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5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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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学校体育馆。
成排的座椅上空空荡荡的，只有靠近角落的地方窝着两个人。
“遗传信息是必考点，这个图你必须得记住……”
林南延用手划拉着课本上的图片，一转头就看见两眼懵逼的姜晴。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看上去心不在焉的。”
姜晴盯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那花花绿绿的图片，内心充满绝望。
谁懂？
出走半生，归来仍是文盲。
“说来你可能不信，”她转头指自己，“我好像隔着图片看见我太奶奶了。”
林南延：……
他定定看了她好一会儿，垂眸把书一合。
“这样的话，那面对下午的考核现在看书复习也没多大用处。”他把书放进背包里，从里面抽出来一本生物笔记，“你要是想快速拿分的话，根据过往的考试试题，我们的月考卷子重复考点有80%，还有20%是不易出的难点。”
“在这80%的题目中，按照考试频次，老师的出题风格以及得分点的难易程度，你只要掌握了这几大模块知识点，DNA、遗传变异、光合作用...应该能拿45分左右。”
他用红色记号笔圈住姜晴需要重点掌握的内容。
“才……45分？”姜晴迟疑，100分满分，60分及格，45分这是在侮辱谁的智商？
林南延叹口气，“如果太奶奶保佑你的话，”他意有所指，“两个小时的纯背诵内容确实只有这么多，这还是在你充分背诵熟练的情况下。”
姜晴顶着男生的灼灼目光，硬着头皮，“好吧好吧，时间是有点紧，我会努力背的。”
她着实有点遭不住林南延的眼神，他这么一本正经的也不知道是演我呢？还是演我呢？
算了，不管了，最重要的是得把今天下午的考核给对付过去。
姜晴注意力集中在林南延递过来的笔记本上。字体方正有力，笔画清晰，一看就知道这是特意练过的应试字体，跟私下他锋利的笔画区别很大。
顾不得多想，姜晴专注于密密麻麻的知识点。
林南延在一旁复习着下午考试的内容，相对于姜晴的紧张，他就轻松得多。
另一边，叶美烟吃完饭后，想找个地方复习功课，教室里人太多，想着考试期间体育馆空旷应该没有人，于是抱着自己的课本迈进了体育馆大门。
刚一转弯，就瞧见并排坐着的一男一女，两人专心致志地盯着手里的书本，端的是一副好学生样，其中男生还时不时的留意着身旁女生的状态。
嗯？这不是她们九班有名的“青梅竹马”吗？
这年头能从小到大都在一个学校上学的学生确实不太多，更何况一个还是她们年级常年霸榜NO.1的学神林南延，不想注意到都不可能。
叶美烟抱着自己的书包悄悄转身，她还是不要打扰为好。
教室人多，也是可以再忍忍的。
林南延抬头看了一眼场馆门口方向，没在意，重新低头翻过一页笔记，复习着那些早已熟记在心的知识点。
耳边冷不丁响起女孩的声音：“为什么不告诉我？”
空旷的体育馆内，一点微小的动静都清晰可闻。
林南延移开自己流连在书本上的目光：“不告诉你什么？”
“离开的事。”姜晴眼睛定定地盯着纸上的文字。
林南延合上书，侧头看女孩：“谁要离开？”
是疑问的语气，也是出乎意料的答案，姜晴转头，她仔细地打量着男生的神情。
原来这时候还没有吗？
“没谁，”两人对视间，她放松紧绷的指尖，“我在想暑假去哪玩的事。”
林南延：“哪里都可以，但现在重要的是下午的考试。”
姜晴瞥对方一眼：“我当然知道。”
她低头继续自己的背诵，午间两个小时就在她紧急备考的情况下匆匆而过。
姜晴只觉得自己还没背多久，好多东西都没入脑，就到考试的时间了。
紧紧盯着自己手里的笔记，喃喃自语，全靠背上的一只手推着她走路。
林南延牵着姜晴的书包背袋，给她引路，低头瞧了瞧她那紧张的模样：“重点再过一遍我说的内容，其他扫一眼就行，考场上就考你的即时记忆。”
姜晴头也没抬，敷衍地嗯嗯两声，继续她的背诵大业。
林南延看她那焦灼的样子，不再多语，把她领到座位上后，自己也回了座位。
月考是随机抽号排位次，姜晴在第五列第三排，他的座位在第一列第六排，在姜晴的左后方，一抬头就能看到姜晴的背影。
收拾好手里的东西，他清理干净桌面，眼底突然映入五根棒棒糖，呈扇形依次展开。
“选一根？”王华沺晃了晃自己的手。
手中黄色的那根棒棒糖被挑走，他收回自己的手，不出意外的又是同一个颜色被带走了。
幸好，自己早有准备，王华沺伸手从自己的背包里重新拽出一根黄色棒棒糖，五个颜色整整齐齐。
抽出一根塞嘴里，甜滋滋的味道在舌尖弥漫。
“铃铃铃”，考试铃声响起，王华沺慢吞吞把剩下的棒棒糖塞回书包，嘎吱嘎吱，嘴里遗留的糖果碎屑逐渐融化。
本场考试是老班张阔监考，他拿着厚厚的一沓卷子进来，站在讲台上，利眼扫视周围。
“考试正式开始，不要交头接耳，作弊抄袭，现在开始分发试卷。”
底下的学生纷纷垂下脑袋，避免和张阔炯炯有神的眼睛对视。
英语考试结束后，第二场加考的生物考试开始，一张张雪白的试卷从第一排传到了最后一排，姜晴拿到手先扫视了大概。
很好，林南延诚不欺我，45分很可以了。
唰唰唰，姜晴快速下笔，把紧急背诵的内容填写上去，生怕再晚一会儿全部忘记，等写完自己背过的东西，看着大片的空白，她绝望不已。
环顾一圈，发现同学们个个下笔如有神，没一个停下的。
她收回视线，吭哧吭哧的下笔，时不时揪两根头发，写写停停，停停写写，力求能出一版新编生物教材。
很快，两场考试结束。
张阔把卷子拢起，看着下面一圈迫切出笼的学生，他拿起卷子敲敲黑板，嘭嘭声阵阵。
一个个嗷嗷待哺的待宰小鸭子豆豆眼齐聚黑板。
“我说个事，马上就期末了，为了把大家的状态提上来——”张阔露出温柔微笑，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阴险，“我们准备开个小型家长会。”
“啊——”闻言，众同学嘎嘎声不绝。
张阔面不改色，“今天周四，明天考试成绩出来，下周一开家长会，还给你们两天的时间放松，怎么样，惊不惊喜？”
啊啊啊，老班成心的吧，周五成绩出来，下周开家长会，周末假期谁能好过？
括号，学霸们除外，只有他们这些学渣们敢怒不敢言。
这老班，贼可恶。
姜晴趴在桌子上生无可恋，她要挂了。
“回去和家长们商量下，明天把家长名单报在林南延那里，走之前记得把桌子归位。”
考试时，桌子都是独立分开的，但上课还是有同桌的，因此得把桌子合并摆整齐。
看着面无菜色的学生们，张阔满意提着试卷离开，就得让这些学生知道人心险恶，期末考才会用心，都用心了才能考出好成绩。
他一走，刺啦刺啦，高二九班一时间全是桌子来回拖拉的声音。
姜晴把桌子上的资料整理好放进书包，再把桌子往旁边一推，与另一边的桌子合并。
拼好桌椅后她拎起书包就想回家，今天这一天的遭遇可真够魔幻的，一回到这里就是马不停蹄地考试，背书，再考试，各种符号始终围绕着大脑转圈，直到现在脑子里还乱糟糟的。
她觉得自己得喘口气，找个安静的地方整理思绪，返聘一下早已退休的大脑。
还不待拎包走人，只见唰唰唰的人影从她身边来回穿梭着。
？？？
扭头一看，原来是同学们都在往回扒拉自己的东西。
江原一中的月考和多校联考是不一样的。联考十分正规，需要分散考场，随机更换教学楼，谨防作弊，但月考只要在所属班级里面答题就可，所有的安排自家老师可自行调整，因此有时会显得格外随意。
在九班里，考试时间属于个人的物品全部提前清理堆积在教室最后方的空地上，考试结束后就需要将这些东西重新归位。
姜晴也打算捞回自己的东西，顺势迈出去一步，突然停下。
等等，其他同学都在把书往他们的桌子上放，她的书还有她的座位在哪来着？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45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