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
-
我和长着这张脸的人绝对上辈子有仇。
哪个都是。
老家那个我俩都想送彼此去见撒旦的那个就算了，我和理查德那绝对是经年累月培养出来的默契，天地可鉴的相看两相厌。
但我没想到这里这个满脸阳光的在某种程度上居然更胜一筹。
从这家伙坐过来开始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
笑得一脸春光灿烂，不知道的还以为阳光是他家在搞批发。
【有听扎坦娜说调查员这个工作不太容易。】
等等，兄弟你不会吧。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算我求你了你别……
【你还好吗？】
啊，他说出来了。
他居然真的说出来了。
表情真诚，眼神真挚，问候真心。
没错，迪克真的是百分百出于善意和担忧的心态才问我这个的。
天啊他可真是个好人。
什么你问我对此有什么样的感觉？
嗯，实话实说的话——好恶心。
像是有什么腐烂的东西从胃里反流上来，卡在喉咙口的位置，上不去也下不来，但那股气味好像已经能够被闻到一样，我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以此来躲避一切可能的感官。
如同飞蛾穿透了气管和食道，肥硕的躯体卡在软骨边缘，在我整个喉咙里惊慌失措地振翅，但越是挣扎就越快地被挤压成泥状的东西，汁液顺着通道流进喉管。
非常陌生。
同时我又好像能和那只飞蛾共情一般感受到窒息和……什么呢。
我无法予以辨认。
——好恶心。
手指好像有些微微抽搐，吞咽的反应也不是很能控制得住，但越是这样喉咙里的异物感就越明显，我也越想呕吐。
身体下意识地想要远离一些那个令我感到难受的根源，但能挪动的范围又很有限。
大脑的运转好像出了一些问题，话语先于我的意志从唇齿间流淌了出来。
【兄弟别这样我快吐了。】
没错。
我真快吐了。
语言描述准确，情感表达准确，宣泄对象准确。
表里如一。
问题只出在理智上来说我不该这样。
我应该表现出一些怔愣，然后故作正常地把这个话题糊弄过去，流露出一些我被打动和内心情绪复杂的信号。
唯独不该如此鲜明地暴露出这份最真切的恶意。
毕竟就这点时间观察下来，我大概也有点数，这边的大概风气应该和我老家多少有点差别，然后我刚认识的这几个……好人，他们估计也不是很能接受一些……文化差异。
但我现在实在不太能控制自己的生理反应。
希望我看起来别太糟糕。
虽然我真的有点想把手安置在迪克的脖子上帮他整一个很酷炫的手印纹身。
能让他感动到一言不发就更好了。
然后我就看到他们彼此对视了几眼，接着把视线全都集中到了迪克身上。
青年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无奈地做出投降的手势：“嘿，别这样，我也没这么吓人吧，很正常的一个问题。”
啊对哦，我现在还没时间纠结这个，对面正在等待我的回答。
好消息是他们好像并没有怎么在意我的状态，可能当成不好意思或者不适应善意的直球了，再不然就是觉得还在一个能看乐子的情绪度量区间，那就还行。
坏消息是他这么一提醒我最开始的问题我现在又想吐了。
哈，深呼吸，沉住气，凯恩你可以的，你良好的教育背景会让你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要直接和对面爆了的，好吗？好的。
我告诫自己一定要以一个优秀人工客服的素质来应对没事找事的极品客户。
“我不是很明白这个问题的意义，是希望否定的回答来得到更多信息，还是希望肯定的回答来宽慰毫无必要的同理心？”
哎呀好像没忍住。
不好意思呢亲。
所以就这样吧。我认命地往后一靠，也不在乎自己的态度是否显得有些过于尖酸刻薄，只任由不知名的情绪没过鼻腔，比起自己快喘不上气的体感，只是优先并沉溺于不讲道理地让恶意流淌出去。
哪怕我实际上很清楚对面其实只是出于好意，但那又怎么样呢？
“实话实说，不是很好，严重的时候根本分不清杂音和呓语是响起在耳边还是脑子里，不知道哪个神明就盯上自己了也说不定，神话生物的雷莫名其妙一踩就爆，人类也没好到哪儿去脑子有问题的数不胜数，事件结束了生命危险也如影随形，一辈子都无法从诡异中解脱。”
我把手伸进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之前在怀特先生家里顺的，漫不经心地抽出一根给自己点上。
“抱歉，瘾有点上来了。”尼古丁多少抚平了些思绪上的起伏波澜，我吐了个烟圈，有些出神地盯着香烟顶部明灭的红点，“……换个问题吧。”
我自以为这算理智回归后递出装模作样的台阶，但预感告诉我事情的发展并不会如我想象般那样舒心。
果然，我看到青年满脸真挚，像是完全没有被我之前的话语刺到，只是以一种包容而并无怜悯的眼神望着我：“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够帮到你——假如你需要的话。”
……无可救药。
哪个都是。
所有人都是。
我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老有影视作品里反派喜欢对着主角喊你谁都帮不了了。
乍看上去主角受到伤害默然垂眸引起粉丝一阵怜爱，但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总有这种情况的嘛，有没有可能喊出这句台词的人实际上更加破防呢？
我真的要尖叫了该死的。
但大家都知道嘛，反派就是反派嘛，我自认头也不铁，讲究一个能屈能伸。
所以我只是绝望地答非所问道：“今天怀诺纳和我聊了挺多东西，虽然完全出自她的主观描述，但里面的信息依然保有其相对价值，只是既然她的名字出现在了提姆刚刚说的部分里，那么从她口中得到的话语我认为可参考度要再打上一个问号，大家可以自己斟酌要相信多少。”
进入工作状态显然能够稳定不少状态，第一次觉得社畜的麻木不仁有时候也算一种正面buff。
“首先就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当时我问起她当地的信仰组织方面，她很确定地告诉我——这里并没有过神父。”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 37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