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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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昕的视线恢复后，发现自己身处于一片山野。
空气非常清新，是她在二十一世纪时不曾遇见过的，泥地上生长的杂草与树木都有着一种原生态的粗犷和野蛮，目光所及处看不见任何一栋建筑物。
她蹲在地上，面前有一棵茁壮的灌木，翠绿的圆形叶片之间点缀着许多青色与红色的浆果。
在她周围还分布着三个男性和十个女性，他们都像她一样蹲在浆果丛或站在树木旁，采摘着果实。
纪昕默不作声地观察了一遍所有人，发现他们身上统一的特点——这些人个子都不高，相比五官的其他部分，嘴巴显得格外突出。体表毛发旺盛，手掌大且粗糙，不穿鞋，衣服是简单缝制的兽皮或者由草叶编成，堪堪遮住重要部位。
她本来想找一处水面照照看自己现在的模样，不过注意到他们的特点后，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
难道F所谓的试炼，是指人类对于自己一觉醒来后变成原始人的接受程度？
她想想感觉不至于，毕竟当初设计他的性格时，并没有加入喜欢恶作剧这一点。
纪昕抬头望了一圈天空，没有找到类似游戏指引之类的地方，看来试炼究竟是什么，需要她慢慢去摸索。
“你们摘了多少？”
有个女原始人问。
大家纷纷捧起用来装浆果的宽大树叶，纪昕看着自己手中树叶里可怜兮兮的那几枚，立刻加快干活的速度。
就算当原始人，她也要当采集最厉害的那一个！
夕阳西下，原始人们纷纷踏上回部落的路。
纪昕观察了一下各自叶子里的浆果，发现自己已经从倒数第一逆袭成第一，满意地点点头。
“喔喔，你今天终于没有偷懒了！”
之前说话的那个女原始人赞许地拍了下她的肩膀。
她差点摔一跟斗，稳住身形后道：
“什么？”
“你还装，谁不知道喔喔是全部落最懒的人！每天摘的浆果还不如自己吃得多。”
纪昕：“……我是喔喔？”
“对啊，因为你出生时大哭的声音是喔喔喔，所以叫喔喔。和我们一样，我是哇哇，她是咕咕，你不会忘了吧？”
哇哇拉过来一个身高稍矮的女原始人，两人一起看着她。
纪昕暗暗记住她们的脸，同时在心里纳闷。
喔喔和哇哇她能够理解，可是谁哭起来会是咕咕咕的啊？又不是鸽子！
“我当然没有忘，”她看了一圈其他人，问：“你们觉得部落里谁的名字最好听？”
众人纷纷畅谈起来。
“当然是首领的名字，他叫鹰，他就像鹰一样快！”
“我觉得山的名字最好，听起来就很安全。”
“我喜欢雨，下雨之后总是会有蘑菇吃，烤蘑菇可好吃了。”
纪昕跟着他们边走边聊，在回到部落时，她已经大致弄清楚自己身处的环境。
这是一个原始部落，总共五六十人，住在一个山洞里。不远处有一条大河，带来充足的饮用水和肥沃的土地，使得附近植物茂盛，动物繁多。
部落首领叫鹰，奔跑速度很快，不过已经五十多岁了。
鹰每天会带领部落里强壮的男性去打猎，那些不够强壮的，便和女人们一起，或留在山洞内照顾幼儿，或在周边采集果实和可食用的植物。
F为什么要选择用原始社会来试炼呢？究竟怎样做才可以通过试炼？
她忍不住想起开门后听到的声音，那一定是F，她忘记谁也不会忘记他的声音。
她以为他会与自己聊一聊，比如她死后发生的事情，他为什么要消灭人类，或者直接让她放弃。
可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像故人一样打了个招呼。
他的态度是什么，令人捉摸不透。
纪昕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料走进山洞的瞬间就被一群小孩团团围住。
小孩有七八个，年龄都在八岁以下，纷纷踮起脚尖哄抢他们手中的浆果，嘴里不停喊着：
“给我吃！给我吃！”
她一个不留神，叶子就被人抢走了，哇哇气得大骂，光脚在山洞里跑得迅疾如飞，很快便将那包浆果抢回来，并且给了那小孩一个大耳刮子。
小孩跌倒在地，捂着肿起的脸颊哇哇大哭。
哇哇毫不留情地往回走，其他孩子们看见她瞬间退散。
“给我听着，首领回来之前，谁也不许吃东西！否则就丢下山去，让野狼叼走！”
她放下狠话，让众人将采集到的浆果全都放在一起，然后坐在地上休息。
纪昕盘腿而坐，揉着因采集太久而酸痛的手腕，顺便观察这个山洞。
洞里很空旷，几十个人住在里面并不拥挤，只是距离洞口稍远的地方光线太差，越往里面越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在原始社会，黑暗代表着未知与危险，因此他们的生活范围被限制在洞口的周围。
此时太阳开始西斜，负责采集的人们都回来了，三三两两地分布在洞口，或坐或躺。
孩子们被训斥后并不伤心，围在一起玩。
与大人不同的是，他们身上都没有衣物，纪昕随意一瞥就看见三四只体积各异的雀雀，尴尬地收回目光。
没过多久，打猎的人们也回来了，却没有带回来想象中的食物，全都两手空空。
走在最前面的应该就是首领鹰，他的腿很长，大概就是他速度快的秘诀，但常年的狩猎生涯为他身上留下许多处伤疤，皮肤黑且粗糙，整个人透出一股明显的衰老感。与其他原始人不同，除了遮羞的皮毛外，他脖子上挂着一串锋利的牙齿，看大小至少是狼或者老虎的。
只见鹰走进山洞后扔掉手中削尖的木棍，往石头上一坐，垂头丧气。
人们围过去，问怎么回事。
鹰道：“河边出现了另外一个部落的人，抢走我们看好的猎物，惊扰了动物，害得我们什么也没抓着！”
“另一个部落的人？他们有多少人？”
“光今天看见的，至少有三十多个。”
“啊，那怎么办？要赶走他们吗？”
一个男原始人表情凝重地说：“他们都很强壮，个头很高。尤其是他们的首领，像一头年轻的野兽，只出手两下就杀死了那头野牛，太可怕了！”
鹰蹭地一下站起身，愤怒地骂道：
“他只是运气好而已，你不明白吗？”
那人吓了一跳，低下头不敢再接话。
“首领，我们该怎么办？”哇哇问：“难道又要搬家吗？大家半年前才搬到这里，想再找一个食物充足的地方太难了，而且天气快要变冷，赶路的话孩子们会受不了的。”
鹰没有说话，低头沉思。
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一个男原始人突然开口：“他们刚到这条河边不久，对环境不太熟悉，我们其实有很好的机会。”
纪昕闻言看向了他，原始人们在她看来长相都差不多，无非是高矮胖瘦的区别。
这个人却挺有特色，他的毛发相比其他人更加旺盛，并且全都炸开来，颜色偏黄，仿佛做了烟花烫。
鹰却摇了摇头。
“我们得在冬天到来之前抓到足够的猎物，不能浪费时间和他们交战。”
“可是如果不赶走他们的话，我们根本没办法狩猎，而且……”
“闭嘴，草！别忘了谁才是首领！”
鹰呵斥道。
草只好闭上嘴，跟他一起低下头的还有纪昕。
她实在没想到会有人叫这种名字，很用力地抿住嘴唇才没有笑出声来。
鹰做出了决定。
“今晚大家忍耐一下，明天我们去下游狩猎。”
首领放了话，众人只好照办，女人拿出采集到的浆果放在鹰面前。
鹰先拿了一把，接着是男人们，然后是女人们，孩子们，最后是部落里的老人。
轮到老人取浆果时，几乎每个人只能拿一颗了，不过谁也没说什么，默默地回到角落里吃掉，然后闭眼入睡。
太阳完全下山了，洞口也变得黑暗。
鹰叫来他的儿子雷，命令他生火。
雷让人抱来一堆木头，挑选出粗细合适的，然后抓起一把干草，从脖子上取下一条草绳。
绳子两端各绑了一块灰黑色的小石头，他动作熟练的将石头互相碰撞几下，火星迸发，点燃干草，很快便升起一个火堆。
这是黑夜里最温暖的慰藉，原始人们纷纷围坐在火堆旁，橙红色的火苗在每一个人眼里跳动。
孩子们很快睡着，因肚子没填饱，进入梦境后也在不自觉地吧唧着嘴唇。
纪昕与哇哇靠在一起，对方的体温比她高一些，感觉十分温暖。
“男人们吃太多了，剩下的不够大家吃。”
她小声说。
哇哇明白她的意思，看了眼鹰和雷，见他们没有注意这边，才压低嗓音道：
“没有办法，光吃果子是撑不过冬天的。不让男人们多多吃点，他们白天就没有力气狩猎，大家会更惨。”
纪昕想想也是，叹了口气。
没过多久，一只毛茸茸的长胳膊突然从两人挨着的缝隙伸出来，吓了她一跳。
哇哇忙说：“嘘！别出声。”
纪昕回头看那个人，发现是白天参加狩猎的一个男原始人，相貌和其他人相比算得上端正。
男原始人冲她笑了下，然后对哇哇伸出手。
哇哇握住他的手，对纪昕道：“你在这儿慢慢烤火吧，我去给他抓跳蚤。”
说完两人便猫着腰，手拉手地溜去山洞里篝火照不到的地方。
纪昕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一脸惊奇。
再看篝火旁的其他人，她发现他们并不是特例，人数明显比一开始减少许多，并且离开的都是年轻原始人。
长夜漫漫，这里既没电视也没音乐，确实得做点什么才能打发时间。
不过令人尴尬的是，坐在她斜对面的一个男原始人频频朝她投来目光。
纪昕恨不得原地消失。
她是究极颜控，二十一世纪的很多男明星在她看来都是歪瓜裂枣，这辈子只对一个人的颜值心服口服。
如今尽管变成了原始人，审美却是不会变的。
男原始人见她一直没反应，干脆站起身朝她走来。
纪昕直接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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