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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雲雀番外《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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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著那副畫看,特有的油墨味混雜著血腥氣。
他不懂自己為何會如此瘋狂的迷戀著這股味道,每次聞到都會想伸出手把那莫須有的空氣摟到懷裏。
對於繪畫毫不從心的雲雀恭彌根本分不清這幅畫的流派,他只莫名覺得那抹黑灰與那抹湛藍交融的恰到好處。
畫框是金色的,從橫交錯的被人雕刻著各種流線條暢的花紋。
畫上有一道暗紅的不規則噴射狀痕跡,這是最吸引他的地方。
從畫框的左下角一直彌漫到畫的中心,像磁石般牢牢定住他的目光。
他迷失了心智般反反復複的用手指摸索著那凹凸的平面。
細鎖的油畫紋理觸感極為粗糙。
但是他就是如獲珍寶般將手掌來來回回在畫上游走著。
惶惶忽忽間像是摸到了誰已經模糊不清的輪廓。
這樣想著,他更為貪婪的將鼻子湊上去肆意的嗅著。
想要更多一點。
想要更完全的將「那個人」的氣味融入身體裏。
澤田綱吉推門從會議室出來,他一眼就望見神情異樣的雲守正貼近那副非常不引人注目的裝飾畫細細的觀賞著。
他的眼神充滿了佔有欲,舌尖微微舔著嘴唇,像是面對著自己的戀人一般。
而他的戀人獄寺隼人也就是彭格列第十代嵐守在半年前就死了。
巧得很,就死在這幅畫前。
他面無表情看著一把50釐米的鋼刀從自己身上劃過來不及喊出聲就直直倒在畫框下。
殺他的人手法很俐落,血液噴灑出來的位置恰好是從畫框的邊沿一直攀爬到整幅畫的三分之一處停住。
就像他的生命,在原應擁有的更長久的壽命中的三分之一停住,苟延殘喘的往下流淌。
澤田綱吉愣了愣決定不去打擾他,他想他不該打擾部下與戀人約會。
只是他有些猶豫該不該告訴對方這裡有很多人看著。
如澤田綱吉計畫的,那幅畫被搬去了雲守的住處。
說來也巧,那是他第一次進入除嵐守以外其他的守護者的住處。
素淨。明了。
嵐守的房間是由木色和奶咖色擔任主色調的,而雲守的房間全是清一的白色,唯一可以見到色彩的大概就是嵐守的相片與那副色彩過於鮮明的畫。
他看見那張宣告獄寺正式死亡的報告書和那封葬禮的邀請函被扔在牆角,紙張微微泛著黃。
他知道雲雀恭彌是愛極了獄寺隼人。
否則那張紙不可能因為淚水的潤濕而在短短半年之間變得脆弱而焦黃。
他開口想說些什麼,不過他不願打斷面前陷入回憶的人。
「隼人。你身上有血的味道。」
「隼人。」
「隼人。」
「……」
雲雀恭彌不厭其煩的呼喚著對方的名字,他的手上已經沾染了少許的顏料,純黑的髮絲間夾雜著極細小的纖維。
他用盡全力、輕聲細語的說個不停,每一個音節都揪地澤田綱吉心疼。
「看不下去了。」澤田綱吉這樣對自己說。
隨即向大門走去,只聽見悶悶的一記重物敲擊的聲響。
等他回過神來,畫前又多了一種鮮紅的色彩。
乾涸的暗紅血跡與赤紅的血液交融在一起,肆虐的在畫卷上糾纏著。
他想他一定是看錯了。
死去多時的獄寺隼人竟然出現在畫下,而剛剛斷了氣的雲雀恭彌就靠在他身旁。
他笑了,笑得誇張。
他猜是誰在惡作劇,對彭格列十代目在惡作劇。
猛地兩枚戒指滾落在他腳邊。
一刹那,澤田綱吉笑得哭出了聲。