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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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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在一起
阳光穿过落地窗,暖暖的柔和的光,洒在司徒安裸露的肩背上,仿佛舞动的精灵,祁愿攀过去,在她温热细致的肌肤上轻轻烙上一个吻,神情甜蜜满足,见她蹙了蹙眉即将醒来,便红着脸钻回被窝装睡。
司徒安睁开眼,侧首,好笑地看着祁愿还在微微颤抖的睫毛和漾着红晕的脸颊,明明已经是23岁的成年女人了,却还是保持着一份自然的纯真,不做作,不矫饰。那双圆圆的湿润的眼睛,还是八年前初见的那般纯净,看进去,就像看进雪山下的湖泊,清澈明晰。她的眼睛,她的眉目,不是最美的,却是最适合出现在镜头下的。
祁愿紧紧闭着眼睛,心跳有点快,期待着她手心的温暖,以及,温热的唇,等待着,却只是感到身边的重量减轻,随后似乎是一阵窸窸窣窣整理东西的声音,有点失望呢,祁愿撇撇嘴,伸了伸胳膊,懒洋洋打了个呵欠,装作刚刚睡醒的模样,却又有点心虚地向声音处瞟去,见窗边的司徒安手持着相机正对着自己。持着相机的司徒安,专注沉静,虽然隔着镜头,却感觉那是一种比直接注视着还要深沉的视线。
“还傻乎乎的?”司徒安已经收回相机走近,略带些薄茧的食指点着祁愿半开着的唇,眼角眉梢都带着暖暖的笑意,祁愿不觉含住那根手指,伸出舌尖轻轻舔舐,怯怯的,却意外的有着青涩的挑逗,司徒安眼神微动,刚要俯身吻住她不自觉诱惑着自己的唇,却忽然被大力推开。
“太丢脸了!”祁愿一头埋进被窝中,羞愧万分地蹭着床,预调颇有点后悔万分的味道,“刚才那货不是俺,不是俺,绝对滴不是俺。”倒是将方渺渺二了吧唧的模样学了个十足。
司徒安好笑地抚着额,捏住她露出被角的红的透亮的小耳朵:“恋人之间这样是很正常的,没有什么可害羞的,难道小愿嫌弃我么?”
“不是嫌弃。”被子里传来祁愿闷闷软软的声音,“只是,只是不习惯,感觉都不是自己了。”
“因为相互喜欢,才会想要触摸对方,小愿,这是人的本能。”司徒安平和的声音近在耳边,俯身转过祁愿的肩膀,语气转而变得暧昧,“看着我的眼睛,小愿,你想吻我么?”
祁愿的睫毛翕动了几下,慢慢睁开眼,望进她带着魔力的墨色眼睛,便情难自已地吻上去,缠绵悱恻。
她的眸子,是蛊毒;解药,是她的吻。
祁愿知道,被她蛊惑,心甘情愿。这样的幸福,孕育自少年时懵懂的感情,在以为早已失去之时却宿命般的再次遇见,并绽放出名为爱情的花朵,绚丽明媚,盛开在一个女人最美的年华,见证了一个女孩成长为女人的短暂却深刻的时刻,一生,仅此一次。
司徒安无疑是一个完美的恋人:美丽、温柔、包容,带着往昔的美好的近乎初恋的暧昧与甜蜜,对于初识情爱的祁愿而言,是男是女,是根本没有来得及考虑的问题。
“司徒,带我去祈愿吧。”祁愿咬着一只包子,水灵灵的眼睛望着司徒安,“想看看司徒工作的样子呢。”
司徒安微笑着点点头,将凉了许久已经不烫的豆浆推到祁愿面前。
祁愿顺势喝了一口豆浆,咋咋舌;“看司徒这样的一张脸吃包子喝豆浆真是很怪。”见司徒安扬眉,一副不解的样子,便接着说道:“应该吃着牛排,喝着红酒才对的,司徒你的脸那么,呃,怎么说呢?恩,是很贵族的一张脸啊。”
司徒安咀嚼着嘴里的包子,面无表情道:“我记得有个慈善家拽着我吃了三年的包子,所以,习惯成自然。”
祁愿愣了愣,突然想起中学时,因为早餐钱大多买了猫粮喂给学校附近的流浪猫,只能每天早晨吃最便宜的包子,原本每天蛋糕牛奶的司徒真的陪着自己吃了三年的包子,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内,看见白嫩嫩圆滚滚的包子便条件反射地想起那段惨不忍睹的“包子岁月。”
“所以,这是在报复?”
“不,是礼尚往来。”
进入“祈愿”工作室,正是即将开工的时候,几个工作人员正忙着布置器材,见司徒安进来,纷纷笑嘻嘻地打招呼,语气随意,倒没有一点见到老板的模样,再见到紧随她身后的祁愿,便愈加眉飞色舞起来,几个年轻人相互使了个眼色,颇有些“我了解”的表情。
司徒安不理他们挤眉弄眼的小表情,将手里大大的食品袋交给其中一个男孩。
“先歇着吧,都来吃早饭了。”
一群人呼啦啦聚拢过来,边跑边叫嚣着“好饿好饿”,一副难民的样子,哪里还有刚才布置器材时专注认真的摄影师模样。
“包子!竟然是包子!”最先扒拉过去的女孩惊叫,“老板娘来慰问,竟然是包子。安姐,还我85°的奶酪!还我奶酪!”
“还有我的枫糖方块!”
“我的蛋挞啊!”
霎时间一片哀号,祁愿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群抽风程度堪比方渺渺的“摄影师”,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司徒安淡定地微笑:“我记得我说过,我吃什么,你们吃什么。”
“安姐,这包子有什么讲究?难道是85°推出的新款?”
“小区特产,单价6毛,口味多样,豆沙、青菜、肉馅。”
“神物!”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孩立刻做膜拜状,“入得了安姐口的包子,必然是神物!”
其他人一边嚎着“神物”,一边一手一只,狼吞虎咽起来。
司徒安牵过祁愿的手,越过一群疯疯癫癫的人,走进工作间。
“他们真有活力啊。”祁愿回头看着他们争先恐后夺食的模样,“上次来,还是很正经的样子呢。”
司徒安无奈地抚额:“那只是表象,抽风才是实质。”
祁愿凑上去,笑容有点狡黠:“那司徒呢,表象是温柔的话,实质是什么?啊,那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所以,也是抽风咯?”
“那货不是俺,不是俺,绝对滴不是俺。”司徒安学着早晨祁愿软软的带着鼻音的小腔调,然后挑眉望过去,不出所料地看见祁愿一瞬间进化成“番茄”的模样。
脑中却想起初次见面时,苏湄慵懒的语调:“司徒,你的名字一点也不适合你呐。你眼睛里,最多的不是温柔安静,而是疏离和流浪。”
祁愿坐在桌边翻看杂志,手里捧着奶茶,安静乖巧的模样很是讨人喜爱。
想要给她一个家,也许要放弃一些自己的人生。司徒安拿起一架相机,沉甸甸的重量,金属特有的冰冷却厚重的质感,抬头看一眼墙壁上的大幅照片,是不久前在西藏深处的雨林拍摄的,阳光穿过巨大浓密的树冠,有种原始的美感,似乎还残留着雨林泥土的味道。
为了她,这一次,想要试着停留,试着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