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威帝斯精神病院（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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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闭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浓烈的消毒水味混杂着劣质酒精的刺鼻气息，沉甸甸地压在肺叶上。
死寂，是这里唯一的声响。厚重的铁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将人囚禁在方寸之地，如同被遗忘在墓穴深处。
斑驳的墙壁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痕迹——那是昔日病人在癫狂与绝望中用指甲抠出的深深抓痕，或是意识模糊时留下的诡异涂鸦。大片焦黑的污渍如同丑陋的疤痕，无声诉说着可能发生的火灾；更刺眼的是那些深褐色的、早已干涸的溅射状血污，凝固在墙面和角落，无声地控诉着此地曾施加的残酷“治疗”。
百无聊赖中，楚江岚唤出了系统面板。冰冷的银蓝色光屏上，12332系统列出的积分余额和更新后的身份卡信息清晰可见：
【身份卡更新中……】
【姓名：楚江岚（威帝斯精神病院患者、睿斯院长最喜爱的病人）】
【任务：逃出精神病院（主线任务）[进行中]】
【水雾迷影（支线任务）[已完成]】
【难度：D+级】
【介绍：您是一名即将毕业的大学生，因罹患性别倒错症而遭受校园霸凌，进而患上抑郁症。睿斯院长欣赏兼具勇气与智慧的聪明病人，然而……过于耀眼的光芒，有时会招致毁灭。】
【积分来源：+200（初级任务） +1000（支线任务完成） +771（观众打赏）】
【积分余额：1971（结算后：1207）】
【注：观众打赏将于副本结束后发放。系统将对总积分进行抽成，低级许愿者需全额上缴基础积分（100%）。抽成部分按四舍五入计算。】
【剧情解锁度：18%……】
副本难度悄然升级为D+，却无人解释缘由。楚江岚心知肚明，这绝非好兆头。
进入副本尚不足20小时。按照“美梦成真”的常规节奏，能在六分之一的时间里解锁四分之一的剧情，已属优秀。但楚江岚骨子里那份学霸的骄傲，实在难以忍受这区区“18分”的进度条。
关掉身份卡，他顺手点开了助愿直播间——必须承认，他几乎把这茬给忘了。
“喂？听得见吗？”楚江岚维持着富二代深入骨髓的慵懒姿态，嘴上却毫不客气地抱怨，“这破地方又小又闷热，简直不是人待的。”他随手捡起几张散落在地上的废纸，确认无用后，指尖灵巧地翻折几下，竟做出了一把简陋的纸扇，慢悠悠地扇动着。
[主播主播！你这颜值是准备冲击‘许愿节’的颜值榜吗？]
[楼上肤浅！主播明明是智商担当，该去智商榜发光发热！颜值……（好吧我闭嘴）]
[切，装什么大佬？看着聪明，还不是被抓进禁闭室了？我看就是运气好，能不能活着出去都两说呢，笑死。]
[……不至于吧？谁还没个失误？禁闭室而已，又不会掉块肉，顶多少点探索时间。]
[呵呵，在这种争分夺秒的副本里，时间就是命！]
“嗯，说得有点道理。”楚江岚漫不经心地将滑落的银白长发拢起，用随身携带的皮筋利落地扎成高马尾，“你可以叫我小白脸，但不能说我是花瓶。我承认，我对‘智商榜’更感兴趣一点。”他话锋一转，带着探究，“这个‘许愿节’，不会跟现实里那些平台一样，搞什么邀请嘉宾、颁发奖杯之类的吧？”
[YES！六大榜单！颜值榜、智商榜、新星榜、积分榜、名人榜、超神榜！看脸、看脑、看潜力、看存款、看人气、看通关神迹！]
[对的！特别是超神榜，以前只有前十能进，后来被喷惨了才改成六大榜前十都能选择进或不进。]
[没错！像颜值榜那些花架子，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邀请函发烂了也不去送死。还有些人嘛，纯粹把这当“打工圣地”，赚够积分换荣华富贵，比现实爽多了！一个副本结束就能回家潇洒。]
[哈！可惜啊，愿望值太低。啧啧，竹篮打水一场空！]
直播间里充斥着看客的恶意与戏谑，他们乐于欣赏新人得知真相后的卑微乞怜，更渴望看到眼前这位气质卓然的银发青年俯首求饶。
“多谢科普。”楚江岚语气平淡，仿佛谈论天气，“至于有人质疑我为什么‘自投罗网’来这禁闭室……”他顿了顿，眼神锐利起来，“大厅那些人看似获得了‘自由’，但想想看，第二天就被迫吞下不明药物，副本本身也在把人往禁闭室这个节点推……系统会那么好心，把答案直接放在你眼皮底下让你自由活动？”
他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越危险的地方，线索往往越关键。况且，”他目光扫向紧闭的铁门，“那条向下的楼梯，不管通向何方，是不是离规则里那句‘本院有负二楼，幸运的人会遇见’更近了一步？”分析完毕，想到1000积分打赏被抽成后只剩77，他不爽地撇了撇嘴。
这鬼地方他一秒都不想多待。用力敲了敲铁门，毫无回应。楚江岚眼神一凛，决定自力更生。
情况不妙。铁门锁孔里，赫然卡着半截断裂的钥匙。楚江岚环顾这间简陋的牢笼，无奈地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套劣质的洗漱用具上。
“啧，设计这屋子的人，怕不是故意的吧？”他拿起那支廉价的硬塑料牙刷。
他走到狭窄的硬板床边，粗暴地撕开薄薄的棉被，扯出一大团棉花，又耐心地将它们撕扯成更细碎的絮状。接着，他蹲到墙角，从那袋散发着霉味的洗衣粉里倒出一些白色粉末，均匀地撒在棉花絮上。手指灵巧地将这团混合材料卷紧压实。
随后，他站起身，将这团“火种”放在地上，双手插在裤袋里，慢悠悠地抬脚，用鞋底在棉花团上反复而用力地摩擦起来！
滋啦……几缕微弱的青烟升起，一点橙红的火星顽强地冒了出来！楚江岚立刻小心翼翼地添上更多棉花碎屑，火苗渐渐稳定。他迅速掏出那支牙刷，将尾部塑料部分对准火焰的外焰灼烧。塑料在高温下开始软化变形。他眼神专注，看准时机，手腕一翻，将滚烫变软的牙刷尾部猛地怼进锁孔，狠狠压在那半截断钥匙上！
为了确保粘连牢固，他甚至抬起脚，对着牙刷柄狠狠踹了几下，硬生生将它像钉子一样“钉”进了锁眼深处！
火焰失去了燃料，很快萎靡。楚江岚拿起饮用水瓶，精准地浇灭了余烬——既断绝了可燃物，又用物理降温将危险扼杀。
[卧槽！主播这波操作硬核啊！]
[哈哈，谁让他是没商城的新人呢？正常人都直接兑打火机烧锁了。]
[？？？正常人谁用牙刷开锁啊？不都是用铁丝撬或者钳子夹断钥匙吗？]
[牛批！楚哥牛批！无话可说！]
楚江岚将这把自制的“牙刷钥匙”从锁孔中拔出，用刚解下的皮筋在尾部多缠绕了几圈固定。乍一看，竟与普通钥匙有几分相似。
“啪嗒！”一声轻响，几乎与铁门被成功撬开的“咔哒”声同时响起。楚江岚低头一看，是口袋里的那面铜镜滑落在地。他瞥了一眼，耸耸肩：“不能送人的镜子……虽然是史诗品质，但只能用一次，还限定副本，功能又那么坑爹……它自己掉出来的，可怪不得我吧？”
他不再纠结，当务之急是找到楼层标识，判断位置，并探查那个神秘的“负二楼”。楚江岚毫不犹豫地跨出禁闭室，身影没入走廊的昏暗。
[扔了也好，那镜子邪门得很……]
[上一个扔镜子的，坟头草都三丈高了……]
[何止扔？用了的也被碎尸万段！]
[别天真了！这破镜子不管你扔不扔，副本快结束时它都会自动“消费”你一次！]
[呵，看过那么多精神病院直播，唯一能避开这死人镜子的方法，就是开局别遇上那个变着花样送镜子的变态院长！]
……
在生存的残酷法则面前，总有人能找到缝隙。邵枇便是如此。他眼疾手快，趁着混乱抢过一位老玩家慌乱中丢弃在地上的药片，囫囵吞下后，立刻闪身到人群边缘站定，努力降低存在感。
“对不起，但我不想死。”看着那个因失去药片而即将面临“治疗”的老玩家向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咒骂，邵枇心中一片冰冷，毫无波澜。他冷眼旁观着，甚至在楚江岚被套上黑色头套拖走时，也未曾出声阻止，脸上只有一片漠然。
当时的楚江岚正沉浸在对线索的思考中，并未注意到他的目光。而在邵枇的认知里，被拖进禁闭室的人，基本等同于宣告死亡。因此，直到最后，他也没有向那个频道发送一条询问的信息。
“现在是12点整。晚饭时间是18:30……”邵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思考，“这个时间点，病院开放区域有限……最危险也最重要的地方，无疑是院长室！”他回忆着地图，“四楼！楼梯间不能去……那就坐电梯！”
电梯果然如他所料，并未设置患者禁用的门禁。邵枇果断踏入，毫不犹豫地按下了银光闪闪的“4”按钮。
电梯平稳上升。威帝斯精神病院的内饰竟出乎意料的宽敞华丽。一楼是拥挤的普通病房，二楼的中级病房居住者寥寥，三楼是各种活动区域。而四楼——院长室所在的楼层，将奢华推向了顶峰。
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倒映着穹顶璀璨的水晶吊灯光芒。深邃的长廊两侧，悬挂着历代院长和“杰出”医生的巨幅肖像，他们严肃的目光仿佛穿透画布，审视着闯入者。长廊尽头，一扇厚重的实木门上，黄铜门牌赫然刻着“院长室”。
门虚掩着，一道光线从中透出。邵枇屏住呼吸，轻轻推开门缝——室内空无一人。
“哦？怎么会有迷路的小羊羔误入院长的领地呢？”一个低沉优雅、带着一丝戏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如同毒蛇吐信！邵枇浑身一僵，猛地回头——睿斯院长正站在他身后几步之遥，金丝眼镜后的血瞳闪烁着猫捉老鼠般的兴味，嘴角噙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
“喂！”邵枇强作镇定，心脏却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在精神病院，患者向院长咨询病情，总没问题吧？！”他试图抢占先机。
“哎呀，不好糊弄呢。”睿斯院长状似苦恼地摇摇头，笑容却更深，“不过没关系，亲爱的患者，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他竖起两根修长的手指，语气轻柔得像在讨论下午茶，“第一，跟我回院长室，我们好好‘聊聊’你的病情；第二，立刻回到禁闭室去。你选哪个呢？”他好整以暇地等待着，仿佛在欣赏猎物最后的挣扎。
看着眼前这位衣着考究、看似文质彬彬毫无威胁的院长，邵枇心中升起一股盲目的自信和狠劲：“少废话！用拳头说话！我证明我没病给你看！”话音未落，他已怒吼着挥拳冲向睿斯，同时分神在系统空间中飞速激活了一件道具！
【道具：“暴跳如雷的老母鸡”】
【品质：一般】
【拥有者：邵枇】
【使用次数：1】
【描述：一只脾气火爆、护崽心切的老母鸡！任何觊觎它宝贝鸡蛋的坏蛋，都将承受它的怒火！】
【功能：母鸡虚影将发出高亢鸣叫，提升使用者攻击力（持续时间：3分钟），并有一定几率击退敌人。】
“哎……”睿斯院长失望地叹了口气，轻易避开了邵枇的拳头，“这就是为什么我更喜欢聪明人，而不是只会蛮力的莽夫。亲爱的小患者，你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呢。”他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怜悯。
邵枇的拳头停在半空，一股难以抗拒的沉重感瞬间攫住了他！眼皮如同灌了铅般急速下坠，四肢百骸的力量被瞬间抽空！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下三滥的阴招！算什么本事！有种……堂堂正正打一架啊！”
“阴招？”睿斯院长优雅地摊开双手，一脸无辜，“我可没有耍任何花招哦。”他血红的眼眸闪烁着残忍的笑意，如同宣判般一字一句地提醒：
“只是你忘了，第六条入住规则：走廊大厅禁止吵闹打闹。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威帝斯精神病院（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