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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色批 ...

  •   “我着实讨厌你”
      萧宁眼睛里布满血丝,她在极端状态下,眼中布满杀意,他看到了。也终于在此刻复现他们洞房花烛夜,情意浓时,她捅他的一刀。
      她还真是始终如一。
      她果然下一瞬就拔了自己的簪子,青丝随着动作瞬间飘散开来,她的香味瞬间包围了他。
      他带着薄茧的手捏着她的手,圈住她的一缕发丝打着转,难耐的扯了扯自己的交颈衣衫,“怎么?你还有力气杀我吗?”
      萧宁紧紧握着那柄白玉簪,指甲都嵌进掌心肉里,“杀你这个残废还是够用的”
      她用词狠毒,意有所指。他的左手纱布换了又换,血色总是很快把洁白的布料浸透。
      “我明日就把御史台的人全部一锅端了,革职查办,下天牢!理由就是他们昏庸无能,有眼无珠,搬弄是非,让他们写不了那一本子的荒唐言!青史他们也配写”
      她的泪水模糊了自己的视线,她实在是难受,她说这些话实在难受。
      他单手托着她放到里间的床塌上,他大氅外衫早已脱了一地。
      “做吗?”
      他冷声问她。
      萧宁胸膛起伏剧烈,崩溃至极,“做!怎么不做”
      陆昭熙情绪瞬间就被她点燃,她总是这样容易让他心动。
      他对她的思想一直很赞赏,刚刚那番言论由甚。这种赞赏不是对人才的那种欣赏,而纯纯是对伟大的情不自禁。她实在是比他优秀太多。
      陆昭熙难耐的粗喘着,刚想把她的衣衫也褪下,她就把他推远了点。
      陆昭熙以为她要反悔,两个人本来都不太正常,现在他的理智就要燃烧殆尽了。
      偏偏两人是天底下权势最大的两个,发起疯来谁也挡不住,天下会大乱的。
      他崩溃出声,“你干什么?”
      萧宁拢了拢自己的发以免遮挡视线,她边起身边拢发,陆昭熙以为她又要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但她只是脸色通红,气势本来稍有点不足,但听到他的冷声冷语又瞬间拉满,“你凶什么?门被我踹坏了”
      她委委屈屈的去看门。
      陆昭熙看着她仔细查着门边,蹙着眉不耐烦的脸色,以及企图修好的劲儿……
      他一时间所有天崩地裂的情绪刚要倒塌就被人拿浆糊糊上了。
      他一时不知道该气还是笑,他觉得自己一定会把这个画面记一辈子的,等她老了天天拿这个事笑话她。
      陆昭熙走上前提起蹲下的她,没好气吼她,“你把气氛都破坏没了!”
      他吼到一半又忍不住笑意,所以他这句话听起来很怪。
      他不觉得幸福就是睡她…好吧,也许睡她也幸福……但他这一刻由衷地感受到和她在一起的人间完满。
      “修不好了”
      他给出他的判断。
      “去隔壁。”
      他实在一刻等不了,提着人就往床上压。
      其实刚刚他们办事就算门没了,旁人也是看不到遮得严严实实的里间的,萧宁崩溃之余还记得她踹坏了一张门,她特意从他怀里挣脱去看……
      怎么会有这么好这么纯粹的人啊。
      他心痒难耐,爱到不行。他许是上辈子是拯救众生的大能,积攒了八辈子的福报,这辈子才能遇到她。
      他把这种满溢出来的爱全化在行动上了,他一遍遍狠狠占有她,吞下她所有或难耐或欢愉的呻吟。掌心温度烫的吓人,他也是。
      她最后哑着嗓子哭,“不做了好不好,好不好……”
      然后她就后悔了。陆昭熙这个禽兽非但敢不听她的,还反其道而行,把她欺负得特别狠。
      “乖乖忍忍,会很舒服的……”
      他的吻铺天盖地,安抚着她。
      **
      萧宁昏昏沉沉地掀起眼皮,又敌不住骨子里的累意,又闭了起来。
      她窝在宽阔温暖的胸膛上,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陆昭熙察觉到人醒了,趴在自己身上一动没动,像午后慵懒的猫一样,心脏里的每一处都像糖膨化了,满满胀胀的。
      乖乖还是喜欢他。
      细节之中见爱意,她对他的全然信任让他无比满足。她就是喜欢**,喜欢和他睡。
      他吃饱魇足,真的能对她百依百顺,但他清楚地知道这样还是不行的,又沉沦又清醒的。
      陆昭熙哑声问,“醒了?”
      萧宁觉得他心跳声吵到她了,她腰身又被他禁锢得紧紧的,呼吸都困难,她没好气哼了声应他。
      “那起来”
      他把她放开,自己坐起来,催促着她快起。萧宁对他很是不爽,翻了个白眼就埋进被褥里装死。
      花灯节也就是今日,她要主动休假,按她现在的地位,就算是皇帝的雷霆大火来了,她都能不慌不忙地推迟去销假。
      鼻间又闻到了血腥味,她勉强撑着条眼缝,看见光尘飞舞中,他在拆换手上的纱布。血还是止不住的流。
      “色批”
      萧宁评价完他后又撑不住合上眼皮。
      都说他不行了,还偏偏要逞强,承认他不行会死啊。之后萧宁不长记性好几次也不改,陆昭熙每次都越弄越狠。
      “关你什么事。”
      他淡淡回,眼皮都没掀。
      萧宁一直睡到了午后,她实在是累,她其实想睡一天,但又不想被陆昭熙看低,只能爬起来,把右丞的装束往自己身上套。
      她无精打采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对着铜镜描眉。
      “你和长风什么关系?”
      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身后的人出声打破一片安静。
      萧宁听着熟悉的声音头也没回,淡淡抛出另一个问题,“你打算容我到几时?”
      “乖乖,你这个问题要比我问的难回答多了”
      陆昭熙语气无奈。他身边除了自己的亲信没有旁人,就连谋士王蒙也不在。
      她不理他,不配合的态度让他只能换句话问,“或许我问你有过几个前任,这个问题你能回答吗?”
      萧宁描眉的手其实都在暗抖,但她演技过人,把那种对未来深深的不确定隐藏起来,她并不明白他的用意。
      知不知道这个对大局有影响吗?
      “三个。”
      陆昭熙抿了口茶,沉声问,“是确数还是概数?”
      嘶,他真的很懂,一般这种情况下问就说三个,她含糊答了,“既往不咎。”
      他装作大度的样子,咬牙切齿肯定她,但突然又突击问她,“你还和他有往来?”
      “那倒没有,他最近忙”
      萧宁被他突然的提问触发了说瞎话本能。他们话音里的“他”甚至都不知道指概数里的谁。
      空气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她心虚躲过他的似笑非笑的视线。
      茶杯随即被“咚”的一声砸在桌子上。
      “你就是故意的。既然你这么不配合,那我随即上报朝廷,抵达圣听……”
      萧宁又怂了,“有话好说,好说的。”
      她滑跪的速度向来很快。他冷哼了声表示自己并不买账。
      她硬着头皮回答他触及隐私的题,“你问我关于长风的那个问题实在是难答,我是真的喜欢过他,我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又何时终止了。”
      “你还记得我在赐婚那天为什么那么激动吗?我那时候满脑子都是他,他知道我要嫁给你真的会很难过”
      陆昭熙觉得自己真是自虐,就是贱,听她的种种情史,看到她原来那么在乎过除他之外的人,她那么毫无保留的爱过其他人,而且就发生在他的眼皮底下。
      但他还就想知道,他每个字句都要听,越酸痛越要逼着她继续。
      “那你和王家的婚约又算怎么回事”
      萧宁聊上头了,提起这个就生气,“王知节家的纨绔,他和你一样就是个色批,我那时候还是没有功名的布衣,但积累了些人脉,我搭上我的全部资源才摆脱掉他。要不是他,我也不用跟着老师游学三年……”
      陆昭熙听后又没带脑子地心疼她,“那你后来有权势了怎么不把王家搞垮?”
      她对他无语片刻,见他也反应过来后才道,“王家不是你的羽翼?我后来就想,与其整死小的爪牙,不如直接搞你。”
      她见他穿着官服,正身提着笔写写画画,点点墨迹沾着水,稀释了又浓墨重彩上。
      “乖乖向来很有主见。”他张口就是夸,而且对她的称呼也好像忘记改回去了。
      也没心思看自己的过去史,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其实她不报复那些人,只是懒得干,她时间总是很有限,她得快点再快点,才能在谎言被揭穿之前,让政治理想快快实现。
      可陆昭熙忍不了,他拼拼凑凑出萧宁波澜壮阔的前半生,在最好的书页上用千年不淡的墨,为她著书立言。他本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他要记下每一个欺负过她的人然后一一报复过去。
      既然没人愿意为她说一个字,那他就来写。她不想手上沾血那他就沾。
      “那你把我情史写里面干什么?”
      说不感动是假的,但她还是不解。
      他一本正经,“只有足够多的史料,凝结出来的史实才最客观,才最真实。你本是御史台的你不知道?”
      “当然要事无巨细。”
      当然要诓骗她老老实实交待。乖乖就不应该对他有隐瞒。
      竹叶滴音,屋内传来笔墨浸润纸张的声音。
      她不耐烦他什么都要过问,但又出于尊重自己过去的心,她再不耐都会简单概括一下。
      而如果他没有得到一个问题详尽的答案,他又会换不同的角度反复问她那件事。
      他最后把自己气得手都抖了,看她的眼神如狼似虎,却勉强稳住手,兢兢业业地端方写下每一个字。
      “唔……”
      他又吻上她,含着她略有些红肿的唇吸吮舔砥,他的手指顺着她的脸颊滑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他的眼神深邃而炽热,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吞噬进去。他的唇再次覆上她的,这一次的吻更加深入,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占有欲,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将她永远锁在自己身边,再也不让她有逃脱的机会。
      他像平复好自己了,松开她又问,嗓子微哑,“那你与赵子恒有没有做到这一步啊?”
      她不知为何感到有点发虚,她腿有些发软,眼神飘忽不敢看他,“…哪一步啊?”
      她像是不懂的样子。
      陆昭熙冷笑,她看他这样只知道躲不过了,但她又不能把人刺激得太狠,矜持着委婉夸他,“你的吻技比他的好。”
      她的话表面上虚伪夸赞,实质间接承认和别人曾如此亲密。
      她还比较上了,他陆昭熙用得着和他比吗?赵子恒配得上和他比吗?
      你们不是说好的挚友,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吗?他一方面妒意滔天,一方面又有浓烈不安。
      他拜倒在自己的不安下,他圈住她,轻声委委屈屈地问,“你都没说过爱我,从来没有。你能在任何人面前大方承认对长风的爱,但就从不给我一个许诺。你把赵子恒当挚友,你的人生计划里有他却没有我。你把周景珩当生命般敬重,却常常对我急颜吝色”
      他控诉她的双重标准,他是她标准下的唯一受害者,他从来没有得到她的公正对待过,他甚至不知道她原来可以那么温柔耐心,她有那么多的好,全部都白白给别人了,都没想过他会不会难过。她对他的态度从来都只有抗拒和逃离,他费尽心机才能勉强靠近她一步,她却能同时往别人的方向走几大步。按这样的效率,他下下辈子都不能和她在一起。
      他连她的一丝丝爱意都是靠自己臆想的,他在她的过去中找不到一点点她曾爱过他的痕迹。
      “你把我当什么?结婚搭子?暖床工具?移动的医疗包?还是那永远可以对他释放最大恶意的倒霉鬼?”
      他那如雕刻般的面庞浮现痛苦的神色,眼睫抖动,高挺的鼻梁投下一小片阴翳,薄唇因为巨大的悲伤而微颤,他那么多天大的委屈,极为俊美的脸上满是心被伤透的样子。
      萧宁内心只有一点点触动,她的良心没有受到任何谴责,她柔弱无骨的手抚上他难过的面庞,看样子在安慰他,实则自己感觉莫名其妙,她凭借自己卓越的爱人本领,抬起他的下巴,在他的唇红齿白上轻轻印下一吻,抚慰他看起来破碎不堪的心脏。
      “好啦,你……你哭了?!”
      她的甜蜜无比的软嗓音还没来得及施展,就陡然生变,充满兵荒马乱。
      他眼睛发红,眼尾微颤,痛苦的一行清泪慢慢自上而下慢慢滑落,同时他整张面庞清冷无比,齿咬着下唇合着牙关拒绝她的吻,目光里充满怨恨和落寞,那一滴泪恰好滑落,刹那间世界仿佛都静止了。
      佛说,世人三千苦,多由自身贪嗔痴。
      那滴泪落到她抚他面庞的那只手背上,微凉的触感让萧宁这座燃烧着的冰山内部裂痕遍布,摇摇欲坠。
      陆昭熙和眼泪这种东西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她认识他十三年,他从没哭过,或者没有哭给她看。她是他要打压的新生力量,她是他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的敌对,她还是他认为的飞蛾扑火、不自量力、不知死活的典型对象。
      他这三十年,骄傲残酷冷血过,他也曾少年意气,挥斥方遒,后来也保守得随波逐流,他清醒理智从不低过人一等。
      他是个优绩主义,做就做到最好,他咬牙坚持不遗余力,如果不能他就绝对不碰,他科举连中三元,他医术冠绝天下,他是数一数二的权臣,他还是一个她见过最好的庖厨。
      这样的人不会有理由哭的,他也不会纵容自己哭……但手背上微凉的触感时时刻刻提醒萧宁这个事实,他确实痛苦,确实在她面前放纵。他的优绩主义在她面前彻底溃败,因为她在他生命中的出现,他做不成说一就是一的古今第一权臣,他也酿酿跄跄拿起不屑的厨具,他还义无反顾跌进与她谈情说爱这一条路,吃尽了苦头。
      他本来顺风顺水的人生因为自己的横空出世戛然而止,而后只有无尽的逞凶斗狠、怒意滔天。
      “我是你的什么人?”
      他泪眼望她,却又不忍她看到他这般脆弱耻辱的一刻,他偏过头想摆脱她的手,躲过她的视线。他眸子清澈又满是倔强痛苦。
      冰山萧宁本来想说一堆话,比如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得到她的人还想要更多。
      是你自作自受答应的赐婚,连一点犹豫都没有。
      与旁人虚与委蛇你也要吃味,度量近几年来越来越小。
      你这个人还虚伪,装个什么劲,施手报复伤害过她的人却唯独没把自己算进去,明明她受他的伤害最深。
      又不是她非要求着他捡回她的命,求着他照顾自己,给她当厨子,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决定,就该自己承担责任。
      还有,她这个人自私还花心。你别喜欢我,没结果的。
      但最后她让自己平静地说,“你是我的死对头”。
      又一滴泪落在她的手背上,他侧过的脸被她强行扭正,她看着他的眼睛,眸光冷静,声音清亮。“我把死对头放第一位,我的爱人只占很小的地方。”
      萧宁这辈子没这么真诚过,她比划了下自己留给爱人地方的大小,大概两个指甲那么大。“你对这个回答有没有一点满意?恨可比爱长久。我做的噩梦里都是你,行前坐饭思全都绕不开你,你的心思我揣摩了千万遍,对你的关注比你自己都多。”
      他又来吻她,轻轻的触碰试探,而后深入缠绵,他吻得投入虔诚,萧宁索性闭眼承受并尝试勾引回去。
      那滴泪真的把她的心都炸了,她倾身不管不顾就要投入他怀里,没有预想中的疼痛,他本来端方坐着,对她的动作防御性更强,萧宁的投怀送抱他根本没想到,他慌张地抵在在桌子边沿护着她的腰。
      “…呼”
      他止不住难耐粗喘着,胸膛里的心跳极速跳动,分开的嘴角挂上银丝,他情绪汹涌,眸子里满满的情动,声音已经彻底哑了,“你这种症状多久了?”
      霞红迅速爬上她的耳尖,她推开他正了正衣襟,他的眼神始终追随着她,听到她说,“你不要多想,我只是事业心强。你难道没有吗?”
      她不相信,问得真诚。
      陆昭熙眼尾微红,残留着刚刚哭过的痕迹,大大方方的承认,“我本就对你图谋不轨,想你是应该的”
      他这句话包含信息量巨大,她处理不过来,下意识转移话题。
      “好了好了,你问了我一下午的问题,我有问必答,还一个谎都没撒过。十成十的听话识时务,你能否回答我的问题了?嗯?陆大人”
      “那我就当你非常非常喜欢我,深入你的骨髓乃至你都察觉不到那是爱”
      他这短短几句话霸道又专横,还特别会联想,他抱着人不撒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色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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