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烟火》青鸡枞

26、取笑

　　她房间很特别，和二姐一个房间一张床，但二人除了床之外，还有一个很大的窗户，用木板扩开。

　　像一个大长桌子。

　　里面放着二姐精心挑选的花和乔小妹唯二的两本自己的书，珍贵又整齐的放着。

　　外面阔开的木板，她央求着乔父给自己搭起来几根木头。

　　乔小妹专门找了很喜欢的竹筒放着，往上插入几丝小草和小花，

　　墙角上爬枝的藤蔓沿着规定的路线装饰着木制门窗，即便到了夏日，蚊虫会增多，姐妹两个依然精心的装扮的二人的小空间。

　　至于乔小妹偶尔创新的“奇葩”审美，都会被二妹温柔坚定的拒绝，若是清早阳光带着一丝凉气的照到木板上的小花时，也预示着美妙的一天正视开始。

　　过了半月的神仙日子，她又背着自己的小花包，选了很久，挑了一本较厚的海蓝色书面的书塞到了包里面。

　　和二姐挥挥手后，蹦蹦跳跳的去上学去了。

　　许久未见的众人围在一起，见她进来，开心的打招呼。

　　而她才坐下，前后左右一堆消息就砸过来，“什么？介子溪要去县学念书了？”她哑然，转过去看介子溪，他还是如以往一般，在嘈杂的课室认真安静的看书，若是闹得太过了，也会有大弟子的责任感，组织大家声音小一点。

　　“对的呀？县学好远的，不知道日后还能不能见了。”与他交好的人烦恼的趴在桌子上，大家在一起上学已经快两年了，有着很强烈的感情了，后桌杨致戳戳乔小妹的后背，“你会去县学吗？”
　　乔小妹后仰头说道：“我是不去的，我念书不成。”
　　“嘁，你还能去？”
　　她歪歪嘴，不想过多解释。
　　“唉，你知道有个新来的吗？到时候一定坐介子溪的位置，我可不想和他玩！”
　　乔小妹对拉帮结派没想法，这几日看了几本道书，觉得自己要大爱无疆，平心静气，争取学成书中那种仙风道骨的大圣人。
　　嘿嘿…
　　“从现在开始，我要与世无争，你切莫坏我道心。”

　　杨致可不管，继续戳戳她的后背，“小妹，你是不是看什么书了，给我也看看。”
　　“不行！”
　　“我知道，你一定是和李忘言借的，我也和他借！”
　　“他不借给你。”
　　“你乱讲。”才说完，就去拍李忘言的后背，他茫然的转头，眨眨眼睛，怎么了？
　　“书借我，我也要看！”
　　什么书？李忘言下意识看了一眼乔小妹。
　　乔小妹终于转过去，握紧拳头，“他可是听我的，我说不借就是不借！”
　　“哼，日后李忘言娶了媳妇他就听他媳妇的了，我妈说了，小伙子就是要听媳妇的话，到时候看你还说什么。”
　　乔小妹咬着嘴角，做了个鬼脸转过去，见李忘言还保持着半转的身子，便将人给掰过来，“不准借，他看书一会儿就烂了，我有一本……”
　　“得得，小妹你又翻旧账，我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了……”乔小妹捂着耳朵不想多听。

　　“你这人？”
　　“略略略…”
　　他翻了个白眼…无趣。
　　没到一会儿，乔小妹感觉自己后背又被拍了一下，她没回头，但整个后背就写满了：干嘛！二字。
　　“稍后去看孬蛋呗，他们那又来了一堆人，都是外地人，我表哥说了，就是我表姨夫安排在那边，说是这样好管理…”巴拉巴拉，乔小妹和李忘言的耳尖同时动了动。
　　“孬蛋？”乔小妹眼角鼓起来，笑眯眯的转过去要说话，却被罗琴妹打断，“那些人可是会说京话，可是雍城来的，乔小妹，你过去，人家才不会和你玩？”

　　乔小妹最不会承认自己不如别人了，“哼，这有什么，我那么聪明，和她们说两句话就都会了！”
　　“你不害臊！”
　　“要不要赌？”她挺着胸膛站起来，恨不得现在就展示两句，叽里呱啦的说了之后，罗琴妹疑惑的眨眨眼睛。
　　难道她真的会？
　　不对，罗琴妹对上她的眼睛，“你又诓人？”
　　乔小妹吐吐舌头，“我真的会，你不信等着，我到时候就和他们交朋友了。”
　　“赌什么？”
　　“赌你上次买的？面人，一整套的。罗琴妹在她面前炫耀好几次，乔小妹嘴上不让人，但是心里面还是羡慕的。

　　“那……”
　　“你怕了？”
　　“我才不怕。”罗琴妹狠狠盯着她，她可不是胆小鬼，“好，赌就赌，我们现在就去。”
　　乔小妹施施然坐下，夹着手心就坐下，“现在不成，夫子要来了。”
　　“那下了学去！”她急切更进一步，从赌局开始就栓住了她的心。
　　乔小妹见她着急，自己反而更清闲了，示意后桌给自己捶捶肩，“那不行，我有约了，等过些日子吧！”
　　“什么？”

　　“行了，回去，回去坐好！”夫子拍拍桌子，罗琴妹不情不愿的回去坐好，眼睛还一直盯着乔小妹的后背。
　　“介子溪要去县学了，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对着他说说。”学堂这两年增增减减，如今不过有八个学子，但介子溪宽和的像是大哥哥，课室发出猛烈的鼓掌声。

　　乔小妹举起胳膊，“夫子，我…”
　　夫子压了压手心，“你别说话，介子溪过来。”他带着人出去时，乔小妹两只眼睛动起来，恨不得眼睛跑到外面就能听到说什么一样。

　　“什么？什么？夫子给你传授什么秘籍了？”难道这就是升级的快乐，得到独门教导。
　　介子溪表情略微无奈，“夫子让我给他借几本县学书楼的书？”
　　“……”周围竖起耳朵的人，早该想到的。
　　唯有乔小妹眼前一亮，“真的吗？可以外借吗，我也想要。”夫子不愧是夫子，这样的好法子都能想到，李忘言家是书都被二人看完了，若是可以的话……
　　“县学的书不是不外借吗？”
　　“对，所以夫子让我誊抄！”
　　“…好法子，哈哈哈哈！”杨致捂着屋子大笑起来。

　　因为介子溪要走，几个小孩也没了心思，夫子便随意的摆摆手，让他们自由活动。
　　罗琴妹又不死心的走过来，“你到底忙什么？我们一会儿就去吧！”
　　“不行，我得回去端盘子呢，要不你去帮我。”她凑过去，仿佛罗琴妹说一句行就能拉着去干苦力一般。
　　她才不会上当呢，“不去，我可不是李可那蠢蛋！”
　　“不许你这样说李可？”
　　“我就要说，你也是蠢蛋，你一定是骗我的，我还不知道你，你要是会京话，早就炫耀了。”罗琴妹好似抓到了她的把柄一般，略略略就走开了。
　　.

　　乔小妹咬着筷子，正想着怎么学会京话，这样的话就能有一堆面人了。

　　杨月缇说了大半天，小女儿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发呆，她拍拍她的桌子，“你们夫子学堂咋说，还招人吗？”杨月缇拌着手中的菜，对坐着烧火的乔小妹问道。

　　她杵着下巴还在想计策呢。

　　杨月缇把菜塞到她嘴上，“咋样？咸了淡了！”

　　食物才碰到她的舌尖，她舌头一卷便把所有的东西都了，点点头，嘴巴特别甜，“妈，今天这个超级好吃，手艺好好呀，我要一辈子都吃这个饭！”

　　她哑然失笑，点点小女儿的鼻子，只说她是一个小鬼。

　　饭桌上，乔小妹小小的脑袋却抱着一个大大的碗，整个脑袋都埋进去，“小妹，你明日上学堂问问夫子还招人吗？”

　　乔小妹终于抬起脑袋，问道：“为什么？”

　　“你表哥要过来这里念书，看看还招吗？”

　　乔小妹抬着脑袋想了很久，才想起表哥是谁！她埋头吃的开心，还不忘记问道：“他要住在我家吗？我可不想和他一起住，他在家都不洗脚的，臭！”

　　乔父乔母对视一眼，为了这事，已经吵了好久了。

　　他们实在心累。

　　“不睡，到时候看，给他找个地方睡。”

　　李可最近不跑出去了李可她爸满意的嘴都快要笑烂。

　　她心里面难受，还有点害怕看到乔小妹，但想到只为了几个石头，乔小妹又是找新朋友，又是整日和罗琴妹出双入对的，心里面就不是滋味。

　　索性便日日呆在家里面，里里外外打扫一遍，冷不丁听到乔小妹的喊声，心激动一跳。

　　“快点，快点！”
　　“小妹，你都说好了，什么时候把东西给我。”
　　“还没赌，给你什么？”
　　“你就是不会，就是怕了，我明日就要去我外婆家了，就不能亲眼看到了。”
　　“真的…”她欣喜的语气溢于言表，在罗琴妹还未反应过来时立刻收敛神色，“那等你回来，我们就去比试，让，让李忘言当证人。”
　　罗琴妹被绕了进去，立刻反驳道：“不行，李忘言一定会偏心你的，得让我五哥…”
　　乔小妹不乐意了，环着胳膊皱眉，“你五哥，那我就让我二姐当…”
　　罗琴妹心底也觉得怪怪的，只是她的面人可珍贵了，一定得庄重对待，于是让步道：“那让夫子来吧！”
　　“一言为定！”

　　外面小山不算高，风吹过，树叶随着舞动，她找了好些薄的石头片子和树叶还有花多一起穿起来，放在房梁下面，每次看着风吹过的时候，动起来，还有淡淡的花香，她就觉得很快乐。

　　乔二妹看他站着，一动也不动，去搬椅子过来，示意他坐。

　　他只是摇摇头，看向她们手中的碗。

　　乔二妹和乔小妹一起玩过家家，只是她们做的饭都是真的，现在李忘言是评委，选择他觉得最好的。

　　“李忘言，你这个大坏蛋，怎么都选小妹的，明明我的最好吃。”

　　乔小妹掐着腰站在她面前，嘚瑟的摇晃着脑袋，“啦啦啦啦了，我做的就是最好吃的，人家都选出来了。”

　　“才不是，你怎么能放酸的呢？这样混起来就不好了。”

　　“酸酸的多好，哼，二姐玩不起。”

　　乔二妹看着明显作弊的李忘言已经羞愧的低下脸，乔小妹还在那里做嘴做脸，气得撸起袖子就要去揍她。

　　两姐妹掐着肩膀斗牛的时候，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