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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忌黄泉恩公的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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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依旧大雪。
这般雪景,兰白想起她再一次碰到萧筱枭的时候。
那日月悬中天,暴雪铺地,一眼望去无边无际,寒风萧索。
马蹄声骤然响起,所过之处层层白雪争先扬起。
一道人影踏白雪而来,战甲与马蹄声铮铮作响,催人心颤。
“嗖——”利箭射在马的腹中。
马匹受惊仰天长啸,惨烈之声响破整个天际。
暴雪未停,箭雨未滞。
那人倚马鞭,侧身躲避,一双玄色长靴划过雪地,清冽的响声随即响起。此人借机发力,双足一顿,腰背打直,身姿轻盈翻至空中,刹那间短小利剑齐发划破朦胧的雪层。
他的左手苍劲有力,手背上的青筋脉络清晰可见,从劲瘦的腰间抽出软剑,稳稳落地。
朔风渐起,寒意刺骨。
他身着银白色盔甲,玄色祥云暗纹紧贴里衣,若有若无的金线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刺眼的血珠顺着右臂粘连滴落,右臂伤势再次崩裂,密密麻麻的刺痛感顺着骨肉蜿蜒。
“何人?”
一言未落,数十名刺客从平静的雪面浮出,刀剑反衬着银色的光,此人竟被围得密不透风,毫无转机。
萧筱枭虽持软剑,毫不阻碍此人行云流水的招式,出剑利索干脆,下招准又狠,剑风凌厉,次次致命。
他分明负伤,就算是玄色的衣裳尚未遮盖住不断出血的烙印,此人右臂已然不能行动。
可周围黑衣人仅被三刀拿下。
雪有些大,很快覆上新锐。
萧筱枭向兰白的方向看了过来,血迹残留在软剑的刀尖之上。
兰白心里倒也一咯噔,心里怕得要死,她可打不过这人,连忙收起脑袋,蜷缩了起来。
“阁下竟然来了,为何不出来迎战。”玄色衣裳的他声音还有些杀气,他气息不稳,热腾的气体从口中抛出,心口剧烈起伏,并未从刚刚的缠斗中真正平息。
兰白是个听不进去话的硬骨头,固执地还躲在石头后面,全当没见没听。
“阁下,你是那边的人?温鸢?蕲州?”那位达官贵人皱眉,剑眉微微扬起,狭长的丹凤眼十分的骇人,他每踏出一步杀气便也多了一分。
兰白呼吸一滞。
“阁下,你在这里赏雪吗?”一道冷冽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他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石头上方,朝着兰白远处眺望,“倒是好雅兴。”
兰白一惊,后背紧贴着石头。
“若是我说我是来打猎的,可信吗?”兰白这句话脱口而出,不知为何。紧接着拿出一副无辜可怜的模样,表情变换起来游刃有余。
那人似是不可思议,眉头紧皱。
“这不雅兴吗?”兰白尴尬笑了笑,冻紫的唇角微微抽搐,试图为这离谱的行为做出解释。
不过危险的事情倒也没有发生,扑通一声巨响,这人直接倒在自己的面前。
兰白瞬间收敛了表情,根本不害怕,她都死过一次的人了。
装来当戏子罢了,这种男的向来对无知懵懂姑娘戒备小,话本子里都这么写的。
她站起身将外衣的雪弄干净,从宽袖里面拿出一匕首,“我现在杀你,你好像无还手之力,”
“怎么办?”她眼底没有笑意,干裂的唇因诡异的笑扯出一丝血迹,“我是当你黄泉路上的恩公,还是当你的再生父母的恩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