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每天都想和离》念念言枝

17、第 17 章

　　““你有病吧，快点放下！”贾辰彦压着声吼到。

　　“你别过来，你要过来我先捅了你！”苏蕊卿用簪子挥舞几下，在空中比划着。

　　“好好好，我不过来，你快点放下。”贾辰彦朝下挥了挥手，示意苏蕊卿冷静下来。

　　“君子一言，说话算话。”苏蕊卿拿着簪子又比向自己。

　　“算算算。”说罢，贾辰彦还往后退了几步。

　　贾辰彦见苏蕊卿放下了剪刀，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站在原地，身形定了定，说到，“府中有细作。”

　　苏蕊卿大惊，“谁的细作？”

　　贾辰彦摇了摇头。

　　苏蕊卿走过去，跟贾辰彦保持着一尺的距离，“贾辰彦，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堂堂贾府怎么会混进细作？你贾府都不安全了，那那，那我怎么办！别带上我！”苏蕊卿有些震惊又有些害怕。

　　“你不要担心，我定会护你周全。”

　　苏蕊卿吃惊地看了看他，没再说话。

　　待贼人走了，片刻后，贾辰彦屏息听了听门外的动静，然后出了卧房。

　　贾辰彦，好像也没想象中的那么令人讨厌。

　　苏蕊卿想起，贾辰彦呆在苏府也十年有余，除了平日里喜欢与她拌嘴，好像也没有干过其他过分的事。

　　哎呀，自己怎么开始帮他说话了，苏蕊卿甩了甩头。

　　他那是利用她，要是真的为她着想，当时哭天喊地说不嫁的时候就已经放过她了，还拿沈斐要挟，正气之人怎么会拿别人的性命要挟自己。

　　想到这，苏蕊卿又默默在心里骂了一句，势利小人。

　　“阿嚏！”一阵风吹过，贾辰彦打了个喷嚏。

　　“大人你着凉了！”宏收闻声赶了过来。

　　贾辰彦摆了摆手，问到，“刚才有谁进了内院？”

　　宏收摇了摇头，“我一直在堂屋外候着，未曾注意有婆子丫鬟去了后院，大人，怎么了？”

　　“府里混了细作。”

　　“啊？”宏收连忙从头到脚从前到后查看了一遍贾辰彦。

　　“我没事。去查查府里最近是否有新来的家仆丫鬟，或者行迹可疑之人，查到后不要惊动，立马报给我。”

　　“是，大人。”

　　这贾府怎么也能混进贼人，贾辰彦来回踱步，然后走向书房。

　　？“这是…”

　　“我要搬进来。”贾辰彦站手上抱着一床棉被，站在卧房口，然后把门关上。

　　苏蕊卿迅速起身，又想去寻剪子。

　　“你别别别，”贾辰彦还没来得及放下棉被，便一个箭步上前去拦住她。

　　苏蕊卿被贾辰彦拦住，抬头恶狠狠地盯住他。

　　“我们分房已久，府中会传闲言碎语，”

　　“那又怎样，他们还能翻了天不成！”在苏蕊卿看来这就是在找借口。

　　…贾辰彦无语，没再解释，只是默默地朝床的另一边走，然后把被褥放到了书案旁的塌上。

　　？

　　“你且安心睡吧，我没有强迫人的习惯。”说完，贾辰彦抖落抖落了被子，闭上了眼睛。

　　烛光太亮，贾辰彦翻了个身，虚眼时不料对上了一双看着自己的大眼。

　　贾辰彦吓得从塌上坐了起来，“你你你，你干嘛！”

　　苏蕊卿微笑地看着他，又顺势坐到了他身边，“大人，你是有些反常啊。”

　　？

　　“说，你是不是外面有外室。”

　　“你胡说什么？”

　　“那你…”苏蕊卿狡黠地笑了笑，“莫非大人…有断袖之癖？”

　　贾辰彦真想一巴掌拍她脑门上。

　　“嗨，没事，我心胸宽广，很能包容的。大人给我讲讲，是哪家的小哥？身高八尺否？有无腹肌否？相貌迤逦否？”说完还冲着贾辰彦眨了眨眼。

　　贾辰彦重重地弹了一下苏蕊卿的脑门。

　　“哎哟，”苏蕊卿疼得一叫，“你现在胆子愈发大了，不仅敢吼我，还动手了！”

　　“你不听听你在说些什么，还怪我下手？”

　　“那你，”苏蕊卿想问又不好意思问。

　　这些时日，贾辰彦公务繁忙，所以一直睡在书房自己也没多想，今日突然搬回卧房，本以为是要逼迫自己，却拿了床被子默默躺在了榻上，着实令人困惑。

　　血气方刚的年纪，倒没什么该有的举动。要么，是养了外室，供自己取了乐；要么，就是喜欢男人；要么…就是有疾不好意思开口。

　　不然自己这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贾辰彦能一点不动心？

　　苏蕊卿想了想，上下打量打量了贾辰彦，却又差点迎上了一个脑瓜崩。

　　“你干嘛，”苏蕊卿皱着眉瞪着眼，有些恼了。

　　“你这脑子里到底装的些什么东西，眼睛一转，我就知道没好主意。”到底是那个脑瓜崩没落在她脑门上。

　　“那你书房待得好好的，为何非要搬来卧房，我又没猜到问问你怎么啦！”

　　她倒还挺有理的。

　　贾辰彦拉住苏蕊卿一只胳膊，使之动弹不得，然后揭开被子，缓慢得从被窝爬出，凑近到苏蕊卿身旁。

　　“这么看来，倒是我，没弄懂夫人的心意了？”越凑越近。

　　“贾辰彦，”苏蕊卿没像之前那样大吼大叫东闪西躲，“你别这样，”反而眼眶有些湿润得看着他。

　　贾辰彦瞬及松了手，坐得端正，不继续逗她了。

　　“府中有细作，我还没弄清是谁派来的有何目的，要是冲你，你有了闪失，我怎么跟师父交待。”

　　成婚多日却分房，若是知道了当日成婚的目的，苏府恐又多了一罪名。

　　“再说了，你都知道我本是…本是为了往上爬娶的你，那目的现在都已经达到了，我怎么会…会逼迫你。”说完头偏向了一侧。

　　“果然，承认了吧，你为了你自己牺牲了我的幸福，棒打鸳鸯让我和沈斐差点形同陌路，你简直太坏了。”苏蕊卿双手叉腰，眼眶里的泪还没干，便恶狠狠地盯着他。

　　“诶诶诶，帽子不要随便扣啊，你要嫁给沈斐，师父会同意吗？怎么会是我的问题，我也是…个好人好不好。”

　　“呵，你怎么会是好人，你是好人的话刚才怎么不解释清楚，害我一会害怕，一会又瞎猜，我们好歹也是多年的好友，你怎么能这么欺负我，你怎么…”话还没说完，又要开始掉眼泪了。

　　看来刚才是真把她吓着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错了，我错了行不行？”贾辰彦低声求和到。

　　“不，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我从一开始…”

　　“嘘。”贾辰彦捂住苏蕊卿的嘴。

　　苏蕊卿惊恐地看着贾辰彦。

　　贾辰彦三步并两步走到门口，“谁！”猛地一下开门，那黑影没料到，迅速朝拐角处跑去。

　　“抓人！”

　　贾辰彦一吼，宏收迅速带人冲进了内院。

　　人群又立即散开，但那黑影会武功，竟往房顶上跑去。

　　贾辰彦一个腾空也向房顶追去，追至时伸手去扯黑影的面罩，黑影一闪，跳至贾辰彦身后想突袭，贾辰彦一躲，黑影扑了空，二人在屋顶上缠斗片刻，蒙面人不敌，向地面跃下，却不料被宏收带的人迅速围住。

　　面罩扯下，是厨房的一小厮。

　　“带回去，细审。”

　　听见屋顶的动静，苏蕊卿也向内院外追去，却被宏收拦了下来。

　　片刻，苏蕊卿远远地看见贾辰彦回来了，便迅速迎上去，“怎么样，细作抓到了没？”

　　贾辰彦点了点头。

　　“查到什么了？他要干什么？”苏蕊卿跟在贾辰彦旁边边走边问到。

　　“宏收带去审问了，还不知道是谁派来的。”然后走进卧房，转身将榻上的被子抱起。

　　苏蕊卿马上跑上前去拉住被子。

　　？“你干嘛？”贾辰彦又扯了扯自己的被子。

　　“你走去哪里，你别走啊，这细作才抓到，什么都没问出来，我一个人呆着怪害怕的。”

　　贾辰彦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是谁刚才又哭又闹的让我走的？现在又又哭又闹不让我走了？”

　　“刚才是刚才嘛，贾辰彦，你别走别走，求你了。”说完伸手去拿贾辰彦手中的棉被。

　　“不走也行，”

　　苏蕊卿开心地睁大了双眼，

　　“你说贾大人是好人不是坏人。”

　　？幼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苏蕊卿还是照做了。

　　甚至还帮贾辰彦把塌上铺了平整，示意他可以躺下。

　　贾辰彦满意地点了点头，苏蕊卿才回到自己的床上坐着。

　　“贾辰彦，”

　　“又怎么了，”

　　“我还是有点害怕，”

　　“怕什么怕，自己吓自己。我困了，不要打扰我，快，睡觉。”

　　苏蕊卿没回话，但是一会贾辰彦听到一阵呜咽声。
　　声音很小，夹在外面的隐约传来的风声中。

　　“苏蕊卿，你睡着了没？”

　　没人应答。

　　贾辰彦翻身下了榻，轻声走到床旁，确实听见是苏蕊卿在哭。

　　“喂，你…”

　　贾辰彦还没说完，苏蕊卿即转过身，拉住了贾辰彦的胳膊。

　　“贾辰彦，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我是调皮了一点，贪玩了一点，但是，但是我…”话没说完，又小声呜咽了起来。

　　顺便还用贾辰彦的袖子，擦了擦冒出来的鼻涕泡。

　　是啊，她什么都没有做，明明答应师父是保护她的，她嫁给他已是不情愿，现在又让她这么伤心。

　　贾辰彦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她，“没事的蕊卿，不哭了，我说过护你周全，我保证，以后贾府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说罢，将被子往她身上扯了扯，“不哭了，快睡吧，”然后像哄小娃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

　　苏蕊卿抽泣着抽泣着便睡着了，拉住贾辰彦胳膊的手也无知觉地滑落了下去。

　　贾辰彦就这样在床边坐了一夜，再次睁眼时，已瞧见了窗边的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