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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败露 ...

  •   “祁泽煊,算我求求你,带我出去走走吧,我真的要在家憋疯了……”

      罗廷凛坐在轮椅上大声哀嚎,祁泽煊却只坐在一旁目不转睛地边玩手机边吃零食,看都不看他。

      “我已经闷在屋里快两周了,我要长芽了,真的受不住了啊,就带我出去吧!求你,求求你,好了之后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好吵,祁泽煊不由得皱起眉头,他看了眼日期,罗廷凛打了石膏的那天算起,确实是快要过去半个月了。

      祁泽煊平日要上班,到周末也只愿意在家休息,不怎么出门,这就导致罗廷凛根本没机会去外面透透气;整整两周,他就像是被监禁的犯人,只能在圈起来的一方天地里活动。

      眼见罗廷凛嚎得越来越厉害,祁泽煊终于抬起手堵住耳朵,大声道:“别吵了,带你出去行了吧!”

      罗廷凛顿时两眼放光,猛地从轮椅上坐直,打着石膏的脚不小心撞到了一旁的沙发。

      “哎哟!”他痛叫一声,还不忘和祁泽煊确认:“真的?真带我出去?”

      “……真的。”

      祁泽煊偷偷瞟了眼他被二次重击的脚,不由得产生担忧感。

      今天外面天气还算凉爽,祁泽煊推着罗廷凛在路上走着,才过了五分钟,心里就已经在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罗廷凛坐在前边开心的笑出声,这还没走出小区大门,他就已经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一样了,等下去了外面又得变成什么样?

      “嗯——”罗廷凛猛吸一口新鲜空气,开始感叹,“还是外面好啊!终于有点活着的感觉了。”

      祁泽煊很难评:“有那么夸张?”

      “当然了,我又不像你只爱窝在家里,出来玩很有意思的。”

      “出门就是又累又浪费时间的事情。”祁泽煊又开始反驳道,“平时工作已经算出门了,休息日当然就是要在家,不然怎么能叫做休息?”

      “出门也可以休息啊,逛街、聚会,只要得到放松就算是休息不是吗?”

      “都已经干别的事了还能叫休息,你对这两个字的定义未免太夸张了。”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拌嘴,最后罗廷凛累了,摆摆手说:“我不和你争了,你说的都对。”

      祁泽煊很意外,“哦?你还有这么听话的时候?”

      罗廷凛回答的有模有样:“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我的行动大权现在掌握在你手里,万一你一个不满意不管我了,我怎么方便回去。”

      要他靠着自己的力量回家,未免太难为人了。

      好巧不巧,他们现在刚好走到一处十字路口,祁泽煊听了这话之后若有所思,心里头突然冒出一个恶劣的想法。

      既然他今天顺从罗廷凛委屈了自己,那小小的报复一下……也没什么不对吧?

      祁泽煊鲜少这样不怀好意地一笑,两手从轮椅的手把上松开,转身慢步往回走去。

      恰逢此时,对面变成了绿灯,周围零星几个路人都迈步朝前走去,只剩罗廷凛还留在原地。

      “哎!”感受到祁泽煊的离开,罗廷凛吓得大叫一声,“祁泽煊!你干什么!你别!”

      放着一个不能自己行动的家伙在路边,那和待宰的羔羊有什么区别!

      罗廷凛是真的吓坏了,他回头,祁泽煊根本没有要管他的意思,他几乎要哭出来:“祁泽煊!祁泽煊!你别这样啊!”

      感到时机差不多了,祁泽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转过身。

      其实他没走多远,连十米都不到,只是在罗廷凛看来,那距离就好像要差了一条街一样。

      见祁泽煊停下来,罗廷凛才安了些心。

      罗廷凛嘴唇发颤,眉心紧簇,手都开始抖起来,看起来是真的很害怕。

      “别把我丢在这儿……”他小声委屈地说。

      祁泽煊竟有一瞬间感到些许心疼,但还是依旧保持着无动于衷的样子:“害怕了?”

      罗廷凛大力地点点头。

      “我还以为罗廷凛胆子多大呢,不过如此。”

      祁泽煊抬脚走上前,又重新握住轮椅的把手,带着罗廷凛过马路。

      “你别吓我……”罗廷凛委屈地说,“我以为你嫌我烦了要把我扔在大街上呢。”

      听了这话祁泽煊轻轻笑起来:“嗯……确实有这么想过。”

      他鲜少开玩笑,还是这种有点趁人之危的、恶劣的玩笑,也许是总下意识去维护自己的形象?总之偶尔这么尝试一次过后,祁泽煊还觉得挺好玩的。

      有种憋久了释放出来的快感。

      尤其是……看到罗廷凛真的害怕了,他心里顿时就升起一股征服感,怪痛快的。

      之后路过一家面包店时,罗廷凛说想去买几个面包吃,于是祁泽煊便推着他进店里挑面包,自己顺便也看看有没有想吃的。

      “祁泽煊,帮我拿下上面的吐司好不好?”罗廷凛指着货架最顶层说,“可以拿去做三明治,下次你也尝尝吧。”

      祁泽煊替他把吐司拿下来塞到手里,“好啊。”

      竟然没拒绝么?罗廷凛有些意外,上次那么冷漠地去冲燕麦酸奶,还以为他不会同意呢。

      被打量的人倒是没怎么关注这边的情况,注意力一直在冷柜里的东西上,罗廷凛转着轮椅过去一看,祁泽煊竟然在看薄荷炒酸奶!

      “你,你想吃这个?”罗廷凛结结巴巴地问,他知道祁泽煊喜欢薄荷,但也不至于到了什么东西都要吃薄荷味的地步吧!

      那口感……得多像牙膏啊!

      “薄荷味很好吃,我喜欢。”祁泽煊说着,干脆从冷柜里拿出一盒,里面的东西碧绿一片,看得罗廷凛向后躲了躲。

      别的都无所谓,就是这个薄荷味,他是真欣赏不太来。

      最终是祁泽煊结的账,罗廷凛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希望祁泽煊吃它的时候能将自私发挥到极致,千万不要让他也尝尝味道。

      毕竟对于罗廷凛来说,那就是纯纯的牙膏。

      出来逛了一圈,罗廷凛很满足,祁泽煊也累了,便推着他开始往回走。

      周遭太寂静,罗廷凛耐不住寂寞,主动挑起话头:“今年又快过去了,我还没什么实感。”

      “嗯,感觉前一秒还在上半年,现在就已经下半年了。”祁泽煊回应道。

      这几个月对二人来说,实在是有些戏剧,还有点荒唐。

      “说实话,我感觉大学毕业之后,时间过得飞快。”罗廷凛看着路边的树感叹道,“我真的一点意识不到我已经24了,回过头去看以前的照片时,我都觉得从来没经历过。”

      祁泽煊没说话,算是默认他的观点。

      “仔细想想咱们这群人,这几年过得还真是乱七八糟。”罗廷凛继续说,“卫锐宁竟然一直和黄穆潇在一起,我以为按他的性子,早该换了好几个呢。”

      “卫锐宁又不是那种性格。”

      “我只是没想到他能这么专情,高中的时候他就喜欢黄穆潇,谁知道最后真成了不说,还坚持了这么多年。”

      祁泽煊若有所思:“依我看卫锐宁那种才是正常,至于你——”

      “是绝对的不正常。”

      罗廷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怎么又提到我了,这是案底,打算翻一辈子了是吧。”

      话虽这么说,但他语气里却没有生气和责怪的意味。

      祁泽煊却说道:“我没你那么大度,不然也不至于耿耿于怀,这么多年了还在病里走不出来。”

      “可你现在已经能这么说了呀,这不就是比前几个月进步了吗?”

      罗廷凛的语气很真诚,“我说的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是确实……我回想了一下和陆风衍在一起的这几年,我真的挺累的。”

      “相处总是我主动,有时候委屈了也没地方说,亲密的事都没做过,他也很少关心我,一点都不如在你身边自在。”

      迟来的真心话,偏偏说在这个时候。

      你早该料到这点的,祁泽煊心想,陆风衍的心思本就不在你身上,如果我不是因为喜欢你,也不可能对你那么百依百顺。

      有时候对比带来的并非好处,而是实打实的伤害,更何况是一直享受的人,突然变成付出的那方,很难强行适应。

      如此想来,罗廷凛其实也挺厉害的,光靠着意志力和爱能支撑三年之久。

      只不过对象弄错了人。

      “非要等到苦的时候才想起从前的好,你就是以前过的太安逸了。”祁泽煊道,“不撞南墙不回头,当年都和你说多少次,陆风衍不见得一门心思在你身上。”

      “是啊,我现在也才想明白,他确实是一直都在心里给段向燃留了个位置,就算容得下我,也绝不可能丢弃他。”

      说到这儿,罗廷凛突然想起什么:“和你说实话吧,我一直……不是很看得惯段向燃。”

      作为经常和段向燃交心的人,祁泽煊此刻有些疑惑,“为什么?”

      “但是话说在前头,我虽然看不惯他,但不妨碍我觉得我们这群里人他长得最好看。”

      后半句话他没说,难怪陆风衍喜欢。

      样貌与看法不能挂钩,这是罗廷凛的准则。

      “你知道的,他这个人有点……怎么说呢?不太会用感情思考问题,光靠逻辑,有时候显得就不那么不近人情。”

      “所以跟他对话我总感觉是在两个频道上,就聊不太来。”

      祁泽煊听后倒是回想了下,罗廷凛说的确实是那么回事,倒不算错,只是确实夹杂了很多主观的成分。

      毕竟在祁泽煊看来,那份不近人情有时候反倒能规避很多麻烦,他还实实在在地羡慕过这点,总想着要是自己也能一样该多好。

      那样就不会被琐事困扰了。

      “再就是你也知道,我俩当年是情敌……”

      “那现在你们也称不上情敌了吧,你还是对他这个看法?”

      “嗯……怎么说呢。”

      罗廷凛想了想:“确实不至于像当年一样偏见那么大,不过我还是不怎么喜欢他。”

      “那不还是有偏见。”

      “因为他把你喜欢我说成是吊死在一棵树上,我当然不满意了。”

      话音刚落,祁泽煊顿时停下了脚步。

      罗廷凛也跟着被迫停了下来,他疑惑地转过头,问道:“怎么了?”

      然而很快,他看到祁泽煊面色很是震惊,甚至还有一丝恐慌,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的?”

      罗廷凛被问的一愣,脑中突然闪过写在纸上的字,他惊慌地捂住嘴。

      说漏了。

      这是祁泽煊写在随笔里的话,上次他背着祁泽煊私自翻看,一直都还没被发现过。

      “我从没和别人说过这件事,只在本子上写过,你……”祁泽煊慢吞吞地吐着字,似乎已经无法判断这个局面。

      他绕到罗廷凛前方,眼中带着十足的质问,并蹲下身死死抓住罗廷凛的双肩:

      “你偷看了我的随笔?”

      罗廷凛还保持着捂嘴的动作,他是真的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

      明明想好要瞒下去的,怎么还是不经意说出来了!

      祁泽煊双手的力道很大,捏得罗廷凛双肩生疼,却不敢吱声,“我不是说过不要进我的卧室吗?你进去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窥探我的隐私!”

      很久以来,罗廷凛鲜少看到祁泽煊如此激动的样子。

      “对不起……”罗廷凛颤声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想了解你,我没忍住好奇心,是我的错……”

      他惊慌地望着祁泽煊,眼中满是恐惧。

      “你的错?”

      祁泽煊的声音此刻也因激动而变得颤抖起来。

      “不,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他慢慢站起身退后两步,望着眼前已经欲哭的罗廷凛,脑中首先的想法是作为受害者的自己都没哭,罗廷凛这家伙有什么好哭的!

      “我为什么要不断放任你这样一个没有分寸的人在身边!你是什么模样,我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此刻比起怨罗廷凛,他更多的竟是怨自己。

      “对不起!是我做的不对!不是你的问题……”

      “我对你已经够宽容了吧,我早就猜到你还是会进我的卧室,只要不做出过分的行为,我想着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我懒得计较。”

      祁泽煊死死地盯着他:“可我最讨厌别人窥探我的心事!你有一次还不够吗?你竟然还会重蹈覆辙,罗廷凛,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做一个独立的人,我不是你的附属品也有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

      “就这样保护着别人的自尊心,是很困难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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