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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第十五章 试问闲愁都几许(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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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三更了,这时,夜已深,宫外狂风大作,凉风卷着林梢重重的袭进来,接着,隐隐的雷电,一声接着一声,不一会,雨渐渐大了起来,刹时,皇宫便淹没在密麻的雨幕中。
林萱披着外衣端坐在那里,明月他们见劝她没用,便在旁边陪着她,可林萱不耐的催促他们离开,让自己清净一下。就这样,她坐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明月起来再看她,却见她已昏沉沉的躺在地上,于是上前扶起她,额头好烫啊,看来是发烧了。这时她的脸显出异样的红色,嘴唇煞白。明月赶快叫着绿箩把软弱无力的林萱扶到床上,只见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这可把绿箩、秋影和草蔓吓坏了,还是明月沉静,她让绿箩她们照顾好林萱,自己转身去找太医。
过了一会,就见胡太医跟着过来了,秋影她们一愣,要知道胡太医是专门为皇上看病的,难道皇上知道娘娘病了,可为什么没有来呢?这时胡太医隔着床帏正给林萱把脉,秋影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说着娘娘刚才的症状,胡太医皱了皱眉头,明月连忙推了推她,秋影这才住嘴。
把完脉,胡太医沉思片刻,说道:“皇后娘娘近日如何?”
“少食少寐。”
“这就对了,想必皇后娘娘近日因少食少寐,本面色无华,舌苔薄白,脉沉细无力。又因染上风寒,难免有些虚弱,若用。。。。。。”未等他说完,就听明月训斥道:“够了,别买弄你的医术,奴婢只想知道怎样才能医治好娘娘。”
“这。。。。。”胡太医沉吟片刻,最后说道,“可用针灸和汤药治愈,待臣开药方,你可取药就是了。”
“那就让你费心了。”明月客气的说道。“你可如实回复皇上。”
待秋影将药熬好,喂林萱吃下,又给她盖好被子,不一会,就捂出汗来,脸上的红晕也淡了下来,额头好象没以前热了,不过,林萱还是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待醒了,已是第三天了,林萱睁开眼,努力起身,无力的斜倚着软垫,脸色依然苍白,细长的眼睛暗淡无光,才发现清如正坐在前边,眼一红,语气结了冰一样冷峻。“你怎么来了,难道还嫌害我不够?”
清如浑身一颤,盯视她许久,随即长叹一声,“你怎么也这么想,我若害你,为什么还来看你。想当日,我不过是因为明月曾说过皇上偷偷来看过你,才将你写好的词谱好曲弹给他听,想皇上是个聪明人,怎会不知你的心思,但他贵为皇上,自然抹不开面子来看你,这才寻了个理由来,若你好言想待,他自然会顺着台阶下了,可你句句带刺,他又如何受的了呢?从你宫里出来,皇上则去了我那里,我好言相劝,皇上才消了气。今儿,你又横加指责,实在是冤枉了我。”
林萱似乎没有想到这一层,略一迟疑说道:“他来时说的话实在伤人,竟说你我互相引荐。”
清如淡笑着:“想必皇上怕失了面子,才找了个理由说,而你又那么自尊,才引起误会。不过这误会大了些,你竟害起病来。不过,我看皇上对你有点意思,只是是怕辜负了宛如,才不敢正视它。”
“算了,别提他了,我病了这么多天,他也不来看我,还说对我有意思呢?”林萱撇撇嘴,“纯是扯淡。”
清如脸色微变,目光流动:“你怎么知道他没来呢?”
“他来过?”林萱吃惊的问道。“皇上来过。”这时明月领着福全走进来,笑嘻嘻的说道:“奴婢看皇后这一提皇上,这病啊就全好了。”
“小蹄子,欠揍啊。”林萱恐吓道,可她们都对视一笑,各自心知肚明。
“其实,娘娘错怪如贵嫔了,如贵嫔知道娘娘病了,一直陪在这里,已三天没合眼了。”听了明月的话后,林萱这才发现清如真的消瘦了许多,脸色苍白,透着几分疲倦,便很不好意思的朝她点头笑了笑,算作赔罪,清如也点头微笑。
明月将手中的燕窝等补品放下,又笑着说道:“娘娘有所不知,那天,奴婢一急就去找皇上了,皇上正和索大人、鏊大人在议事,听娘娘病了,恨不得马上过来,却因不便只好派胡太医来给娘娘诊治。并嘱咐胡太医要好好医治,若娘娘有个三长两短,拿他全家试问。”林萱听后,暗骂道:这臭福临,不过是伤寒,竟咒我三长两短,实在可恶,不过,还是很高兴。明月又说:“皇上还嘱咐胡太医要用名贵药材,不用心疼。这不又赏赐了很多补品。”
“是吗?”林萱不敢相信道,这福临脾气还真不是一般的怪,还真难伺候,不过谁叫人家是皇上呢?她突然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极象那赏赐了两根骨头就眩晕的狗,分不清东南西北,呸呸,怎么把自己比喻成狗呢?
“就是,皇阿玛很关心皇额娘的,儿臣这几天看见皇阿玛好几次偷偷在宫外看呢。”一旁一直没说话的福全突然插言道。林萱微微拍了他的头一下,骂道:“人小鬼大,大人的事你小孩子知道什么。”
“我怎么不知道,皇阿玛的样子就象儿臣的额娘一样,我从小就见过。”福全不服气的说道,众人听后,都静静的待在那里,没有言语,最后,清如拍了拍他的头,笑着说道:“福全知道,福全知道。”
林萱见状,便转移话题说道:“福全,你怎么还不去书房,就不怕师傅责罚你。”
福全听后,连忙跑开了,嘴里还喊道:“皇额娘,我学完后再来看你。”这时,清如也站起身,说道:“嫔妾也走了,要不然皇上看见就不好了。”说完,也离开了。
这时,草蔓端着药走了进来,“娘娘,该喝药了。”闻着苦苦的药味,林萱皱了皱眉头,说道:“你且放下,我随后再喝。”
“那可不行,娘娘肯定会不喝的。”草蔓说道:“娘娘,这药虽苦,但对娘娘的病极好,娘娘可不能因它苦而偷偷倒掉啊。”
“谁要把药倒掉。”殿外突然传来清冽的声音,竟是福临,只见他上前拿过药,对草蔓说道:“你退下,让朕来。”
草蔓离开后,福临坐在前面,深深的看着她,“唉,你啊你。那天你可把朕气的不轻啊。这气也气过了,怎么拿着自己的身儿不爱惜,染上风寒,你说你让朕如何说你。”
林萱阴沉沉的说道:“皇上怎么这么说呢?若不是你无端冤枉臣妾,臣妾又怎么会说那些气话呢?说到底还是怪皇上。”
福临宠腻的说道:“怪朕怪朕,只怪朕怕你取笑,才那样待你,现细想起来,皇后又怎会取笑呢,是朕想多了,才引起这些误会。这不罚朕来喂你。”说着,舀了一勺吹了吹放到她嘴边:“喝了就好了,朕也就放心了。”林萱皱着眉头喝了下去,本想耍赖,却看到他恳求的目光便软了下来,乖乖的喝完药。他把药碗放到桌上,又坐下,拉着林萱的手,苦笑道:“这几日朕想了很多,也许一年来朕已慢慢喜欢上皇后了,可又不知如何面对宛如,才。。。。”
林萱用手阻止他说完,轻声道:“我们不提她,好吗?”
福临看着她,点点头。林萱看着幽幽的黑瞳,不觉有些失神,醒过味来,不觉脸一红,突然抬起头蜻蜓点水似的吻了他一下,福临一愣,随即眼睛一亮,低下头吻了她额头一下,并耳语道:“等你好了,朕一定要。。。。。。”看着他暧昧的笑容,林萱轻轻打了他一下:“皇上,真没羞。”说着,臊的脸通红低下头,福临见状,哈哈大笑起来。
半个月来,福临退朝总来看她,两个人不时的来点小动作,虽然害羞但心里甜蜜,林萱的病也渐渐好起来。
这晚,夜空明流如水,曲栏杆外白玉兰花开,绿色叶片上托起几朵绽放姿态各异的花朵,空灵剔透,顾影自怜。
林萱不由的放下手中的书卷,吟道:“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眼前人,朕算不算。”身后传来爽朗的笑声。林萱一惊,连忙回头,原来是福临,刚要起身下拜,却被他拦住,“皇后不必多礼呢,这病刚好,还是小心的好。”说完,他摆了摆手,示意明月她们退出。
待她们走后,福临拉着她的手坐下,眼弯弯含笑,抬手很自然的将她垂下的头发撩到耳后,“皇后病好了,这朕是不是要。。。。”
林萱未等他说完,便脸一红,“皇上,”看着她扭捏的样子,福临笑着说,“皇后还知道害羞,这真是看不出来啊,”说着,一张手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睛,林萱啪的打掉他的手,轻呼道:“好痛啊。”福临笑着说道:“是朕太高兴了。”
“皇上有什么高兴的事?”
“皇后也知道了,你父兄替朕掌管北部,有功劳也有苦劳,朕要嘉赏他们,不知皇后想要什么?”福临望着她,眸子晶莹生光,林萱愣了一下,沉思片刻,才说道:“臣妾什么也不要,只要皇上记住臣妾刚才念的诗。”
突然,福临紧紧抱住她,灼热的唇磳着她的脸,呼吸喷在她耳边,痒痒的,使得她浑身燥热。“惠儿,朕会记得我们之间快乐的日子,放心吧,朕会珍惜眼前人,特别是你,朕的皇后。”
听他一句“惠儿”,林萱不觉喜极而泣,想自己穿越以来,从互相反感,到互相好感,是多么不可思议,可它还是发生了,她回过头来看着他,面带喜悦,“皇上说的可是真的?”
看着她的喜悦,福临感到心痛不已,于是,深深的吻下去,她不觉意乱情迷,身体滚烫起来,仿佛一股热流不住地爆发出来。吻完,他便要解林萱的衣裙,这时,她的身子微微发抖,福临仿佛看出她很紧张,便轻声安慰道:“别怕,我会轻点的。”不一会,地上便凌乱的散落着女子的衣衫。接着一阵阵呻吟声传了出来,间或夹杂着男子略微粗重的喘息声。一时间,风光绮旎,春宵帐暖……
第二天,林萱起来后已日上三竿了,就听到明月和秋影在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还不时的发出笑声,边很纳闷的叫道:“明月,秋影。”
不一会,只见她们两个满脸欢喜的来到宫内。见她坐在那里,明月笑道:“娘娘,起得可大早啊。”
“你这小蹄子,越发的没规矩了。”林萱脸红的点着她的额头说,“还不过来给我梳头。”
“是,娘娘。”明月一边梳一边说着,“皇上临上朝时,要奴婢好生伺候娘娘,不知何时传膳。”
“一会吧。”只见镜子里的她油油乌发绾着惊鸿髻,插的是八宝攥珠飞燕钗,缀缀五采玉垂于额前。秋影又服侍她穿上密合色窄袖短衫襦,玫瑰紫二色撒花洋绉裙,绰约多姿,妩媚处平添了几分高贵。她很满意的笑了笑,对明月说道:“待用膳后,你且与本宫去母后那里请安,本宫在生病期间,母后多次来看望,现本宫已好,也该回礼请安了。”
慈宁宫里。
孝庄正听苏沫儿向她说到皇上昨日夜宿坤宁宫的事,她吃惊的抬起头,脸色骤变,“是真的吗?你没听错?”
“是,奴婢说的是千真万确。”苏沫儿她乱了方寸,遂小心说道:“太后下一步该怎么办,难道让这假皇后占了先,处处受她牵制。”
“没想到皇上这心变的可真快啊,前些日子还宠着宛如,今儿竟又看上了皇后,连哀家这个母亲也未料到啊。”孝庄自嘲的一笑,随即长叹一声,“不过,这皇后也十分了得,竟生生的夺走了皇上,哀家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