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修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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鳞泷左近次并未出言理会这位冒失的少女，他上下打量着，每一处细节都不肯放过。
日轮刀、“恶鬼滅杀”，还有这呼吸法……
是自创式的呼吸法么？很像水之呼吸，脚法也些许与雷之呼吸相像，却又大不相同。
“新晋的柱？”
鳞泷左近次嗓音低沉有力不怒而威，他默默嘀咕：“很强。”
这番话无疑是对白雪实力的肯定，可下一句，他话锋一转，“却连鬼与人，都分不清。”
谈吐间白雪不禁屏住了呼吸，她咽了口唾沫，说：“抱歉，老先生，我不是柱，也不是猎鬼人。”
“……”
鳞泷左近次默然不语，视线好像转向了她肩膀上的横尾，一瞬不眨地盯着它。
这是鎹鸦没错吧……
横尾本是理所应当坐在白雪的肩头，被这么一瞧，心中不免慌了起来。
鳞泷左近次十分困惑，出声问：“那…它……”
白雪笑得温和，“哦，它嚒，是我捡过来的宠物。”
“……宠物？”
鳞泷左近次再度沉默，好像看到一只乌鸦在“紧张”，很是怪异。
因为这位老人戴着面具关系，白雪根本就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脸上是什么表情。
气氛就这样寂静下去。
她主动开口，打破了僵局，“请问，先生，这里是狭雾山么？”
“正是狭雾山。”
太好了！她还以为自己走反了呢！
白雪松了口气，接着问：“那么，您是否认识一位名叫鳞泷左近次的人么？”
鳞泷左近次本人没有回答，而是干巴巴地杵在那里，与她面面相看。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天狗面具和她面面相看。
两人的气氛又凝滞许久。
白雪讪讪笑了笑，不再等对方回答，紧忙上前交待：“小辈慕名拜访，顺便有一封信交给他老人家。”
“吾名便叫鳞泷左近次。”
白雪丝毫不意外，她早就察觉这位怪人与众不凡，于是，她从包袱里掏出一封未开封的信，双手递到了他的面前。
鳞泷左近次稳稳接过，打开泛着淡淡的潮湿味的封皮，静静默读：
［吾之故友，鳞泷左近次。
此少女名为神宫司白雪，于她初逢时，她所乍现的天赋与才华便使吾为之一震。
她所用之的呼吸法，闻为祖传，其刀乃祖父遗物，其祖应是前代柱也。
至于，旁之鎹鸦，恐非巧合。
可遣鎹鸦者，唯有那位大人而已，吾亦不便多问。
连那位大人皆留意之贤才，竟因家世之故，未受正统之训，实乃令人惋惜不已。
然，修行一事，吾实难相助，遂，擅自将其引荐于故友，劳烦故友，多加栽培、眷顾。
此女品行端正，且临遇恶鬼时，能毅然斩断其头颅，难能可贵。
若她加入鬼杀队，必能成一番大业。
这便是，吾之请愿，故友请多保重，注意身体。
执笔人：桑岛慈悟郎。］
慈悟郎口中的品行端正么……
鳞泷左近次忽想起他手底下名叫狯岳的徒弟，转头瞧了瞧白雪，可见是不太信任她。
没错，他对自己好友的眼光保持着深切的怀疑。
鳞泷左近次将信叠了几下，收到袖口中。
“神宫司白雪。”
“是。”
他持重道：“很可惜，我现在要告诉你，你还不能加入鬼杀队。”
“哎？”
对于这个回答白雪有点意外，她本来以为，有桑岛老爷子的举荐，应是万无一失才对，没想到直接被回绝了。
鳞泷左近次喟然而叹，毫不留情地讲：“你的感知能力，实在是太差了。”
“只靠眼睛辨别恶鬼的话根本不够，能伪装成普通人的恶鬼数不胜数。即便再强，也终会有稍有不慎的一天。”
白雪茫然无知的表情充满了懵懂，对于这方面，她的确不太明了，若是恶鬼执意隐蔽自己的气息，她确实分辨不出人与鬼。
不过，这个局势，鳞泷先生肯说这些话，便是还有救。
他应该只是要把把关，或者搓一搓她的锐气。
“我知晓了。”
白雪缓缓弯下腰，目光透出几分诚恳，“希望您多多指教。”
鳞泷左近次哼笑一声“好。”，转身就背上柴堆，“那么，跟我走。”
白雪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随从在他左右。
鳞泷左近次沿着幽静的小径缓缓前行，嘴里一刻不停：
“从刚刚的打斗来看，我非常认可你的能力，但你仍有许多东西要虚心学习，你能不能去最终选拔，需要由我来决定。当然，这期间若是出了任何问题，我将拒绝你要加入最终选拔的请求，毕竟，这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家酒的游戏。”
两人走进了道路尽头的一处的木屋，鳞泷左近次将空出来的客房安排给她，并撂下一句：“明天一早，跟我练习。”
"我知道了。”
白雪再次鞠躬，“这段时间就拜托您了。"
鳞泷点了点头，拉上门。
白雪在门缝里悄悄望着他硬朗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
看来，是个不好相处的老先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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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
白雪从睡梦中苏醒，简单梳理了下头发，换上一身整洁的衣服。洗漱完，走出房间，看到鳞泷正拿着晶亮的斧头在外劈柴。
她自以为已经起得够早了，但这位老先生估计早就外候着她了。
“太晚了，动作太磨蹭了。”
果不其然，被他说了。
鳞泷左近次重重地哼了一下，冰冷又凌厉，“你的意志力太过薄弱，如果嫌弃辛苦，那么趁早退出，鬼杀队不是兴趣使然，不是你想来就能来的。”
第一天学艺，师父肯定会给徒弟一个下马威，虽然这个道理白雪也明了，却也不免汗流浃背起来。
她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下、下次不会这样了。”
“嗯，很好，记住你说的话。”
鳞泷点头，领着白雪上了山。
他从怀里掏出什么，送到她的手中。
白雪定睛一看，是一个可爱的狐狸面具，上面刻画着蓝色金色交织的花纹，面具的眼睛眯成了两条缝隙，嘴角向上弯曲，好似在笑。
“这是……？”她不知所以。
“戴上它。”
白雪心底生出几丝不安，但不敢怠慢。戴上的那一刻，视线便由面具死死遮住，睁眼也是一片漆黑。
“现在，和我战斗。”鳞泷左近次随即命令。
白雪大惊失色：“什么？！”
这样根本看不见！怎么战斗？！
“要知道，人不光有眼睛能辨别事物，还有鼻子、耳朵、脑袋和感知，不能只单单靠眼睛，视觉还会给你带来很大的迷惑性。”
这是鳞泷左近次特意为白雪准备的面具。
像她这种剑士，常规的训练根本难不倒她，所以，这是他为她制定的特殊训练，从她弱点着手，使其精进。
鳞泷左近次扔给她一把木刀，自顾自咕哝道：
“那么，训练开始。”
“什……”
白雪刚要出声，鳞泷左近次便以飞快的速度挥动木刀向她打去。
她屏吸，弯身闪过，动作略有仓皇，格挡地同时，不忘抱怨：
“师父，我们这么快就开始么？”
“难道，恶鬼会给你时间准备吗？”鳞泷左近次的话音更加严峻。
这…倒也是啦……
视线被遮住后，白雪越来越慌张，身体好似也跟着不会动了一样，连挥刀的姿势都带着迟疑和鲁莽。在他鳞泷眼中，她全身都是破绽，躲过了第一击，紧接着就是第二击、第三击。
最可怕的是，鳞泷的脚步声完全受他自己控制，想隐藏便能轻易隐藏，想暴露便可暴露。
这若有若无的声音，充满诱导性，迷惑了白雪，她只能靠着微弱的感觉去闪避他的下一次挥刀，脚下一个不注意，就栽倒在地。
鳞泷左近次捉住她这一瞬的无措，迅速击中她的脖子。
随后，他冷冷道：“你死了。”
劫后余生的白雪爬起来，沉沉呼出一口气，“再来。”
不出所料，下一轮，也没多久就结束了。
“再来。”
“你死了。”
“再来！”
“你死了。”
随着一次次的失败，白雪愈来愈咽不下这口气，她咬紧了牙槽，狠狠地道：“再来！！——”
不多时，鳞泷左近次再次用木刀以不同的角度，挥向她的脖子、腰、背及所有的致命处。
他语气毫无波澜，“你，死了。”
白雪仰躺在地上，失神地望着天空，浑身的酸痛感让她起不了身。
“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谁要听你的。”白雪呼呼喘着气，内心愤怒地反驳着。
“不说话？那么下一场训练。”
白雪瞬间口吐白沫。
这人是魔鬼！
“你的力量足够将鬼的头颅斩下，但气力不足，你习惯利用惯性将刀抡出几圈再挥刀。或许，慈悟郎也跟你提到过这一点，但你因为是个女孩子的关系，身体构造与男子不同，让你单纯的练蛮力根本不可能也不见效，所以你只能在凝聚力与速度上弥补这一点。”鳞泷左近次徐徐讲述。
白雪几近崩溃，根本听不进去。
时间过得好慢！为什么现在才到中午啊！
“你，还能更强、更快。”鳞泷左近次沉沉的嗓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啊？”
白雪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说着，鳞泷左近次像捉着小鸡仔一样将她提了起来，丢入了满是机关的丛林中。
白雪摔了个四仰八叉，“嗖”地一声，一根削尖了的木棍插入她眼庞的泥土。
她立马起身，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老家伙玩儿得这么狠！
“怎么样，如果你说，你放弃参加鬼杀队的选拔，我就放你出来。”
“不可能！”白雪大喊。
“那就把你的决心，证明给我看。”
她望着四面八方的机关，不一会儿便从各个角度突袭而来，密集且迅疾。
然而，她手上拿着的是木剑，只能勉强用呼吸法将石子和木棍斩成两半，同时还要顾虑这脆弱的刀身会不会因为突如其来的机关打碎。
如果武器坏掉了，再怎么挣扎，也离“死亡”不远了。
白雪精神极度紧张，这中间根本没有间隔调整的时间，一波未完一波又起。
她需要不间断的使用呼吸法，加上比之前更快的挥刀速度，才能完全避开机关。
没过多久，她便感觉到手臂肌肉溢出的疲劳与隐隐作痛的酸涩感。
白雪默默腹诽：“到底还要多久！她要支撑不住了！”
短暂的分心，漏掉一块迅飞而来的石块。
白雪即便快速侧过脸，尖锐的触感也在她的额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一滴殷红的血液顺着脸颊延伸下来。
不行。
注意力完全应该用在机关上的，若是只想着撑不住了，那才是真的撑不住了。
再这样的话，她的脸绝对会被刮花的！
女为悦己者容，要知道，她可是非常爱美的啊！！
白雪躲避地同时留意着机关所置的位置，看准后，心里有了打算。
“冰之呼吸，柒之行，诡步.霜行。”
只一刹那，所有的机关与袭来的石子瞬间被霜痕击溃。
这次的威力比之前都强了很多，也更迅速，连带着机关的尽头也被余韵所波及。
攻击停止了。
白雪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不难想象她此刻有多么疲累。
“你还算像样。”
鳞泷左近次在旁观察许久了，见她完成训练，才出了声。
他暗自轻轻点了点头，想：
的确是个有悟性的人，如果用她昨天的凝聚力来使用这招的话，这些碎石完全会将她打得遍体鳞伤。
这个少女，正如慈悟郎所说，展现了出乎意料的天分，只不过半日，就能将拖拖拉拉的招式变得更利落，普通的剑士想要扳好这个毛病，恐怕需要大半年的练习时间。
“不过，你的感知能力，还是太差。”
鳞泷左近次再次大声否定了她。
果然，当师父的，都喜欢给一个巴掌再给一个蜜枣，循环往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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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来临，白雪跟着鳞泷左近次一瘸一拐回到房间中。
她摇摇欲坠，歇力般瘫躺在被褥上，眼皮沉沉，昏昏欲睡。
深夜浅眠时，白雪听见房门口轻微的响动。
她一下起了身，默默拉开门。视角往下一瞧，是一小瓶陶瓷罐放置在地板上。
白雪将它拿起，疑惑拧开了盖子，沁心的草药香慢慢涌入鼻腔。
貌似，是药。
她望向外面，是鳞泷左近次的身影，他不去看她，假装忙碌的收拾柴垛。
白雪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
鳞泷先生与她打斗时也是，根本没有使出全力，木刀打到她时没有很疼，连淤青都留下，那块石子刮伤她的额头后，他也明显有要出手的意思。
看起来，鳞泷师父虽不善言辞，但意外的是个嘴硬心软且温柔的人。
白雪将药膏涂抹到干净的布条上，缠住自己的额头，安心睡下了。
嗯！要好好休息，之后还会有更加严格的训练等着她呢。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修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