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一次出任务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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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的走廊在爆炸后显得格外寂静，只有偶尔掉落的碎片发出声响。阿尔法的高层回过神后，连忙指挥人去清点实验室，看看还能不能抢救些幸存的材料。
再然后才咬牙切齿的下令一定要活捉那几个人。
阿尔法的安全级别外人虽不知道，他们心里最清楚，一旦进入警戒状态，那几个人便是插翅也难飞。
在他们看来，这几人连引爆这种办法都想出来了，显然是黔驴技穷。要知道李杨二人就是普通的科研人员身体素质，一个不留神就会死在爆炸当中。
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怎么会让被营救的任务目标冒这种险？
不过阿尔法怎么想并不重要。许聿之早已趁着烟尘的掩护摸到安全梯的位置，伸头看了一眼，确定没人后小声开口，“怎么样了？”
“监控全屏蔽了，你赶紧爬。”白葳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带着硝烟的背景音色，显得有点模糊。
许聿之缓了缓神，努力压下残余的晕眩感，开始攀爬。
白葳的絮絮叨叨没停止，“我现在替换主控室的监控。主控室里有两个人，一个在进门2点钟的方向，一个在12点钟方向，两个人相隔三米左右。你进去以后快点打晕他们，不要让他们发出警戒。”
要是她在主控室被发现，那就不好跑了。经历过那些武装机器人之后，众人都已明白阿尔法不是开始预想的那么简单，生物制药只是明面上的幌子，生化武器和能量武器恐怕才是真。
干这个行当，保密是头等大事。一旦被泄露出真相，全世界都能站在道德高地群起而攻之。所以可以想象，这样的公司里会有多少武器。他们几个再是强悍也是肉体凡胎，在一众热武器和能量武器中，要是不留神怕是能被打成筛子。
大意了，没想到这个任务危险等级比基地预估的高，还好他们是三个人一起来的。
“真该叫上闻人一起来。”他嘀咕。
爆炸的余韵很快过去，阿尔法也重新反应过来，再次投放一批武装机器人。它们背对药剂和危险品区域开始发射激光束，虽然身后已经被爆炸弄得一片狼藉。
白葳一面维持着能量护盾，一面躲在埃罗的盾牌后面，语气抓狂，“许聿之，怎么样了，再不出去的话那俩学生就要闷死了！”
主控室除了有个操作员之外，另一个安保负责保护他，身手老道又狠辣。她一对二，又要防止对方警示，目光一扫，直接抄起一把椅子朝操作员扔过去，她特意用了大力，对方一下就被砸晕了。
“正，在，打。”
许聿之每说一个字就挥出一拳。安保跟她对打了两下就发现她力大无穷，立刻毫不犹豫掏出枪就射。
她躲过两枪，转身一个飞劈踢掉他的枪。对方丢了枪也不慌，一个侧身，又摸出一把匕首，朝着她的脖子猛扎下去。
下手快狠准，一看就是杀人的路数。
匕首即将触及皮肤的瞬间，她猛地低头，锋利的刀刃与发丝擦肩而过。紧接着她以一种几乎不可能的角度扭身，一记肘击狠狠砸向对方腹部。
安保吃痛弯腰，试图稳住身形再次发起攻击。许聿之没给他这个机会，而是迅速贴近，曲起膝盖连续砸在对方腹部，最后一记掌击切中了对方的颈部。
“解决了。”她吐了口气，扑向操作台，试了几个按键，调出门禁系统的代码。
白葳那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快点，那俩学生快撑不住了！”
他和小奇迹之间关联彼此的生物信号传输，可以通过感应和解码对方的生物电信号，响应对方的生理状态和意图，自然也能共享感知和信息。
而现在，他能感觉到众多激光束带来的大范围热效应已经超出了那二人的承受极限，即便被小奇迹牢牢包裹，也眼看就要撑不住，距离晕厥只剩一步之遥。
许聿之抿着唇，手指在键盘上飞速跳动，一行行代码在屏幕上滚动，很快接管了监控系统。
“门禁开了，”她语速也难得加快，“你们从消防梯走，B区的消防梯，我已经给林锦发了信号，3楼B区有个露台，他会在那儿接应。”
白葳也不废话，立刻指挥小奇迹带好二人跟在后面，接着强行突破机器人群，往门口冲去。
“每层的廊门顶部都有个联合感应器，如果主控室打开门禁而高级权限又出发警报的话，超过三个感应器同时激活就会触发引爆程序，”许聿之继续飞快地补充，“我一层一层地打开门禁，你们出去后立刻毁掉感应器。”
埃罗抬起头，果然在门顶看到一个隐蔽的感应器，如果没有提示根本发现不了。他用盾牌将其砸碎，“那你怎么办？”
感应器被砸掉以后，廊门会自动强制关闭，她就没法走了。
“先把你们送到三层，再想办法。”她边回答边盯着屏幕，试图找出一条安全的逃脱路线。
“不行，如果他们真用炸弹或者激光束，你顶不住。”埃罗一口否决，“我们到B3以后让白葳去帮你破解程序！”
不是他不相信许聿之的战斗力或者破解能力，而是她的防御在三人当中是相对薄弱的那个，而且在这种紧急关头，白葳的破解经验不是脑机接口能比的。
“没用。”她干脆地拒绝，“这是个无法撤销的安全协议，白葳来也没办法。”
几人速度很快，说话的功夫就快到B3，许聿之远程操控打开门禁，“快走。”
“预设呢？预设操作，二十秒一层，你跟我们一起走。”白葳的语气很镇定，里面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否则一个人被困在地下很麻烦。”
许聿之刚要说话，余光就看到又有两个安保冲了进来，一波一波的没个尽头。她二话没说，从纳米口袋摸出两把飞刀，对着二人下腹部甩过去，不足以致命，却足够让人丧失行动力。
解决了二人，才道，“不行，已经有人开始赶过来了，现在离开的话，代码会被篡改。”说完，她瞄到监控里的埃罗站住不动，立刻问，“埃罗？”
这种争分夺秒的时候，他怎么站在原地不动？
“一起。”埃罗也抬头看向监控，他知道许聿之能看到他，因此看向监控的神情就像看着她的眼睛，“你不来的话，我就不走了。”
碍于他停在原地，跟在后面的白葳也只得停在原地，神色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赶紧走。”许聿之的神色没什么变化，语气却冷了下来。不是她充满什么自我牺牲的精神——她确实有，但至少此刻不是。
是大脑告诉她这是对任务最有利的方案。越是紧迫时刻，ERT改造过后的大脑便越冷静，连带着平日的队友情都被压了下去，变为冷淡的指挥。
可埃罗像突然犯了倔驴脾气一样就是不肯走，站在原地定定地盯着监控。虽然他看不见许聿之，但是一点不妨碍他眼神坚定得跟能看见似的。
许聿之也定定地盯着监控显示屏看了三秒，见埃罗确实没有走的打算，她吐出一口气，带着那种生气后特有的平静，看起来像是妥协了，“等我。”
她噼里啪啦地输入一串串指令，随后起身将刚才被打晕的两人拖到不显眼的角落，在距离操作台两米的地方摆放数个自毁式陷阱，一直摆到门口，最后强行关闭主控室大门，飞快朝埃罗他们所在的位置跑去。
她动作丝毫没有拖泥带水，每一秒钟都用得像十秒那么充实，前后总共花费甚至不到一分钟。但对等在原地的埃罗和白葳来说，这一分钟就显得很漫长。
埃罗看了眼白葳，垂下眼睛，轻轻说了声对不起。
他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出于他个人对许聿之的歉疚心里，而把整个队伍和任务置于其后，是极其不理智的行为，他都不愿去想基地知道后会有多震怒。
这是他的重大失职，作为超级战士的重大失职。
“不用道歉。”白葳静静看着他，“我知道你会这么做。”
你总是会这么做。他在心里叹息一声。
很快汇合后，许聿之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感动，只不过也没生气，就好像刚才的对峙没发生过，那个被逼着放弃最佳方案的人也不是她一样。
“走。”她语气平淡。
埃罗在她身侧。他们速度很快，偶尔有一些安保伏击，都被飞盾砸得失去战斗力。他偶尔会抽空看一眼许聿之，然后心情更沉一分。
她真的没生气，也没感动。如果这种平静放在别人身上，或许能说一句心思深沉、不动声色、大局为重，但放在许聿之身上，最大的可能就是……情绪衰减。
他只觉得心不断往下坠。
严格来说，这才是她第一次出任务。按他的预估，她起码要出十几次或者几十次任务后才会有比较明显的情绪缺乏症状。但现在才是第一次，她就已经在这种情况下还一脸平静，所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他不想面对那个“从ERT结束的那一刻开始，她的情绪就一直在衰减，哪怕什么都不做，衰减也在持续“的事实。
他一路心不在蔫地思考，好在三人战斗力强悍，加上脱离了被困在原地只能被动挨打的局面，阿尔法的拦截也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一行人很快到了二楼，沿路可以用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来形容。
上三楼的廊门没有按期打开，估计是主控室的指令被破坏了，一点也不令人意外。
“林锦，我们到了二楼，主控室的指令中断，我们估计会被拦截。”许聿之通过通讯设备与林锦联系。
对面安静了几秒，大概在查看分布图，而后回复，“我从二楼东侧的紧急出口接应你们。”
“好。”
三人迅速向东侧移动，途中不可避免地遭遇了最后的猛烈拦截。埃罗的飞盾供给能力极强，在这种不复杂的环境下，是最适合开路的人选。他和许聿之一马当先清除障碍，白葳紧随其后，一边用能量护盾护着所有人，看到漏网之鱼就补个刀。
几人躲避激光束和飞来的子弹，许聿之举着电磁脉冲枪瘫痪对方的电子设备，同时一把P228牵制追兵。埃罗的盾牌不断飞出，几乎清扫一切路障。
虽然是第一次共同出任务，但他们三个配合得非常默契。
天刃的隐身是电子设备层面的隐身，是基于多光谱技术在各种电子和光学探测手段下保持隐蔽，而非在视觉下完全透明。因此林锦驾驶这天刃靠近阿尔法时，立刻吸引了一大批火力。
子弹和撞击声不绝于耳。天刃再结实，也不可能顶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军火一直挨打。
电磁脉冲枪的效率敌不过对方前仆后继的补兵。一片混乱中，许聿之提高声音，“掩护我！”她边说边蹲下身，手中快速组装出一台小型电子干扰器。启动后，周围的自动武器系统开始出现短暂故障，才减轻了火力压力。
而在此期间，白葳的护盾则挡在天刃和阿尔法之间，天刃终于暂时安稳下来。
只不过这种远距离投放能量护盾很是消耗体力和能量，他撑不了多久。说来说去，还是得赶紧赶到紧急出口上飞机上才是。
打不下天刃，于是阿尔法的火力又重新转移到许聿之几人身上。压力重新变大，即便埃罗一贯秉持着尽量不伤人的理念，也在这种情况下被迫下手越来越重。他以盾牌为支点，身体旋转，将靠近的敌人猛地撞飞。
就这么边打边前进，这般艰难逆行，终于到了与林锦约定的紧急出口。
天刃没有旋翼，所以没有很大的噪声，气流却一点也不必寻常直升机小。阿尔法的众人被吹得衣衫鼓起，阻拦的动作倒是半点不含糊，愣是将许聿之他们的上飞机之路隔出了一个人山人海。
这架势让几人无语片刻。
不过场面看起来唬人，其实没什么用。除非阿尔法舍得投放大型炸弹威力以上的炸弹或温压炸弹，否则仅凭这些普通人和基础武器，根本不是许聿之等人的对手。
小奇迹分出一条机械臂伸得很长，顶端伸出一只吸盘，牢牢吸在天刃机身下方，其余几只机械臂包裹着李杨二人，宛如一个巨型鸡蛋。那条长长的机械臂卷了几下，便如同进食的章鱼般将这个“鸡蛋”塞入机身腹部打开的入口处。
眼看着二人被送进飞机，离逃脱只有一步之遥，阿尔法终于意识到活捉估计是不现实了，立刻能屈能伸地改变指令，五辆PzH 2000榴弹炮和五架高射炮很快出现在一楼，坦克炮管齐刷刷抬起，统一对准了天刃。
显然这些重型武器一直都准备着，只待听令。
许聿之等人：“……”就算天刃配备能够抵御多种类型的攻击的自适应防御系统，也顶不住停在原地像活靶子一样被五个155口径的榴弹炮对着轰啊。而且以今天和阿尔法交手的经历来看，对方使用的肯定是配备破片的高爆炮弹。
还没等他们反应，地面猛地射出三根缆绳，其中一根缠住了小奇迹那根吸在飞机上的机械臂，另外两根直接吸在了飞机上。
……是凯夫拉材料制成的缆绳，具有极高抗拉强度，在不断裂的情况下能够承受极大的拉力。
它们不需要真的把天刃拉下来，只需要拉住天刃那么一两秒的时间，让榴弹炮击中天刃，就什么都解决了。
白葳立刻大喊一声，“纳米网！”
小奇迹在他喊之前就又分化出八条柔软的机械臂，其中十条机械臂长出长长的五指一样的前端，每个前端都撑开一张纳米网，以气动喷射的方式迅速向坦克炮管覆盖而去。
十四条机械臂完全张开，柔软的像触手一样，灵活的在空中甩动。这种宛如两只巨型章鱼同时蠕动触手的视觉效果袭来，刻在基因里的本能让众人头皮一麻。
纳米网在喷射过程中快速展开，看起来就像迎风生长。而炮弹射速又极快，两相相加之下，在众人眼中就成了刚刚展开的纳米网突然向后凸出，好像被扔了一块大石头进去。
即便纳米网看起来轻薄柔软，相触的刹那，炮弹依旧猛然炸开，火药和硝烟一瞬间迸裂。
纳米网设计有能量吸收层，能够在接触到高爆炮弹时，通过材料的分子结构吸收和分散部分爆炸能量。并且在同一时刻，纳米网迅速改变形态，从网状结构转变为类似果冻的半固态，消减其穿透力和爆炸产生的高温对炮弹结构的破坏，降低炮弹的威力。
纳米网是基地武器研发部门潜心研究出来的高科技道具，一直未曾流传于世面。阿尔法显然也是第一次见到，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道具能够阻拦榴弹，顿时愣了。
刚才在B5的时候，因为害怕爆炸会引起药剂和危险品的连锁爆炸，也为了尽量减少实验室的损失，阿尔法选择了用于精确打击，可以高能聚焦和快速反应的激光束武器。尽管知道对方几人有卓越的防御手段，却实在没想到还有这种可以将中型炸弹化解的道具，一时间也面面相觑。
这可是中型炸弹啊。和躲在掩蔽物后面不同，迎面化解一颗中型炸弹、不让它造成任何伤害……任谁也没见过这么夸张的事。
一颗PzH 2000的炮弹相当于八万多发P228手枪的子弹同时瞄准一个目标发射，十颗炮弹便是八十多万颗子弹。或者换个说法，八十多万把手枪同时瞄准射击，然后这些子弹都被化解了。
小奇迹完全无视在瞬间呆滞的众人，另外三条机械臂将许聿之、埃罗和白葳拦腰卷起，避开那些已经像巨大果冻球一样的纳米网，将三人塞入飞机，随后机械臂缩小，像只八爪鱼似的也缩了进去。
十个纳米果冻球中和炮弹的去势，开始下坠。这些球直径将近两米，半透明的球体重包裹着爆炸的残留物。虽然不知道它的重量，但从十米高空落下的巨型球体想也知道会把人砸得受伤，这又不是对战，傻子才不躲。
众人轰然散开。
另一边，天刃在接到所有人后飞快上升，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安然远去。
许聿之靠在座椅上，揉了揉太阳穴，她转向埃罗，刚要说话，却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停下。
埃罗见状，体贴地问，“怎么？”
“忘记电子手榴弹了，”她叹了口气，朝白葳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他当时不是说要毁掉阿尔法的数据。”
“当时生气，随口说的。”白葳没骨头一样靠在椅背上，用手背碰了一下脸上的伤口，嘶了一声，缓了缓才继续，“等基地看完数据再说，如果是生化武器，要上国际法庭的，毁了那些数据反而麻烦。”
许聿之听着，没再说话。
她和埃罗各自挨了好几下激光束，虽然身体在不断自我修复，但毕竟还是人类范畴，身上伤口依然明显。之前一直在战斗，顾不上疼，这会儿空闲下来，那股疼就重新漫了上来。
她后腰和腿上都有严重的灼烧和烫伤，衣服也破破烂烂，看上去实在有点惨。
出任务受伤是常事，天刃作为任务战斗机，每个座位旁都放着急救药箱。埃罗侧身打开，从里面翻出止血药粉和纱布，解开安全带，蹲在她面前要帮她包扎。
许聿之往后躲了一下，结果不小心蹭到伤口，疼得忍不住抽了一声。
迎着埃罗看过来的目光，她讪讪道，“我自己来就行。”
埃罗顿了顿，平静道，“还是我来吧，你自己不方便。”
其实没什么不方便的。作为超级战士，单独出任务是常事，又不是每次都有队友配合。自己一个人的情况下受了伤，不都得自己凑合着包扎？何况她也不是娇气的人，这点伤就算不管，回基地再处理也死不了。
不过考虑到刚才两个人的分歧，再拒绝，多少就有点尴尬了，好像耿耿于怀似的。
她便没再拒绝，垂着眼睛看他熟练的处理伤口，半晌没忍住开口，“你经常受伤？手法很熟练。”
经过战斗医学培训之后，她也能处理大部分紧急伤口。但埃罗的动作透着一股经常包扎的熟稔，不仅仅是动作熟练，更像是肌肉记忆。
他看她一眼，笑了下，低下头继续手上的动作，“七十多年，哪怕一年只受一次伤，也有七十多次经验了，自然熟练。”
她看他片刻，突然问，“为什么？”
这话问的没头没尾，埃罗却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语气如常，“你是队友，不能扔下你。”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许聿之抿了抿唇，“那不是扔下，而是稳妥的方法。”
他们之间没有严格的从属关系，毕竟都不是一个小队的。超级战士们出任务以配合为主，谁对就听谁的，并非一定要有个领袖来命令其他人。没有人有绝对指挥权，但也等于谁都拥有指挥权。
他们都上过战术分析课，在那种情况下，许聿之的方案才是正确的，埃罗那时候的表现……太不成熟，也太个人感情。如果运气不好，任务可能就失败了。
而完成任务……是超级战士存在的意义。
是以，在埃罗固执不肯服从指令的那一瞬间，她确实感到恼火。但危机过去之后，彼此朝夕相处的情分回来，她也就能理解他的选择，不再生气。
埃罗轻声笑，显得有点欣慰，“还说你当不了队长，这不是很有大局观吗。”
许聿之没吭声，抬着眼睛继续看他。她是沉默了些、木讷了些，但又不是傻。这种四两拨千斤的回避话题，她不接受。
白葳静静坐在自己位置，假装自己不存在，却悄悄竖着耳朵等着听埃罗的回答。他大概知道答案，就是单纯想听他亲自说。
由于埃罗一直不吭声，许聿之还往回收了收腿，轻微表示了一下抗议。
她鲜少露出这么固执的一面，倒是跟吴霜有点像了。埃罗觉得有点好笑，想了想还是说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你是我带进基地的，是第一次出任务，我们还是队友，于情于理我都不能丢下你不管。”
许聿之瞅着他，刚要张口，就被他打断，“我知道你觉得那不叫丢下，也知道怎么才是对任务更好，但我不想拿你冒险。”
白葳扯了下唇角，毫不意外这个回答。责任心和战友情嘛，是他一贯的作风。
这个回答不知道有没有说服许聿之，但她的表情确实有点无奈，“这样对任务不好。”她能感受到他对自己有种莫名其妙的责任感，好像他把她带进基地就对她负有某种义务一样。
埃罗盯着包扎到一半的伤口，似乎斟酌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说，“你也知道是我把你带走的。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我不知道怎么跟吴霜交代。”
最开始他确实觉得总提起过去不好，随着后来几次感到许聿之过于淡漠的情绪后，便开始有意无意地提起吴霜了。
前几次许聿之或许尚未反应过来。可她毕竟不傻，加上埃罗偶尔会过问她的一些情绪状态，稍微一想就知道他在担忧什么。她不是感受不到自己的变化，然而ERT已经完成，她左右不了身体在生理层面产生的变化。
这种察觉到朋友的担忧却无法回应的事实，让她也觉得无奈。
思及脑海中的用词，她愣了愣，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把埃罗当成朋友了吗？
眼前又浮现出他当时不肯走的画面，以及白葳撑着能量护盾护着他们彼此的场景……心底忽然像被什么触碰了一下。
她垂下眼睛，安安静静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埃罗也不催她，仿佛提起吴霜之后并不需要她的回答。
天刃的速度很快，已经在平流层平稳飞行。太阳逐渐下落，窗外正是最好看的黄昏颜色。光束层层穿过千形万状的云朵，犹如教堂中信徒祈求的圣地。
吴霜最喜欢黄昏，也最喜欢黄昏里的云海。
半晌，她眨了眨眼睛，语气恢复了轻快，“叫我容容吧。”
“嗯？”埃罗愣了下，以为自己没听清。
“白葳不是说我名字拗口吗。”话一旦说出口，后面就好说多了。她笑了一下，在高茫苍穹的夕阳里显露出一种落拓的温柔，“那就叫我容容吧，无双就是这么叫我的。”
埃罗定定看她几秒，而后笑了，“好。”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一次出任务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