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常态-Normal Life-》诺一亚

25、CH.24

　　Harry没来得及收回他的胳膊。

　　一个怒气滔滔的卫斯理用拳头招呼了他，罗恩击中了他。“你想要对芙蓉做什么！”他咆哮着，像一头被抢走领地的狮子，“你这个混蛋——你——”

　　回应着罗恩的，是相当犀利的反击。Harry抓住第二击，他抓住罗恩的拳头，将他的胳膊扭到了背后，完全是下意识的，罗恩瞬间被他从背后压倒，Harry拽着罗恩头部的左手正准备将罗恩狠狠撞向地面。“住手！Potter！！”芙蓉尖叫起来，抱住Harry的左手，而下一刻她被甩到到了冰激凌店的另一边。巨大的吵闹让冰激凌店瞬间沸腾起来，Harry好像从什么魔障里回过神，对芙蓉在墙角呻吟而自己膝盖下面正压着最小的卫斯理先生的局面感到茫然。

　　“天杀的你这个混蛋——我真该早就——”罗恩扭开被扣住的手腕，转身挥拳，击中了Harry的幻影——当然，就算在震惊中，他依然是最强大的战士。他几乎同时发动了幻影显形，出现在芙蓉旁边。

　　“不……罗恩，不是你想的……”他解释着，想要扶起芙蓉。而芙蓉畏缩着躲开了他。围观的人群有的开始尖叫，有的则是在索要签名合照中犹豫。更多的人围了过来，而罗恩看起来一点没准备接受他的解释。“从芙蓉身边走开！你这个渣滓！！”罗恩威胁的咆哮，周围的尖叫和议论，闻讯而来的八卦记者和他们的闪光灯，Harry后退了一步。他发现自己似乎陷入了一片海，海水全是流言蜚语，人群和他之间似乎被间隔开某种迷雾，他听不清也看不见那些人麻木兴奋好奇的脸，罗恩在海的那一边冲着他咆哮。

　　“罗恩……”Harry想要叫住他，求他把自己从这泥沼里拉起来，而罗恩听不见Harry的声音，他甚至感到失望，对手染鲜血的，沉湎名声和女人的Harry-Potter感到恶心和反胃。啊，我怎么会忘记，Harry自嘲的记起，罗恩-卫斯理，比任何人都厌恶肮脏的自己。正直高尚的卫斯理，在他们的道德观里一个偷偷独自报名火焰杯的，杀了很多人的，陷入各种感情纠纷的救世主从来不是朋友的备选项。

　　Harry想要吐。

　　他幻影显形了。

　　他幻影显形到了霍格沃茨，魔法屏障导致他被拦在禁林外面，他绕着禁林行走，乌鸦们在树枝上聒噪，就像在讨论这个失魂落魄的混蛋到底什么时候能死掉。“闭嘴！”Harry射击出咒语，碗口粗的树枝被撕裂，乌鸦们扑打着飞开，然后再他背后再次聚集。“滚开！别跟着我！！”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寻找什么，他的灵魂被浸泡在那虚无之海中，没有归处和目的地。

　　树木们挡住他的去路，乌鸦在他的头顶盘旋，阳光透不过那些遮挡，他的眼前是斑驳的阴影和破碎的光块。脚下的枯枝发出了腐朽的气味，蔓藤试图留下他，Harry被绊倒在枯叶上，他一动不动。一只乌鸦大胆的靠近了他，在他的小腿上狠狠啄了一口。

　　“一点都不痛。”他说，“我还会觉得痛吗？”

　　他伸出手，那只乌鸦突然好像被无形的触手捆绑着悬浮在半空，“呱呱！”它挣扎着，徒劳无功的挥舞翅膀，它的羽毛好像被切割一样不自然的脱落，周围的乌鸦畏缩了，预感到不安全，它们警惕而憎恨的后退开。

　　“你会痛吗？”Harry问。

　　“呱——”乌鸦撕心裂肺的尖叫，深红色的血液开始滴落，在散落的黑色羽毛中间好像瞳孔深处的血色。

　　“你觉得我残忍吗？”Harry低喃自语，面无表情，“你想要什么？”

　　　　　　「你想要什么，Potter？一些糖果？」

　　Harry骤然松开手。

　　“我想要Draco。”

　　我想要他尖锐的侮辱我的头发，我想要他咆哮房间的品味极其糟糕。我想要他坦率的指出我的缺点，从不偏袒顾忌。我想要他告诉我我只是凡人，别自以为无所不能。我想要他告诉我就算不是神我也有可以做到的事。

　　我想要他坚信我从不曾被黑暗污染。

　　他捂住脸，在腐烂的树枝和蔓藤中嘶哑悲鸣。

　　赫敏到达禁林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她的朋友，她的兄弟和手足，被一群贪婪的乌鸦觊觎着，它们渴求着他的血肉可也憎恨他，它们将石头砸向Harry-Potter，而那男孩却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要不是他还躺在枯叶中，他的胸口还如同痉挛一样起伏，赫敏简直会以为他真的已经死了。

　　“滚开！！”她挥舞着魔杖，将它们赶走。她跌跌撞撞的跑到Harry身边，将自己的斗篷解下来覆盖在他身上，然后小心的拉开他的手，“天啊——你在流血——天啊！”

　　他抓破了自己的伤疤，那些翻起的血肉带着恶意的恐怖感。“你在做什么——”赫敏尖叫着，“Harry！你疯了吗！！天啊——天啊天啊，让我看看你还搞砸了什么——你能站起来吗？——你听得到我说话吗？——梅林求求你给我点反应！！”

　　浑浊的翡翠色瞳孔似乎转动了一下，他的注意力似乎渐渐击中到了赫敏身上，但那目光让赫敏莫名打了个冷战——那目光就像来自地狱。

　　“你、你还好吗？”赫敏捧起他的脸，过度的担忧几乎让她无法完整的说话，“你能站起来吗……我们，我们得离开这里，记者很快就会找过来……梅林你还能坚持一个幻影显形吗？”

　　Harry哆嗦着点了点头，赫敏赶紧手忙脚乱的拖着他站起来，扒掉黏在他头发上的大块烂叶子，然后幻影显形到卢娜的树屋。

　　卢娜已经等在那里了，戴着一顶鲜花帽子暴躁的转着圈。赫敏和Harry突然摔进房间里的时候吓了她一大跳，接着Harry糟糕透顶的现况更加震惊了她。“你看起来就像跌进了鼻涕虫的巢穴。”她用食指戳着Harry翻起的伤口道：“我记得这个伤疤无法被魔法治愈，你介意来一个绷带吗？”

　　“卢娜，别玩儿了！”赫敏冲着她咆哮，换来了卢娜的白眼。

　　“我没玩儿，我被惊吓到了。”

　　“恕我完全没看出来，介意让小精灵来点热牛奶和毛巾吗？”

　　“当然。”她打了个响指，小精灵立刻端着盘子出现在他们旁边，它还给Harry带来了一条大大的毛绒毯子。“所以对角巷的事情是真的？”

　　“我不知道你听到的版本是怎么样的。”赫敏一边将牛奶塞进Harry手里，一边简略的回答道。卢娜拖着毯子走到Harry背后，将他包裹进毯子，心不在焉的说道：“他们说救世主试图诱拐卫斯理太太——我不是说年纪大的那个……哦他们人数真是太多了为什么不能编个号呢比如二号卫斯理太太什么的？”

　　“我不知道——”赫敏跌坐到旁边，让他们三个的膝盖紧紧靠在一起，“卡莲突然告诉我他在对角巷失控的，申述的电话已经打到了傲罗部，我就直接幻影显形过去——可他已经不在那儿了，然后我去了学校，一般来说如果他想躲避什么他就会回去学校，然后我在禁林里发现了他。”

　　“哦。”卢娜点点头，“那么卫斯理们呢？”

　　“在——我不知道。”赫敏的语序明显有一个过长的停顿，卢娜理解的没有追问。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呢？”她换了一个话题。

　　赫敏痛苦的叹了口气：“议案刚刚通过，我肯定媒体们会大肆宣扬。”

　　“比如说救世主终于疯了什么的。”卢娜咯咯的偷笑了一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Harry的后背，“你怎么看？”她问。

　　“我不知道……”赫敏痛苦的拽住了自己的头发，“安抚媒体，一个合适的理由，最好嫩更说服罗恩帮助我们——哦天啊！！”

　　“艰难的时刻。”卢娜严肃的评价，同时偷偷朝嘴里塞了大半块姜糖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