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破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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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南延抬头看看姜晴，女孩吃的腮帮鼓鼓的，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好吧，是他多余了。
他低头继续剥虾，只要姜晴向姜叔撒个娇，一切事情都会过去的，姜叔的底线就是这么低，一点儿也不像他。
姜晴吃的喷香，特别有成就感，她觉得这算是林南延学厨艺的一个好的开始，等吃的肚皮溜圆，她问他：“明天的烧烤party，你有什么想法？”
林南延脱下塑料手套，露出白皙的手腕，有淡淡的青色筋脉显露。
他端着饭碗，正在收拾桌子，听到问话，不由得抬头。
“你做主就好。”他没意见。
“那我们明天早点去买大虾，家里面只有冷冻的虾尾，没有新鲜的活虾。”她愉快地在心里谋划着，“还要买点藕片，家里存货不多了。”
林南延把碗摞到一块儿，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接着收拾筷子。
他听着她在旁边一边掰着指头一边数，“再买点羊肉串、鸡胸肉、鱼豆腐、菜椒……”
姜晴家的烟火气总是这么足，姜叔是，王阿姨也是，姜晴更是，就算只跟她一个人待在一起，也会热热闹闹的。
林南延没打断她，走进厨房任凭姜晴在背后念念叨叨的，一本正经的策划明天的聚会。
姜晴跟在林南延身后跟进跟出。
他一点也不觉得她烦，反而很喜欢这种感觉，很平常，但对于他来说又是难得幸福的时光。
想起那个空落落的，被称之为“家”的房间，他不由得感谢小时候的自己，感谢他有史以来第一次那么的坚持，才能让他健健康康的长这么大。
手里动作加快，洗好碗晾干，他转身对姜晴说：“你一会儿把要买的清单仔细考虑一下。”
姜晴点头，林南延的记性可比她好多了，正好明天自己就不用惦记着有没有丢三拉四，要买什么不买什么。
林南延总是很周全，让人很安心。
等一切整理完毕之后，她从房间的衣柜里面翻出来一条蓝色的毯子，递给对方。
林南延接过躺在沙发上，用毯子盖住肚脐，闭上眼，察觉到姜晴还站在他旁边，一动不动，他又睁开眼睛，看着姜晴，坚定道：“午休半小时，不可以再长了。”
姜晴无语，你就想说这个？
她只是看林南延太过自觉，一米九的个子缩在小小的沙发上，也不嫌局促，而且他这个人一本正经的盖肚脐，就还蛮好笑的。
果然所有中国人都逃不了肚脐魔咒，睡觉必盖。
懒得跟林南延废话。
“半个小时叫我，我会起的，不需要延长。”她转身回房间。
重回高中，她的底子其实很薄弱，落后了别人一大截，想要奋起直追，就必须加倍努力。她还想脚踩林南延，拳打老班，走上人生新巅峰，绝不会被一个小小的午觉打倒。
半个小时后，听着敲门咚咚声传来。
她觉得自己似睡非睡，像是在梦中修仙，眼皮沉得抬也抬不起来，睁也睁不开。
天哪，她为什么这么倒霉？为什么要她重新过这样悲惨的生活。
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面无表情拉开房门，坐在桌子前姜晴像是行尸走肉般，机械地翻开书本。
林南延看了一眼旁边的起床困难户，从书包里面掏出来一颗柠檬糖，递给姜晴。
“醒醒神。”
姜晴游魂一样，伸出手接过糖，剥皮塞糖，一连串的动作格外流畅，全凭身体记忆。
嘴里面酸酸的滋味弥漫开来，慢慢激活了她的大脑。
没错，我现在是高中生，我要拼搏，我要奋斗，我要努力，我要站上人生新高峰。
林南延就那么看着女孩，好像一下子又活了过来。他也伸手往嘴里面塞了一颗柠檬糖，酸涩的滋味覆盖了整个口腔。
吃饱喝足，又休息了半个小时的两个人重新打开练习册。
太阳渐渐西斜，光照不再炽热，两个人都沉浸在学习中，书本上各种颜色的笔迹越来越多。
许久，姜晴放下笔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隔壁仍然精力充沛的人，不由得佩服。
学霸就是不一样，好像永远不会累一样，学习对他这种人来说，是兴趣吧，不然她实在是想不通，怎么会有人沉浸在学习中一点烦躁感都不会有呢？
旁边女孩的目光灼灼，格外有存在感。
他转头：“怎么了？”
没什么，羡慕嫉妒恨而已。
姜晴就那么一手托着脑袋，一手托着脸，侧着脑看他，在他转过脸来时，猝不及防，没来得及收回目光，她压住即将脱口的心里话：“我是想说......嗯——”
她寻找着话题，“周一咱们不是开家长会，你家......”她及时刹车。
林南延闻言，手下笔顿住。
微垂的眼睫毛盖住眼睛，姜晴看不清他什么表情，男生整个人安安静静的，流畅地书写着。
姜晴只能看到一串串字符从他笔尖滑落，她想给自己一巴掌，我这什么破嘴。
提什么不好，偏偏提这个，真是哪壶不开提哪个。
“要不？我让我妈帮你去。”她补救道。
“不用。”林南延的脸在夕阳的照射下散发着暗淡的光，那光似乎要透过他，到达一个无人的角落消逝。
他说：“我已经告诉班主任了，不会有人来。”
姜晴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家人这种话题，好像外人说什么都不合适。
她只能故作轻松的笑笑：“要是我妈去给你开家长会，她一定乐死了。”
“因为她肯定是那个最受人瞩目的人，别人都会夸她养了一个这么棒这么优秀的孩子。”她边说，边用手拍拍林南延的背。
“说真的，我常常觉得我妈特别想让我跟你换一下，你要是她儿子，她一定会特别特别为你骄傲。”
林南延的眼睛轻颤两下，嘴角不由得溢出一丝微笑。
气氛刚轻松了没两秒，姜晴才呼出一口气，就听见林南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嗡嗡响起。
林南延收起笑容，看着手机屏幕亮起又变暗，变暗又亮起，坐在那里像是什么也没看见。
姜晴只能看到一串号码，在他手机上明明灭灭，最后归于沉寂。
打破打破怪异氛围的是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响起。
“是我爸妈回来了。”
林南延站起来去迎接，他转身向外走去，却突然被姜晴抓住衣袖。
他停下脚步，扭头回看，姜晴坐在那里，脸上挂着甜甜的微笑，伸出一只拳头，慢慢展开。
是一颗毛毛虫糖。
“这个给你，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她掰开林南延的手，把毛毛虫糖放进他手里合上。
“如果你不开心的话，不要憋着。想想小时候的美好，想想你现在谁都追不上的年级第一，再想想你的兄弟王华沺。”
“你看，你有这么多可以开心的事情，就算，就算偶尔心情低落，也不要超过十分钟。再过几年，你就会发现这些以前让你不开心的事情，是多么多么微小的事情，都会过去的。”姜晴眼巴巴地瞅着他，希望他能开心点。
林南延看着眼前故作老成，还在给他讲大道理的女生，觉得这时候的她莫名的可爱，也很好笑，于是他就真的笑出了声。
姜晴：他这是在嘲笑我吗？
但想想刚刚沉默寡言的林南延，算了，我忍，她在心里感叹自己是如此的心地善良，嘲笑她总比他自己独自悲伤好。
唉，成年的我背负了太多。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去迎接大家长。
姜山海看见两个孩子，笑眯眯道：“今天学习辛苦了，我给你们买了小蛋糕作为饭后甜点，一会儿可以吃哦。”
姜晴十分惊喜：“哇塞。”
她跑过去接过来，递给林南延，一脸勉为其难，忍着心痛道：“看在你今天这么努力教我学习的份上，小蛋糕我可以分你一半。”
王红看着自己的女儿耍宝，眼不见为净。
她招呼林南延，“南南别理她，她就是个人来疯。”
姜晴不依，她跑过去拽着王红的胳膊：“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宝。”
太腻了，太腻了。
王红丑拒：“从来不是好不。”
她把闺女从自己身上撕下来：“还有你这身衣服，什么鬼搭配？你看穿在人家南南身上多好看的t恤，你去配个睡裤，你自己瞅瞅好看吗？
姜晴低下头看看自己：“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看的呀。”
她指着自己的睡裤，“你看这兔子，多漂亮。”
又指指自己的上衣：“看这刺绣，多精致。”
最后捧着自己小脸蛋：“你再看看这张脸，多可爱。”
“是不是超级搭配？”
姜山海挤开王红，屁颠屁颠的凑到闺女面前，捧着闺女的小脸蛋儿：“我闺女就是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被挤到一边的王红：……
疯吧，两个人一起疯吧，幸亏还有个正常孩子陪着她。
她刚一转身，就看到林南延站在父女俩旁边，也是笑眼弯弯。
王红：……
“咳咳”，她重重地咳嗽提醒。
腻歪在一起的两个人迅速分开，一个走到林南延面前捧起小蛋糕感慨：“啊，看着就很好吃”，另外一个朝厨房走去：“我去做饭。”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破防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