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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朵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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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太，这一轮签售我们会去北边的几个城市，比上次近多了。我又要再去北京了。出版社招了一个新的编辑，她以后就专门负责和我对接。这次大概率会连续去两周。到时再见。”
文秀忙碌完手头的工作就在给巴太编辑长长的短信，张奕看到文秀的手机不禁感叹。
“哇，文秀，你这是最新款的手机呢。”文秀的短信正编辑到一半，她抬头笑了笑，继续低头按着号码键。
刘海波正啃着鸡翅，全神贯注在自己创作的世界。
王成作为年轻人也来了兴趣，参与讨论中，“这个可不便宜吧，我最近也想买，文秀你这是在哪里买的？”
“就上次，和刘老师去办签售的那个城市，那边货很新很全，书局的同事带着我去买的。”王成颔首，那就是买不到了，于是就也没多问了。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张奕和文秀已经很熟悉了，再加上作为女生的敏感度和八卦因子作祟，她凑到文秀旁边偷偷问，“是有需要时刻联系的人？”她看文秀没有不高兴，反而有些害羞，又顺着猜测，“是男朋友？”文秀点点头。张奕感觉她再问下去文秀就要把自己的脸埋到一堆书里了，便也礼貌地止住了对她的探寻。
这时候，看大门的阿尔曼大叔敲开了他们出版社的门，“这个小伙子你们认识的吧，说是找你们出版社的李文秀。”
“吴然？”文秀很诧异，真是好久不见了。
吴然还是那样硕朗，和平时一样，先是温和有礼地给大家带了手工的酸奶，因为他的行事作风，刘老师和小王编辑这些年一直对他的印象都很好。
正常社交完成之后，吴然开门见山地和文秀说，“这是上次你去北京时，带你采风的那个朋友寄来的，她说一直联系不到你，所以拜托我带给你。”
文秀接过来，是伍尔夫的那本《一间只属于自己的房间》。她当然读过，但是当这本书跋山涉水由另一位女性寄过来时，便更显得珍贵。
当时，文秀郁郁寡欢，一度感觉自己在枯竭，好在到北京采风时，和吴然的这位大学同学相谈甚欢，她也是少民，在北京做宣传方面的工作，两个人自然而然就谈到了自己喜欢的作者，她们都很喜欢伍尔夫，由此聊到了女性文字工作者的困境与自由，没想到这几年下来，她还记得。
文秀抱住了这本书，“谢谢你，吴然！还特意麻烦你跑了一趟。”
吴然指了指书的最后一页，“这里有她的联系方式，你记得和她联系。她问我的时候，我也联系不上你，只能来这里碰运气了。”
文秀感叹人的精力果然是有限，她换手机居然忘记给大家更新联系方式了。“我新换了手机，真是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号码。”
“我还以为巴太回来了之后，你就不打算和我联系了。”吴然在自己的手机里存储着文秀的新号码，顺便还开起了她的玩笑。
文秀接住他的话，也顺着玩笑，“那可不呢嘛？”两个人松弛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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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轮的签售会如期进行，北方的四月不敌南方温暖，但是好在春天早已摆脱了冬天的纠缠，开始大大方方地散发自己的魅力。这里的落叶阔叶林已经郁郁青青，街边的行道树是繁盛茂密的晚樱，远看像是阿勒泰的霞光。
今天在这座城市的任务已经全部完成，托精力旺盛者张奕的福，文秀的签售之旅不再只局限于酒店里休息了。傍晚时分，两个小姑娘结伴一起去酒店附近的街巷里觅食。
文秀一边啃着刚出锅的茴香锅盔，一边和巴太联系着。
“这里的饭比南方合胃口多了，总算出来不用饿着肚子，这里牛羊肉也还不错，起码不会放上很多糖，感觉怪怪的，后面还有俩座城市要去。”
发完后文秀就把手机放在了上衣的内侧，顺便给刘老师也带上了一个香喷喷的锅盔。
“哦，是不是你的麦西拉？”张奕这段时间拜读了文秀发表的书籍和正准备发表的散文，她总是忍不住逗一逗文秀。
文秀这些天和张奕共处一室，知道她纯粹是小姑娘的调侃，但是还是忍不住为巴太辩解，“他比麦西拉要好。”
张奕看着认真辩解的文秀，感叹道，陷入爱情的女人啊。
“不过，文秀你的散文真的写的很好，我特别喜欢关于牧场的内容。我和刘老师商量了，准备汇编书，你觉得怎么样？”
文秀当然是赞成的，于是张奕就给了她一个新的任务：想书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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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到了四月，随着冰雪消融，又大又白的石头下，河流开始涌动。有些牧民们已经提前开始准备转场的物资，甚至有一些已经开始在转场的路上，因此萨伊罕布拉克几乎每天都有羊群东来西往。
这一天，就在这个尘土高扬、黄沙漫天的中午，巴太在小卖部接到了布尔津马场的电话。
“巴太，马场这边又新引进了几匹蒙古马的幼马，这边的兽医说最好是要带去草原上养一段时间。想来想去还得在你手上，到时带去夏牧场我才放心。”
巴太这边连连应允，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考虑在哈巴河附近收一家马场。一方面离县城近一些，也同时能方便照顾家里。正好布尔津马场的大哥说他要亲自过来，他可要趁这个机会好好的取下经。
萨伊罕布拉克的天光还明亮得很，巴太坐在小卖部前的大树上，看着文秀发来的消息，感受到她近期在慢慢地适应快节奏的生活。
今天白天张凤侠婶子去县城囤货了，这下才回来没多久，他帮家里放完牧就赶紧过来帮忙搬货，顺便给奶奶拿了一包瓜子，帮她把电视调到了正在放《天龙八部》的频道，他现在才空闲下来这里。
他横卧在了树干上，拿出怀里的沙琪玛，边吃边看着文秀这些天发来的短信，给最新的那一条回复到，“挺好的。文秀，想你。”
马儿在吃草，牛儿在河边喝水，老树都冒出了新绿。远处的群山，低矮的云，就像是团在一起的羊群。
这次刚发出去没多久，很快就收到了文秀的超级简短的回复，“我也想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