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山间幽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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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山间幽林
边城就坐落于阴山脚下，衔接广阔草原与中原之地，比兵家重地忻州还要偏西一些，算是皮革药材生意的一个小的聚集之地，而这些皮革药材也大多来自广袤的阴山之中。阴山大大小小据说有七十多个山头，蜿蜒在草原之边，最大的山头便坐落在边城的西面，在边城之中远远就能见到阴山的雄伟轮廓。
秦怡自是知晓短短数日时间并不能看遍所有的阴山景致，原本也只打算就在最大的几个山头上寻览一番，所以这才没去往忻州，而是辗转来了边城之地。
车队一路出了边城城门，便来到了宽阔的官道之上，这些官道是官府为了商家方便特地开拓出来的，一路延绵到阴山脚下。
官道平缓，所以车队一路前行得倒也顺畅无比，官道两旁都是些矮小丘陵，丘陵之间夹杂着零零落落、大大小小的村落，每每路过一个小村庄，村里人家见有商队路过，便都领着小孩跑出来看热闹，如此这般，一路上倒也是前行得热闹不已。
秦怡、石墨以及武远三人一路闲谈笑语，反倒觉得时光匆匆，一晃就过了半日，这时忽然听前头有人高声吆喝，秦怡石墨二人心下正觉纳闷，便见那人已骑马上前来报，说是已经到了山脚。
武远看了看前方，这才吩咐众人停下来，随即自己也下了马匹，随同那伙计去了前方。
此刻已将近晌午，太阳照得人背脊都有些微烫热，所幸的是时不时有阵阵秋风扫过，给人淡淡凉爽之意。
见车队果真缓缓的停了下来，秦怡和石墨也赶紧跟着下了马，还以为是有什么事情发生，急忙也到了车队前头，却见大家正在忙碌搭着蓬帐，问过之后才知晓原来是要在山脚下留下几人守候，负责看守多余物资和车辆，山中道路又窄又陡，要想上山，须得步行才可。
听闻如此说，秦怡二人赶紧将身后马匹都栓在了旁边树干上，也开始帮起忙来，所谓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儿，几个简易的蓬帐就搭好了，众人又开始往蓬帐内搬东西，如此又忙碌了半晌，武远见诸事都已准备妥当，这才吩咐众人各自在原地休息，顺便吃些干粮充饥。
石墨和秦怡也顺势坐在一旁，取出所带干粮就着清水吃起午膳来，二人边吃边闲聊，先前的些微倦意也渐渐的消失无踪了。
秦怡见石墨神色终于与平常无异，先前的担忧这才完全的散了去，心下虽然仍是有些疑惑，倒也不甚在意，转而对石墨笑道：“这山头这么多，若是要到达主峰之下想必还得行上一天罢。”如此说完，便又喝了一口清水，秦怡如这般大山深林还属第一次，所以对山上诸事知晓得并不太多。
石墨听闻秦怡这般提起，沉思了片刻才到：“他们既是常来山中，想必知晓些什么捷径才是！”说罢，石墨便搁下了手中的馒头，笑着起了身。
秦怡正好奇，回过头来，才发现原来是在一旁已忙碌完毕的武远正朝二人所在之处走来，秦怡见如此也赶紧起了身，拍去身上的草屑，捧拳笑着向武远打了招呼。
武远边走边嚼着手中干粮，见二人迎上来，便着急开口招呼道：“石兄和秦公子一路还安好吧？”如此说完，便领着二人又找块干净之地盘腿坐下休息。
石墨笑道：“多亏了武兄照料，我和怡弟诸事还算顺畅！”如此说完，便将手中水袋递给武远，武远倒也不客气，结果水袋便仰头畅快的喝了起来。
喝完水，吃光手中之物，武远这才笑着续道：“车队要在此地先休息半个时辰左右，二位也借着这会儿功夫再吃些干粮，否则这一路上山可有得累了，大概要半夜才能找到平整之地扎营休息！”
如此说完又转脸对秦怡笑道：“看秦公子一副文弱模样，不想竟同我们这些武夫一样吃苦耐劳，这倒让武某安心不少！”如此说罢，武远又急忙起了身，去安排其他诸事，自是忙得不亦乐乎。
秦怡见武远离去，无奈的笑了笑，心道先前骑马自是不甚倦乏，恐怕等会上山会拖了大家后腿，如此想到，秦怡赶紧又从包袱中取了半个馒头啃起来，包袱中原本还有些糕点，只是那些东西还是不及馒头充饥来得实际。
石墨自是知晓秦怡心思，见秦怡一副将武远玩笑话语当真的模样，不觉心头一暖、会心一笑，心道：这怡弟在些琐事上倒是相当一板一眼，与清雨的不拘小节倒全然不同……如此不自觉想起魏清雨，猛然意识到魏清雨三个字，石墨的脸色瞬间丕变，又是一阵苍白、又是一阵绯红，倒真像是患了什么恶疾一般。
如此片刻，心绪仍是慌乱不堪，担心被秦怡看出个所以然，石墨干脆低头也取出半个馒头，怔愣的嚼了起来，却是半点也不知口中之味……两人皆是各自想着心中之事，如此半个时辰倒也是相对无言，平静度过。
半个时辰之后，车队准时重新出发，因为要走崎岖山道，马车自是不能再用，所以都将车架卸了下来，放在山下营帐之中，换用马匹来驮拉货物，还有些杂物则需用小推车由人合力推着前行，而其他人则全用步行进山。
见要出发了，秦怡赶紧背好了药箱和包袱，跟在石墨身后，踏着前面人的步子，与众人渐渐的掩没在这密林之中……
山间密林的气候自是与山下不同，如此行进了也不知多久，秦怡感觉有丝丝凉意从四周渗入体内，心道，也只有这般阴寒隐蔽的山林，才能长出世间少有的珍奇药材，再看林中茂叶蔽天，虽已入秋但树叶仍是翠绿茂盛，丝丝阳光从树叶的缝隙射入林中，却是让人感到别让的明亮温暖，地上的落叶也是堆积得很厚，踩起来松松软软的，可想而知平日里是甚少有人来到这山林之中。
林间有许多不知名的鸟儿鸣叫，合着众人前行的脚步声，请起来竟有丝丝渗人的凄厉之感，于是一路上大家大都边说话边前行，一则为了解闷，二则为了壮胆。
通过鸟虫鸣叫可知眼下时辰，观树木方位也能断哪儿有无珍贵药材……这些都是跟在秦怡和石墨身后的老伙计王伯告知二人的，秦怡自觉受教许多，一路上也虚心向老伙计讨教，倒也学到了许多往日在医书药典中学不到的土方、偏方，秦怡虽觉得偏方、土方有些玄妙，但却仍是一一的熟记了下来，留待他日考究。
如此这般也不知行进了多少时辰，夕阳西下，林中光亮之处顿时一片金黄迤逦，倒是与往日所见美景大有不同，秦怡心下来了雅兴，忆起前人诗句，猜想大概“不识庐山真面目”的景致，也就是眼前这般吧，于是便边前行边观林中景致，直打算下了山，便将这些美景给绘出来，让姐姐姐夫也看看这山中奇景。
渐渐入了夜，车队众人也再次点上了火把，武远提醒众人小心脚下，林中许多虚空之地，一旦掉了下去便再也爬不上来，说不定还会累及他人。同时也让大家将手中火把都打亮一些，就怕有什么野兽出来觅食，虽说这片林子很少有凶禽出没，但眼下还是小心为上得好。
秦怡和石墨也都举起了分发下来的火把前行，据说这般深山老林中猛虎最是多见，秦怡年少之时曾经与姐姐遇到过狼灾，心下倒是对这类凶猛野兽惧怕得狠，于是手上不禁加深了力道握紧了火把，脚步也紧紧的跟上石墨，生怕一个不小心被落下了下来，亦步亦趋的模样倒是与胆小的孩童相差无异，让走在秦怡身后的老伙计不觉也暗自笑了起来，先前与秦怡聊天只觉秦怡稳重有礼，现下看到这秦公子原来也有有趣的一面，倒是让他开了个大眼界……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山间幽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