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路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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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修真界五大宗门正好坐落在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其中占地面积最广，名声最盛的，就是位于中部的天枢宗。
天枢宗高居玳山之巅，玳山脚下凡人城镇聚集，来往如织。
几个商人在城镇外的客栈驻足。
一队身着淡紫色统一服饰的修士也正从城镇出来，他们一共五人，袖口用金线绣着一圈蟠龙纹，正是天枢宗弟子的象征。
路过这些商人时，他们淡淡地扫了一眼，视线在商队中央最明艳的女子身上停留片刻，便平静地转开了。
待他们走远，女子抚弄着鬓边新买的蝴蝶耳夹，一双潋滟的眸子笑看向商队的头领：“如您所料，天枢宗果然松懈。”
“四处杀人的是他们，他们当然松懈。”英俊贵气的男头领一开口，却发出女人清越的声音。
栓好马的清俊少年走过来，有些跃跃欲试：“师祖，我们真的要杀他们的人吗？不会被发现吗？”
若是风止澜在这里，一定会认出，这个少年正是神霄宗的书雁秋。
而被唤作师祖的那位，自然就是神霄宗宗主烟雨遥了。
“有我在，怕什么？”烟雨遥挥挥手，“去换衣服吧，不要正面交锋，其他手段随意。我和阑珊给你们掠阵，放开了打。”
“好的老大！”
小朋友们冲进客栈换衣服，明艳女子落在最后，盯着这座小客栈好奇地问：“咱什么时候都把手伸到天枢宗门口了？”
“谢棠送的礼。”烟雨遥嗤笑，“他自己在玄眇宗当缩头乌龟，等着我们鹬蚌相争呢。”
“……别说，您有时候还真得学学他。”
“算了吧，听着就烦。”
*
风止澜正御剑往小杏山的方向赶去。
结丹需要的时间比他预计的要长很多，粗略一算，他从玄眇宗出来都有十七天了。
十七天时间，偃群舒也该发现他不见了，也不知道会做什么猜测。
但是他还要先去找一趟杏妖。
既然鹿妖在偃群舒和他之间，选择先向他下手，那么比他还弱一些的杏妖，应是凶多吉少，但不论如何，还是要亲眼去看一眼。
结丹后最大的好处是可调动的真元变多了，御剑飞行能久一点。
嗖——
破空声贴近的瞬间，风止澜的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寒毛倒竖着扭转了一个方向。
锋锐的箭矢轻易消融金丹期修士的护体真气，擦过他的腰侧射向远方。
躲避的幅度太大，风止澜失去平衡，捂着剧痛的腰翻身落地。
嗖——
没有喘息的时间，第二支箭紧随而至，被风止澜召回的长剑拦腰斩断。
即便如此，箭头去势不减，仍然划破了他的左臂，两处伤口都透着诡异的剧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腐蚀血肉一样。
那不是毒，是一种奇怪的能量，能侵吞人的真元。
树林里静悄悄的，连风都没有，两箭飞来的方向相差很大，说明至少有两个点位。
风止澜闭上了眼，放开五感。
第三箭第四箭疾射而出，他脚下步法飘逸，竟以一个十分扭曲的姿势躲过了两箭，但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轻松，反而瞬间阴沉下来。
对面居然有五台弩机，而且不知何时已经将他围在了中间！
五箭齐发的情况下，他无论如何也避不过了。
又要祭出凤火吗？那岂不是功亏一篑？
还是说动用那件羽衣……
五箭齐发，破空声接连而起，风止澜的手抚上了储物袋，真元在指尖凝聚，心如擂鼓。
就是犹豫的这一瞬，数道剑光亮起，几乎是同时抵达，将五支箭簇尽数斩下。
一道人影紧随其后，揽住风止澜朝一台弩机掠去，长剑鸣啸，剑气如虹，将弩机连同其后操纵的人一并贯穿，没有恋战，直接御剑远去。
“刚才那是？”
“……半步分神，快去请齐长老！”
“哪个宗门的？看清了吗？”
“这剑意还能是哪个，玄眇宗的剑修！”
……
飞到安全的地方，偃群舒把风止澜放下来，沉着脸正要开口训斥，一件靛蓝衣衫便兜头罩下。
“？”
“你疯了吗？”风止澜左右瞧瞧，着急地解他腰间的弟子玉牌，“这个时候穿成这样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玄眇宗的是吗？快，趁他们刚才没看清你的衣服，赶紧换了。”
“……我不怕他们。”
“你不怕我怕！”
说是这么说，偃群舒还是脱下那件灰色绣星辰的显眼外袍，换上了风止澜塞给他的衣服。
风止澜松了口气，这会儿才有空给自己的伤口上药。
药是他在路上随便买的金疮药，效果不是很好，他随便地隔着衣服的破口往伤口洒了点，就算了事。
偃群舒仔细看了看，见他身上只有箭矢擦出来的两处伤口，稍微放下心。
“知道怕，为什么要出来？”
风止澜干笑两声：“师兄，你是特地出来找我的？”
“不然呢？”他凉凉地说，“难道我是出来郊游的？”
“……哈哈，真会开玩笑。”风止澜笑不下去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宗门吧。”
偃群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直看得风止澜冒冷汗，才率先往玄眇宗的方向走去。
经过刚才的事情，御剑是不敢了，还是靠腿走吧。
从这里回玄眇宗还有两天路程，走直线从鹿水城过是最快的，两人权衡一番，还是打算绕路。
凡人来往于各地，短距离靠车马，长距离喜欢坐船。
鹿水城得名于盈江支流鹿水，这一带地势平坦，雨水丰沛，支流、湖泊遍布，从另一条支流籍水乘船西去，也能抵达玄眇宗附近。
风止澜和偃群舒两人扮作一对凡人兄弟，登上了沿籍水去盈江，再到小杏山的客船。
客船很大，人也鱼龙混杂，两人没有去甲板上抛头露面，缩在房间里布下数道阵法屏蔽感知和探听。
偃群舒出门还没这样小心戒备过，颇有些好奇地看着风止澜布置好一切。
“你还挺熟练。”
“我这半个月在外面也不是白待的。”
不过这是半个多月以来，他第一次遇到修士的截杀。
他隔着衣服摸了摸伤处：“那些弩箭真是恐怖。”
提起这个，偃群舒从储物袋中摸出一个已经变形的箭簇：“这箭簇应当是一种法器。”
“居然留了一个？”风止澜接过来观察了下，他不太懂炼器的事情，看不出什么门道，只觉得入手略沉，阴寒入骨。
偃群舒拿出伤药：“你的伤，用这个效果会好些。”
风止澜道了谢，自己去屏风后面上药。
偃群舒将箭簇收好，思考着是否要找个时间去军中偷点箭。
箭簇被剑气撞得畸变，大概的形状还保留着，如果能拿到军中制式的箭簇对比，很快就能确定来源。
五台弩机，发射出的弩箭能刺破金丹期修士的护体真气，已经属于法器甲、丙、戊、庚、壬五种分级中的第三种，戊级法器，炼制成本不算很高，但能批量消耗，也需要雄厚的财力。
这五台弩机也仅仅是他们二人遇到的，其他地方一定还有更多，联想到宫中忽然大量采购炼器材料的事，背后之人似乎昭然若揭。
可惜只是没有证据的揣测。
比起找皇宫讨说法，眼前有一个更容易得到结果的问题。
“风止澜，现在可以说了吗？为什么自己跑出来？”
“……”
屏风后的人影顿了顿，说：“师兄不是已经看出来了吗？”
“就为了结丹？”
“这话说的，‘就为了结丹’，我在结丹卡了多少年，你们也有目共睹。”
“那这次结成，是因为什么？”
“师兄。”风止澜整理着袖口从屏风后绕出来，弯着眼眸笑，“每个人都有秘密。”
一副谁也拿他无可奈何的样子。
“……”偃群舒对这种人没辙，敌人还能动手，自己家的师弟总不能上刑，“你最好不是用了什么不正当手段。”
“那绝对没有。”风止澜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
话音刚落，忽然船身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风止澜吓得赶紧捂住嘴。
偃群舒狐疑地看着他。
“师兄。”他小小声说，“我真没有说谎。”
船身又是一阵摇晃，外面的喧闹声骤然大了起来。
风止澜有点生气了，今天这个船非要跟他对着干是吧？
偃群舒侧耳屏息，隐约听见“打起来”之类的词。
“我出去看看。”
怕偃群舒和别人打起来，风止澜也执意跟上去。
走上甲板，二人俱是一愣。
漫天花雨飘洒，女子踏在虚空中，白衣华裳圣洁如神妃仙子，她手指呈兰花掌立于胸前，神情温柔动人。
“上师慈悲，却不怕害了凡人性命？”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路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