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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58章 ...

  •   缙云洲醒了,在所有人都预知不及的时候。

      *

      天生异象,陵台上的长碑赫然炸开,震起的余波让全城人都不约而同地赶赴而至。

      而在那万数光束之中,缕缕金丝枕在重塑一副躯体。

      当他睁开双眼时,世间万物终于得以入眼。

      “缙云……洲?”

      看着眼前之人,祝余有些不知手措,他似是他又不太像。

      可他却是一眼便认出了她,笑意盎然就如小时候那般。

      “阿余,你长大了。”

      真的是缙云洲,祝余脚步不稳地向他走去,怀揣着不安小心翼翼地触碰他的脸,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缙云洲,你真的醒了。”

      缙云洲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拉,将她圈入怀中。

      “是啊,我醒了,只是这一觉有点久,小阿余都长这么大了。”

      他的声音带着苦笑,感受着失而复得的温暖,让他忍不住想将这抹温暖抱得紧一些再紧一些。

      庆幸之余,他感受到了不同于任何人的另类情绪。

      抬眼望去人潮,他看见,有位执伞的公子正一脸死气地盯着自己,不寒而栗的,饱含恨意的……

      金州大公子沉睡数年终于醒来,城中上下可谓是普天同庆,上门慰问的络绎不绝,思兄已久是缙云拓更是拉着哥哭了三天三夜。

      吵得祝余耳朵痛。

      “哥你是不知道我这些年吃了什么苦!一个人打理城中上下事忙都要忙死了!不仅是大事就连小事都要我操心!上任后我就没有一天是睡好觉的!”

      缙云洲刚醒,加上灵力不足整个人只能虚弱地坐在榻上喝药回补,听着缙云洲讲着这些年金州发生的事脸上尽是欣慰。

      “拓弟长大了,不仅是相貌雄朗了就连男子气概都增长了不少。”

      “是啊,脾气也是长了不少。”祝余不忘在一旁补充道。

      缙云拓不满地斜眼瞥去,怪里怪气道:“你怎么还在这?没看见我和我兄长在叙事吗?”

      祝余笑了笑,要说她为什么在这儿她自己也不知道,毕竟三人的关系好像还到不了能平静聊天的地步……

      “不怪阿余,是我偏要她留下的。”

      缙云洲看向她,眉眼间尽是温柔,“刚醒来气息不稳很是嗜睡,有阿余在身边会好一些。”

      祝余有些担忧,说是嗜睡不如用昏迷更贴切些。

      这些日子,缙云洲总是毫无征兆地昏睡。

      在服药时睡了过去、在练习走路时两眼一闭睡了过去、甚至上一瞬还在谈笑风生下一刻就已经鸦雀无声……

      这次更是直接一头栽地磕出个大包来。

      “医师说了,那是兄长你灵力不稳,和她在不在有什么关系。”缙云拓不服气地回怼道。

      祝余也不打算反驳,毕竟在她看来自己确实没什么存在的必要。

      “昏迷了太久,错过了太多事,我想把我们失去的那些时光都弥补回来。”

      缙云洲的声音很轻,话音的最后将所有的温柔都落在了祝余身上,这让祝余如何招架,三人默契一般陷入沉默。

      最后是以缙云洲的再次昏睡结束。

      当走出房间时,祝余如释重负,明明缙云洲醒了是件好事,可不知为何她却压力很大。

      “喂祝余!”缙云拓叫住他她,依旧没什么好脸色。

      “我哥才刚醒,你给我说话注意点别吓到他!至于灵霄台的事我们也速战速决,省的让我哥担心。”

      祝余象征性地勾了勾唇角,这事还用他说。

      “对了还有!”

      叫她要走,缙云拓下意识地又将她叫住,方才还叫嚣的语气瞬间变得结巴。

      “你……我哥……趁还没人发现,你自己……好自为之!”

      留下一段不明所以的话,缙云拓有些懊恼地拂袖而去。

      祝余叹了叹气,见天色不早才想起最近几天好像过得有点太安稳了……

      *

      青纱帐下闷着潮热的喘息,雨师妾整个人瘫陷在锦绣堆成的茧中,像是从地下长出来般诡魅。

      数条缠腰布缠住脚踝,杏子红肚兜带子勒进脖颈,十指还勾着件月白中衣绞成的绳结,铜炉里的残香早熄了,偏生要把那件淡色诃子裙蒙住口鼻。

      “我快闻不到你的味道了……”

      指尖攥的泛白,偏偏这件也没有她的气息。

      这些天来,他不吵不闹在这里一个人足足等了三日,他忍住一次次想去找她的躁动不安,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

      ——她会回来的。

      ——她一定会回来找自己的!

      ——不能这么不听话,她会不喜欢的……

      雨师妾忧虑、急躁、咬着手指在屋内坐立不安地来回踱步,本能告诉他,他早应该把他的阿余带回身边然后缠着她让她逗逗自己才对!可都怪那个男人……

      一想到缙云洲,雨师妾的脸更沉了。

      ——区区一个卑贱的人族究竟有何忌惮的?一个废物罢了,就算杀了他阿余也不会怪他的……

      ——不会的……

      雨师妾不想承认,他确实忌惮这个男人,不……应该说是嫉妒。

      他开始慌了阵脚,既生气于缙云洲霸占着祝余,又担心祝余是不是不要自己了,孩子气般开始和自己赌。

      他只要乖乖待着祝余就一定会来找他。

      于是,他在这不大的卧室里将衣橱里的衣物尽铺与地,深陷其中试图用她的气味掩盖心中的不安,就连之前在禅西山偷偷拿的也尽数掏出修建能将自己困死的囚笼。

      可那些东西她本就用的少,甚至有些还未来得及染上她的气息,在他手上就更成了微乎其微的存在。

      而现在,他已经快闻不到她的气息了。

      而她还没有回来……

      眼中眸光晦暗,就连心脏也停止跳动般,雨师妾躺在的被锦衣交织的巨大深网中毫无生气地像是死了三天般。

      而雨师妾也终于想明白一件事。

      ——是我的温顺装得太好?还是……我的欲望太小?

      “吱呀——”

      门被久违地推开,从门缝里溜进的夜风裹挟着致命的香气让他脊背一颤。

      ——哈……

      “雨师妾?你怎么躺地上了?”

      推开门的一幕祝余以为屋里进贼了,定睛一看才发现堆如乱山的衣物中躺着的是个人。

      雨师妾闻声坐起 ,头上半挂着的纱锦遮住了他的半张脸,阴影下的眸色晦涩不明,他抿着嘴没有说话,垂着脑袋像是没什么生气。

      忍住心中的怪异,祝余抬脚迈入,顺手将门一并关上。

      就在门合上的一瞬,一阵阴风不知从何处骤然卷起,像一条冰冷滑腻的蛇,带着寒意和几片枯槁的落叶,猛地从门缝底下、从窗棂的间隙里钻了进来。

      烛焰被风扼住了咽喉,猛地一矮,剧烈地摇晃、挣扎、明灭不定,将四壁投下的影子拉扯得扭曲变形,如同幢幢鬼魅。

      那光也毫不留情地泼洒在几步之外静坐着的雨师妾身上。

      他依旧垂着眼睑,长睫在他眼下投出两片深潭般的静默,仿佛刚才那阵搅动一切的阴风与他毫无干系。

      祝余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无声地爬上来,比刚才那阵风更冷,更粘稠。

      ——不对劲。

      这死寂,这突如其来的风,还有他此刻凝固如石像的姿态……空气里仿佛绷紧了一根无形的弦,随时都会发出断裂的锐响。

      祝余的脚步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两步,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极其细微的窸窣声,在这落针可闻的寂静里却清晰得如同擂鼓。

      就在她脚跟落定,惊疑的目光再次落在他身上的刹那——

      他抬眼了。

      动作并不快,甚至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近乎优雅的迟缓,那浓密如鸦羽的长睫缓缓掀起,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徐徐拉开,烛火仍在疯狂地摇曳,将破碎的光影投入他抬起的眼眸深处。

      ——猩红。

      ——让她无比熟悉且心悸的猩红!

      那不是烛光映照的错觉,而是自眼底深处弥漫开来的血色,浓郁、粘稠,如同刚刚淬炼出的赤色琉璃。

      那血色瞬间吞噬了他眼中惯常的顺从,只剩下纯粹的、燃烧的、不加掩饰的掠夺欲望。

      紧接着,那薄而优美的唇角,一点点向上勾起。

      弧度越来越大,最终定格成一个妖冶到令人胆寒的笑容。

      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冰冷的戏谑和一种……终于等到这一刻的、近乎狂喜的餍足。

      “好久不见。”他开口了,声音低沉沙哑,像是被粗糙的砂纸打磨过,却又奇异地缠绕着一种粘腻的笑意,如同毒蛇吐信时带起的微响,丝丝缕缕钻进祝余的耳膜。

      “终于出来了啊……”

      意识到眼前人是谁的瞬间,祝余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冻结,又猛地冲向头顶,耳中嗡嗡作响。

      本能地想避开,可双脚却像是被无形的寒冰冻住,死死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带着绝对的阴影,一寸寸覆盖下来,遮蔽了那盏摇曳的烛火,也遮蔽了她眼前所有的光亮。

      ——这祖宗怎么又出来了?!

      冰冷的指尖,带着玉石般的质感,轻轻拂过她的脸颊,那触感如同毒蛇的鳞片擦过皮肤,激起一片细密的战栗,寒意瞬间穿透皮肉,直抵骨髓深处。

      “你可知道……” 他低哑的声音带着温热的吐息,拂过她的耳廓,那语调缠绵如情人私语。

      “我花了多少功夫才终于见到你吗?”

      边说着,他那抚摸着她脸颊的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膜拜的贪婪,缓缓下移,指腹描绘她下颌的线条,滑过脖颈敏感的肌肤,带来一阵阵无法抑制的颤栗。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祝余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自从上次领教过这祖宗的疯癫她是真的有点心有余悸,好端端的,这人怎么说变就变!

      似猜到她心中所想,雨师妾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沙哑,带着滚烫的、毫不掩饰的痴狂,震动着紧贴的肌肤。

      “怎么,忘记我了吗?”他喟叹般呢喃,气息灼热地喷在她的鬓角,“我可是……想你想的要紧呢。”

      紧攥成拳的手被他抓住,然后,他开始动作。

      不是粗暴的掰扯,而是一种近乎病态的、充满耐心的缓慢侵占。

      他的拇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温柔又强硬地挤入她紧合的指缝边缘,以一种令人心惊的耐心,一点点撬开她因厌恶而死死并拢的拇指。

      一根,又一根。

      他像在解一道世上最精妙的锁,又像在拆一份独属于他的、等待已久的礼物。

      祝余感受着每一根手指,都在他冰凉指尖的引导和微微施压下,被迫脱离同伴的依靠,带着细微的、无法控制的颤抖,被强行舒展开来。

      那过程漫长而磨人,指腹与指腹的每一次摩擦,都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头皮发麻的亲密感,仿佛连灵魂都在被强行触碰、揉捏。

      感觉有点奇怪……无论是眼前的人还是他的一举一动。

      祝余慌不择路地躲闪着他的眼神,他却是恶劣地追着她不放。

      当最后一根小指也被他强行分开,她的整个手掌终于被迫完全摊开在他面前,掌心朝上,微微汗湿,像一朵在狂风骤雨中被迫盛开的、无助的花。

      他没有丝毫停顿,下一瞬,他修长的手指强硬地、精准地插入了她的指缝之间!动作带着一种宣告主权般的霸道和不容置疑的契合感。

      然后,猛地收紧!

      “呃!”一声压抑的惊呼从祝余喉间溢出。

      他握的有些太用力了。

      “有意思!”

      雨师妾眼底的猩红陡然炸裂开来,他的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露出底下沸腾的、原始而狰狞的狂喜。

      而与其说是喜悦,倒不如说是压抑到极致的癫狂终于找到了宣泄的闸口。

      “呵..呵呵……”一声短促而扭曲的笑声从他喉间挤出,紧接着是更大声的、几乎撕裂喉咙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

      笑声在空旷死寂的前厅里疯狂回荡、碰撞,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回响,他整个人都在剧烈地颤抖,不是恐惧,而是被那灭顶的兴奋感烧灼得无法自持。

      下一瞬——

      拉扯感从头皮炸开!

      雨师妾的另一只手猛地攫住了祝余脑后的长发!五指如铁钩般狠狠收拢,粗暴地、毫不怜惜地向下、向后粗鲁一拽!

      身体被这股蛮力带得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倒,颈骨被迫拉伸到一个脆弱而危险的弧度,所有的挣扎都成了徒劳,祝余只能仰着脑袋看向他。

      “给你个机会,我和那个废物之间,你选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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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回来了小宝们!不知不觉竟断更了这么久!好歹毒的一个作者。不幸的是太久没写即没灵感也没手感了o(╥﹏╥)o,我得从头回顾找找感觉(伴随一定的修文),大概下周就会回归正常啦~等了这么久的小宝们辛苦了!想要什么说!让我好好宠你们一次!不会弃坑不会弃坑不会弃坑....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