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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城门冲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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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皇朝的帝都很大,以中心的皇城瀚宫为轴线,划分城东、西、南、北。城东都是世族遗老们的聚集地,都是真真的权贵们。城西是商贾们的地盘,是帝都城里最繁荣的地段,绿荫茶楼就在城西。而城南,则是驿馆、使馆的范围,各个王国的使者们穿梭其中。至于城北,偌大一个城北,被翰奇森林占据了一半,端端的成了一个天然的狩猎场。
如此布局,四喜很明白,是不可能放纵寻常人翱翔空中。城南的使者们要走飞骑之路,必须先行报备,获取资格;城西的商贾们定然也是不敢轻易使用飞骑,以免招惹麻烦;而城北呢,笑话,哪家的皇帝允许一个小畜生在自己的脑袋顶上飞过?剩下的城东,都是一般怕死的老不休,更是获得许可,严令禁止飞骑通行。
只是,主子决定的事情,那就按他的意思做,只要他高兴。
四喜稳稳地跟在主骑后面,随时给落在后面的人们留下指路的讯息。若无事便好,若有事,终归人多好处要大些。
渐渐地,已看到城东的塔楼,而主子却丝毫没有落地的意思。正待开口,眼看着一堆火球朝两人砸来。
“公子……”四喜不会去阻止主子的任何举动。但是,主子的生命安全是第一位的,是绝对不能让步的。
“继续。”萧萧头也没回,只是身形更加坚定,听得琰鸟一声厉唳,展翅过3米的琰鸟便从原地消失,瞬移至一丈开外了。四喜紧随其后,堪堪躲过那团火球。
可是,四喜高兴不起来,不会这么简单的。
四大城区的城防直属皇帝陛下。有权先斩后奏。公子的做法是极其的冒险的。而此时,一脚跨入东城,公子是断不愿就此落地的。难道真要当成活靶子任他们打么?
看着下面临阵不乱的城防军们,错落有序快速部署,结阵,若是往常,自己或许还会说做得不错,而如今,只觉得棘手麻烦。正头疼,余光只见有异物飞来,下意识接住。便听到公子那冰质的声音:“练练手。”细听之下,话语之中透出隐隐的笑意。
是法轴……攻击魔法轴……大地之怒……
即使清晰明了手中之物的危险程度,四喜依旧面不改色,抖动手腕,结阵做引,启动。眼看着下面原本整齐的地表开裂,尖锐的石锥四处突起,看着那些原本生气活泼的人们,瞬间变成一堆碎肉,这些都不是她关心的。她只是在疑惑:公子为何如此愤怒?
大地之怒,青级攻击魔法。即使只是魔法,力量也是不可轻视的。公子比自己更清楚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然而,公子绝不是嗜杀之人。
究竟是什么触怒了他?
“为何只做土引?”平板的语气,单纯的询问?
“奴婢目前仅仅习得土引之术。”据实以报。
“是么。”
“是。”
四喜不认为自己的主子在疑心或是质问自己,但是,主子难道是希望能使用多引?嫌弃这个破坏力不够?
瞟一眼地面的情形——应该不会。
“你需要多练习了。”萧萧好似明白四喜的想法,却不怎么在意有人在揣摩自己的心思。或许原就只是想看看这个丫头的法术掌握程度。
这个答案才是标准答案吧。四喜眨眨眼,笑了。就这样跟着公子飞在城东老爷们的头上,时不时还有各色礼花迎来送往,也还不错。
有些遗憾自己还仅仅只是掌握了土引之术,若是能像公子一样,那下面的场景才好看呢。
但是,小公子的心思,谁也说不准,就是自己,也只是占了年数的便宜。这不,四喜眼瞅着前方摆出降落架势的主子,只觉得头痛万分。
“公子,此时此地都不宜降落,国公爷还在东府呢。”这话说得直白,四喜也是急了,顾不得语气有些冲。
只是,话音刚落,四喜便知道,不宜也得宜,形势比人强。
地面不知何时,已经完成了阵法,居然是晨光审判?!公子怕是早知等着自己两人的是这样一个“陷阱”,仅仅使用土引的破坏力根本就不够,将将是延缓了被击落的时机。
沫羽大陆的魔法按修习等级分为赤、橙、黄、绿、青、蓝、紫,共七级;按攻防分,则是攻击魔法,防御魔法;按魔法启动方式来说,则是源力魔法、魔法阵与魔法轴,源力魔法是靠施法人自身魔力,而魔法阵与魔法轴都是需要术引才能生效;按效果来分,则是审判魔法、治愈魔术。
而魔力,则是水系,火系,木系,土系,精神系与黑白法系。
一个魔法阵要启动,若是审判级别的,会耗尽施阵人魔力的事情也是常有的。
在四喜的眼中,不免觉得东城的人也还真是看得起自己,如此不惜血本的审判魔法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发动,就为了两个没什么恶意的人。
而在东城守将风于归眼中,天际缓缓落地的两骑琰鸟绝不是什么祥瑞之兆,那琰鸟背脊上的两人,也绝不是父神下派的使者,今天,也绝对不是什么好日子。
稍早之前,整个东城门就已经鸡飞狗跳了一番,甚至惊动了瀚宫,陛下甚至遣大皇子前来督察,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查漏补缺,若非如此,阵法也不会启动得这样顺利。
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就目前来说,可以定义为今天是一个黑色的值班日。即使,在阳光的辉映下,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
“我道是谁呢?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一个黄毛丫头,竟如此大胆,也敢闯禁空领域?!”司徒蔚然抬眼注视缓缓下坠的人,很是诧异,语气里除了愤怒,更多的是讥诮。
天都皇朝何时变得如此脆弱不堪了?
自立朝以来,帝都的空域就是被禁止飞行的,这条规矩已经实行了一百六十余年。这其中,除了早期一两年里,有人以身试法外,也确确实实是没人再践踏过。为此,帝都里的贵人们,都已经习惯了使用传输法阵,也不比使用飞骑慢。作为天都皇朝的大皇子,在这个方面,自己也没有特权。就连他……天都皇朝最最得宠的三皇子,司徒纯然——司徒蔚然瞥了身侧的小小身影一眼,见当事人回视自己,便莞尔一笑……也不例外。
转眼看着空中逐渐清晰的身影,淡蓝色的眸中玩味更深。
然而,待真正看清即将落地的人……与鸟,所有人的瞳孔都止不住的猛然收缩——琰鸟虽不是寻常百姓能拥有的魔兽,但也不是什么珍奇异兽,至少多数的帝都贵人都能收藏。
然而,眼前的两只琰鸟,却绝对是琰鸟中的极品。那个小丫头坐下的琰鸟,体型优美,毛色红艳,如火一般跳跃,就像火中精灵温暖,不驯。而,另外一个,恰恰是另一个极端。一旦眼光着落到他/它的身上,任何人都不会再有别的想法。
宛若雪花、柳絮般婀娜旋转,飘扬。透亮的眼睛,让人禁不住怀疑,那究竟是宝石般的眼睛,还是眼睛像宝石?让人意外的是,这只琰鸟连爪子也是晶亮剔透的白色,全身上下无一杂色。这更映衬得鸟背上,身着绿色锦衣的小人仿若仙童降世。
司徒蔚然突然觉得额角抽痛。
纯白的琰鸟,这是自己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看来,这还是自己的福气了。想到这里,司徒蔚然忍不住笑开了。但是,“仙童”薄唇轻启,他就笑不出来了。
“退开。”
饶是风于归这般见多识广的人,也被这样的嚣张之势震住了。更遑论那些呈环形包围之势的兵卫们了。帝都的贵人们有多少,脾气古怪种类就有多少,权势有多高,跋扈的气焰就会有多高——风于归突然觉得城东侯爵府的二公子跟眼前这位仙童似的小恶魔比起来,实在是乖巧得像小猫。
一时间,鸦雀无声——
四喜也很无奈,却不能表露半分。相比甚少出门的小公子,她自然是知晓城中的规矩。不消说,自己这方从城南一路“闲逛”至城东,若是在东门外降落,那便也还好说,只是,抬头看看身后高高的城墙……如此一来,还有什么价钱好讲?
这番道理,只能是对普通人讲,换作四喜,她还就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召回自己的琰鸟,紧站在萧萧身边,依旧理直气壮:“我家公子着急着去华冠府见国公大人。还请各位行个方便。”
当真是脸不红,话不闪。
这话立竿见影,把在场的一干人等活生生地气了个脸红脖子粗,然而,谁也没有回话。粗鄙的莽夫们看来者也不像是寻常人家,又听得是找哪位公爷府上的,也就不敢出头冲撞了;而风于归看着这般的出场气派,加上也隐约间识得那丫头的脸似是哪家的奴婢,更何况她手里还抓着个法轴不撒手,斟酌间,也就没有在第一时间发话;而司徒蔚然,在这须臾时间里,该想到的都想到了,不该想的,倒也转了个七七八八,就是打定了主意不开口,只管盯着琰鸟背上的萧萧瞧了个仔仔细细。
唯独——“哦?说来听听,哪家的公子,不懂规矩倒也罢,可惜了这条小命。”淡淡的语调,尽管还有着少许糯糥童音,然而,皇家的气度也还修得是有模有样了,皇家动不动要人命的脾气性格更是十成十。
司徒纯然今年也就7岁,却小看不得。天生长的就是七窍玲珑心肝的,然则毕竟还是比不得大皇子的稳重,大约揣测了来人的身份,但藏不住,还是出言试探了。
“..….府上是定国公府。”四喜有些恼怒,不便发作,忍耐再三,瞥了眼司徒纯然,挑衅道,“也不知东城门为何要换了个娃娃来守?”
话音刚落,司徒纯然边上一小厮模样的人便大喝:“大胆贱婢,竟敢对三皇子出言不逊,还不拿下?”这小厮寻思着,定国公府也是家大业大,想来怕是族系里哪家的公子,跑这充大头了。身份再是如何金贵,也比不得自家的主子。
说来也可笑,按说打萧萧与四喜一降地,就该上前拿住二人的,却不想一直被这二人占据上风,戍城的精兵们倒是一个都没敢动弹,上头管事的,也没一个吱声。
倒是被他这么一吆喝,才猛然醒过神来,还真有那么几个敢上前动手的。
“慢着!”此时才晃过神来的风于归,看着被喝止住的那几个手下,扫过四喜已经摆出的术引手势,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只是眼看着三皇子投射过来的不满,还有大皇子看戏般的神色,虽则心中不免有些怨怼,也不敢耽搁了,便上前对与萧萧说道:“这位小公子,不论你是何人,违律当罚是一定的。还请详细报上府中尊驾姓甚名谁。”
然而,风于归气愤的发现,那个长得甚是俊俏的孩子竟是连睁都没睁眼看自己一眼,更别提回自己的话了。反而是出手便是一个绿级火系魔法——流光四溢——向自己,不,是向所有站在他前面的人,袭来。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风于归驻守东城门8年多了,从未预见如此蛮横不知进退之人。偏又是个孩子,本想着好生说劝几声,也就没事了。现在看来,是着实需要教训一番了。那自己也就不需要客气了——
“拿下!”
偌大的东城广场,回荡着风于归中气十足的怒吼。
“你敢!”看到那几人当真上前,四喜也顾不得什么,一声怒喝,音质虽然稚嫩,但话语里的愤怒,强势也是清清楚楚,让人听来丝毫不敢轻视。双手也快速的捏起手诀:无论会发生什么,也绝不能让这些人碰到小公子。
情势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