀割破了手背。
那柄水果刀开始被丽姐放在上面的碗柜里，那会儿，她在案板上一遍切菜，一遍顺手从上面拿了一个碗下来。碰到了刀子，直接掉到丽姐的手背上，割破静脉，顿时血流如注。
上官夕颜听到叫声，看到丽姐手上的血，顿时吓坏了。赶紧拿来救急用的绷带和止血药，一边包扎一边不停地问：“丽姐你怎么样？”
洗掉血后，其实只是不大的伤口。但丽姐吓得脸白了，上官夕颜还以为是失血过多，就要打120。
这时，丽姐就已经缓了过来，忙制止上官夕颜：“小姐，没事了，我就是吓得。这点小伤，不碍事。我歇一会儿，再给你做饭。”
上官夕颜把丽姐扶进卧室，着急地说：“都这时候了，您就别想着干活了，好好休息吧，饭我来做。”
“可是你这身子……”
上官夕颜气笑了：“怀了孕就得做废人，什么都不能干吗？丽姐你安心在这里躺着，我去做饭，有什么不适就告诉我一声。你没来之前，我都是一个人的。”
上官夕颜最后那句“我都是一个人”不由让丽姐想起这个年轻女人的经历来，看她挺着个大肚子走近厨房，眼睛竟然湿润了。
她小心翼翼地拿出手机来，拨了一个电话号码。
那边接通之后，丽姐小声说：“祖母，我看上官小姐，是个好人……”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表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